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原来林同手里拿的不是别的,而是蔺浅之前被洒湿衣服时,擦拭的手帕,那手帕明明被寻梅收好一同放进了蔺府马车里,怎么会出现在这呢!“这么说,这真是小姐的东西?”林同也是深宅大院里长出来的少爷,那些龌龊手段又岂会不知,当下也已经明白,他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呢!
“林公子,此时你应当明白其中曲折,你我并没过节,没理由让人这般摆布!”
☆、第七十四章
蔺浅话音刚落,以赵微晴与李欣然为首的众人,浩浩汤汤的行至面前,竟是将她与林同堵了个结实!
“蔺浅,你,你和林大公子在这里做什么呢?”
蔺浅很想冲过去将这张装无辜的脸给撕得粉碎,奈何身体里的已经使得她无法站稳脚跟!再加上被人这般围观,空气不流通,还有那阵阵男性气息撩拨,她再傻也明白了,她这是中了传说中的媚药了!
“赵微晴,你今日加注在我身上的,他日定十倍百倍的奉还!”蔺浅说完这话,又低声对寻梅道了句“扶我回去!”
只是,赵微晴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场大戏,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言放弃!“蔺浅,私会男人的是你,你做什么和我说这种狠话?”
“赵姐姐,你在说些什么,蔺姐姐怎么可能会是那样不知检点的女子!”欧阳谦挡在咄咄逼人的赵微晴面前,眸子里满是不解。
“十一,好在你此时站在我这边,否则我真怕一个不小心将她碎尸万段!”蔺浅虽气息凌乱,身子,但骨子里的骄傲,以及强大的自制力,还有嵌进皮肉里的指甲,都在提醒着她,一定不能就此倒下,她要看看这些人,究竟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蔺姐姐”欧阳谦与蔺浅相交,全凭一颗赤诚之心,他俩人之间倒是真知己!是以,他对蔺浅那有仇必报的脾性了解的很,眼下听她这般咬牙切齿的撂狠话,心里已经明白,定是赵微晴做了什么事情,致使眼前这幅光景!
“蔺浅,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凭着狐媚手段,爬上了端王爷的床榻,还真当自己是王妃了吗?如今,端王爷不在,我到要看看,还有哪一个能救你!”李欣然往前一步,嘴角露出一抹狠毒的笑意,那模样似是要将蔺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般!
蔺浅冷眼旁观,到此时已经是不想再多说一句,说到底,她与这两人并没有天大的仇恨,李欣然她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因着自己,使得她成了江南城的笑柄!但赵微晴呢,她们不是朋友嘛,只为了一个欧阳澈,就能这般狠毒,不惜毁了她吗!
“蔺浅,你我相交多日,我多次劝你,男女有别,要知礼守礼,切不可做出失礼的事情!昔日,你深夜前去探望端王爷,我念在姐妹情深的份上,帮你掩饰!可想不到,当日一时心软,竟使得你这般胆大妄为,竟敢在我赵府,在众位师兄弟,师姐妹们的眼皮子底下私会男人,蔺浅,礼义廉耻四个字,你可知怎么写的!”赵微晴这番痛心疾首的控诉,不明白其中内情的人自是将她看做一个关心朋友的好女子,只是如今的蔺浅却是有些恶心,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深夜探望端王爷?”
“身为女子,怎可这般作为,竟将男女大防抛诸脑后?”
“真是不知廉耻”
蔺浅冷笑一声,身子抑制不住得颤抖,似是气急,也似是强忍身上不适!过了会,贝齿紧咬红唇,直到嘴里感觉到丝丝腥甜,才抑制住身体里隐藏的愤怒,气若游丝道“看样子,赵小姐今晚这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将我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即是如此,不如移步凉亭,我与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这般咄咄逼人,有违你辛苦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像赵小姐这般胸怀大度的女子,又岂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其中另有内情呢!”
赵微晴眸子一转,轻皱眉头,在触碰到欧阳澈失望而无奈的神情时,身子微颤,若不是李欣然在暗中掐了她一下,她几乎要缴械投降!“蔺浅,你我情同姐妹,我对你往日作为,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想来也是害了你!若是当初你夜探端王时,我能出声阻止,何至于后来你胆大妄为的与端王爷”
后面是什么,赵微晴倒是没继续说,只是她不说,却给了众人更好的想象空间!
“好了,赵微晴,说够了没有?”欧阳澈而出,与欧阳谦并肩而立,一同挡在蔺浅身前,面上微怒,似是只要赵微晴再多说一句,他体内隐藏的火山就要爆发一样!
