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苏澈在这一瞬间生出了些许犹豫,可又想到若他就这么把自己的小小徒孙丢在魔窟里,万一魔头苏醒知道自己逃跑,进而为难区长镜可怎么办?虽然区长镜有觉非罗护着,可饶就是觉非罗也扛不住安齐远的震怒啊!
思来想去,还是带着区长镜一起落跑比较靠谱。
苏澈用手掌拍了拍自己已经胀得通红的脸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营救”区长镜。
可如今他虽然已是元婴初阶,但觉非罗却是还是比他高上一阶。
想要不动声色地从他手底下偷人,那就只能趁他防备最弱的时候。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是一个男人防备最弱的时候?
那一定是欢好刚刚结束的餍足时刻!
那时候下手,必定一击即中!
刚想出来这个法子,苏澈立刻又陷入到深深的自我厌恶中——果然跟魔修混在一起久了,就连思维方式都被潜移默化了?若是放在以前,这种阴损的招数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另一条路可以选,阴损,也只能阴损些了……
苏澈屏气凝神地潜入了觉非罗的住处,情况果然像那两个小厮说的一样。
好在也就是在这种非常时刻,觉非罗住处里里外外伺候的守卫的人都被他屏退一空,空气中烧出的情欲的味道足以令人头昏目眩。
苏澈确实没有这样亲眼见过耽于情欲的道修的模样,虽说是非礼勿视,可正因为如此,苏澈还是无法免俗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瞅了一眼。
可就是这么一眼,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区长镜虽然道行不高,可在遇到觉非罗之前,确实可以说是清心寡欲的练道童子一个。
可,可现下“开了荤”,在觉非罗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跟苏澈说他是合欢修也绝不为过。
苏澈之前完全不知道,这道修媚起来,竟然有如此风骨!
看到眼前场景,又想到自己之前与安齐远数次擦枪走火,那时候安齐远看他的眼神,比起觉非罗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非,莫非当时自己的样态,也像区长镜那般,呃,那般放荡?
思及此,苏澈忽然有种想要自我了断的冲动,更是坚定了必须要把区长镜带走的决心,否则,青阳洞一脉颜面何存!
苏澈这边还在天人交战,眼前的场景却越发不堪入目,可偏偏苏澈还必须时刻紧盯战况,这样才能在觉非罗达到顶点的时候一击即中。
可就这样潜伏在梁上许久,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听的不该听都看了个遍,最后一直憋到要忍无可忍提前出手的时候,那边才堪堪结束。
苏澈见机不可失,立刻凝出摄魂咒往觉非罗后颈击去。
第182章 意外来客
“你, 你, 宗主?!”
原本还沉浸在意乱情迷之中的区长镜,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只知道有一道犀利的灵流闪过,然后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就砰然倒下。
待他神智抽回一些,却看见忽然出现的苏澈的脸, 先是一呆,后又想到自己与觉非罗正在做的却是完全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险些没魂飞魄散。
“宗主, 你, 你怎么会在这……”
区长镜脸胀得通红,下意识地就伸手想要摸索被褥将他和觉非罗赤裸的身躯遮盖起来。
可奈何方才他们战况太烈, 被褥衣服什么的完全被揣到了床下。
之前他正双腿大开地接受着觉非罗的攻伐,哪里会想到这觉魔头身为无赦谷的二号人物, 竟然会阴沟翻船,在这种时候被人偷袭得手?
苏澈一击得手, 却也知道事态尴尬,为了不使区长镜更加难堪,在觉非罗失去意识之后便转过身去, 虽然内里也为眼前的一幕活春宫弄得心如鼓擂, 但到底也要维持堂堂青阳洞前宗主的颜面。
只听苏澈语气清冷地道:“赶紧找衣服穿上,你我需趁安齐远和觉非罗尚未苏醒的时候赶紧离开。”
“离开?”
区长镜不自觉地重复了一个关键词,之前他一直被觉非罗困着,加上苏澈又在无赦谷的控制之下,他倒是从来都没想过还能有离开的时候?
