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终点

    【科学专栏】记者：睿冰点阅率：33万
    『异苗的内幕，经警方全力调查后，政府深表遗憾，并强调绝对会大力谴责此案件之主谋，并全力赔偿家属的损害。
    本案涉及到跨国的人口贩运事件，不仅我国人民有所牺牲，据警方调查牺牲者来自世界各地，而异苗本身其对医学上的成就还是有所贡献，政府对此下放给民间专业非营利医疗机构，依公益本质未来仅有捐赠者之人类娃娃出现，而异苗施打者也仅限有需求者使用。
    动物保护团体也表示全力支持本案件调查，也感谢为此事件捐款之善心人士，未来也将协助异苗友善的利用。』
    「总上司快看我这个月的薪水！」睿冰一抓到机会就开始消遣他，
    「唉，好啦！我知道你们很优秀！别闹了！」
    「话说夏萍琳离职后有说去哪里吗？」
    「不知道，她说她要去很遥远的地方。」
    「是吗，如果有联络就跟我们报平安吧，同事们都很担心她。」
    睿冰坐在夏萍琳得位子上看向窗外，是啊你到底去哪了，怎么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都在庆祝我们点阅率上发烧，你怎么那一天完就不见了，应该没事吧。
    睿冰回想她那时衝进去实验室的场景，大大白白的实验室，我们起先开始到处乱跑，之后发现了一些测试者，询问了他们的负责人后，便衝向二楼的办公室，结果办公室没看到人，反而在一间看起来更巨大的实验室看到一堆人，他们看起来在争吵什么，我们二话不说衝进去，眼前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洞？地上倒了三个人，而卫令牙站在黑洞前不停地一边流泪一边笑，像是崩溃一样的神情，而与他对峙的是实验室的负责人配思康，他蛮红的，很多关于异苗的议题他都会出现，他就只是在那一直重复的喊着你们都死定了，然后被我们媒体团团包围。
    最后可能因为直播的关係，有人报了警，一开始听说警察不想理会，但随着直播观看人数上升到无法想像的地步，因为舆论的压力，才开始出动，而这个暴动后，直播间上传影片供大家下载存证，现场的卫令牙跟其他倒地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女生躺在那里，好像也是负责人之一，她跟配思康一起被抓了起来，被判了终生监禁，才结束这场事件，而政府也不敢再对异苗的事情插手。
    *****
    当时每天的测验对我这不常运动的人真的是地狱，最后那天的游泳，我真想直接沉到水里结束这一切，家里的人一天到晚都在赌博，一听到打一针就有机会有丰富的资源，直接把我跟我弟全部都带去打针，结果我运气很好的，在最后一个关卡被挑中了，本来以为终于可以脱离这个家，殊不知这里也是一个地狱，每天看着隔壁卫令牙很是羡慕，之后听到杜建宇说你们家里的事情后，慢慢变成了忌妒。
    结果好笑的是没多久杜建宇居然自己逃回家了，我傻眼的听着他们说着这个消息，我也想回家，可是又不想回家，就在这时我想起了他对你的批评，开始觉得奇怪，这里明明知道需要经歷这样的地狱，你这个有钱人干麻还要来，跟你聊天后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我想在水里结束一切时，又想起你说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站了起来，我低声叹气的爬出游泳池，吕菲特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听到外面有点吵，于是就走了出去，而眼前则是一堆满满的记者，他们争先恐后的跑来问我负责人在哪里，我说了二楼后大家一窝蜂的开始上演奔跑秀。
    我觉得奇怪的走回游泳池，发现每个人都惊恐的看着手机，那两个女生甚至哭了出来，我跑过去询问怎么回事，接着就跟着他们看直播，我看到吕菲特说着异苗的用途，看到尤宝籤崩溃的痛哭，看到白成奏被一枪麻醉射中，我以为这是什么电影情节，没想到一切都这么真实，听到说回家的人也都被丢进去黑洞时，我心里有点庆幸我撑了下来，可是令人难过的是认真对待这一切的巴曼琪却因此失去了性命。
    我们被送回家后，原以为会被家人骂，没想到他们居然哭着跟我道歉，我第一次心头感到如此温暖，我也放声大哭，之后就疲惫的晕了过去。
    之后有诸多记者来採访，这真的是一言难尽的感觉，我看其他人被访问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媒体记者，最后我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揭开这一切，不然每一年还是会一再上演这场悲剧吧。
    *****
    那天醒来，发现我居然在家里，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一场恶梦，但当我发现我身上的能量，我第一次希望我没有这些力量，我第一次希望我只想当一个瘦弱娇小的人，结果我爸看到很不识相地说你居然变强了，以后带你出去给朋友看看。
    我一听到崩溃的乱叫，我跳起来差一点要把我爸给杀了，还好哥哥在一旁阻止我，我向他大喊，
