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端午节

    几日时光转瞬即逝，谢伏星的实力很快恢复到巅峰期，待过了明日就要启程回方寸山了。
    燕洛泱还有些好奇陆尚会不会跟他一起走，毕竟陆尚是一城之主，突然消失定会惹人非议。询问后才知道人家有专门的替身，化形之后长得跟陆尚一模一样。
    ……
    五月初五的晚上，稚水城灯火通明。
    谢伏星肩膀处缠着几条灵力幻化的漆黑小蛇，墨发被金冠高高束起，一袭黑衣配上那张冰冷的脸和将近两米的身高，在人群中分外惹眼。
    他走在燕洛泱身旁，扫视着热闹非凡的人群街市，心情却不生一丝波澜，仿佛这个热闹的节日与他无关。
    在西戎，节日期间不仅比中原更加盛大，还有各种各样的奇幻表演。
    燕洛泱转头看到谢伏星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她伸手戳了戳他的唇角，好奇地道:“魔尊大人，这么热闹的节日你怎么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不会笑啊？”
    好像确实没见他笑过啊……
    燕洛泱若有所思，弯了弯眉眼拉过他的手挤进人群兴奋地看着河中的表演。
    “加油啊！”
    “哎呀今年暮灵派不行啊！都是地灵境的修为怎么让苍月派落后这么一大截啊！”
    “快追啊！喂！我说你们今年的龙舟比赛跟往年也差太远了吧！”
    “再多输点灵力呀，快追上他！”
    人们吵吵嚷嚷地讨论着龙舟比赛，旁边的人太过激动不小心挤了她一下，谢伏星微微拧眉，伸手挡在了她的身侧。旁边的人群又撞了他一下，他面色一沉看了那人一眼，肩膀上的小蛇眼睛猩红地朝那人吐出信子，吓得那人浑身发抖，一下子从人群中跑出去老远。
    不难看出魔尊大人的心情很差，吵嚷的人群不断挑战着他微薄的耐心。
    “泱泱，”他忍不住开口，“我们出去吧，这些东西有什么可看的？你若是喜欢这种东西，日后我们去方寸山，我让我手下的人给你表演。”
    燕洛泱看的正起劲，发现谢伏星的眉头紧蹙，心里一软。
    她杏眸弯弯，抚平他的眉眼，将一个剥了皮的粽子递到他唇边。
    “别不开心啦，这是端午节呀，你们魔族那边没有节日吗，这种时候我们都会出来玩的！呐，你尝尝，这个叫粽子，很好吃的！”
    有人把燕洛泱撞到了他怀里，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无端熄了心烦。
    张嘴咬了一口，糯糯的米香带着清甜进入了口齿间。
    这喧嚣的世界，拥挤的人群，明明都那么令人讨厌，可他望她的眼睛，莫名心尖一颤，轻声回了句:“很甜。”
    人群太吵，她抽空了眼龙舟比赛，似乎已经快要到达终点了。
    她一边兴致高昂地等待比赛结果，一边垫脚努力将耳朵凑到他唇边，“你说什么？！”
    他的吐息洒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听得她身子一颤，“我说，谢谢泱泱，这个，很甜。”
    她红了脸。
    比赛已经分出结果，有人大失所望，有人兴奋雀跃。不一会儿，人群散去，热闹的城中又上演起别样的表演。
    她这时候才听到他说魔族没有节日，也不会有这么盛大的表演。
    他们也从不过人间的节日，尤其是谢伏星，几乎是独来独往，这种事情一向与他无关。
    她想起他的过往，顿时有些心疼。
    “如果你不讨厌的话，以后每年的这些节日，我都和你一起过好不好？”
    “好。我不讨厌，我很喜欢。”
    比起让他不喜的人群，和她在一起的美好记忆，远远压过他对这种场面的厌烦。
    市集上有卖五彩绳的，有一些父母给孩子买来戴在手腕上，看起来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发现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对母子身上，燕洛泱不确定地问道:“伏星，或许，你想要那个吗？”
    他的眼神微微波动，停留在那个衣衫破旧的孩子的笑脸上，“不，我只是不太理解，人类为什么会喜欢生下一些这样的幼童来拖累自己，给他们提供资源，在他们身上寄托毫无意义的情感，明明他们自己都活的很艰难。”
    她呆了一下，迟疑地道:“……啊？当然是因为爱啊，难道，你母亲不爱你吗？”
    “我是天地自然诞生，没有所谓的父母，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人独行。”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人人都应这样，这是理所当然。
    燕洛泱的头仿佛被重重一击，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是一个感情淡漠，没有同理心的人。
    而他这个模样，只是因为他伤痕累累的幼年。
    燕洛泱心中一酸，拉起他走到商贩面前。
    “老板，我要一条五彩绳，啊，要最漂亮的那条！”
    “好嘞姑娘！”
    她接过老板的五彩绳，拉起他的手露出了他的手腕。
    月光皎洁。
    街边灯笼柔和的光晕洒在她光洁的脸上，她低头仔仔细细地为他戴好五彩绳，抬头望进他眼眸深处。
    她笑盈盈地，清亮的杏眸中映出了街边的灯光和他不解的脸。
    “戴好啦！啊，五彩绳是祈福辟邪的，每个母亲都会给孩子戴，这是他们对孩子的爱。我小时候我娘亲也会亲手为我戴好的，反正，你也喊过我娘亲，我给你戴，也是一样的啦！”她微微脸红，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随后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睛发亮，认真地道：“伏星，这些你不理解的感情，我都会一一告诉你的，你不是说了吗，你爱我，也希望我爱你。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一点一点去爱你。所以……我的魔尊大人，笑一笑吧？”
    她摸了摸他的唇角，歪头看着他笑靥如花。此时此刻，她这般模样，比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心动。
    这个世界，和他无关的，年复一年的这些日子，在和她一起的时间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记忆和意义。
    谢伏星抚上脸颊握住了她的纤手，勾起唇角缓缓露出了一个笑。
    “我很开心，泱泱，谢谢你。”
    他笑的太过好看，燕洛泱看呆住了。
    路上人来人往，街边老板看着二人，不禁啧啧偷笑，“哎呦，这年轻啊，就是好！想当年我呀，也和你们一样，那甜蜜的嘞！小姑娘，我相信啊，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燕洛泱被打趣地红了脸，咳了一声跟老板道了声谢，拉起谢伏星就跑了。
    热闹的端午结束了，燕洛泱也开心地和谢伏星回了那个原来自己租的小院。
    二人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漫天繁星，月华如练。
    谢伏星将自己的逆鳞放在她的手心里，“泱泱，如果有事，你对着它唤我，我便能知道了。等我回来，我就和你一同回鸿云宗。”
    “好。”想着若是真带他回家的场景，燕洛泱不禁笑了出来，“不过，要是我爹娘知道我把曾经的魔尊带回去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笑着倒在他怀里，躺在了他腿上注视着他的眼睛，“谢伏星，你要早点回来啊。”
    “好。”他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
    冰凉的蛇信划过脸颊，她笑闹着推他，“呀！别亲了，痒……”
    舌尖钻进她的红唇中，落下一个长长的湿吻。
    谢伏星声音微哑，贴着她的唇瓣道:“今晚，要一起睡吗？泱泱。”
    燕洛泱气息不稳，刚红着脸害羞地点了点头，就被他一把抱起带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