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六六咬唇,“我去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吃个闭门羹。”陈书潇起身,“妹妹,我陪你去。”
“就算你们赶得急,进了城,难道能这样直接上吴家去?”杨文远道,“如今这情形,吴家是不会介入任何一方的。”
六六瞪眼,“你有法子快说。”
“吴家在这附近也有别院,找个妥当人送信去吴家别院,让他们赶紧回到京中吴家。如果他们有意必会前来。”杨文远说完,已摆好字墨,把笔递给六六,“提提你的梦景,但并说太详细。”
一时写好信,派了人送去吴家别院。
陈茂闵回来时,也告知了些事。几人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在书房等着消息,中间珍珠道,阿花和她当家的都安排在客院住了下来。
眼看子时快到,仍未见吴家的影子。陈茂闵叹了口气,吩咐大家歇息去。
不想孔方进来道:“老爷,有人求见,说是跟小姐有约。”
“快请。”陈茂闵忙道。
孔方领了人进来,自退出去守在门外。
“吴哥哥?”六六试探地唤了道。
吴元胜露出口白牙,“六六不记得胜哥哥了?”
六六鼻子里哼道:“是你不愿意理我呢。”
吴元胜笑笑,随后敛了神色,朝陈茂闵拱手道:“夤夜前来,有一事求证。国师的还老返童之术人皆见之,皇上深有体会,称其为仙道。陈姑娘却说是邪道,何故?”
六六急急忙忙把梦景叙述了一回。
吴元胜脸上浮些嘲笑,“凭陈姑娘荒唐的梦就断定国师是妖道,吸人阴气,喝人血?”
“吴元胜!”六六大怒,“我白认识你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为了正义为别人出头的吴元胜。”
吴元胜冷笑道:“我今夜来可不是听这些有的没的。”他看向陈茂闵,“难道你就凭你女儿的一个梦就随意怀疑别人?”
陈茂闵默然,片刻后拱手道:“吴公子,小女无知,扰了吴公子,勿怪。”
杨文远道:“抛开梦景不谈。国师派人抓个奶娃娃不知是哪门的道理?”
吴元胜道:“国师的用意,我等怎么猜得到。”
“好个忠君的吴家,那怕皇上要你们杀死稚子,你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剑吧。”杨文远凉凉道。
吴元胜反唇相讥,“如何敢与杨公子比肩,气晕祖父独自别居。”
陈茂闵伸手道:“吴公子,我送你。”
“你不信,你回去查查是不是有宫女莫名失踪了。”六六兀自在吴元胜身后叫道。
吴元胜脚步微顿,在黑夜中没人注意到。
六六坐在椅子撕着帕子 ,“这不是我认识的吴元胜。”
陈书潇道:“他心中怕是有所怀疑,若真是不信,今夜完全不需来此一遭。”
六六睁大了眼睛看着陈书潇。
陈书潇看了杨文远一眼,“阿远说到奶娃娃时,吴公子的眼神有缩了一下。恐怕京中是知晓国师要收些道童,但是必定没有人说过其中有奶娃娃。”
杨文远点头,“吴元胜如此是御前卫士,宫中情形有异,他怕是早有觉察。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去察下去。”
杨文远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吴元胜回到府中,去见了他父亲吴尚书。
“爹,这次秦王按国师的吩咐抓了个奶娃娃。”吴元胜道。
吴尚书眼中惊异一闪而过,冷然道:“你打听过后宫之事?”
“没。”吴元胜鼓气勇气道,“爹,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此事。难道我们真的要看着无辜的婴孩丢命吗?”
“胡说!”吴尚书指着吴元胜的鼻子骂道,“穷苦人家谁不盼着孩子入宫博场富贵。”
“那也得有命才行。”
“你怎么敢断定他们会没命?”吴尚书猛拍着案桌。
吴元胜梗着脖子道:“宫中好些宫女莫名的失踪不见,又不见三司派人稽查,这不是怪事吗?”
“后宫自有皇上娘娘们作主,你不准管闲事。”吴尚书命令道。
吴元胜负气道一句,“那天皇上让妖道给吃了,我们也不管。”
“你……”吴尚书指着吴元胜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吴尚书吼道:“孽子,还不给我滚出去。”
吴元胜转身就走,身后吴尚书低沉的声音:“最近京中不太平,关好门户,行事谨慎。”
这边六六好不容易把阿花两口子劝走,答应他们倘若她有机会进宫,一定去看看妞妞。六六心中也在琢磨有什么机会可以进宫一趟。还没等六六想出法子,就听到武安侯世子打入天牢的消息。
武安侯为避嫌,立马休书一封休了妻子张氏,上折子说徐家英不忠不孝。秦 王作主夺了徐家英的武安侯世子之位,武安侯又马不停蹄地开了徐家祠堂,把徐家英逐出族去。这边武安侯刚把徐家英的名字从祖谱里划掉,那边邵氏带着人把张氏和徐家英妻儿赶出府去。张氏娘家虽势微,到底血性还在,领了人上武安侯府大闹,结果不过是拿回了张氏的嫁妆和徐家英的媳妇小张氏的嫁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晚上会有灵感些。
但按我这个速度,我好担心我在周三晚上写不完哟
第152章
六六匆匆带着人从别院回到京城, 也来不及和杨文远告别。而此时的杨文远也在命人收拾行李回杨府,因杨阁老中毒了。
待六六回到家中,给陈太太问安后就问起武安侯世子之事。
陈太太叹道:“武安侯世子是给人讹上了,武安侯也不是个东西,儿子被抓不说救人,反而休妻逐子。”接着一通骂。
六六急切道:“祖母,快说到底是怎么会事呀?”
