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众人看着碗里的东西。红红白白黄黄的舀在碗里，依稀看得出有梨子的形状，还有一粒粒完完整整的草莓，其它的就看的不是很清楚了。
    王员外爱吃，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草莓说“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苏兄弟这又是什么稀罕物？”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黄桃。
    其余几人看见王员外吃的猴急的样子也不再多问，纷纷拿起眼前的碗大口大口的吃着，怕迟了就被王员外吃完了。
    沈迟给苏墨拿了一碗草莓罐头，苏墨笑了笑说“这叫水果罐头，我和阿迟闲着没事干捣鼓出来的。你们尝着味道可好？”
    刘掌柜最先回话说“好，好的很。不知这些罐头都是什么味儿的？老人孩子可还吃得？”
    “罐头有水蜜桃、黄桃、梨子、苹果和草莓五种，其中桃子和梨数量最多。罐头味道鲜美口感浓郁，又保留了水果原来的味道和养分，老人和孩子吃是再好不过的。”
    王员外又消灭了一碗苹果罐头说“这么好吃的东西就算有毒只要毒不死我我还是要吃。往年一到冬日口里就没味儿，饭菜吃来吃去就那几样，我早就吃腻了。
    还是苏兄弟想的周到，竟然想到把水果这样保存起来好吃又新鲜，妙的很呐。我老王看来又要往你归园居砸银子了。”
    钱掌柜也笑着说道：“苏兄弟那是七窍玲珑心，就没有他琢磨不来的事儿。这罐头我今天可一定要多吃些的。”
    苏墨把草莓舀起一个放到沈迟碗里说：“你们说的太早了，这还不是今天的主要角儿。罐头归园居会一直卖的，只要有货你们随时吃就行，今天这主要角儿可不是想吃就能吃的。”
    “哦？难道还有什么好东西你还没拿出来？”说话的是一直没出声的江师爷。
    自从上次江师爷吃过青山村修路的酒席之后，心里就起了与沈迟夫妻二人结交的心思。王员外和江师爷是旧友，知道江师爷的心思后今天来就和他一道来了。
    苏墨神秘的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先吃眼前的美味。”
    王员外被苏墨说的心痒痒，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着，只好把眼前的罐头使劲儿的往嘴里送。
    钱掌柜看见他这样子一个劲的骂他暴殄天物，浪费了这些好物。
    上房
    沈兴悄悄的走到打谷场上，妇人依旧在那里等着。看见沈兴走了过来妇人开心的拉着沈兴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说：
    “宝宝很乖，不知道是不是想你了今天一直不让我吃东西，使劲闹腾我。等他出生了你可得好好管管他，不能让他这么皮的。”
    沈兴没接话，看着满脸喜悦都妇人摸了摸她的的肚子犹豫都说“小莲，我和你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妇人也就是小莲仿佛没看见沈兴的犹豫，依旧温顺的看着沈兴说：“是不是还再为家里的事儿烦心？你给我说我听着呢！”
    沈兴顿了半晌才说道：“不是家里的事，是我们两人的事。”
    小莲睁大眼睛问道“我们俩的事儿？你是不是不想休妻？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你什么时候愿意娶我都可以，我会一直等你。”
    沈兴看着温柔的小莲下定决心说“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你说什么？”小莲一脸吃惊的问道“不要这个孩子？沈兴你，你，他是我第一个宝宝，你让我就这样放弃他吗？”
    “我暂时休不了张氏，等孩子月份大了被人看出来你怎么办？祠堂里的人会把你送进尼姑庵的！”要是真的被人发现小莲肯定没有好下场，沈兴还真是舍不得小莲这个娇柔的温柔乡。
    小莲眼里含着泪望着沈兴柔柔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万一真被发现了那就只能怪我命不好，和你没有干系的。如果能侥幸生下这个孩子，我就说是我捡的孩子要自己养着，祠堂也拿我没办法，顶多挨一顿家法死不了人的。到时候你经常来看看孩子，让他知道自己有个爱他的爹就行。”
    沈兴看着小莲到这个时候还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喏喏的说道：
