贰拾壹．我需要你杀了我......

    东皇京城内
    就在与白灵断了联系后，金也没间着，他匆匆回到了金灵汤，依靠了这两年来他所储存的太阳之力，回復到了六成的状态，并迅速地打包了数千瓶金灵水，再度翻上了长鹰的背，这次，他要直接前去战场。
    可见着这情况却是越来越遭......金看着三皇子面前的那颗漩涡的规模已是刚刚的两倍之大。
    「雷儷，白灵我联系上了，他交代那颗心脏要想办法毁掉。」眼下三皇子那处是靠近不了，金只能将营救计画放眼到百姓上，只要根源断了，那颗漩涡便失去了支撑。
    「行吧，先行动！」说完，雷儷便召唤出了所有的长鹰族，均匀分给他们空间内的金灵水。
    当三皇子再次抬头一看，天上多了数隻盘旋的老鹰，而金他们都在其中，心中又再次兴起了求生的念头。但这才燃起的希望没多久，只见，天上这一行人又各自离去，却独留下了他以及身旁的疯女人。
    看着他们离去，东璟夕在那一刻几乎没有了思维，面容瞬时沉了下来，只闻得耳边嗡嗡嗡的杂音接连不断，脑子里充斥着最后一眼，都是雷儷他们飞走的情景。
    「哈哈哈，这阵法一但开啟是毁不掉的，你也不用想走了。你看看！你的小伙伴们都吓得逃走了！」那女人此话一出，让东璟夕的心直接凉了一半，更是无力再挣扎。
    与三皇子内心的胶着不同，天上这一行人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阻止这场灾祸，因为手中这些金灵水是有限的，是否足以让京城上百万人恢復原状，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丰！就是现在！」男孩看着面前大批的百姓，数球风罩一出。
    长鹰们也仿照着大丰的动作，一次性造出了上百颗风罩，雷儷见状，再将面前一批一批的百姓拖入其中，最后搭配金一次性的灌入金灵水。流水线一般的配合，就像当初在玲瓏城强制净化小雷儷那次，只是差别在于，这次面对的是京城百姓的性命。
    「拖出来，下一批准备！」金大喊出声。
    金见着，女孩配合着他的步调，能一次性的造出上百条强而有力的藤蔓，这木属性也使得如此顺手，想必，若兰玄女当初可没少费心。
    淡化了！有效！
    眼看这状况逆转，兀鹰的死士们杀气腾腾的衝上前去，上百人手中的利刃飞砍而出，凌厉的招式伴随着熊熊的怒火，似乎只有金的鲜血方能献给他们无上的龙王。
    可金根本没将那些攻击放在眼里，仍持续操持着行动的步调，稳定好防护线，喊道：「还有一半多！再加把劲！」
    「了解！」大丰大喊，为了净化速度，又是多造了两倍数量的风罩，接着大手一抓，幻化出了龙卷，直接将大批人们捲入其中，以帮忙分减女孩的负担。
    此景让远方的兀鹰感到错愕，虽早已让死士倾巢而出，可面对着数百道的攻击，对方却还能到处增补金灵水。而他们碍于维持阵法又不能亲自下场处理，竟只能眼睁睁看着上方空中的黑雾逐渐淡化，内心着急。
    而，早已无视了面前战况的东璟夕，或许是被周遭了恶意影响，又或许是心中放弃了抵抗，见他周身已逐渐暗化，此举，让一旁的孟明娟大喜：「这下连香毒都用不上了，这宝贝便已经在主动吸收。」
    「东璟夕！不可以！」远方的雷儷从错愕中抬头，她虽然手边忙碌着，但仍不忘留意雷府上方的情况。
    他们之所以先选择净化百姓，除了无法轻易靠近阵法之外，也是相信短时间内东璟夕还能坚持下去，只要他们加快速度，便可以扭转局势，可现在的状况却是瞬息万变。
    「鹰九，带我过去！」雷儷朝上方大声喊道，而对方听闻，便展翅地一把捞过了女孩，飞向了三皇子所在的位置。
    直奔雷府上空，女孩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往身上一擦，便激动的从高空中一跃而下，喊道：「东璟夕，醒醒！看着我！」两手还不忘大力地抓着对方的肩膀摇晃，只希望能起些作用。
    但眼前的人已陷入了绝望之中，任凭雷儷怎么喊叫都无法回神。
    「啪！」
    直到一道清脆的风掌，啪的一声，扇在了三皇子的脸上，这目光才直视了雷儷。
    「少管我，你们早就放弃了不是吗？任我怎么呼救你们都没反应！现在少在这边惺惺作态！」
    「给我滚，我寧愿被这东西吞噬也好比被你们背弃！」
    「还不走！我看到你们就觉得噁心！」
    随着各种恶言恶语从东璟夕的嘴里不断的输出，他身上的黑雾更是逐渐浓厚。
