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周茂：“呵，我用你们帮？”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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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呢赵老师看着吓人，但是讲题的思路都很清晰，你不用有负担，有问题直接问就可以了，老师人很好的，”顾维安耐心地跟眼前的人解释重点班的概况。
    “我也知道我这次能来这个班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但是我还是想拼一拼，在那个班里，真的有些难过，”郭静怡坐在她身边垂着脑袋翻着手里的模拟卷子。
    “嗯，因为班长吗？”顾维安温柔地问。
    一班这次来重点班的人有两个，除了傅饶，另一个，就是这位确实凭了一些运气才进来的郭静怡。
    “怎么会，”郭静怡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和一场不切实际的暗恋相比，我更想好好学习成就更好的自己，有进入重点班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只是在一班太累了，我喜欢的人喜欢我讨厌的人，我只能连着我喜欢的人一起讨厌了，能换个环境真的太好了，看不见就不烦了。”
    顾维安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不太明白，其他人就算了，你和杜柔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为什么也那么讨厌她。”
    她记得清清楚楚，在高一那场篮球赛前，她在宿舍里整理东西，两个女孩子在走廊里把杜柔黑了个底朝天，其中一个就是眼前的郭静怡。
    这个女孩子其实很单纯，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成绩而已，当有一个不可超越的第一名出现的时候，她就疯狂地迷恋上了，和她发生矛盾的只有一种人，就是成绩和她差不多但是某次成绩排名比她靠前的人，杜柔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当初就连顾维安自己都没看出许晗轩对杜柔的感情，更别说是她，她如果因为许晗轩而讨厌杜柔更没有理由，她为什么对杜柔有这么大的敌意。
    “维安，”郭静怡笑着看着她，“你也是女孩子，你该明白的，我们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
    “更何况，有些时候不讨厌有些人，才会被当做异类吧。”
    “……”顾维安复杂地看着她，“这段时间辛苦了，希望你在这个只看成绩的班级里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郭静怡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可以，是一定。”
    看着她沉默的背影，顾维安感到一阵唏嘘，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对错呢。
    “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啊，英语作文都背完了吗？”傅饶在她身后戳了戳她。
    “背完了背完了，管家婆，”顾维安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提问吧。”
    傅饶到了重点班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开始了以前的学习模式，他带她在字母的世界里遨游，她带他泛舟双曲线的海洋，文综三门互相补，选择题谁的思路对就听谁的，这么一套做下来，两个人一起前进确实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容易了很多。
    最起码在某次考试心态崩了之后有人可以立刻发现不对然后安慰一波，两小只时不时鸡汤一下继续前进，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样奋斗了一学期，傅饶同学终于从吊车尾考到了重点班中游，顾维安也在年前最后一次考试里破天荒进了年级前十。
    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他们在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一起参加了南浔大学的暑期夏令营，并且通过了最后的考核，最终高考成绩双双有了二十分的加成，这么看下来，到西华大学找她小舅舅不是梦。
    除夕夜零点整，对着满满一大桌子年夜饭，他们收到了来自的彼此的新年祝福。
    【豆豆哥哥：我想今年和你走进同一所大学`(*n_n*)′】
    【安安妹妹：今年我们一起走进同一所大学吧 (-^〇^-) 】
    几乎一样的短信，让他们对着自己的手机乐出了花，看着自己孩子脸上的笑容，顾宗学表示，自己家的白菜到底被拱无疑了，傅亦江则偷偷地拉过妻子咬耳朵，“看吧，这媳份没跑了。”