    “再等等，你再等我两三天，我一定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小莲你先回家去吧。”
    小莲望着沈兴都脸痴痴的说道：“相公不必为我忧心，莲儿这就回去，必然不会让相公为难的。”
    沈兴拉住就要走的小莲说“这是一两银子，你先买些吃的把身子养好，三天后你再到这里等我，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莲儿不要相公的银子，这么多银子肯定不好挣的，相公留着自己用吧！”小莲没有接沈兴递过来的银子。
    沈兴把银子塞在小莲怀里说“给你的你就用着，银子没了我再挣就行了。听话，回去吧天晚了。”
    “我知道了相公，那莲儿就先走了。”小莲拿着沈兴给的银子慢慢的走了。
    回到家的沈兴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出来，爹娘不会让自己休了张氏娶小莲，但小莲又实在温驯可人，比那不解风情的张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想起小莲水汪汪的大眼睛沈兴有些浮躁起来，他使劲压下心里的那股邪火喝了几口水。
    ‘如果有银子就好了，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们都是家里三妻四妾，外面还养着小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银子？对，有银子。’沈兴想起林氏放银子的地方，‘如果自己偷偷拿走了银子，被发现都时候就说被贼给偷了，娘肯定不会发现。’
    ‘而且就算发现了我就说是刘氏偷的，反正娘也不喜欢刘氏。再说了老三夫妻两个天天卖砂锅也赚了不少银钱，到时候赔给娘就行了，大不了让老三休了刘氏，娘肯定会同意。
    说不定老三也看刘氏看腻了，想换个温柔漂亮的媳妇，我这样做也是帮了老三一个大忙，他还得感谢我。’
    沈兴心里乐滋滋的盘算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张氏拍了拍喊饿的牛蛋说：“去把你爹叫来我们去吃饭。”牛蛋小跑着去了。
    沈家依旧是男人们先吃饭，林氏看着张氏愁眉苦脸的样子皱了皱眉说“老大家的，做什么哭丧着脸，一天到晚的真是晦气？”
    张氏勉强笑了笑说：“娘你别生气，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没哭丧着脸。”
    沈兴看了一眼张氏说：“你去把猪喂了再割些猪草去，免得坐在这里惹娘生气。”
    林氏哼了一声没说话，张氏默默的提着猪食去喂猪了。她现在有些羡慕起刘氏来，虽然林氏对她不好但沈和对刘氏是非常好，如果今天林氏骂的是刘氏，沈和一定会帮刘氏说话的。
    等张氏喂完猪又割了猪草，桌子上的饭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两个空空的盘子和碗筷。林氏从里屋大声的说道“把碗筷洗干净桌子也收拾了。”
    张氏张了张口没说话，顺从的收拾起桌子来。等进了厨房牛蛋抬着他的小碗偷偷进来了，碗里剩了两三口饭。牛蛋把碗递给张氏然后趴在门上说“娘，牛蛋给你留了饭，你快吃，我在这里守着，不然让奶奶看到了会打你的。”
    张氏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她哽咽的答应说“好孩子，娘不饿，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快吃吧。”
    ☆、火锅大卖
    好不容易挨到吃午饭的时候, 王员外觉的自己快憋出毛病了。
    “苏兄弟，午时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用午饭了？”
    钱掌柜也附和的说道：“确实到了午时，苏兄弟快开饭罢。我们这些老兄弟都有些等不住了，更何况王员外这个猴急的。”
    苏墨放下手里的牌说，“午饭马上就可以吃了，请大家先移步随我来。”
    苏墨和沈迟率先出了贵宾房, 吃火锅的地方设计在院子一角，那里长着一棵大枇朳树，冬天叶子也不落好看的很。苏墨让人在四周用竹子搭建成一个小屋, 又埋了地暖所以并不冷。
    火锅已经放在炉子上煮着，锅是鸳鸯锅半边漂满了红油，一看就辣的不行；半边清汤锅底，汤汁成奶白色是用骨头熬好几个时辰熬制出来的。