    这反应倒是让孟明娟希望他再多说几句，因为她早就清楚东璟夕现在的状况已经挽回不了了，毕竟主动黑化的心脏才是最重要的关键，哪怕百姓刚刚被净化了一部分，吸收到的量很勉强，仍不妨碍她的计画成功。因此，便只是继续维持着阵法，没有阻止雷儷的徒劳。
    「我们正在救你了，你不要害怕，不要放弃！听到了没，东璟夕！」雷儷没有理会对方刚刚的恶言相向，反而是继续坚持唤醒他，她深知这么做的效果有限，但要不是现在手中的金灵水已用尽，她早就直接将对方净化了。
    「雷儷？」
    三皇子瞬间的呆滞，彷彿刚刚女孩的话有效，让雷儷展现出一丝欣喜。
    「对，是我，我是雷儷。」说完，她就想将东璟夕往外拉。
    可东璟夕就这么看着对方，眼神从鄙视转变到沉寂，再由沉寂转成冷漠，然后是阴毒、凶残，最后，竟是流露出浓浓的杀机，指着她破口大骂。
    「雷儷！就是你，都是你！」
    「凭什么我要成为你的替代品！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我不好，你们一个也别想好！」
    他哪里甘心，身子一拱两拱的就甩开了对方的手，直接转身跳入了漩涡之中。
    「不要！」
    就在千均一法之际，雷儷衝了过去，并急忙甩出绿蔓缠住了三皇子的双腿，并用力向上一拋，将人连带蔓都甩飞了出去。
    可独自留下的女孩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一旁的孟明娟为了推波助澜一把，顺势一掌打向了东璟夕，但谁知对方躲过了这一劫，却换成雷儷挨下了这一掌，落入了漩涡之中。
    另一边，因为担心雷儷独自行动，也看大街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便赶过来的大丰，刚好看到了三皇子准备跳入的这一幕，心中大惊。
    「不可以！」
    哪怕他的额头都因紧张而渐了汗，只要再向前十步，就这十步的距离，他就可以准备捞人，哪怕只让他触到一片衣角，他都可以成功地把人拉回来！
    然而，世事总归不愿意往人们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就在大风忐忑不安地越过这十步时，突然的，就听半空中掌风雷厉，似有攻击划空而过。他抬头，就见掌风奔着雷儷所在的位置打了去……
    「不！」
    大丰本想化出风爪捞住女孩，却没想到才刚靠近漩涡，风爪便直接被吞食了去。
    而面前这漫天大的漩涡彷彿找到入口似的，从四面八方直接穿透进雷儷的五脏六腑之中，而置身其中的女孩却像个娃娃般，不仅没有一丝灵性，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地吸收。
    寂静，四周静得可怕......
    似乎所有的谩骂、廝杀、咆哮都在这一刻停滞，大丰猛然一跃试着进入漩涡中，想将女孩一把拉离那个位置，但他却像是个异物被排斥而出，好似是雷儷在阻止他的靠近，而此举，才是导致他真正破防的原因。
    「为什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的雷儷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他的靠近，大丰像是发了疯般，大手一抓，熊熊焰掌出现在了孟明娟身后，由外向内逐渐紧缩，勒得他们近乎断气。
    「哈哈哈，心脏已成形！凭你是无法阻止的！只要......」孟明娟此话猛然一出，但后半句却是呢喃般在男孩的耳边响起。
    他们的使命已完成，哪怕中间有些小插曲，最终不是他们最完美的人选成为心脏，但是这个阵法是燃烧他们的本源之力才得以完成，不可能会存在失败一说，剩下只需等待暗阁龙大人寻来即可。
    「都给我去死！」
    在看到孟明娟被杀的那一刻，四名兀鹰成员身体一绷，本能的想逃，可，身影才掠出奔跑时，熊熊火焰已逼向他们的后颈，四人都没来得及吱声，便没入了火焰中。
    「嘶啊！啊……」
    惨叫的声音在火团中传来，见他们在火焰中打滚着，挣扎着想要站起逃离，可最后，仍被火焰无情的吞噬……
    失控的情绪交织而出，当大丰再次恢復理智时，周围都已陷入火海，哪还看得到兀鹰的身影，就连房专屋瓦都已残破不堪，被炎炎大火覆盖。
    这哪算什么......
