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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早苗桑是看着晋桑长大的吧。”
    “可不是,说他是我带大的也不为过。出生后喝的第一次奶是我给他冲的,第一次去学校的小书包是我为他准备的,他第一颗乳牙松动了很多天,也是我狠心帮他拔掉,一直收藏到现在呢。”说着说着,又轻声叹一口气,笑道,“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来,我的心都要化成水了,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多聪明多可爱。”
    五月发自内心的艳羡:“身边有早苗桑和欧巴酱这样的人,晋桑算得上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呢。”
    早苗缓缓摇头:“不,晋桑没你想象的那么幸福。”
    五月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慌忙低头,暗怪自己话多。
    “晋桑还小的时候,我们小姐和那个人的感情就已经出了问题,两个人冷战不断,后来更是发展到那个人宁愿在公司加班也不愿回家的地步……虽然大人们以为只要吵架时避开小孩子就可以了,但他们不知道,其实小孩子的敏感和聪明远超想象。所以,晋桑心里都明白,只是不说而已。”
    “对不起。”五月道歉,察觉自己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哽咽的声气出来,忙低下头去大口喝茶。
    “钟桑不必道歉。”早苗拍拍她的手安抚她,为她续上一杯新茶,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我们小姐的事情,听晋桑说起过吗?”
    “晋桑那里没怎么听说过,所以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去年在福井时,欧巴酱给我看过很多照片。”
    早苗从鼻子里发出似笑又非笑的冷哼声:“要不是美衣子桑,我们小姐也不会有这个下场。你要是见过她,肯定也会喜欢上她,天底下没有比我们小姐更温柔更善良的女人了。”
    早苗想来恨苦了泽居家的人,泽居宽都用“那个人”来代替,对欧巴酱则直呼其名。
    早苗虽然把五月当成了自己人,什么话都和她说,但五月却颇觉不安,认为自己不应该和泽居家的家政妇一起叨叨泽居家的旧事丑闻,但内心深处却又舍不得早苗走,很想听她多说一些关于泽居晋的事情。
    果然,提起往事的早苗莫名激动,大概也是因为沉默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自己人,不用别人的任何暗示和鼓励,自己就接着絮絮说道:“他们分过一次手,因为入赘改姓的那些事情——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分成功就好了……但没多久,美衣子桑就从福井赶来给我们小姐出主意。他们母子天生都是有本事的人,想做什么事情,没有不成功的,但说到底,还是我们小姐被那个人给迷惑住了。”说到这里,不屑地“嗤”了一声,“我们小姐性格温顺,被美衣子桑说服后,就和那个人一起去跪求老爷,最终使他得以保留了泽居这一姓氏。”
    “但一般来说,得来不易的爱情,更应该珍惜才对……”五月又忍不住插话。
    “那个人自尊心很高。”不屑一笑,“所以遇到由美子桑那样一个不清楚他的过往、没有见过他跪地苦苦哀求、只为保留自己姓氏的不堪又低劣样子的无知女人,那样一个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天神来崇拜的小秘书……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其实也不难想象。”
    早苗公然说这个家的女主人坏话,五月颇感不安,扭了下屁股,换了个坐姿,偷偷揉发麻的小腿。但不管怎样,心里还是很感激早苗的不见外,笑着说道:“要是有酒就好了,下次一起喝杯酒吧。”
    早苗眨眨眼:“原来钟桑也会喝酒?不过,我心里藏不住事请,话又多,脾气又暴躁,一喝酒就更不得了。晋桑说过我很多次,因为我酒醉后总是忍不住说那个人的坏话。”自嘲地一笑,“没办法,再怎样,他们都是父子。”
    五月也跟着笑。泽居家的事情虽然不堪回首,但他们家的每一个人又都是那么有趣和可爱,所以忍不住问她:“哎,你这样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
    五月尴尬笑。
    早苗反应过来:“啊,钟桑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太随意了,没有一个家政妇应该有的样子对不对?”面上浮现轻蔑笑容,“我们小姐过世后,那个人去轻井泽九条家谢罪——那时我们九条老夫人还在。他跪求我们老夫人原谅他,作为条件,我们老夫人逼他以晋桑的性命起誓,要他除了晋桑和已经生出来无法再塞回肚子里去的私生女以外,不许再生第三个孩子出来。还有就是,要善待我们所有这些九条家的旧人。我前面也说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自尊心很高的人,不会使自己落下苛待旧仆的名声,加上对我们小姐和晋桑心怀愧疚,即便不发毒誓,他也不会对我们这些人怎么样的。”
