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二楼的克莱佛德公爵 (2)
克莱佛德低笑,身下一通腥红,只能依稀看出是个人型,肠子被全数取出,缠绕在脖颈处,成为致人于死地的罪魁祸首。双腿被抬至歪斜的头颅边,重叠成不符合人体工学的模样,两人身侧得女孩大叫,,她们无法向前逃走,也不敢向后找路,只得紧抱住救命稻草,望有机会身还。唐熠文没有过多的反应,回望克莱佛德。对方似乎觉得有趣,放掉了手中把玩的臂弯,用着依旧灿烂地微笑,盯着他。
「我挺喜欢你的。」克莱佛德笑道。
林宇杰低头看向好友,双脚轻颤,四周已回到阴暗的模样,仅看的见一抹人影,站在远处。
「彼此彼此。」唐熠文回道。
笑声传的又长又远,勾勒出名为恐惧的恶魔,啃食着他们残存的意识。
脚步渐行渐远,伴随稀疏的啜泣声,林宇杰拍拍怀中女孩的后背,安抚道:「他走了,没危险了,没事的。」
唐熠文学着林宇杰安抚另一个女孩,看向林宇杰:「走吧。」
另一头,齐峻暐扶额,他方才被推挤着往后跑,静下来看,除了许楼泱和杨宸瑞兄妹二人还有一对情侣,总共六人,与其他十九人完全分散了。
「喂!附近有人吗?!」情侣中的男人突然大喊,被女人给捂住了嘴:「你白痴啊!喊那么大声把公爵引来吗?」
几秒的沉默后,杨宸瑞低头看向怀里的杨瑞曦:「分头还是一起走?」
杨瑞曦小嘴微开,声音很小,一会儿,杨宸瑞朝齐峻暐道:「朝哪走?」
许楼泱张望了几人,默默放开自己围在杨宸瑞臂膀上的手,艰难得挪步到齐峻暐身侧,冰冷的掌心抚上齐峻暐粗糙的大手,用着轻柔软弱地嗓音说到:「我害怕……」
齐峻暐从前没和女人相处过,虽见识了她的跋扈,但现在这般担惊受怕得模样,他还是不知所措,只得先向前回答杨宸瑞:「朝后只会回到原点,我们也朝右边走吧?说不定有机会和其他人碰头。」
「也行。」说罢,杨宸瑞扶上右侧的镜面,走了好一会,血腥充斥鼻腔,脚边混沌,微弱灯光下,一坨黑影出现在眾人的视野中。
「刚刚应该就是这个让大家跑散的吧?」齐峻暐结论。
几人没有在此处停留太久,走了方才唐熠文一行人走过的路。
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喂!干嘛乱跑!现在我们在哪都不知道!」罗耀恩朝随便一人大吼,怎料那人便是犀利兇狠的严恩熙呢?
「要抱怨就分头!不然就闭嘴!」
一句话,周围的七人全数静了下来,罗耀恩也闭上了嘴,以严恩熙为首,朝某一侧走去。
骆欣嵐在动盪后终于看清了周围,身侧站着全身发抖的全浩齐以及其馀五人。骆欣嵐一直对全浩齐这个长相秀气的小男孩很有好感,拍拍他的肩道:「没事的!我保护你!」
全浩齐那双藏在瀏海下的灵动双眼,让她的心都要化了,握上男孩软软的小手,走到队伍前头,领着眾人,继续在迷宫里摸索。
倏地,克莱佛德站在严恩熙一行人面前,走在最前头的她驻足,抬首淡道:「公爵,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克莱佛德捧腹大笑,但镜片底下的眼神却是锐利渗人,毫无笑意。
严恩熙挑眉:「好笑吗?」
克莱佛德站直身板,嘴角还未垂下:「我觉得挺好笑的。」
「那你继续笑吧,让一下路。」严恩熙移开目光,侧身,想从他身旁略过,一闪,克莱佛德又再次堵上了路:「我没放你们走,怎么能离开呢?」
「那说吧!要干嘛?」严恩熙身体后倾,显然不想靠对方太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双无神的黑瞳,两手一摊,坦荡无比。
「有意思……」克莱佛德喃喃,视线扫过每一个人脸,停在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身上,女孩一缩,逃避着对方那彷彿能看透一切的双眸。
「怎样?有兴趣啊?」严恩熙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打量了下那个女孩:「她留下,放我们走,如何?」
后头几人听到她的言论都一脸不可置信,甚至有人开始指责她的行为太不仁道,严恩熙原来兴趣缺缺,瞟了眼克莱佛德的反应,一脸的看好戏,没打算多说,就是要他们给个结论。
「这么为他人找想,不然你们商量,看谁要替她留下?」
眾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危害到自身时,能有多少人愿意损己而利人呢?
人心为世上最难以叵测之事。
「她留下,我们能走了吧?」严恩熙一脸的不耐烦,心中藏着些许不安,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第一次想臣服于某个人……
克莱佛德没有回答,好看的眉眼弯起美丽的弧度,修长的指尖碰触上严恩熙脸庞得一刻,她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紧咬着牙,指节滑过得每一处都像点了火一般发烫。
「可以。」克莱佛德挑起她的下顎,薄唇覆上艳红的唇瓣,严恩熙瞠大眼,撞进他骇人的瞳眸,看到些许笑意,对方冷的不可思议,没有丝毫温度。
罗耀恩瞠目结舌,所有人面面相覷,他低声说道:「要不把她留下呢?公爵看起来比较喜欢她吧?」
还没来得及有人附和,克莱佛德与他四目相对,喉嚥发不出任何音节,有如被猛兽揪住脖颈,喘不过气。
严恩熙看着他缓缓离开的面容,心中冒出一丝诡异的推论。
「这不是真正的你,对吧?」
克莱佛德一顿,黑瞳瞬间放大,吞噬了周围的白,严恩熙猛吸了口气,近距离看着如此变化,她的冷淡应对已经不够用了。
「好好活着。」
转眼,克莱佛德到了队伍后方,单手卡着女孩的后颈,雪白的皮肤泛出血丝,女孩面色狰狞,挥动着四肢妄想逃脱,终归是徒劳。
严恩熙看了一眼,独自向前离去,脑海中徘徊着那句话。
好好活着。
嗓音并非认知的克莱佛德,但她很确定,声音是来自他,来自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