赵微晴会成今天这副模样,全因着对欧阳澈的一厢情愿,而如今手段用尽,非但没如愿以偿,还将欧阳澈推向蔺浅身旁!她心中狠极,哪里还顾得上注重仪态,只轻颤,歇斯底里道“你又何必这般护着她,明知道我说的全是真的,明知道她行为不检点,你为何还要这般维护她!欧阳澈,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女人,她爱的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你这种无权无势的文人,她如何会将你放在心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欧阳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可爱善良的三娘,竟然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心中悔恨,又觉得酸涩!“三娘!”一声呼唤过后,再无他言,只那语气中蕴含太多层意思!
赵微晴听了那声呼喊,心中略动,她也曾是个无忧无虑,善良可爱的女子,可是,造化弄人,她竟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只是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后悔!想到这,不由得攥紧拳头,厉声质问蔺浅道“蔺浅,我说的话可有一句虚假,你刚刚与林家大公子又在做什么勾当?瞧瞧你如今这幅模样,要说你们两个之间是清白的,谁相信呢?”
“赵小姐,你怕是误会了,我不过是捡了个手帕,以为是蔺小姐的,便一路追至此处,还没说两句话,便被你们这般围观,说起来,你们此时应该在望月亭中品评优劣,怎么会一同来此?”林同说话时,刻意在一同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他能如此这般解释,还不是因着段还念声名在外的原由,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他定会顺势下坡,将人弄到手才说,只是如今对象是蔺浅,他倒不敢了!
☆、第七十五章
赵微晴与李昕然都没想到,浪子还有回头的一天!她们本以为,林同是个脑满肠肥,蠢笨如猪,精虫上脑的渣男,却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至此她俩对林同又有了新的认知胆小如鼠!
“真是想不到,林大少爷还有为人着想的时候,只是你一心想为她开解,实则证实了你们关系并不一般。说什么手帕是捡的,不过是你们私相授受的信物罢了!”李欣然一把抢过林同手中的帕子,有些厌恶的甩了甩,而后将手中的帕子扬起以便众人看清,更是厉声质问蔺浅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李小姐,你与蔺姐姐之间的过节,众人都心知肚明,如今你这般诋毁她,可知自己的名声也已经狼藉一片了!”欧阳谦冷眼看着李欣然,眸子里一片冰冷,似是李欣然胆敢再说一句,他就要冲上去打人了一样!他与蔺浅私交甚深,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李欣然方才那番胡说八道!林同与段还念,根本不可比较,蔺浅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一无是处的男子呢!
李欣然闻言,不怒反笑,只是那了然的眼神在欧阳家两兄弟之间来回游走,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仰头大笑,更道“红颜祸水啊!”
只是,就这件事,她还真就有些自以为是了!要说欧阳澈对蔺浅,那确实是存了旁的心思!至于欧阳谦,他与蔺浅之间,还真就是君子之交,有些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罢了!
“十一,不用理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机关算尽,当真以为自己聪明过人了!李小姐,你可知我的手帕皆是江南城第一绣房锦绣园里定制的,你可知我的手帕上的绣品用的皆是双面绣,你又可知,我的手帕右下角皆绣有一个浅字!”蔺浅说话时,气若游丝,已是强弩之末,意志力渐渐流失,而欧阳澈与欧阳谦身上的男性荷尔蒙让她的意志力面临土崩瓦解的境地!
蔺浅声音里的异常使得欧阳澈微微蹙眉,情不自禁的转过身,出声关切道“你可还好?”
蔺浅摇了摇头,嘴角浮上一抹苦笑,若不是因着手心里传来的痛意,她差一点就要将欧阳澈扑倒在地!寻梅也感受的到蔺浅的身子越来越滚烫,心知不妙,正当主仆三人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翩然而至!蔺浅有一瞬间的恍惚,只以为这人是段还念,只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如今远在京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给你,吃了!”清羽将手心里的药丸递到蔺浅面前,声音清冷。待亲眼见蔺浅将那丸药吞入腹中以后,手中长剑一抬,指着李欣然的鼻子恶狠狠道:“李欣然,上次王爷心软饶你一命,你竟然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的加害我们小姐!怎么,真的想死吗?”
蔺浅以往最是讨厌吃药,只今天不消让人多说,接药,放入口中,吞下,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不消片刻,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方才那种浑身滚烫,犹如置身锅炉的感觉,慢慢散去!如今她也顾不得问清羽如何会在这里,又是如何带着这解药的,只专心应付眼前的事情,心中一腔怒火,急需发泄,而对面的那两人,她蔺浅定不会轻易放过!
