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可现在不知道为何,他居然克制不住的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唤起滕蛇,滕蛇顺着他的身体爬到地上,转瞬之间开始变化起自己的身体。
他的个头迅速增长,很快就到了成人手腕粗的大小。
它朝着傅笑林迅速窜过去,口中喷出一条火龙,径直袭过去。
那火龙带着滚滚热浪,即使不是朝着纪念,他也感觉到自己布满凉意的身体,一下子就开始回暖。而现在前方的傅笑林却似乎毫不担心,在那条火龙就要窜到他面前的时候,傅笑林依旧一脸微笑的看着纪念。
而那条火龙在下一秒,倏的……消失不见!
就像是被悟空给吞没了,快得来不及丝毫反应。
滕蛇被激怒了,立刻又吐出数道火龙,纷纷冲着傅笑林过去,可有时跟上一次一样,一瞬间,全都消失。
“阿睿,过来吧。”
纪念想着,去找傅笑林,是不是就是幻境的破境之口?不破不立,虚虚实实,走近傅笑林才能走出幻境也很有可能。
他寻思着,就让滕蛇跟在他身侧,一步一步,朝着傅笑林走过去。
傅笑林看着他的动作,欣慰地点点头,“真乖。
突然,“嘭”的一声,纪念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上涌出来的鲜血,愣愣地抬头看着傅笑林。
“阿睿,对不起,”他小声的说,“为了文睿,我不得不杀了你。”
虽然明知道都是假的,但纪念还是忍不住钻心的疼,不仅仅是因为胸口中了一枪。更重要的是,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难受是因为傅笑林的动作,还是因为傅笑林的话。
就在这时,一声“阿蛊!”让纪念思路打断,他还没来得及找声源,就看到周围的黑暗中突然燃烧起团团烈火。
那些火苗像是燃烧在空间的边界上,将整个黑暗的空间撕扯开来,艰难但有力地拉开了整个黑暗之地。
纪念抬头看过去,就见傅笑林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他所处的空间被人撕开一道裂口,清毓带着面具的脸从裂口那方透过来,抿紧嘴看着他。
“以后,别再一个人单独行动,”他说着,撕扯着空间的手心窜出两条火舌。火舌顺着他抓着的地方,分别向着左右两边烧开了空间,直到同时绕到了纪念身后,合二为一之后才逐渐消失。
“过来!”跟傅笑林一样的话,甚至布满冷气,纪念却听话的走了过去,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你别生气。”纪念乖乖的从快烧成灰烬的幻境中出来,小心的看着他面具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
看到纪念安全走了出来,清毓抿紧的嘴唇才放松了些。
“我方才闻到一股香气,就觉得不对,说着你走的方向过来,根本没看到你。”清毓似是说着又想起了方才心中的烦躁,强忍着压了下来,看着纪念,“受伤没有?”
纪念赶紧摇摇头,偷偷看向被清毓抓在手里的东西。
那像是两张完全透明的幕布,但合二为一之后,中间却又衍生出来一个新的黑暗空间。
纪念觉得自己应该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没有注意。于是不小心就被这个空间吞没了。
清毓又道,表情中带着一抹沉思,“现在想想,我倒是记得有一个东西,能够当初冷香沁人心脾又不像花香。香气随着幻境铺展开,将前来找它的人尽数吞没。”
纪念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清毓将视线调向远处,语气中带着丝不确定,“……赤血红莲。”
作者有话要说: 阿睿小乖乖又被傅笑林影响了ˊ_gtˋ
第29章 凤凰的小蛊王12
赤血红莲?!
纪念一愣,这不就是后来暂时成为清毓法器的,号称是魔界第一法器的赤血红莲么。
这么快就要见到原物了,纪念心里有些激动。
又有些不自然的踌躇,如果遇上了赤血红莲,他到底是该抢走呢,还是该让清毓像原剧情中的一样暂时得到呢……
之前纪念心里是绝对的想要夺走,但经过今天两人的相处,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既然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魔尊要因为一己之私想要引起四界纷争,那他应该还有别的机会,可以让涅枫得到主角气运值。
所以,也不一定非要从清毓手中抢走他的贴身法器……对吧?
清毓看纪念在跑神,还以为他是出于方才的幻境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皱眉问道,“你怎么样?”
纪念赶紧点头,“很好,很好……”
“你的蛇呢?”清毓靠着他,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纪念一愣,赶紧摸自己的胳膊。摸到滕蛇还在,长长出了口气。金蛊和蛊王就是一对共生体,互相缺一不可。但紧接着就意识到清毓是在试探他了,滕蛇到底是蛇,身体冰凉,一直缠在他胳膊上他不会感觉不到。可清毓一问他就慌了,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只见清毓看他一眼,微眯的双眼透着深究,“你在幻境里,到底看到什么了?”