苏澈不用想也知道自梵奇秘境中觉非罗对区长镜处处舍身相互, 这区小徒孙的心智早就有了动摇。加之后来二人又有了肌肤之亲,已是名副其实的一对鸳鸯。如今他这般横插一杠,反而让区长镜夹在中间为难。
可他既然要落跑,留区长镜在这始终怕被安齐远迁怒。但话又不便明说,苏澈只得摆出宗主的架子道:“本座知你对觉护法有情,但你毕竟还是我青阳洞的人。觉非罗若想聘你做道侣,那也得三门六道地上青阳洞来过明路!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个什么回事?!”
区长镜听苏澈语气严肃,心下更是羞愧欲死,连忙振作精神坐起身想要打理一番。可只是轻微一动,那男人的器物却还留在体内,收到撩拨的他下面也是褥湿一片,空气中的味道就连他自己闻了都觉得丢脸至极,可偏偏,偏偏又让自家宗主碰到了!
苏澈说完,交待区长镜赶紧收拾,他到外头去避避嫌。
待区长镜磨蹭了近一刻钟才移步而出,苏澈看他站在那低头低脑地不敢与自己对视,只得叹了口气,又掐了几个安神定魂的法咒加在觉非罗身上,好拖延他清醒的时间。
“你知道觉非罗的出谷玉佩在何处?”
无赦谷结界森严,偷袭觉非罗除了可以带走区长镜,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可以拿到闯出结界的玉佩。
“知道,我已经将它找出来了。”
接过区长镜递来的玉佩,苏澈扯了他的手。
“如此甚好,我们走罢……”
见苏澈祭出了飞剑,区长镜在踏上飞剑前,还是忍不住往房里看了一眼。
苏澈顿时恨铁不成钢:“别看了,他不过是中了本座的凝魂咒,对他的身体和修为不会有任何损害。”
“我,我不是……”区长镜听苏澈跟自己解释,慌里慌张地摆手想要否认。
苏澈无奈道:“你现在知道心疼他,他到底是魔修,若是被他半途掳了回去,且想想他会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苏澈说完这话,心里也不由得打梗。
觉非罗的脾性他是清楚的,就算是对区长镜的跑路行为再生气,但也会看在区长镜是被自己“逼迫”不得已之下才跑的,顶多也就是在床上教训一番,不会过分到哪儿去。
可是安齐远那个疯子……
苏澈光是想想都觉得脑仁抽疼,可他现下因为梵奇秘境戳破了自己的心事,正在心神不宁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命去想安齐远醒来发现他带着区长镜跑了会是一幅怎样可怕的光景?
他现下只想找一处荒无人烟之地避世而居,最好是能把静心咒修炼上百年,好把自己脑袋瓜子里的非分之想都清得一干二净的才好!
一定是跟那魔头在一起久了近墨者黑,才会被梵奇秘境里的幻境所扰!只要离开“病源”,这心病自然就能不药而愈。
以上是苏澈苏宗主的内心所想,可怜小徒孙区长镜被他一路拽着一夜提气奔逃,待日出东方之后,才发现两人已经身在茫茫东海之上。
只见前方天际线上红日喷薄而出,海面波浪起伏,涛声阵阵,辽阔的景象有种荡涤人心之感。
苏澈心中大定,觉得此处离无赦谷已不止万里,便散开神识找到了一处无人的海中孤岛,带着区长镜在上头暂时落脚。
海中孤岛虽小,但容纳这两人两虎完全不成问题。
圆胖被苏澈从灵兽袋中放了出来,由虎先生看着在岛上捞鱼撵鸟。
苏澈补下了足以隐藏整座小岛的结界,从百宝袋中拿出了压箱底的法宝,瞬时就在岛上形成了亭台水榭楼阁,作为他们二人的临时避世居所。
苏澈一面打坐修习五灵功法,闲暇之余也不忘将青阳洞的绝学向区长镜倾囊相授。区长镜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能成为苏澈的直系弟子,学起来更是用心,加之本身又是武痴一枚,没过多时竟真的将觉非罗这个烦恼暂时抛诸脑后,一心一意地跟着苏澈修习剑术,完全不知外头的世界因为他们二人的失踪而被搅得天翻地覆。
时日在指缝中渐去,区长镜隐隐觉得自己有突破之感。
苏澈对此自然高兴,觉得区长镜果然是可造之材,青阳洞后继有人。
可区长镜却在担心万一真的进阶,必定会引来劫雷。这东海虽大,但在一没有人烟之处竟有渡劫天雷出现,难免不会引起无赦谷那边的注意,这样一来便有可能会暴露行踪。
可得知他即将要进阶的苏澈却还沉浸在“教徒有成”的喜悦当中,倒未曾细想这丝因果。
区长镜犹豫再三,刚想开口提醒苏澈,却发觉眼前一晃,一只传音蝉赫然出现在苏澈面前。
“传音蝉?难道是法正找我?”
