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冯渊上前讲话:“公主,这到底……”“你滚开!”文子熹怒道,朝着步步后退的吴雪贞紧逼。
吴雪贞根本不敢看文子熹,只是步步后退,眼底的心虚,冯渊都看了出来。
“公主,您的孩子不见了不去找,跑来问我干什么?”
“哦?我孩子昨天下午不见,京城里的消息根本还未传出去,为何你就先知道了?!不打自招!”
文子熹已经笃定了。吴雪贞昨日出现在那里本不能太说明些什么,而头一次做过坏事的深闺大小姐,没想到这么快便被找上门来,早就慌了手脚,自己便吓得说漏了嘴。
文子熹的眼神仿佛像那凌迟的刀子,割在眼前人的肉上,冯渊愣了。
“为什么冯夫人昨日会出现在宁府外面的一条冷清的街上,”文子熹语冷似冰,“为什么你一出现,我的孩子便不见了?”
“我……”吴雪贞一震,刚想要说些什么,文子熹便突然甩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啪地一声脆响,文子熹用尽了全力,手都被反震得发麻,吴雪贞立刻脑中嗡嗡作响,脸颊高肿,身子被扇得一个趔趄倒在一旁的妆台上。
脂粉盒碎了一地。
文子熹上前揪住吴雪贞衣领,一挥手又给了她一巴掌,眼神嗜血。
“就是你啊,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儿去了?!我不知哪儿得罪过你?你恨我便冲我来啊!把孩子还给我!”
冯渊听得一头雾水,他映像里的淑阳公主从来都是娇赧可爱的,今日竟会在将军府发如此大火,字字句句都指的是吴雪贞。
吴雪贞知事情败露,心性上来想要跟文子熹抓着文子熹的胳臂想要跟她扭打,却突然被冯渊从文子熹身上推开,跌坐在地。
冯渊对着吴雪贞厉色道:“雪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得罪公主!”
吴雪趴在地上,赤红这眼睛看向冯渊。
“相公,你妻子在你眼前被人这样凌.辱,你为何不帮我?你宁愿帮她,却也不帮我。”
她在冯渊眼里看不到半点心疼,她想向文子熹还手,却被自己的相公推倒在地。
文子熹不想理会这两人纠缠,蹲下身朝着吴雪贞。
“我的孩子呢?!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吴雪贞凄然一笑,眼里的柔弱全变成恨意看向文子熹,“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你是公主,你什么都有,可你却那么犯贱,大着肚子却还去勾引被的男人。”
“你说什么?”文子熹懵。
吴雪贞擦掉眼泪,“那个雪天儿在宋大人府里,你穿着跟我一样颜色的衣服,勾引我相公。呵呵,骨子里就是勾引男人的贱人,你成功了,我相公想的是你却娶了我,多好啊,他夜夜趴在我身上,喊得却是你的名字,你满意了,我却不能让你称心如意下去,你那孩子生得多好啊,可是以你那水性杨花,也不知是谁的种,呵呵。”
“吴雪贞!”冯渊惊了,“你为何不恨我!是我觊觎公主,跟公主没有半点关系!”
吴雪贞看着冯渊眼神爱恨交织,“你以为我不想恨你吗?我也想恨你,可是我做不到,我那么喜欢你,我以为你也喜欢我,可你却惦记着她!我不能恨你,只能恨她!”
她指向一脸茫然的文子熹。
文子熹摇着头,“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
冯渊一把把吴雪贞从地上揪起:“公主的孩子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吴雪贞啐了一口:“那个小贱种,早就连骨头都被狼吃了。”
文子熹顿时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完结。
第68章 大结局(下)
文子熹在宁府醒来, 宁淮坐在床前打着盹儿,满脸的憔悴。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宁淮立刻也惊醒。
文子熹一想到晕过去时吴雪贞的话便开始落泪,她怕得发抖,紧紧抓着宁淮的胳膊:“阿淮,桃桃呢, 我们的桃桃呢?呜呜……桃桃在哪里?”