纪念被他说的莫名心虚,眼神不自在的乱瞟,“……不关你事。”
清毓没再说什么,面上一片平静,“那你自己小心。”
他说话语气平淡,纪念却感觉更加心虚。
两人仿佛又恢复到了纪念误入幻境之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状态。
密林深处一片静寂,带着浓浓冷意,滕蛇缠在他胳膊上动了动。冰凉的蛇身冰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清毓似乎是看出来他冷,终于开口说了句话,“走吧。”
“……嗯。”
两人径直向前沿着背离开始的方向走,纪念害怕再入幻境之中,老老实实地跟在清毓身后,不敢落下一步。
但方才两人停顿说话的时候,香味似乎已经开始愈发浓郁。纪念已经对这香味心生恐惧了,可他再怎么放低呼吸频率,也不可避免地会吸进去一点儿。刚开始的时候,还保持着进入幻境时对这种香气的美好感觉,仿若高岭之花散发出的冷香。但闻到后来,纪念觉得自己都快吐了。
因为这香味越来越浓郁,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各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纪念甚至还闻到了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
清毓一直走在纪念左侧偏向偏方的位置,这时候突然伸手拦住了纪念,而后左右看了看黑暗的密林,声音压低地近乎听不见,“走慢点,放低呼吸。”
纪念点点头,这时候密林中突然荡起细细密密的风,吹过纪念的发稍。那风阴冷还带着湿气,激起纪念一阵颤抖。
清毓脸色好像更加不好看了,他伸手拽住纪念的手,缓缓向前走去,同时低声说道,“等会儿,一定什么也不要想,就算想到了什么,也赶快想那是幻境。”
纪念握紧了一下清毓的手,告诉他自己明白了。
看着清毓这副严肃的表情和浑身绷紧的姿态,纪念被带的心中也是紧张谨慎起来。本来就小心迈开的步伐,愈发的小心翼翼。
风伴随着香气,缠绵在两人周身,纪念被熏得晕头转向,险些快要晕倒,不得已紧紧咬住舌头让自己维持清醒。同时让已经开始有些意识不清的滕蛇,顺着右臂爬到自己上衣里,以防等会儿滕蛇体力不支时从衣服里掉出来。
清毓回头看着他,皱着眉将纪念的手拽向自己,然后一弯身子,将纪念背起来。
纪念之前听了他的话,不敢大声开口,只能小声凑在清毓耳边说,“不用你背我,快让我下去。”
“别说话,”清毓被他说话吹出来的风吹的耳旁一热,忍不住侧了侧头,“两个人走路目标太大,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
“真的?”纪念有些不相信,但他这时候看不到清毓的脸,听不出来他是不是说了慌。
其实清毓一背起纪念,自己就先皱了皱眉。这个秘境中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丧命,时候背着一个人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找赤血红莲而言,都不是明智之选。可他心里却并不后悔,只是奇怪自己怎么今天如此反常,之前一反常态的护着纪念就算了,这回只是担心居然就主动背他。
可魔尊大人从来都不是喜欢凡事浮于表面的人,就算心里想的再多都不会表现出来,所以随意胡诹了一个理由搪塞纪念。
这旁清毓一直沉浸在对周围的观察,和奇怪自己的反常之中,没过多久,就感到肩膀一沉,纪念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纪念的身体毕竟只有十四岁懒惰奔波了这么久,不但下魔界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到秘境时用了不少功夫,就连被清毓关押的时候,也废了不少神和时间。更何况魔界的时间和人界也不太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过了多久。
总之进了魔界之后就没再休息过,不但没有休息过,而且一路惊险不断,精神高度集中。就算纪念有一个过了很久的灵魂,但身体毕竟也是个正常人,被清毓背在背上的时候,清毓身上的暖意透过衣服穿到他身上,让纪念身子一暖,脑子就开始忍不住地犯困。
最后一晃神,成功睡了过去。
“……”清毓只想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声,猪!
纪念愣愣地看着自己身处之地。
周围的房子古色古香,假山小溪错落有致,走廊曲折回环。
如果不是来往的仆人他一个都不认识,纪念几乎都以为这就是他曾经待了很久的傅家本家!
“这是怎么回事?”他僵硬地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也穿着曾经在傅家穿着的衣服。
他使劲跺了跺脚,也能感觉到阵阵泛麻,这难道是……是现实的身体!纪念心里感到不可思议,这分明就是他上一世界待过的地方,虽然人不是原来的那些人了,但明明就是那个地方。
难道他还可以回到,原来完成过任务的世界么?纪念皱皱眉,心里喊着系统,可却半天都没听到系统的回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念由背后窜上一阵凉意。这时候,突然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像是看见了他,边跑还一边整理衣服。等到了纪念身前赶紧行礼,“老爷。”
纪念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话,等那人行礼之后抬头看向前方,才意识到他口中喊的老爷不是自己,因为他看的地方,分明是自己身后。
纪念正要转身,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他怎么也不会忘掉的声音,“嗯。辛苦了。”
这声音简直就是从幻境之后一直回荡在耳边,纪念怎么会分辨不出!
他僵硬地回过头,只看到一人一身深蓝唐装,站在走廊尽头。
那抹幽深的蓝色,仿佛就要与身后的景象融为一体。
傅笑林变了,纪念看到的第一眼就如是想。
他再也没有原来的凌厉肃穆,看起来像是蓦然沉寂了下来,周围的气场再不见当年冷寂,与从前相比整个人平和得简直判若两人。
纪念觉得自己都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那仆人甚为恭谨地再次躬身,“韩先生托我来,就是为您建一栋您想要的别墅,能按照您的建议建成这么漂亮的建筑真是我的荣幸,您不必客气。”
“你觉得好看么?”傅笑林问。
他的语气让人难以捉摸,那仆人被他问的一愣,不仅是他,就连纪念都觉得是废话。谁不知道当年给傅家设计建造傅家大院的人,可是曾经的宫廷规划。由他亲自监督建造的傅家大院,简直就是边城最大的风景!
可傅笑林看起来却不是很高兴,他听了一会儿,缓声说道,“那阿睿会不会……回来看看我……”
那阿睿会不会……回来看看我……
阿睿……
回来看看我……
这句话就像一只重锤,打在纪念的心上,他被打的近乎站不住脚。
说不清道不明地疼痛酥酥麻麻遍及全身,激得他鼻子一酸。他看着傅笑林,突然从对方一贯冷漠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沧桑。一口浊气就这么堵在了胸口,怎么也咽不下。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