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邪] 九十、邪奴
郊区一座华美的大宅前,气派的黑头车停了下来。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一名身着高级订製西服,臃肿圆胖的男子下了车。他多肉的脸上,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细缝,塌塌的圆蒜鼻,宽大的唇。只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他的额上已经泌了一层薄汗,不住掏出手帕擦拭。他快步走入宅中,即使满头大汗,表情却是兴奋又期待,隐隐泛着红光。他走上回旋梯,在长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那门扇的两旁,也全站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保镖。一见着那西服男子,黑衣人全都齐齐鞠躬行礼,态度恭谨。
西服男子摆了摆手,黑衣保镖立刻替他打开了对开门扇,男子进入之后,沉重的檜木门扇便在他身后闔上。
欧式装潢的房间内,一片昏暗。大片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遮得密密实实,一丁点儿光线都透不进来。具有良好隔音的门扇关上后,房内原本静得出奇,不多时,才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一团模糊的身影,在鲜艷多彩的阿拉伯地毯上,缓慢地爬行过来,逐渐接近男子……男子圆胖的脸上,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眼睛瞇得几乎已看不见。
那身影蹭上了男子的裤管,纤细的手臂伸出,沿着腿肚往上滑行,娇声吟道:「主人……邪奴好想你……」
修长的手指攀上了男子腿间,拉下了他的拉鍊,嫣红的软舌急切伸出,在底裤上蜿蜒。
男子咧嘴而笑,口中的一颗金牙在昏暗的房内闪着光。他探手揪住腿间人儿的浅色发丝,享受那细柳般的触感,满足地哼道:「骚货......啊啊……好爽......真想带着你,随时随地都能操啊……嘿嘿.......嘶——噢.......含深点!用喉咙.......是了是了......好乖......主人等下会用你最爱的大香肠,好好犒赏你哦......嘻嘻......」
三天前—
吴邪绷着一张脸,支着颊,搅着碗里的汤,明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身旁的吴二白低声喝道:「没大没小!在涂爷面前闹什么脾气呢!」音量不大不小,刻意让对面的圆胖男子也能听个分明。
涂品呵呵笑出了声,瞇瞇眼中似迅速闪过了什么,随即隐没。
「二爷就别骂他了,邪世姪向来性情直率。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年轻人有个性是好事。」他一派轻松地切着盘中的牛排,血水四溢。
吴二白睨了侄子一眼,后者还是那吊着眼,明显不耐的表情,他也拿对方没輒。无奈地道:「听说小邪之前和涂爷有些误会,他对您不太礼貌,现下我们两方将密切合作,还请涂爷您大人有大量,一笑泯恩仇。」他执起桌上的红酒,做了个敬酒的手势。
涂品笑容未减,同样执起酒杯回礼,道:「二爷言重了,我不记得和邪世姪有发生些什么,以后大家是合作伙伴,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与吴二白碰杯,两人皆是一饮而尽;吴邪依旧事不关己地望向他处,沉默不语,像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吴二白正打算再替涂品斟酒,一名属下便快步走来,附在他耳旁说了些话,吴二白脸色微微一变。
他望向涂品,吴邪则是难掩好奇地看向他。
吴二白似乎挺遗憾地道:「虽然我想再与涂爷把酒言欢,但堂口似乎出了些事,我得先走一步,以这杯酒赔罪。」他斟满杯中红酒,再度一饮而尽,站起身。吴邪也扯下了颈子上的餐巾,跟着站起。
「二爷。」涂品出言唤道:「不打扰你忙活,只是......」他的瞇瞇眼转向吴邪。「邪世姪对我似乎有些不满,我能私下与他聊聊吗?等会儿再亲自送他回去。」
「这……」吴二白望向吴邪,似乎有些迟疑。吴邪倒是乾脆,耸耸肩,又坐了回去。大有那种『老子看你说些什么』的气势。
吴二白见他这样,也只好顺着道:「也好。小邪如有什么顶撞之处,再请涂爷多包涵。」他拋给吴邪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者也不知有没有接收到,一逕地面无表情。
吴二白和一群保鑣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吴邪完全不正眼看向涂品,涂品也不以为忤,拿过一个空酒杯,斟了半杯的酒。
「邪世姪,我知道你还在介怀那日我轻薄你之事。但我那日确实喝得有些醉,而你,也找人对我的指甲警告了一番......我想,我们是否就此扯平?接下来我们两家合作的规模庞大,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芥蒂......」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挚,将半杯酒缓缓推向吴邪的方向,再替自己斟满了酒。
「乾了这杯,我们就尽释前嫌吧!好吗?」他豪气地说。
吴邪抿着唇,终于望向他。
对方这番话合情合理,顾全大局,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何况,那日涂品虽对他毛手毛脚,但他并没有真正伤了哪儿。反倒是他后来找人拔了对方的十指指甲,恐怕这报復比那骚扰还更凶残。
现下对方既然也都不再计较他的復仇,自己一直执着着被摸了一把,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一思及此,吴邪深吸了一口气,端起眼前的酒杯。涂品见他的动作,缓缓笑咧了嘴,一颗金牙在水晶灯光照射下闪烁。
吴邪朝对方举了举杯,道:「失礼了,涂世伯。」他说。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