    大丰抬头向上一看，以前，雷儷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或一个表情，他就能马上明白她想表达什么，而，看看现在飘在空中的她，却是已经痛苦到无法表达的地步。
    东璟夕的身影出现在了大丰身后，打断了这份骇然，轻声道：「大丰，你.......你冷静点。」他对于先前情况危急并没多想，此时身体还是微微颤抖着，有着后怕，心情也无法平静下来。
    大丰双手紧紧的拧起，拳头发出哢嚓哢嚓的关节声，心中的愤恨在胸膛中沸腾着，如同滚烫的岩浆一般似要喷出胸膛，转过身来，即是给了东璟夕一拳又一拳的招呼，直接将对方打摊在地。
    「你还有脸回来！东璟夕！」
    早在女孩将东璟夕向上拋的时候，便也一并带走了对方的负面情绪，所以现在的他得以保持清醒。但只有离得最近的大丰心里清楚，这是雷儷知道她自己逃不掉了，所以选择一併帮他承受。
    「混蛋！你就这么恨她吗！敢不敢再说一次你刚刚对雷儷说了什么！说句话啊！你人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你早些干什么去了！事到如今，你到底回来干嘛！」
    激动的谩骂声，以及愤怒的双拳丝毫没有受到对方身份的影响而退缩，他巴不得东璟夕能体会到雷儷现在的痛楚。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你就不能再多坚持一会儿！再多相信我们一点！」
    随着大丰每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吼，连带着粗喘，眼匡的泪水竟是忍不住溃堤，滴滴散落在了东璟夕的脸上，双手紧紧的拧握的拳，指甲更是刺入了掌心之中，渗出一丝丝鲜血。
    「你算什么东西，就因为你是三皇子吗！说句话啊，东璟夕！」
    「凭什么！让雷儷最后一刻还要带走你的恶意......」。
    东璟夕看着上方男孩的泪水，这是第一次看到大丰哭，而听着对方的咒骂，他却一句都无力反驳，因为对方说得对，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懦夫，连最后一刻，还需要雷儷担心的懦夫。
    「……对不起。」
    不是！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大丰放弃了捉着对方衣裳的双手，站起了身，继续走回雷儷身边守着。而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那股笼罩着她的黑雾都没入了女孩的体内。
    见她整个人无力地呆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大口的喘着气，而她的眼眸，除了无尽的黑暗，竟连流下的泪都是墨一般的黑。此时，天空彷彿是也感受到了这股哀伤，下起了绵绵细雨。
    哪怕大丰再有心理准备，但却没预料到这些泪水。看着这样的她，他可是揪心般的痛，却仍是强忍着关心，问：「小雷儷，很痛苦吗？」
    「大丰。」
    大丰没想到女孩还能认出他，那是不是一切还有希望！但雷儷的下一句却瞬间让他跌落谷底。
    「杀了我。」
    「大丰。」
    「我好痛。」
    「杀了我。」
    这几句就像呢喃般，不停的、不停的复诵.......让男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瞬间溃堤。
    「我不行，雷儷，我真的做不到！求你了！我做不到......」他一手紧握着女孩的裙摆，但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乾一般，双膝便直接朝着前方跪了下去，不停地苦苦哀求。
    「越丰！」
    可这次，女孩却直接叫出了他的本名，语气也不似刚刚的呢喃，更像是快支撑不住般的隐忍。
    「对不起......」
    「我需要你杀了我......」
    话音刚落，雷儷便俯身将唇落在了大丰的前额，而顺势流淌下来的泪水滴滴落在了对方脸颊上。
    可这炙热的温度，更是让他下不去手，但他知道，这是女孩最后的求救了。
    是的，最后的。
    于是，大丰缓缓地抬起了左手，看向那掌中凝聚出的风刃，轻轻地抵在了雷儷的胸膛处，那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帮女孩搔痒，但他脸颊上不断传来的温度，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
    雷儷早已看出了对方的迟疑，瞬间，便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拉着他手中的风刃狠狠地没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嘶！」
    大丰的双眼模糊，从白茫茫到黑雾雾再到红通通。在女孩倒下的那一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胸口、脑袋、从整个儿身上传来的剧痛之感，那是心脏炸开的感觉，是骨肉剥离的感觉，是血光四溅的感觉......，一点点的，面前雷儷那张熟悉的脸也不再清晰。
    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他觉得胸腔里一阵腥甜涌了上来，他拚命地想往下压，却怎么也忍不住，猛地一口血就喷腔而出，下一刻，人栽倒在地，不醒人世......
