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阮乔没说话,只看了眼林湛。林湛轻轻挑眉。
阮乔有点纳闷,这里加上他,不是有四个人么,干嘛要拉自己来。
林湛直接拉开一张凳子,示意她坐下,紧接着他自己又坐了旁边方位的凳子。
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同班男生,解释:“这货不打牌的,站这儿学习。”
阮乔顺着看过去,朝男生客气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阮乔进来这么久,周鹿都没有抬头,她正沉迷于扳对子。
扳对子就是将所有的麻将打乱再排成长方形,相同的一对从里面扣掉,有点像是麻将版的连连看。
阮乔倒是没想到,周鹿也打麻将,真是……看不出来。
见阮乔和林湛一前一后落了座,江城突然开始咋咋呼呼。
“欸,不行不行啊,你俩怎么能坐上下位,来来来,换个位,你们两个必须坐对家啊。”
……
幼稚。
阮乔没意见,很快就换了位,反正不管坐哪里,都决定了她会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林湛这个牌品牌技都很臭的也会是被杀之一,没有例外:)
“清一色,胡了。”
“等等,杠上花,我抢个杠。”
“小七对,噢……不对,是隆七对。”
上来玩了两圈。
阮乔做了三个大胡。
江城不信邪了,他撸起袖子端正坐姿,“乔妹妹,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阮乔轻声应了句,“一般。”
这边正说着,周鹿就撑起下巴,百无聊赖地扔了张二条。
江城眼睛发光,“胡了胡了,屁胡也是胡了,终于开胡了,哈哈哈哈。”
……
阮乔默默倒牌,“那我也胡吧,将将胡。”
嗯……她本来是不想胡的,毕竟是将将胡,等自摸多好。
周鹿终于看了阮乔一眼。
周鹿……桌面上的钱都输光了,她默默去拿钱包。
阮乔抓了抓头发,还挺不好意思的。
林湛不乐意了,他倒下自己牌,又去看周鹿的牌,“喂,周鹿,你会不会打牌啊,我马上就自/摸了!这么漂亮一手牌就被你给毁了!”
他仔细一看,更气愤了,“大姐,你打二条干什么,不会做清一色啊!再退两张牌就行了,我真是服了你。”
周鹿瞥他,冷漠地说了句,“我喜欢输钱,你管我。”
阮乔默默收钱,心里想着:真有个性……
打麻将似乎会让人放松,或者说……赢钱似乎会让人放松。
阮乔已经完全没在care回寝室这件事了。
倒是林湛中途不适,跑了好几趟洗手间。
一场牌局玩到十一点多,阮乔想收回曾经吐槽隔壁寝室牌技差牌品差的话。
毕竟……朝天椒和江城都比周鹿小姐姐好太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触,阮乔越觉得周鹿的高冷人设在崩,虽然她在勉力维持,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羽毛球也不会,打牌也不会,偏生她还一本正经……
阮乔憋着笑数钱。
江城嚷嚷着:“乔妹妹,赢这么多,得请客啊。”
阮乔点头,应得爽快:“好啊,你们想吃什么,吃烧烤吗?”
周鹿趴在麻将桌上摇头,声音困倦,“不吃了,困。”
林湛喝酒喝太多了,话还没说,又跑了一趟厕所。
大家似乎都没心情再吃什么东西,阮乔看时间,才想起明天还要上课,今晚没回寝,也不能再回寝了……
周鹿在麻将桌上趴了会儿,突然坐起。
她起身,懒懒扔了句,“不行,我回家了,拜。”
江城也紧跟着起身,拍了拍阮乔肩膀,“得,到点了,我跟女朋友约了个零点场首映,这都快迟到了,差点给忘了,乔妹妹,请客先欠着啊,我先走一步。”
一个个的,走这么快。
阮乔脑袋空空,那她去哪儿?
寝室不能回,会被出白榜,那回家吗?
嗯……这个点打车,她有点怕。
正在这时,林湛回来了。
他扫了圈,问:“他们走了啊?”
阮乔点头。
林湛又说,“外头也走了一波,还有人在玩,你要不要去泡个温泉放松放松?”
阮乔赶忙摇头:“不用了。”
林湛看了看时间,突然走近,凑到她旁边,也不知道在干嘛,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身上有酒气。”
阮乔下意识低头,自己闻了闻,有吗?没有啊。
林湛拉着她胳膊起来,声音懒洋洋的,似乎有一点点醉意。
“陪我出去走走,一起醒醒酒。”
喂,我又没醉!
阮乔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拉出去了。
冬夜的南城很冷,冷风拂面,有点轻微的刺痛感。
明明没下雪,路面却有些打滑。
夜晚这边还是灯火通明,一派热闹气氛,不过马路上的车已经少很多了。
林湛肚子不舒服,想到对面马路买瓶热牛奶,阮乔只好跟着他一起过斑马线。
走在马路中间,林湛侧过头看她,突然说了句,“你今天好像一颗圣诞树。”
……?
阮乔看了眼自己的墨绿色大衣,这个就像圣诞树了啊,她又没红绿混搭!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阮乔加快脚步。
林湛在后头喊:“喂,你冷不冷啊。”
阮乔没理,可猝不及防的,林湛大跨步向前,揽住她肩,然后将戴得暖暖的黑色围巾扯开一半,围到她脖子上。
一股暖意围绕在脖颈间,阮乔有些愣神。
林湛抬起手腕看时间,“喂,蘑菇妹妹,还差十秒就十二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
阮乔抬眼看他,站在斑马线旁的栏杆附近,她轻声开口,“生日快乐,林湛。”
第25章 考试
这个晚上。阮乔一夜未眠。
林湛喝了杯牛奶暖胃, 在会所的包间沙发里睡着了。
阮乔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听歌, 有时林湛翻身,被子滑落在地, 她就起身帮忙捡起。
不知何时, 阮乔有些困倦。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二十。
林湛还睡得沉, 阮乔起身走近, 把被子往上拉了些,而后轻轻推门出去。
走至外面走廊窗前,阮乔推开窗。
清晨四点半的南城, 路灯依旧亮起细碎光晕,不过暖黄色调已随着渐晓天色变得不太分明。
正是夜与黎明交替之时, 天空是暧昧的灰白交杂。
从窗子往下看, 对面那条街的酒吧里,有宿醉的男女搭着肩往外走,他们脚步踉跄, 女人似乎是想呕吐,毫无预兆地,就蹲在了路边。
有不打表的出租车在他们附近停下,滴了两声。
男人上前交谈, 许是价格不满意,挥手拒乘了。
不远处夜宵城的灯牌依旧闪烁,外面烧烤架已经熄火,四周散落着啤酒瓶, 塑料袋、打包盒。
这是南城将明未明时难得的安宁。
阮乔看得有些出神。
她知道,再过不久,环卫工人就会拿着火钳和扫把过来打扫。
等到天明,七八点的光景,地铁口和公交站又会迎来进进出出的一大群上班族,他们或是夹着公文包,又或是踩着高跟鞋,穿一身得体的套裙,行色匆匆。
那时候,南城才算是迎来了新的,喧嚣的一天。
阮乔在窗边站了很久,冬日清晨的风还是带着刺骨冰凉,冷风拂面,吹醒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