    说到这里,早苗颇觉好笑似的又笑了一笑:“所以实际应为九条家的泽居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位秘书小姐倒是很想端女主人的架子,但这个家里,除了那个人和她自己的女儿以外,没人把她当一回事。这个家里的服务人员,司机厨师家政妇以及园丁,无一例外都是九条家留下的旧人,一堆上了年纪的欧巴桑欧吉桑。”
    泽居家的这些往事,别说亲身经历的当事人,就是不相干的第三者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五月口干舌燥,心跳得厉害,感觉自己捧住茶杯的手指都在颤抖。
    早苗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冷笑起来:“我这个年纪,其实早就可以回老家去安享晚年了,但我怎么能走开?怎么可以让她在我们家心情舒畅地做女主人?只要我还能动一天,就要在这个家里呆一天。”
    一壶红茶喝完,水果吃光,早苗又搜肠刮肚、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泽居晋小时候的事情才舍得出去,到门口了,又回头说了一句:“知道吗,只有晋桑,才是这个家的真正的主人。”
    迄今为止,五月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关于泽居晋的事情,lily口中的,神木凤爱口中的,欧巴酱口中的,香川直树口中的,以及早苗口中的泽居晋。每一个人眼里口中的泽居晋都有所不同,却又的的确确是同一个人。
    而这些人各自口中的话语就像是拼图的碎片,到今天,终于能够拼凑完整。
    早苗出去,五月独自端坐在从前泽居晋写作业看书的地方,悄悄拨开缭绕遮挡在眼前很久的一团云雾。云雾拨开,后面现出的,是少年晋的面庞。
    关于少年晋,如果说起他身上所发生的故事,就不得不提到他的父母亲,旅馆老板儿子泽居宽和九条家大小姐纱月的事情来了。
    那么,让我们在时空里走得更远一点,让时间回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
    八十年代初期,山东德州市郊的一个小村镇上,一个姓钟人家的儿子初中毕业,因为学习不是很好,家中也无力再继续供他读书,只好放弃学业,报名去参军,为自己谋个出路的同时,也好减轻家中负担。但不幸的是,因为家中十几二十年前出过富农,政审没能通过,参军梦由此破灭。
    无力继续学业,参军却又失败,意味着这名才15岁的少年只能延续父辈的命运,留乡务农。
    他的母亲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从邻居那里借了些钱,买了车票,把他送到德州城的一家远亲经营的饭店内做了学徒。
    就在这个15的钟姓少年跟随母亲乘车前往德州城去饭店做学徒的这一天,日本福井若狭湾经营旅馆的泽居老板家在福井大学念大四的23岁独子泽居宽,瞒着父母在这一天与东京津九来的招聘人员签下用工合同,定下毕业后即去东京津九工作。
    半个世纪以前的六七十年代,日本经济经过10年的恢复,进入高速增长期,到八十年代初期,就已超过了英、法、西德,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经济强国。
    在这样欣欣向荣、一片大好的背景下,各行各业都在进行大规模扩张,各家公司都缺人才,很多大学的学生还没毕业,就被各大企业给提前预定了,即在学校里就签好用人合同。这种招工方式,谓之割青苗。
    而泽居老板的儿子泽居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津九给招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觉心态不是很好,
    每天都在想完结的事情,
    莫名焦躁,莫名烦恼,
    明明每天艳阳高照。
    大概是林黛玉病又发作了。
    都好久没有犯病了。唉系。
    第334章 334
    泽居宽是个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的青年, 从小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所以他从很早就下定决心, 一定要走出福井,去外面闯荡出一片天地,实现自己的梦想。
    泽居家的家境殷实, 经过祖辈多年的用心经营, 家中有山一座,有地一块,有海滩一片, 旅馆生意也顺顺当当,有固定的熟客,不用任何广告,生意不断就是了。但早起晚睡, 迎来送往,笑脸对人,成天欢迎光临谢谢光临绝不离口的生活却不是这个有志青年所想要的。他想要的世界更大, 更广,更绚烂。
    24岁的泽居宽在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后, 即收拾行囊,不顾父亲的怒气, 母亲的挽留,于次日踏上了前往东京的巴士。
    他在津九最初的工作就是跟随上司出去四处跑生意拉客户,推销津九的产品。课长人还不错, 是个很好说话的老好人,可能快退休了,对待工作没那么热心,对客户敷衍的很,背地里的口头禅是:“差不多马马虎虎就行了。”这样的人能做到课长这一职位,纯粹是年纪大了,熬资历熬到了而已。