    到了三月份的时候大家就忙起来了，小语种保送，自主招生材料整理，部分艺术生的单招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班级里也陷入明显的躁动情绪中。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该学的该复习的都已经轮了个遍，拼的就是心理素质，看谁还能静心把书看进去，各普通班也切换到重点班的模式，整个高三教学楼都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一节自习课能被三个老师同时占领，经常这个还在台上门外已经排着队了，顾维安和傅饶两个人同时放弃了自主招生的名额，理由很简单，只想高考完一起出去疯，不愿意再考完人生中那么重要的一场考试后再继续煎熬半个月。
    六月三号早上，往年一向四号才放假的学校突然宣布放假，将大家打得措手不及，很多老师将计划提前，三号上午没有讲课，全都在煲鸡汤，在过去三年中一直告诫他们高考考不好人生全完蛋的师长们此刻都无比温柔地告诉他们，高考只是起点，不会决定他们的一生。
    顾维安坐在教室里，看着四周，有些同学的桌子上还摊着没写完的习题，笔却已经不再动，有的女孩子将头埋在自己的胳膊里，肩膀一耸一耸的，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湿，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原来不管平时多么希望高考快点来，真正的离别来临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顾维安和傅饶分到一个考点但是不是一个考场，考点非常巧，就在她的初中母校实验中学，这样也好，她的高中从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五号下午看完考场，他们坐在路边的奶茶店里，屋里的空调隔离了六月的闷热，将来自高考的那一份紧张也封在外面。
    窗外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行色匆匆，没有人驻足停留，离开了中学他们就真的要独立了，或许以后他们会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为了生计和未来奔波，而属于他们的少年时代，是真的要结束了。
    “安安，”坐在别致的小高脚凳上，傅饶捏着自己的准考证小心地放回包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嗯？”
    “你紧张吗？”
    “我吗？”顾维安咬着奶茶的吸管，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最难受的前几天，现在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候。”
    “可是我很紧张。”
    “怎么会啊，你这样可怎么办，”顾维安有一些吃惊，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心大的人也会有紧张的一天，“别紧张啊，越紧张越不好，彭老师不是说了吗，高考正常发挥就是超长发挥，以我们平时的成绩，一定可以的。”
    “我是真的紧张，”傅饶把头凑近了她的脸，“因为我要拿我的高考成绩，向叔叔阿姨提亲，让他们把你交给我。”
    他说话的语气明明一点都没有变，那么让人感动的话被这样平平淡淡地讲出来，竟然带着水果软糖的魔力，软软滑滑顷刻之间，侵略了她的心。
    顾维安的脸红成了大虾，这个理由的话，他还是紧张一下吧，“那，那你加油啊……”
    听着她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傅饶一只手揽过了她的肩头，“这个是一定的。”
    顾维安顺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豆豆哥哥啊。”
    “嗯？”
    “八号考完试，我们去旅行吧，只有我们两个，”她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不带其他的人哦。”
    这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那我们——”
    “当然是订两间房了，”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关心的是什么问题，她笑眯眯地把他挡了回去。
    “哦，”傅饶鼓着腮帮子一缩一缩地去吸奶茶了，委委屈屈地蜷到了一边。
    顾维安：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来啦，日常求留言求留言求留言，嘿嘿嘿～
    ☆、第 49 章
    “准考证和身份证再检查一遍吧, ”顾宗学临出门前再三叮嘱着, “还有这身衣服, 再看看有没有带金属的地方。”
    “爸爸，”顾维安晃了晃他的手臂，“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紧张啊,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忘，快走吧，一会路上就堵了。”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整天丢三落四的，”顾宗学摇了摇头, 前去地下车库取车了。
    “宝贝, 放心吧, 今天肯定不会堵车的, ”周忆锦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正在换鞋，“这两天所有的车都在给送考的车让路, 每年这个时候你们最大了。”
    这倒是真的, 七号八号这两天确实整个社会都在围着考生转, 让这些刚刚经历高三炼狱的孩子们感受着来自党和人民的温暖，家长们也一个个都和颜悦色的，但是——
    “妈妈，你穿的衣服，是不是正式了一点啊？”看着周忆锦身上色泽鲜艳的旗袍, 美是美，就是有一种“欢迎光临”的既视感。
