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好样的!我心里给烛照打了无数个赞,果然是强者厉害。
拿之前姜小鱼的话来说,要她能打得过烛照,还用得着处处看他脸色吗?
在异界,弱肉强食,永远都是不变的真理。
我进去换了件衣服出来,他们已经安分的坐下了。但姜小鱼还是一手抓了个娃娃,阎相倒也还好,主要是阎无,看得出来,非常的不爽快。
但碍于烛照坐在另一边看着,他也不敢出声。
几双眼睛,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坐在地板上没资格坐沙发的男人。
此时他已经清醒过来,看着这一屋子的大大小小,眼中还是闪现着恐慌。
我走过去,坐在烛照身边,姜小鱼像是得到了允许一样,轻咳一声,面向男子。
“你叫谁,住在哪里,来这里做什么?不说清楚,今天就宰了你!”
姜小鱼扮演阴狠角色时,还是有两下子的,那男人估计本就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被这么一吼,就一股脑儿的全部交代了。
“我叫李大发,住在朝阳小区,来这里是想求你们帮帮我,救我一命。”
姜小鱼眯起眼睛看了看,冷笑道,“印堂发黑,最近过的很不好吧?”
“大师!”
李大发一听这话,就大叫大师,情绪激动,要不是烛照一个冷眼过去,他估摸着就要朝着姜小鱼冲过去了。
“嗯。”姜小鱼装模作样的应了一声,还凭空抹了把胡须,深沉的说,“把你的经历给我说说。”
“是这样的,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我有个朋友,说要给我一个礼物,是可以帮我招财的。那时候的我,本就为了公司的运作有些头大,听他这么一讲,立刻就信了。第二天的时候,他就直接将东西给我送来了。我当时一看,是一尊四面佛。”
“佛牌么!”
四面佛是泰国佛牌中常见的一种,一尊佛有四个面,八耳,八臂,八手。
其中,四面分别代表,健康,事业,爱情和财运。八手也代表不同的意义。
对佛牌这种东西,我不是特别的熟悉,也只是先前听说过而已,这种东西,有灵性也有邪性,因此分有正牌和阴牌。
前者大多数由寺庙供奉,受香火。而后者多半是巫师制造,邪气慎重。
但一般人是分不清正牌还是阴牌的,只有佩戴后,才会知晓。
倘若不小心被阴牌缠住,那就不是简单的想拿掉就能拿掉的了。
从李大发的模样来看,他多半是被阴牌缠身了。
“对,就是四面佛。我朋友说,看我最近生意惨淡,特意去庙里给我求的。告诉我,只要供奉的好,就能够发大财。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就信了,除了睡觉行房洗澡的时候,不佩戴之外,我每天都戴在脖子上。说来也奇怪,过了七天,之前被坑掉的那笔生意,竟然有了转机,对方说一切都是误会,愿意与我继续签订合作的合同,还对此加了一单。要知道,那笔生意本就是一千万的单,他们再追加一单,前后加起来就有两千万。对我来说,能不心动吗?所以我就同意了。之后的一个月,我的生意途径好的不得了,很多地方都要求合作,我根本就忙的停不下来,虽然苦了点,但看到那么多钱的份上,我咬咬牙,就忍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我安静的等待着,佩戴佛牌有很多禁忌与注意的地方,我曾听有个同学讲过,若是犯了禁忌,东西是需要寄回去,重新在庙里开光的,之后才会被再度寄回来。
否则一旦被邪灵占有,非但失去了佛牌本身的意义,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看着李大发的模样,我就知道他犯了戒。
“那一天,我在公司大摆庆祝,然后喝多了酒,之后也不晓得做了什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睡在了酒店的客房里,身边还有一个美女。她并不是我公司的人。我也不晓得是不是下属给我叫的人,所以就给了她一笔钱,算作打发。但她却说不要。只要我答应她一件事,她就可以让我的佛牌散发更大的功效,给我带来金钱和权势。”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你们知道的,任何男人面对诱惑的时候,是难以克制住的。更何况她长得那么漂亮,比我家的母老虎好看多了,我顿时就心动了。然后她就亲了我,那是我这辈子最舒服的一次,她的技术——”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眸色轻佻,目露贪婪,瞳孔的中央隐约浮现出一抹红色,连带着在厚重的衣服之下,我也看到了一抹微红。
“你的佛牌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的声音将他的回忆打断,他顿时面色潮红,很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从脖子上拿下了那串穿着珠子的佛牌。
看珠子的长度,应该是我看到红光的角度。
为什么佛牌会突然发光?
我下意识的去看烛照,他正看着李大发手中的佛牌,面有所思。
“东西你先拿着。”烛照打断了姜小鱼伸过去的手,对李大发命令道,“继续往下说。”
李大发一愣,但害怕烛照的气场,是好握着佛牌弱弱的点了点头。
“她告诉我,只要每个七天,给佛牌第一次血,就可以激发他所有的功效。我当时也是将信将疑,但七天之后,真的成功了。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女人,和权势。我扩展了公司,准备让公司上市。”
“之后呢?”
“之后的某一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到一尊很大的佛牌,它的头部出现了一个小孩的模样,它说它得到的远远不够,它要更多的鲜血,不然就拿我的命来抵。我当时十分的害怕,一醒来,就给了它血,但它并没有再度帮助我。上市的事受到了阻挠,我就知道和它有关系。但又能怎么办呢?我给了它双倍的血,但它依旧不肯帮我。要公司卡在这里,那么我之前的所有都将付之一炬,回不了本。所以我心情很不好,将它随意扔在了桌子上,抽着烟。而这个时候,我家的母老虎知道我在外有了女人,回来和我大吵特吵,我受不了,和她打了一架,失手将她推的撞在了桌角上,她就那么死了。鲜血一点点的往下留,蔓延了一地。而桌子上的佛牌在也在撞击当中,掉了下来,然后,然后我就看到——”
“你看到佛牌吸收了地上的血,对么!”