宁淮忙抱着她安慰:“别哭别哭,桃桃在呢在呢,已经找到了。”
门被推开,双悦抱着桃桃进来。
“公主, 小主子在这儿呢。”
“桃桃!”文子熹尖叫一声, 光着脚下床扑了上去,把桃桃紧紧拥在怀里。
宁淮在这儿,桃桃却是第一次没有推开文子熹的怀抱让宁淮抱,小脸趴在文子熹胸前跟着自己的娘亲一起哇哇大哭。
文子熹检查着桃桃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发现都是好好的,没有半点伤痕。
宁淮抱着这娘俩坐到床上。
文子熹还在抽抽噎噎地哭,一边哭着一边在桃桃脸上手上不住地亲吻。
宁淮吻吻文子熹的额头:“没事了,都没事了, 桃桃好好在这儿呢,一根头发都没有少。”
文子熹抱着桃桃窝在宁淮怀里,平复着心里的余悸。
宁淮开始给她讲事情的经过。
她昏睡了两天。桃桃在不见的第二天下午便被找到了,在京城一户普通人家里,而那找到桃桃的人……是沈奕。
那日那几个小孩子手里的糖人是吴雪贞给他们买的, 让他们其中那个最小的故意摔倒在那个巷子口。奶娘抱着桃桃自然想去扶那个小孩子,刚一走近,便被埋伏在巷子里的人迷晕掳走。
那些埋伏的人是真的人贩子,也不知道吴雪贞怎么会跟他们勾搭在一起,吴雪贞给了他们大笔钱,让他们把桃桃扔到郊外去,郊外夜间有狼,桃桃活不过一晚。
可那人贩子也狡诈,得了吴雪贞的前后又有自己的打算,桃桃生得这么玉雪可爱,喂入狼腹可惜了,刚好京城里有一户人家最近想找他们买个小女儿当童养媳,那些人贩子便表面应承着吴雪贞,实则把桃桃卖了,又多赚了一笔。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桃桃的?”文子熹抱着孩子问,一想到桃桃差点落入狼腹,又是泪如雨下。
宁淮吻干她的泪:“这事我倒要好好感谢沈奕。”
那买桃桃的人家刚好住在沈奕巡街的范畴。桃桃一被那户人家的人抱着便哭,哭声被经过的沈奕听到。沈奕奇怪这户人家好像并没有人怀孕,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个孩子,便进去瞧了瞧。
那人家正在给桃桃换尿布,说这孩子是乡下亲戚生的女儿,不想养,便过继了过来。
沈奕想这过继女儿的事也寻常,便没多问,只是走之前多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子。
几个月大的小孩子其实光凭外表很难分辨,但沈奕就是突然觉得那小孩子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而且,那孩子正在被换尿布,身上脱得只剩一件小肚兜。那小肚兜一见料子便好,上面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四不像”。
乡下亲戚的孩子,身上怎么会穿的起这么好的料子,而那上面的绣花针脚,也不像是寻常女子的手艺。
沈奕当即就问了那肚兜的来头,那家人便解释说这肚兜是捡来的。沈奕听后也没多问,只是心里多留了个心眼儿。
结果一回衙门,便接到了公主和驸马的孩子丢了,全城都在搜寻的消息。
沈奕头上如晴空霹雳,猛然想起了那孩子为何他会觉得那样眼熟,那日公主抱着孩子出门时还跟他见过,他还逗了逗那个孩子。
天下至巧莫过于此,桃桃无惊无险地被找到了,官府还顺着那家人的线索端掉了一个猖獗了近一年的人贩子团伙。
宁淮刚找到女儿松了口气,又突然得到了文子熹在将军府晕了过去的消息。
竟然是沈奕帮忙找到了女儿,文子熹心里对他感激不尽,随即又想到那个始作俑者,问道:“那吴雪贞呢?还有……冯渊?他们怎么样了?”