    “你懂什么啊，”周忆锦按开了这一层的电梯按钮，“这是规矩，家里有考生的时候一定要穿旗袍的，这叫旗开得胜。”
    顾维安：“……”
    “不光是我这个旗袍啊，你以为我帮你挑这条裙子是为什么？衬衫裙子也有好兆头，你看上半身扣子那么多，这叫节节高升。”
    “……”她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些典故吗？”
    *****
    二十分钟之后她才发现还真有，看着云阿姨那翠绿翠绿的和周女士正好组了一对“红绿”cp的大旗袍，还有傅饶身上的白衬衣短袖，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无奈。
    虽然还不到八点，太阳已经斜斜地挂了起来，考点外面除了考生家长外还聚集了很多品牌赞助，驾校的矿泉水的面包店的什么都有，他们两家就找了某擀面皮摊友情提供的临时休息处坐下来等考点开门。
    看着傅饶同学白衬衫黑色牛仔裤和平时主打运动风不太一样的骚操作，顾维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即使坐在这么简陋嘈杂的环境里，他还是一样的引人注目，一张大俊脸骗得老板娘又是送饮料又是送烤肠，简直就是女性杀手。
    “安安，你喝吧，”知道自己女朋友喜欢喝碳酸果汁，傅饶把老板娘的一片赤诚之心拿到了她面前。
    “谢谢阿姨，”顾维安甜甜地朝老板娘道谢，让老板娘本来有些不爽的脸一下子明媚了起来，“你们是兄妹吗，一家子长得都真好看。”
    “嘿嘿，”他们笑笑也不说话，反而是一边的四个家长一个一个表情很怪异。
    “豆豆，你看这个驾校，离我们家很近啊，高考完就去报名吧，”傅亦江无聊地翻着手里各种宣传页，突然指着一个驾校广告激动地说道。
    “这个不错啊，”云阿姨把广告单接了过去，“安安也一起吧，你们正好做个伴。”
    愿望很美好，现实总是很残酷。
    “云姐，她年龄不够，”周忆锦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啊？”
    “当初为了和小茂一起上学，所以少上了一年学前班，她比同龄的孩子都小一岁，到明年十二月份才能满十八呢，”顾宗学解释道。
    “这样啊，那安安很厉害啊，”云阿姨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了，“说起小茂，你们两个，要是今年能去找他最好了。”
    听到云阿姨这么说，傅饶甩了甩他的刘海，“放心吧，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顾维安微笑着掐了他大腿一下，“我们会努力的，你们放心吧。”
    家长们欣慰地不断点头。
    考点的大门打开，他们和数不清的学子背上书包在身后家长们殷切的目光中走进了教学楼，在人流拥挤的走廊上，顾维安轻轻唤住傅饶。
    少年本来在前面开路，听到她的呼唤停下转身，眼前的少女目光如水，嘴角上扬，说出的话也一点一点将他躁动的心安抚下来。
    “你要加油啊，考不到一所学校的话，我爸爸可就不一定愿意把我交给你了。”
    他愣了一下，原地站好，太阳透过走廊上的窗户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串光斑，一个标准的军礼敬好，伴随着这个动作的是他的承诺：
    “yes，your highness.（遵命，我的公主。）”
    笑容不可抑制地在脸上荡漾开，顾维安一蹦一跳地走进了考场，第一门语文，她的好心情帮助她一口气写完作文一个壳都没有卡，心态太好以致于中午饭都多吃了一点，真开心(gtlt)
    每年的高考都是伏天还没有到来前最热的时候，偏偏这一年在数学考试来临之前天降大雨，一扫夏日蒸人的暑气，或许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惊喜吧，只是苦了外面全程陪考的带队老师和部分家长。
    那一年，他们第一天考完试回到家的时候，空间里纷纷被他们的年级主任在大雨中举着伞望向考场里面的图片刷屏，这条动态还配了一句很风骚的歌词：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虽然是段子，但确实看得人心里暖暖的，与之相对的，天气凉下来了，有些考生的心情也凉下来了。
    一共四门考试，每一门考完都能看到路边有人崩溃大哭，遇到这种的顾维安能躲就躲，虽然她不是多圣母的人，平时还有点小冷淡，但在最后的时刻，大家就是拼了三年过来的，她也实在不忍心看着别人梦想破灭的样子。
    但是傅饶同学考完一门都比上一门更开心的脸真的很治愈啊，直到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他冲出考场找到顾维安后，拿着她偷偷用铅笔记在自己准考证上的选择题答案对了一遍，才激动地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稳了稳了，安安，我们去玩吧，你想去哪？国内肯定特别挤，我们出国好不好？”
    “嗯，嗯……咳，”感觉到顾维安故作深沉一声闷哼，他才疑惑地把头抬了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四位家长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更那啥的是，某都市晚报记者正扛着大炮对着他们一通乱拍，今天头条的名字这个记者都想好了：高考直通车→某男考生考试结束与女友深情相拥，他们能走入同一所大学吗？
    傅饶：“……”
    本来以为家长们都这么开明，交涉起来会很容易，没想到竟然一致反对。
    傅父：“你带着人家未成年小姑娘还想出国？”
    傅母：“你这是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