姜小鱼接话,李大发猛然抬头,眼底含着震惊,但也很快的点了点头。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李大发双手十指相扣,紧张的很,“它吸干了我老婆所有的血,把我老婆活生生的吸成了干尸。然后它全身散发着红色的火光,从地上飞了起来,和梦中一样,用小孩子的声音对我说,‘去给我寻找更多的血和魂魄,否则我就吃了你,于此交换,我会让你的心愿达成’。”
李大发咽了咽口水,不安的动了动,似乎是很害怕,但眸色里,却又带着一丝的兴奋。
“第二天,原本停滞不前的进展有了新的突破,一周之后,我的公司顺利上市了。我知道,这都是它的功效。我很想拿下它,但权势和金钱的诱惑,让我无法心狠,所以为了活下去,我给了它一个又一个的人。”
“贪念越重,你的下场越惨。”烛照事实的给予评价,语气满是轻蔑之声,“说最后的重点。”
李大发很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眼睛底下,看着手中的佛牌,一字一句的说。
“就在除夕夜的时候,那个女人又来找我,她说警方已经在调查那些人的事了,多半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叫我快点处理掉佛牌。不然它吸收的邪性越大,最后会噬主。我当时就害怕不已,联系了给我佛牌的朋友,寻了一个借口,说我不能再供这尊牌,因为我破了戒,需要拿回庙里重新祈福。他没有怀疑我,直接答应了。我就把佛牌给他拿了过去。但就在年初一当天,我早上醒来,就发现它又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立刻联系我朋友,但已经是失联状态。此后,我用了很多种办法,将佛牌扔掉,砸破,但是第二天,它依旧会出现在我的脖子上。而且似乎感应到我要将它丢掉,它已经不再帮我,而是将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全部回馈给了我报应。让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钱财和地位,变成了一条落魄狗。我终日游荡在城市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就是不敢回家,也不敢睡觉。因为一睡觉,它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质问我,要吃我的魂魄。”
他的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讲完了,但我还是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你今天为什么要在寺庙前抢我的娃娃?是谁告诉了你,关于那娃娃的事吗?”
“不是的,是今天一大早,我在路边遇到了一个算命的。他告诉我,只要抢了你的娃娃,你就会帮我解决这件事,否则我活不七天了。”
他原本是坐在地上的,现在立刻起身,变成了跪在地上,对着我们磕头。
“砰砰砰”的声响,很大,似是要将额头磕破才肯罢休。
“别磕了,万一磕破了皮,流了血,佛牌苏醒就麻烦了。”
姜小鱼挥挥手,很是不耐烦,她估计这件事也有些棘手了吧!眉宇间已经不似一开始的那么兴奋了。
“大师,您愿意帮我了吗?我还有些钱,大概有十几万,可以全部给你,只求你救我一命。”
“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
“这件事,我们应下了,一定会帮助你彻底脱离那尊佛牌的纠缠的。”
烛照意外地举动,让我和姜小鱼都是一愣,不明白一开始为什么那么嫌弃的,会突然选择了答应。
“今天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明天一早,我们会上门拜访。”
李大发这么一听,立刻把磕头的方向转移到了烛照的身上,“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我这就回去,明天等候你们,谢谢,谢谢。”
他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走,把佛牌落在了地上。
可是等他才关上门,那佛牌就似有灵性似的,从地上飞了起来,嗖的一下,消失了!
“果然是甩不掉的吗?”我喃喃自语,然后问烛照,“你看得出来,那个佛牌里面有什么吗?是不是真有小鬼?”
我听说阴牌里面大多都是养了小鬼,那个牌面不过是小鬼的栖身之地。
和民间普通的养小鬼性质是一样的,一旦人们的想要的越来越大,那些小鬼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大,最后吞噬宿主的魂魄。
“有。”
“没有。”
“啊咧?”
第一个有,是姜小鱼说的,她才说完,烛照就给出了否决的答案。
我是看不出来,那边无相早就睡着了,并没有参与。
“这分明就是小鬼作祟,你怎么说没有呢?要没有,那个佛牌会动么!”
姜小鱼很不服气,对她来说,不过是捉个小鬼般简单,因此脸上又出现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本王眼睛没瞎。”
言下之意,就是那里面的根本不是小鬼。
那既然不是小鬼,会是什么呢?
我投去好奇的眼神,他则不言不语,弯腰将我抱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哦。”
我看到他眼底的细微不爽,自李大发开始说他的经历时,烛照神色中的那抹不爽就一直处于若隐若现的地步。
而且最后他应下这件事,有很大的几率是和他的那抹不爽有关系。
所以当他抱着我去浴室重新洗了一下手脚,回到房间之后,我就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不爽?”
一般烛照有心事的时候,是不会跟我说的,他习惯自己解决。
因此我没打算从他嘴巴里知道答案。
“我怀疑那个女人,是若瑾。”
“什么?”
我吃惊不小,拉被子的动作都僵了僵。
相对于我的震惊,他倒是显得很淡定,掀开被子上床,将我圈在怀里,给我盖好了被子。
“有这么惊讶么?”
“能不惊讶么!她可是你前未婚妻呀!”
“纠正一下,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用力抬起我的下巴,四眼相对,说的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好像怕我胡思乱想一样。
我却笑了,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很狐狸。
“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只要你对她够狠而已。”
深爱的人对自己狠厉,那才是感情之中最大的伤痛。
我知道我比不过若瑾,但我却有最大的资本,那就是烛照对我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