李欣然与赵微晴再见到清羽后,面无血色,身子不住后退,竟似是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赵小姐,李小姐,既然你们这般不遗余力的侮辱我,那我们便来一探究竟,看看不知礼义廉耻的人究竟是谁?”蔺浅出了一身汗,浑身黏腻的难受,只是此时的她顾不得那些,只一心想要算计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蔺浅,你私会男人,与人私相授受,证据确凿,何来的我们侮辱你,明明是你不知羞耻!”赵微晴双目通红,声嘶力竭的叫喊,那模样竟有几分癫狂之意!
“是吗?”蔺浅冷笑一声,绕过欧阳澈与欧阳谦,走至李欣然面前,将她手中的帕子扯到自己手上,一字一句道“这手帕上绣的字可不是浅,而是晴!”
赵微晴一心都在如何将蔺浅置于死地之上,哪里仔细看过那手帕上绣的字是什么!乍一听见蔺浅如此说,心中大骇,待她看的清亮时,娇躯一颤,险险跌坐于地上!众人见她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蔺浅还待再说,触及欧阳澈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下一叹,罢了,权当还了他方才的维护之情吧!
虽说蔺浅有意放过赵微晴,不至于赶尽杀绝,但赵微晴不知作何想法,竟提起裙摆便跑,众人起初还有些愣忡,待反应过来后,又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便尾随其后!
“小姐,我们怎么办?”寻梅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猜不透蔺浅的心思,出声相询!
“去看看!”
却说赵微晴一路狂奔,又羞又恨,只觉得无颜活于世上,待行至望月亭中,已是泪流满面!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心中一片凄凉!
蔺浅与众人尾随而至,见她面色戚戚,心知不好!
赵微晴眼见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转身看了眼平静的湖面,咬了咬嘴唇,竟是身子一跃,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赵微晴甚至都没挣扎,只放任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沉!蔺浅在一旁,心思翻涌间,不知为何,竟徒生一阵悲凉!
许是看出蔺浅的情绪低落,一旁的清羽冷哼一声道“她若真想死,何必选这个不过及腰的浅湖,哼!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呢!”
蔺浅闻言,条件反射似的看向一脸冰冷的清羽,面上充满了不敢置信!似是不相信清羽的话,更似是不相信赵微晴会有那么深沉的城府!等她再转身去看赵微晴时,竟看到欧阳澈飞奔至赵微晴刚刚跳下去的地方,而赵蕴则是不紧不慢的尾随其后!她心里一震,似是已经明白清羽话里的意思!眼见着欧阳澈要跳下去,忙出声道“赵微晴,那水不过才到你的腰部,你站起身子就可以了!不用害怕,湖水浅的很!”
蔺浅这话一出,已经跨出一条腿的欧阳澈僵住了动作,而在湖水下闭气的赵微晴似是已经看到自己的悲催结局,明知被人拆穿,却不愿起身!
再说林同被人算计,心中本就存着怒气,眼下见此机会,心下一喜,竟先人一步跳了下去。
都是高门大宅里出来的,此情此景,还有谁不明其中就里!赵微晴跳进湖水,为的是欧阳澈能挺身而救,即是有了肌肤之亲,这亲事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如今,被蔺浅这么一喊,赵微晴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便宜了林同那厮!
☆、第七十六章
“蔺浅,我诅咒你,这辈子不能得偿所愿,与所爱之人不得相守!你毁了我,自己也别想好过!”赵微晴站直身子,不在乎已然湿透的衣裳,不在乎众人炙热的视线,不在乎别人鄙夷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诅咒着蔺浅!
蔺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本就清冷的眸子,此时更是犹如覆盖了一层寒霜,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初见时那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不过半年时间,怎会变得这般可怖吓人!蔺浅没说话,见一旁的欧阳澈愣愣出神,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嘛!
再说,这望月亭里闹了这么大的动作,前院里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赵微晴这边刚被侍女搀扶着披上干爽的衣裳,林先生,赵夫人合着欧阳夫人便在侍女们的簇拥下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赵夫人她们已从前去报信的侍女口中,得知前因后果,对赵微晴即便再怎么恨其不争,也不可能不问不顾!所以,在看到她最疼爱的女儿这般凄惨的模样时,心里忍不住一阵揪疼!都说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如今的赵夫人可不就有种被人用刀剜心的感觉,可偏偏这事情,错不在别人,偏偏与赵微晴为难的是这个女子!