想起许久不见的挚友,苏澈自是开心,略施法术点开穿音蝉,却发现传话的人不是法正,而是当初一起跟法正下界历练的阿凰。
“阿凰?怎么会是他?”
苏澈点开传音蝉,发现阿凰并未多说,只说他已结束在下界的历练,打算找一处避世之地清修,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与众人相见,让苏澈等人勿寻勿念。
苏澈正觉奇怪,不明白鸾凰为何会忽然发这个一只莫名其妙的传音蝉过来。
又见区长镜并不清楚鸾凰族之事,便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这么说来,阿凰族长是借着要去下界寻找丹凤的踪迹,所以才跟着法正宗主游历去了?”区长镜问道。
苏澈点头:“但是我们都知道寻找丹凤不过是阿凰的借口,他实际不过是想跟着法正罢了。”
所以苏澈才想不通,为何阿凰会忽然发来传音蝉说了要避世清修之事,而且只字未提法正。
区长镜思前想后,才堪堪问道:“莫不是两位宗主闹变扭了?”
苏澈闻言略囧,“应该不至于,阿凰不是任性妄为的人,法正更是心胸宽大,这世上少有事情能真正惹怒他,想要跟他起冲突真是比登天还难。”
区长镜闻言面有难色:“所以若是这样两人还能起冲突,那冲突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越听区长镜说苏澈就觉得越是心慌,可他现下也不知法正与阿凰身在何处,只得取出一只传音蝉传了回去,告知阿凰他带着小徒孙在东海孤岛上清修,若是阿凰愿意,可以前往东海找他,同时附上了具体的位置。
一开始苏澈还担心自己给阿凰的传音蝉会石沉大海没了音讯,谁知不过半日,孤岛的结界就被触动。
苏澈放出灵识一探,发现候在结界之外的人正是阿凰,欣喜之下遂打开结界将人放了进来。
“还真的是你!”
见到阿凰,苏澈难掩心中激动,拉着人嘘寒问暖了一番。
阿凰也大概说了一下他与法正在下界游历的事情,又说法正是被若耶阁临时召了回去,两人才不得不分手。
说话之间阿凰面有倦色,苏澈猜想他大概是因为连日赶路来东海灵力有所损耗,便安排了房间让阿凰进去修习。
阿凰没有推辞,还说自己近日劳累,估计要睡上很久,让他们不用担心。
苏澈看着阿凰的房门掩起,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鸾凰身上散发出的确实还是妥妥的化神期的威压,身上也未见任何受伤的痕迹。
“莫不是真的与法正吵架了?”
苏澈与区长镜面面相觑,可方才又被阿凰叮嘱切不可将他的行踪告诉包括法正在内的任何人。心中虽有疑惑,但想着也许鸾凰与他们一样选择避世定有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所以也未再过问,一如既往地清修起来。
阿凰这一觉睡了足有数月。
照理说化神修士修为高深,根本就不需要入睡,可鸾凰这一睡竟然睡了数月之久,怎么说也有些反常。
苏澈终究按捺不住,进了鸾凰的寝室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阿凰好巧不巧地醒了,见苏澈不请自进也不恼怒,只是坐起身来说了一句“好饿”,然后就冲出门外找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