宁淮把文子熹和女儿的手都握在他的手里,“父皇知道此事后震怒,要流放吴雪贞。”
文子熹抿抿唇,吴雪贞太过疯狂,她同情不起来。
宁淮又道:“吴侍郎连夜求情,他清廉为官多年,以性命相求护女儿平安,而冯渊……”
“吴雪贞是冯渊妻子,他知此事最根本的原因在他,求圣上饶恕吴雪贞,今后带着吴雪贞一起驻守边关,永不回京,只求以功抵过,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文子熹默然一阵,怀里的桃桃已经睡着了。
“没事了。”宁淮抱着自己的妻女,“都没事了。”
……
夜里,三人同卧,桃桃睡在两人中间。
文子熹看看身边熟睡的桃桃,又看看正闭目欲睡的宁淮,突然觉得,前世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在宁淮身边。
有泪水从她眼角一颗颗滑过,洇湿了枕头,她在啜泣,声音很小,却还是被他听到。
“怎么了?”宁淮睁眼,用手擦干她的泪。
文子熹哭得更凶,眼泪扑簌簌地流,却紧紧捂着嘴不敢大声啜泣,害怕吵醒桃桃。
宁淮坐起身把桃桃抱到床最里面,自己一把把文子熹紧紧搂住。她脸埋在他的胸膛,哭湿了他的衣裳。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儿呢。”宁淮握着她的后脑。
文子熹一边抽泣着一边从宁淮怀里抬起头,“阿淮,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宁淮亲亲她唇。
文子熹咬咬下唇,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的宁淮,他那么好,她不该对他再有隐瞒,冯渊的事因她而起,她要承担。她有错,前世的她来不及道歉,那么这一世,她向眼前的宁淮道歉,接受一切后果。
文子熹把前世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她说一阵儿哭一阵儿,宁淮静默不语,安静地听。
文子熹说完了前世,松开一直紧紧攥着宁淮衣襟的手。
他胸口衣襟被她攥得皱巴巴。
“阿淮,你信吗?真的会有再来一世这一说。”她用手背擦擦自己的泪,“我很坏对不对?其实我觉得吴雪贞说的没错,我……贱。我前世已经嫁给你了,却仍跟冯渊纠缠不清,后来我重新醒来才知道你的好,便想方设法地要嫁给你。我,其实根本配不上你。”
她努力忍住哭,对宁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都跟你坦白,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我曾经那么对不起你,你不想要我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和离,我保证不再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纠缠你,我会走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你是被我缠烦了才跟我在一起的,桃桃你想要带就你带,只是求你让我时不时地去看一看她,我……想她。”
“你生得好,又那么年轻,前途好得不得了,和离后肯定不难再找到一个容貌品行胜我百倍的女子,我不再嫁了,我祝福你们,只是你再成亲的时候不要请我,我也不会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在你们新婚的日子哭,那样不吉利。”
“你以后娶了别人肯定会再要孩子,我求求你即使以后有了再多孩子也不要忘了桃桃,她黏你,我不奢求你的新妻子会对桃桃好,但我求你一定一定要对桃桃好,她是你的女儿,即使她的母亲是我。”
“我,也可能会再嫁吧,父皇还有的女儿都比我好,可是父皇从小便只宠我,很少理她们,我占了她们的宠爱,以后若是有和外族的和亲,我就不让她们去了,我去就可。我这一生也还是要有点意义呢,做了那么多错事,就当是赎罪。那些蛮子才不在乎我是不是嫁过人生过孩子,我还是嫡公主呢,他们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够了!”宁淮终于喝止她,文子熹一抖。
她默默地等他把她推开,默默地等他说出不要她了的话。
哪知宁淮却欺身压在她身上,一手把她的两个手腕握住放在头顶,一手掐着她的下巴。
“你再敢提和离我真的会打你。”他咬着牙恨恨道。
“唔?”文子熹一懵。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你何曾有对不起我过?什么前世今生的,一个噩梦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以为你是谁?选错了人老天爷还让你重选一回?我宁淮怎么会娶你这么笨的媳妇?”
“可是……”
“没有可是!”宁淮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我在这儿,活生生的,你的夫君,就在你面前。现在才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