“好了,有什么事情等等再说,微晴先回房休息,找个大夫过来瞧瞧才是,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欧阳夫人心中也是气急蔺浅,只是不敢当众发作,且在没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前,她更不能随便开口,以免落人口实!要不说这文人讲究,连生气都得想好该不该发火!
再说林同就了赵微晴,心痒难耐,精虫上脑,见赵微晴连头也不回便走了,心思反转,竟是朝着赵夫人实实在在的磕了个响头!“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赵夫人本就心中郁闷,正愁无处发作,可巧就有这么个不识眼色的人撞了上来,且说的还是这等混账话,当下也不顾得什么仪态了,只张嘴回道“混账,你是哪家的公子,受得什么礼教,我家女儿的名声岂是你可以败坏的!”
林同那是什么人,商贾之家,最不缺的就是冷嘲热讽,赵夫人这一番斥责,与他来说,不痛不痒!再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只是挨几句训斥呢!“赵夫人,非是晚辈痴心妄想,方才小姐失足掉下湖中,是我将她救起!男子汉大丈夫,自是该负起责任!我知夫人嫌我蠢笨,但我对小姐一往情深,定会好好待她的!”
赵夫人闻言,气血上涌,头脑发昏,若不是身旁的欧阳夫人见状扶了她一下,想必她已经昏倒在地上了!只是眼下这种情形,她是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众口铄金,今晚的事情不消多日,定会传遍整个江南城,到时候赵微晴的亲事,怕是没什么指望了!正如林同说的那样,赵微晴怕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林大公子,你救了微晴一命,那便是赵府恩人!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别说林大公子此恩此德了!只婚姻之事,关系一辈子,不可儿戏!眼下三两句话定不能解决问题,既如此,不如从长计议!”欧阳夫人说完这话,转身冲着围观众人道“今晚发生这么多事情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只府中事多不便再留各位,今日怠慢了,他日定设宴赔罪!”
欧阳夫人这逐客令说的清楚明白,众人饶是再想看热闹,也不敢说出口,因此不在逗留,只相继告辞离去!
“李小姐与蔺小姐还请留步!”
蔺浅本不予理会,但毕竟是长辈,又是书院院长夫人,她还没心大到谁都敢得罪,更何况,欧阳院长又是她真心钦佩的人!
而李欣然目的没达到,心有不甘,恰好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收拾收拾蔺浅!而欧阳夫人,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许是担心蔺浅,欧阳澈与欧阳谦送走宾客以后,便去了赵府前厅!未待进去,便听到李欣然的质问声!
“蔺浅,你究竟为何要这样陷害微晴?”
蔺浅目视前方,不知为何,有些微失神,对李欣然的质问更是充耳不闻,许久过后,她才回过神来,却并未开口,只叹了口气,便没了下文!
对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李欣然最是痛恨,只碍于林先生,同赵夫人,欧阳夫人皆在跟前,不好发作。
“李欣然,你我之间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高气傲的,却没想到,心胸如此狭窄,不过面试时的口舌之争,竟因为你想不开,你的小肚鸡肠,而发展到今日,你二人联手将我毁掉的地步!你这么聪明,难不成没有想过,若是我果真失了清白,会不会想不开寻死!我若是死了,你真的能够心安理得的渡过余生嘛!”
李欣然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里会听得进蔺浅说的这些话,而且当着欧阳夫人赵夫人还有林先生的面,她又怎么会承认,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与赵薇晴事先安排好计划好的呢!“蔺浅,我原以为你是个清高的,谁承想竟会为了洗脱嫌疑,而将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你要知道,与人厮混的不是我,将赵薇晴害成如此地步的也不是我!”
“蔺浅,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你且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赵夫人与院长夫人皆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定不会为难你的!”说话的是林先生,她教导蔺浅半年,对蔺浅的脾性还是略有了解,那样淡然若素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这般歹毒的心思呢!
“先生,我本受邀前来,可瞧瞧我今晚的经历,真是比一出戏文还要精彩。先是后花园中被侍女托盘中的茶水打湿了衣服,后又被人下了那下作的药,再被人侮辱与人,以至最后还要在这里为我所遭受的一切做解释!先生,我也想要一个公平的解释,今日这赵府的赏菊宴,与我来说,更甚一场鸿门宴!”蔺浅语气平淡,似是刚刚她所说所经历的那些,不过是别人的灾难罢了!