    泽居宽白天跟在课长的后面四处营业,晚上大家下班后,他则独自乘电车回到公司里去,研究销售数据,客户信息,每天还会抽出固定时间跑去生产现场,请教工人问题。
    入职的第二个月,他就开始单独出去营业了。不得不说,这份工作于他而言,如同是天职,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干这一行的人了。他性格沉稳内敛,话不多,不像很多同事那样善于言谈,但他却能够做到真诚待人,始终以客户为中心,始终把客人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能够打动人心的力量,这使得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客户都对他信赖有加,在他单独出去营业的当月,业绩就超越上司,直逼公司的销售明星,成了部门引以为傲、乃至部长每个月都要表扬那么一次两次的后起之秀。
    他在津九工作的第三年,也是他破格荣升营业课系长的这一年,部门来了个新人,是个年轻女孩子。这女孩对待工作很热心,但性格偏腼腆,容易脸红,和部门里那些夸夸其谈的家伙相反,她不太爱说话,偶尔会议上被点名发言时,就会推辞:“哎呀,我也没什么想要说的。”
    这女孩就是后来成为他妻子的社长千金九条纱月。
    彼时她和公司内所有的女员工并无不同,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为上司和同事端茶倒水泡咖啡,然后会被支使去复印资料,做些收信件和发传真等杂活。她安静却疏离,总是独来独往,从不和公司里的人说起工作以外的事情,入职两三个月,别人除了她名字年龄以外,其余一无所知。但有一两回,被公司里的人看到过她乘专人接送的名车上下班。
    起初吸引年轻的营业系长泽居宽注意的不是因为她的清秀容貌,也不是那些好的坏的不辨真假的传言,而是这个年轻女孩子的姓氏,川岛。碰巧的是,他知道九条社长夫人的旧姓就是川岛。而更巧的是,她的面庞,仔细看上去,和九条社长竟有几分相似。
    川岛是个常见的姓氏,姓川岛的人并不只有社长夫人一个,很多,公司办公室里就有两个。但姓川岛的同时,长相与社长有几分相像的人可就不那么多了。当然,他能看出来的事情,一些细心的同事也能看出来,有人拐弯抹角地向她打听与社长到底是什么关系,都被她以不咸不淡的一句“碰巧罢了”而搪塞过去。
    彼时,营业部长很是赏识他,时不时的叫老婆烧几个小菜,召他去家中小酌几杯。一次他又过去,酒喝到微醺时,有意无意地提起手底下那个新来的女孩子,已然半醉的部长笑道:“那一位啊,她可是社长千金,最近刚从台湾回来,是被社长召回来相亲的。据说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如无意外,过几个月应该就会订婚。来上班,纯粹是要她历练一下,多和外面的人接触,学一些处世的经验。”
    得知她大概在几个月后会订婚后,他看着面前在公司里熬了三十五年才做到部长这一位子、且位子还没做热,马上就要到退休年龄的部长的一张老脸,当时就在心里想:你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他告辞离去时,部长叮嘱他说:“大小姐的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在公司里宣扬,社长有过交代,怕她在公司里被特殊对待,所以特意叫她用了夫人的旧姓。”
    他接口:“明白明白,一旦被人知道了身份,和家里也就没有区别了。”
    部长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嘉许:“泽居君是明白人。”
    他说:“放心好了,这点心里还是有数的。”
    几个月后,九条纱月当然没有订成婚,因为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入职不过两三年就凭着自己的实力升了系长,他认真,刻苦,能干,言谈举止温文尔雅,但工作起来,却是彻头彻尾的硬派,是那种贯彻自己的主张决不妥协的强硬男人。
    他和她所认识的那些浮华的世家子弟完全不同。他身上所有的这些特点,对一个涉世未深的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子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最最重要的是,他相貌不俗。很会写情书。
    九条纱月性格温顺,不敢与父亲挑明与公司里的泽居系长交往一事,而泽居系长则更没有那个胆量跑去社长面前坦白,两个人最初只能偷偷摸摸地见面。
    等到纱月被要求与原先那个相过亲的世家子弟订婚时,这段关系也终于瞒不下去了。纱月向父亲一旦说明自己已有男友,九条社长果然大发雷霆,骂泽居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小职员竟敢垂涎九条家的小姐,等等。
    九条社长性格本就暴躁,得知这件事情后勃然大怒,勒令女儿不准再去公司上班。恋情曝光,泽居宽也惴惴不安,他热爱这份工作,恐怕被逼辞职,那两天都不敢在办公室呆着,就找理由出去营业,偶尔不得不回到办公室时,眼睛则无时无刻不紧盯着社长办公室门,恐怕秘书会出来叫他:“泽居桑,请进来一下,社长找你有点事情。”