    「你如果这么想要这个能量！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来！妈妈在哪里！我把她杀掉你也可以拥有这个力量！！！」
    起初没有人听的懂我在说什么，但我似乎一直重复这句话，爸爸才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没仔细看直播的他，去看了一些新闻的报导，他看到了邻居巴曼琪的死讯，看到了异苗的来源，他似乎震惊的不再说一句话。
    那阵子你们家在举办着你的丧礼，我因为打击太大不敢出门，家人把我带到了医院治疗了好几个月，医生建议让我搬离原本的地方，于是我哥说他跟我到外面住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刻意经过你家，我还想从你家经过，但是我的头却痛到不行，心也好难受，这时一位阿嬤从后面拍了我一下，转头一看是你阿嬤，她一下就认出我来，很开心的约我回家聊天，我故作镇定但我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着。
    当到你家时，我下意识的不停向你阿嬤道歉，我不停的说着对不起，阿嬤不知所措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除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我也不敢抬头看她。
    阿嬤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于是就开始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心突然静了下来，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说故事，她说你父母一整天都在吵架，明明之前才刚过完她的生日，还帮她吹蜡烛唱生日快乐歌的，她不懂为什么大人这么爱吵架，所以她很珍惜爸爸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用黄金做的手环，不过当时是做小孩子大小的，很快的就只能摆在家里当装饰。
    有一天，爸爸因为在外面借钱，讨债的人来家里，把那个金环拿走了，那时巴曼琪一回家整个人居然气到在喷火，是真的喷火喔，我没有骗人，你相信我吧？
    尤宝籤眼睛张的大大的听，原来这是她能量的来源，明明知道是她的心里创伤，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阿嬤口中说出来反而有点可爱，他终于笑了一下，阿嬤看到他在笑就生气的说，
    「我说的是真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骗人！」
    「没有啦，我只是好久没跟别人聊天了很开心。」
    「阿你相信我说的齁。」阿嬤好像很急着希望有人能相信她，
    「当然相信啊！」
    最后阿嬤听到有人相信她，开心的笑了，嘴里一直唸说，终于有人相信我了，而那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跟邻居一起玩耍的快乐回忆，我觉得我应该有信心可以面对你了，就算没信心我还是想面对。
    *****
    「之前去跟你阿嬤聊天，她很开心终于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了，她说你小时候因为父母送的生日礼物被讨债的人拿走而发火，大家都以为发火只是一个形容词，她们都不相信你是真的在喷火，哈哈哈真的蛮好笑的。」尤宝籤一脸难过的表情勉强的笑着说，
    「这是你父母送你的生日礼物吧，我帮你讨回来了，花了好大的功夫呢。」尤宝籤请工作人员帮忙把东西放进巴曼琪的灵坛里，
    「你阿嬤都跟我说了，你小时候父母吵架离婚，而那个生日礼物是他们唯一送你的东西，所以你一直珍惜着。」尤宝籤看着那个用黄金做的小手环，心想那个大小只有小朋友戴的下吧。
    「我也知道你阿嬤的店生意不好，一直都只靠政府补助的前在过活。」
    「对不起以前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大家都过的很好，对不起我以前总喜欢欺负人。」
    就这样那一个曾经很爱闹事的尤宝籤，静静的坐在巴曼琪的灵坛前哭了起来。
    *****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开一间在山上的咖啡店！」
    「有差吗？这里好歹也是观光景点！」卫令牙边擦着窗户边说，
    「拜託你要不要看一下营业额，我们会饿死。」
    「那是因为有人白吃白喝啊！」
    「干麻看我，我退休要靠你们养啊！」夏萍琳一脸镇定地喝着热拿铁，
    「退休！你根本还不到退休年龄吧！你几岁！」白成奏激动的说，
    「怎么可以问女人的秘密，嘘。」
    「你们知道现在都是靠童天元在赚钱吗！」
    「谢谢天元。」卫令牙跟夏萍琳异口同声的说，
    「不客气。」
    「干麻对他们客气啊！你也生气一下吧！」
    「哈哈哈没关係啊很热闹啊。」白成奏无言的看着童天元，
    「不过天元是在做什么的啊？」