    远方那处
    金一脸垂败之色，只死死地握着鳞片大声呼救，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白灵！白灵！」
    就在那两个孩子相继离战场后，只剩下他一人独挑大梁，一下子指挥长鹰们作战，一下子抵抗数百名死士，还不忘随处递补金灵水，哪怕有再多叶片补助，身上的能量也跟不上消耗。
    可这些，都比不上察觉到了雷儷体内的气息变化还让他手足无措，心里一揪，面色更是难看了。
    「搞定了吗？」此时的白灵正放下身上扛着的龙骨。
    「搞不定！现在三皇子救到了，但是换雷儷成为了心脏！啊！啊！啊！不能刺！」乘坐在长鹰身上的金，巴不得能直接瞬移过去阻止。
    「白灵！白灵！」
    「她没事......。」
    「她死了......。」
    「你说什么？」刚刚他俩同时出声，金深怕自己听错，便又再次确认。
    「雷儷没事，现在那条龙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也没能真正成为心脏。而且你现在仔细看那孩子身上，我在呢......」。
    早在女孩第一次离开小世界时，他就在雷儷心口下了道龙银纹身，用于保障女孩的生命安全，只要敌人没有比他强，就绝对解不开、化不掉，更何况现在只是小小刺伤。
    幸好！
    金听到对方的话，着实惊讶了一阵，下意识就迈开腿赶紧飞绕到了女孩面前，果然看见胸口处的龙纹在发光，而且刚刚的刺伤早已癒合，要不是衣裳上的破口存在，根本察觉不到孩子身上有受伤。
    「白灵啊～」
    「囉唆，你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内把人安全捞回来，不然她会再度失控。」
    「明白！」
    此时的天空仍持续下着灰濛濛的大雨，但仍洗刷不掉空气中那刺鼻的血腥味，一名穿着上等丝绸的少女此时跪在地上，垂低着脑袋，凌乱的发丝垂落脸颊却很快地被身上的鲜血浸湿，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与大雨融合，渗入土里，而边上躺着的是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以及那熟悉的男孩。
    「来不及了吗.....？」女孩周身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黑雾，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见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赶紧打断了少女的喃喃自语。
    「雷儷！」
    女孩将目光聚焦向前方，逐渐找回了失去的理智。
    「金......。」
    「金！怎么回事？这些是我做的吗？那大丰他是不是.......」
    我杀的？
    雷儷吓得快喘不过气了，紧抓着金的手不住地哆嗦，就怕会从对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是你，都不是你做的，大丰没死，你看还在呼吸呢！」金连忙否认着。
    直到看到女孩周身的黑雾逐渐淡化，这才放下心来，向她缓缓解释刚刚的状况。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雷儷赶紧甩了甩头，这想法实在太可怕。
    白灵说一个时辰要回去是吗？
    雷儷再次看向了周遭的景象，她知道这次回去怕是不能轻易再回来京城了，光是六岁那次她就关了半年之久，而现在暂时的甦醒，已经是白灵给她的奇蹟。
    忽然之间，雷儷好似从东莞苑中听到了些许微弱的呼救声......
    「孩子，在想什么呢？」他刚将疑惑的目光往女孩身上投去，这时，原本在身旁站着的她却突然一路狂奔到雷府中。
    只见雷儷迅速地掀开床板，一个与自己模样相似的孩子怔怔的看着她，眼中浮现了连她都没察觉的惊喜与紧张。
    更仔细一看，里面蜷曲在一角的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而面前比较大的男孩眼匡倾满泪水不停的呼救：「快救救小雨！他中了毒，现在昏迷不醒。」
    纤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向眼前的人，彷彿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尽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接着眼神逐渐迷离......
    雷儷带上两个孩子，用碎布紧紧包裹着他们孱弱的身体，如同易碎品一般，而随着她漫佈全身的黑雾，便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金的所在。
    「金，我们走，要在大丰醒之前离开。」
    「什么意思？那他呢？」金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孩子分开过，可现在雷儷却说不带上他。
    「没时间解释了。」
    随后便从空间中扯出了纸墨，写了几句留言后，塞进了大丰的胸膛中。
    她强压着因吸收过多恶意而快要爆发的身子，在回去的路上又解决了几个埋伏在雷府附近的死士，还指挥着长鹰们绕着弯路才终于飞回到了一方世界的入口处，而白灵早在那座巨大的水帘洞前等候他们了。
    一路奔波再加上照顾这两个兄弟，雷儷早就超过自己的负荷，只能将孩子託付给了金，这才趴在了白灵的背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