而刚进门的欧阳澈与欧阳谦,步子一顿,内心里的震动可想而知!他们兄弟二人与赵微晴自小一起长大,尤其是欧阳澈与赵微晴又是亲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们哪里想得到曾经温柔可人的女子,竟摇身一变俨然一个蛇蝎毒妇!只是,情字一字,伤人伤己,赵微晴执念颇深,求而不得之下的怨念,使得她成了这幅可怖的模样!
☆、第七十七章
“蔺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说,你今日所遭受的一切,皆是微晴所指使的!”欧阳夫人早已对蔺浅心存偏见,又因着赵薇晴是她娘家侄女的原因,说话间就有几分偏袒之意。
蔺浅抬眼,竟是不想辩驳,只转身冲着林先生道:“先生,学生自入江南书院求学以来,自问没犯过什么大错,可纵观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我竟觉得像是一场梦一般!赵薇晴为何与我同舍,想必在座各位比我更加清楚。若说我与她之间非但没有任何过节,相反在书院我二人最是亲近,可我又如何会料到,竟会发生今天这一幕。先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江南书院对我来说再不是什么求学圣地,而是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地方!今日,即是各位都在场,那我便犯一次傻,退学!”
“蔺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得来的求学机会,怎么好这般轻易放弃!今日一切,定是一场误会,等赵姐姐出来,说清楚讲明白就是了,如何就闹到要退学的地步了!”欧阳谦听蔺浅说了这般不可挽救的话,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大步上前,走至蔺浅面前,面带担忧的劝说。
一旁的欧阳澈,又何尝不想挽留,只是他不是欧阳谦那般的性子,有些话他说出来非但没有任何帮助,相反还很有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即是多说无益,不如沉默以对!
蔺浅虽说性子跳脱,但雨学问上,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乍一听到蔺浅退学的念头,林先生多有不舍,只劝道:“蔺浅,你不要冲动,即是遇到事情解决就是,逃避可不是办法,也不是你做人做事的风格不是吗?”
蔺浅说这话并没有故意的意思,她是觉得自己自从入了江南书院求学以后,她的日子就没平静过,她是个安于现状的女子,不喜欢整天与人勾心斗角,更不喜欢被人算计背叛,而且对于她来说,失去了最初的兴趣,江南书院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蔺浅,你这是在用苦肉计吗,夫人正问你为何要诬陷微晴的事情,你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怪道别人都说你能得端王爷青睐,全仗着这狐媚手段,原本我还不信,以你这淡然冷清的性子,怎么会做那等不要脸的事情,只今日见你这样,怕也不是不可能!”李欣然对蔺浅那是恨之入骨,自然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
蔺浅冷哼一声,回想与李欣然往日的种种,一阵可笑,说起来,她二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实在是不理解,李欣然为何处处针对她,时至今日,还联合赵薇晴一起算计她,蔺浅心里忍不住在想,自己到底是有多人神共愤,才这般命运多舛,被人这般惦记着。
“李欣然,说起来,我与你并无大冤仇,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处处为难我呢!以往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皆能当做无伤大雅的玩笑,只今却触碰了我的底线,你该庆幸,清羽在我身边,你更该庆幸,我并未有什么伤害,否则,眼下你以为自己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说话!而且,我们相处这么久,你早该清楚,我并不是心无城府的三岁儿童,有些事情即便做的再隐晦,也有迹可循。赵薇晴固然可恨,而你李欣然更甚于她!所以,在我还有理智的时候,不要再挑衅我的脾气了,我不想做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但如若被逼无奈,我也绝不手软!人若欺我,我必十倍奉还!”蔺浅这番话说的很平静,像是闲话家常一般,但那些狠毒的话,却像是冰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谁能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有这样迫人的气势!
李欣然被蔺浅这番警告,脸色自是不会好看,目光愤恨的盯着蔺浅,面色有些微的狰狞道:“蔺浅,你以为自己是谁,端王妃吗?端王爷早已回京,却独独将你留在江南城里,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之于他来说,不过是闲暇时消磨时间的玩物罢了,至于端王妃的位置,你做梦!如今,端王爷已经走了,在这江南城里,还有谁能护你周全,怎么,你竟还敢大放厥词,失了端王爷的庇护,你不过是个蚂蚁一般的可怜人罢了,我安远侯府还会怕你不成!”
蔺浅冷笑一声,竟是不想再与李欣然争辩下去,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妄想与她讲理,怕是痴人说梦了,因此懒得理她,只转身,继续刚刚的话:“先生,院长夫人,我方才所言并未是李欣然所说的苦肉计,我自入学一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预想不到的,既是求学之路这般多舛,不如退学好了!这样我的生活才会平静,那些本不该有的误会仇恨也能随着时间,随着我的离开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