    「人家可是网路天才！」白成奏骄傲的说，
    「你干麻这么骄傲，好像你儿子似的。」白成奏和卫令牙到一旁吵了起来，
    夏萍琳只好自己跑去童天元旁边看他在干麻，只见他飞快的打着键盘，非常专注的打着一堆夏萍琳看不懂的程式，她一边讚叹，一边悠哉地享用拿铁，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文字，弯月？
    「弯月是什么啊？」
    「那是我网路的名字。」他微笑的回答完问题又埋头继续打着电脑，
    夏萍琳惊讶的看着他，原来他就是那时的网红，那还真要感谢他耶，要不是他这件事可能也没办法闹这么大。
    「所以当时的直播你也有看啊。」
    「有啊！」
    「是吗，谢谢你。」
    「恩？应该是我谢谢你，你让我工作变多了。」
    「恩？」
    「那个隐形眼镜是我的团队发明的哦！我很开心的分享给大家看！」他开心的说，
    咦？他没发现那个直播里有白成奏跟卫令牙吗？还差点遭遇不测呢？算了反正现在大家都平安没事就好，她看着天真无邪的童天元，心里有一点羡慕，也很惊讶那副隐形眼镜居然是他发明的。
    他们跑到丹地这个国家来居住，也就是之前辛大叔推荐的国家，是个好山好水，气候分明的地方，而这座山是他们这里有名的山脉，这里非常适合研究气象，所以常有气象学系的学生上山来做研究。
    今天早上十点一开始营业，就有两个气象学系的小情侣进来咖啡店，他们最近很常来，总是坐在位子上好像在画漫画，真可爱，夏萍琳环顾着周遭观察着，她很开心来到这里，以前总是神经紧绷的面对着每一天的上班，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悠哉的欣赏风景。
    「你们是气象学系的学生喔。」卫令牙因为没什么客人跑去搭訕那对小情侣，
    「对啊。」
    「哇这么厉害还会画漫画！」
    「哈哈哈没有啦，她比较会画。」那名男同学很害羞的说，
    「那你们认识卫心牧吗？」
    「有啊，他是占马罗的科学家，他论文写的很详细，教授很喜欢拿他的论文讲课。」
    「哦，你们教授带你们来山上的啊。」
    「对啊，改天也带教授来喝咖啡！介绍给你们认识。」
    「哇太好了！」卫令牙马上转头对着白成奏继续说，
    「你看我拉到客人了，帮我加薪。」
    白成奏跟卫令牙又再度吵了起来。
    *****
    今天山上的天气也很晴朗，夏萍琳把一张椅子放在咖啡厅前面，看着山中的美景，边享用香浓的咖啡，她想起卫心牧为她的初衷说的那句话，她看着正在后面打情骂俏的小朋友们，觉得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而她突然的消失，应该让睿冰很惊恐吧，不过她不打算联络她，毕竟她太了解媒体业了，如果一联络她，我们在哪的事情应该都会被查出来，她只能在心里表示抱歉。
    卫令牙正在打一篇一千字的心得给辛大叔，希望他不要为我们担心，当时一直麻烦他帮忙买机票，处理一些出国的手续，那天我们连医院都没去，直接把白成奏跟尤宝籤丢到辛大叔家，而我先回家理准备行李，没想到一进门发现夏萍琳居然帅气的坐在里面对我摇一摇钥匙，原来白成奏把钥匙给她了啊，准备好后就带着他们几个先飞往国外了，一直到稳定一段时间，童天元听到我们的消息也很兴奋的说也要来山上住，就这样我们就在山上开起了咖啡厅。
    以为来到这里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大家提议要开一间山中咖啡厅，也没询问我的意见，直接要我当店长，但为了生活也不得不妥协，幸好卫令牙学的算快，不然我可能要一个人忙死了。
    没多久那两个小情侣又来喝咖啡了，他们开心地跑向卫令牙，好像想跟他说什么，
    「我们今天有把教授约来哦！」
    「真的吗？太好了，白成奏听到没有快帮我加薪。」
    「吵死了有客人还不来帮忙，站在那里发呆啊！」
    「我这是在跟客人培养感情，人脉很重要好吗？」
    那两个小情侣似乎很喜欢看他们两个斗嘴，就随便找一个附近的位子坐下来，在一旁看卫令牙跟白成奏表演，这时一位看起来蛮漂亮的女生走进来，哇！不会是他们教授吧。
    「教授好！」
    这时卫令牙听到教授来了，很兴奋的要上前打招呼，教授的学生可都是潜在客户啊！他回头亲切的微笑着，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但不知怎么了他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那不知所措的神情，他就这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盯着眼前这位教授。
    卫令牙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看着这个跟爸爸桌子里那张相片中一模一样的女子，过了好久好久，旁边的人不停的叫他，他也都没反应，最后卫令牙缓缓的说，
    「妈？」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女子，而她对着卫令牙浅浅的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