    担心了两三天,社长竟然没有找他谈话,自然也没有逼他辞职。
    因为社长这两天焦头烂额,根本就没去公司。大小姐纱月在家里绝食抗议,哭着喊着要嫁泽居宽,声称不能和他交往就去死,就要出走,一辈子不回来,云云。九条社长于是妥协。
    之后很快,他就被允许以准女婿的身份出入九条家,成为九条家的座上宾。
    他没有想到自己与社长千金的恋情竟然这么顺利,顺利得超乎想象,简直令人喜出望外。
    他情场上一帆风顺,职场上也春风得意。先课长,后副部长,现在只等部长退休腾出位子来了。才出大学没几年,同期入职的人都还在眼巴巴地以主任、系长为目标而努力时,他距离部长已仅有一步之遥了。
    一般来说,日本企业里面的平头社员,再怎么能干,再怎么出色,都要有个熬资历的过程,不可能有他这种升职速度,普通人终其一生,连课长都做不到就退休的大有人在。
    但身为社长千金的男朋友,则又另当别论了。年功序列那一套在九条家的乘龙快婿身上不适用。
    因为九条纱月,他在公司里熬资历的时间缩短了至少二十年。
    他和九条纱月交往了大概一年左右,觉得是时候结婚了,于是理所当然地去九条家提婚,社长说:“泽居君若是入赘到九条家,是连姓氏都要改掉的,你父母那边没有关系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需要九条纱月来帮他实现梦想,而九条社长其实也需要他这样的人。
    九条家只有一个独女纱月,所以需要他这样一个有能力的倒插门女婿,所以九条社长才会轻易妥协,轻易允许两个人的交往。否则,凭他的身份,凭纱月的那点小手段,怎么可能轻易说动九条社长?
    听了社长的要求后,泽居宽当时就退缩了。他野心再大,却无法接受入赘改姓。这种事情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纱月是独女,他也没有兄弟姐妹,入赘改姓,效忠妻族,自己的名字从泽居家的家谱中抹掉,而以新姓名写入女方家谱,死后也只能葬在女方家族墓地,不能回归泽居家的墓地。一旦入赘后,妻子纱月即是法律承认的户主,对丈夫,即对他的财产享有完全的支配权。
    非但他自己,便是子女都要随妻姓,这样一来,叫他父母怎么想?更何况,泽居家家境富足,是小地主,并不是吃不上饭的穷人。
    他迟迟下不了决心,大小姐委屈,责怪他说:“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么?不是说连生命都可以不要么?我当初绝食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结果你连泽居这个姓氏都舍不得放弃?你不论改姓什么,人不还始终是你自己么?难道会因为变了姓氏,你就变得不是你自己了?”
    大小姐单纯任性,认为他不愿意改姓就是不爱她的表现。交往这么久,两个人第一次大吵而归。
    第二天,九条社长找他谈话,要求他向女儿提出分手,因为只有这样,女儿才会对他死心。末了,又和他说:“泽居君是聪明人,这种事情,你一开始就应该料到的。九条家只有纱月一个孩子,之前相亲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我挑选的入赘人选,我还以为你是在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前提下才追求纱月的。”
    他痛苦许久,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既然无法接受这个条件,那么就有一条路好走了,就是听九条社长的话,向纱月提出分手。
    纱月黯然,却没有挽留他,一是出于大小姐的自傲自负,还有就是因为她爹九条社长说:“我已经不计较门第了,他却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他哪里是真的爱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非但她爹,一家上下,从早到晚逮着机会就在大小姐耳朵边上说白眼狼泽居宽的坏话,把大小姐的心都给说得冰冷成灰了。
    像九条纱月这样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被娇养到大的千金小金,一般来说,再怎么善良大方,但多多少少都难免有些本位主义,凡事容易以自我为中心。在她的认知里,她曾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他绝食,那么他也应该二话不说,眉头不皱一下就马上改姓九条。更不用说,九条这个姓氏之高贵,足以配得上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无病□□了一下,
    结果很多读者投雷,
    搞得都不好意思抱怨了,
    其实作者基本上过一段时间就会犯一次病,完全控制不住。
    这一次主要是持续更新一年,太累,
    投入时间和精力太多,已经严重影响到生活……还是斗地主喝啤酒开心。唉。
    总之留评即可!不用再为了安慰作者而投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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