陈太太气呼呼道:“让你三婶给你说。”
原来前儿秦 王府办宴, 大病初愈的杨阁老脸色红润地赴宴,不料在席间,杨阁老突然中毒, 口吐乌血。好在有御医在场,立时解了杨阁老的毒,但人却没醒过来。当时杨阁老的学生就闹起来,要秦 王给个说法。那秦 王也精明, 立马抓了相关之人。隔日, 审出家里厨子是武安侯世子的奸细, 因杨阁老和太子不对付,害得太子被关。受命毒害杨阁老,
好栽赃秦 王。秦 王借此命人拿了武安侯世子, 审也不审先丢进天牢。
六六听后,怒拍椅扶手,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世子叔叔真有那本事,不是应该毒死秦 王?毒死杨阁老有什么用?”
“大家说就是为了让杨阁老和秦 王相争, 一箭双雕之意。”薛氏道。
六六面有疑惑,“外面的人都这样认为?”
“可不是。有些书生听说了此事,跑到武安侯府去闹事,说武安侯教子无方。”薛氏忙道。
“仅凭秦 王一面之词,这些人就信了?”六六冷冷道,“何况这事经了京兆府,刑部和大理寺吗?”
陈太太拍腿道:“我就说这事邪乎,张嘴就说谁下毒谁……”
“哼!枉那些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还没有我祖母有见识。”六六一副我祖母很厉害的样子。
薛氏凑趣,“那些书生书是读的多,可经的事少啊。那有娘经的事多,吃的盐比他们吃的饭都多呢。世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陈太太点头,“仗着股热血行事无所忌惮,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六六心头一跳,这些书生未必不是故意为之。
六六笑道:“管他是谁,都赶不上祖母的一根头发丝。”
陈太太忙道:“在外面可别这样说,人家会笑话的。”
六六和陈太太逗趣了几句,方出了陈太太的屋子。
出了陈太太的院子,六六冷了脸,吩咐,“去把石炭叫到二门处的花厅。”
等六六到了花厅,石炭已在那候着。
六六吩咐石炭,“你出去找些人,最好是快要离开京城的商人。让他们在人多的地方问一句:武安侯世子毒害杨阁老是刑部还是大理寺判的?切记务必把尾巴扫干净。”
“放心,小姐,这种事,我最在行了。”石炭打着包票。
珍珠送石炭出去,一面走一面道:“别嬉皮笑脸的,好生把事办好,千万别露出痕迹。”
石炭正了正脸色,“珍珠姐姐放心,我就是把自己命丢了,也不会让人逮住尾巴。”
珍珠郑重道:“别说瞎话,你得好好活着,我们大家都得好好活着。”
当天下午,京中就有风声传出来,说武安侯世子派人毒杨阁老这事有猫腻,要不怎么没见刑部,大理寺介入呢,就直接给扔进天牢了。
据说昏迷不醒的杨阁老此时正在书房里抚着胡须感慨了一句,“老夫倒是小瞧了秦 王,不过一日的功夫,倒让他弄出个栽赃嫁祸之计。”
“阁老,学生认为有人在背后指点秦 王和石尚书。”一幕僚道,“秦 王监国一事就初显端倪,凭秦 王和石尚书他俩,一是想不出这主意,二是没有那个颇力。”
杨阁老颔首称许,“那事办的利落,连老夫都没有机会阻拦。”接着又是一叹,“老夫大意了。”
“自秦 王监国后,所行之事桩桩件件都是在和老夫争权。老夫以为秦 王自以为监国了,用不着老夫,想过河拆桥了。”杨阁老道,“如今瞧来是另有人在谋算,想让老夫和秦 王两败俱伤,他做收渔人之利。”
另一幕僚道:“依学生之见,如此也甚好,省得阁老动手。只是我们也得防着这背后之人,他在暗,我们在明,不得不防啊。”
先前的幕僚也皱了眉,“更糟糕的是那人连马侍郎也无从知晓。”
“想要老夫和秦 王火拼的,首当其推的应是太子。只是眼下太子被关,除非是文德的人在外面自行其事。” 杨阁老沉吟半晌,“除了太子,还有谁从中得利?端王,平王,魏王……”
杨阁老双眼赫然圆瞪,“老夫竟然忘了魏王。”
“魏王?”两个幕僚面面相覤,他俩人对此人毫无印象。
“有句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杨阁老道,“命人盯着魏王府,沐恩伯,也让宫里的人也给盯紧木贵妃。”
“阁老,你看我们的计划?”
“按原计行使,老夫布下天罗地网,任谁也别想逃出去。”杨阁老狠狠地道。
“老爷,奴婢有事禀报。”管家在门外道。
“进来。”
“老爷,刚才下面人来报,今儿下晌突然有人传出武安侯世子毒害老爷之事有猫腻。言辞中隐隐有秦 王和老爷合起来演了出戏,目的就是陷害武安侯世子,打压太子。”管家小心道。
杨阁老不怒反笑,“妙哉,文德的人出手了。还以为他们成了缩头乌龟不露面,这次务必给我抓住,派人马上去查。”
管家一面应着一面往外走,心里却打着主意如何把永平伯牵扯进来,让永平伯破财消灾。
刘记杂货铺后院,老王和刘掌柜对饮。
“老王,来,干一杯,我们什么时候出手?”刘掌柜举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