    众人坐在竹屋里, 竹屋门外站立的小二立即就带着几个人拿来手盆和新布巾放到几人身旁伺候洗手，又调号酱料放在每人面前。
    王员外没见过鸳鸯锅, 他好奇的问苏墨说：“苏兄弟，你这锅里怎么两种汤？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锅呢！”
    苏墨给沈迟递了一条布巾说“这叫鸳鸯锅，中间用铁板密封住的。人和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有的人味儿淡便吃白汤, 有的人味儿重就吃红汤，这样隔开方便一些。
    归园居的锅有好几种，每种都各具特色，我们今天用的鸳鸯锅只是最方便的而已。”
    王员外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候锅里的汤滚了，候在一旁的小二开始往锅里下各种不易熟的肉。
    苏墨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下到锅里说“各位请，这些肉片的薄又鲜嫩，在汤里涮一下就可以吃了。”
    众人学着苏墨的样子夹着肉片涮了涮，“嗯，好吃，羊肉鲜嫩又没有膻味，这样涮着吃别有一番滋味。”
    钱掌柜吃了一口苦笑着说“苏兄弟，我该庆幸你没有专门开客栈，不然我仙来居就得关门大吉了。”
    苏墨笑着说“钱掌柜说的什么话，仙来居那是百年老店，钱掌柜把它经营的绘声绘色，足以说明钱掌柜的本事。我苏墨自问是做不到钱掌柜那么好的。”
    钱掌柜还没说话，江师爷就笑着说：“你二人都别自谦了，再不吃饭菜都要被王员外吃完了。”
    钱掌柜回头一看王员外的碗里已经堆满了涮好的肉，自己碗里还空空的，于是钱掌柜也顾不上感慨了，使劲的和王员外抢起肉来。
    苏墨低头就看见自己碗里放着满满一碗肉，鱼肉去掉刺大虾变成了虾仁。苏墨冲沈迟笑了一下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捏了捏沈迟的手。
    几人吃完各色肉类，小二又上了粉条海带南瓜土豆等素菜，刘掌柜吃了一口南瓜说“这要是夏天就好了，锅里就可以煮些绿菜了，如今火锅虽然好吃但素菜到底是少了些啊。”
    苏墨闻言笑着对小二招了招手说“刘掌柜说的很是，我以前也这么觉得所以特别用了心思，诸位请看，”
    小二端上的食盘里赫然放着绿油油的小油菜，紧接着还有嫩的能掐出水的生菜和茼蒿，甚至不到巴掌大的小白菜都洗净了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
    “这怎么可能，茼蒿冬天根本就没法长，会被冻死的。”刘掌柜吃惊的说道。他家老母喜欢在院子里种菜，时间长了他也能知道一点种蔬菜的方法节气和心得。
    苏墨把绿菜下到锅里说“这些菜是怎么种出来的我不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你们以后的冬天都能在我这里吃到绿色的蔬菜。各位，请吧！”
    江师爷迫不及待的下了筷子，边吃边夸小菜鲜嫩又爽口，刘掌柜也顾不上问苏墨话了，一个劲的和王员外抢菜吃。
    吃完火锅苏墨又让人在归园居门口贴了宣传图片，专门宣传归园居的火锅和罐头，这样每天来买糕点的人就可以看到了。
    火锅成功的成为归园居的特色，每天来归园居订火锅的人很多，苏墨原本说好七天卖一桌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只好根据下订单的人数和暖房青菜出产的情况重新改为每隔一天卖一桌火锅，这样暖房蔬菜也供得上，也不至于天天吃让别人失了新鲜感。
    天冷了吃砂锅的人越来越多，砂锅本来卖的就不贵，沈和夫妻又实在里面豆腐粉条蔬菜放的量都很足，所以周围人都喜欢吃他们家的砂锅。
    “老板，来一碗砂锅在这里吃的，不要辣椒加块肉。”
    “好咧，你稍等马上就好。”砂锅里的汤溅到沈和手上，沈和顾不上擦把一碗煮好的砂锅放到说话的那人面前。
    “不要辣椒加肉是不是，你慢慢吃！”
    那人接过筷子说道“沈兄弟，今天生意不错啊，我看这菜都快卖完了。”
    沈和拿布巾擦了擦手说“生意还行，估计能早些回去了。你今儿个下工早呀！”
    熟客笑着说“今儿船上货少，卸了半天就完了。管事的发了我们一天的工钱早早就给我们放工了。”
    熟客是附近码头上做工的人，没活了就回镇上来做短工。沈和做的砂锅数量好，男人都能吃饱，加三文钱还能多放两块肥肉解馋。所以熟客经常带着工友来这里吃饭。
    过了午时砂锅便卖完了，刘氏收拾了锅碗瓢盆放到担子里，沈和挑着担子和刘氏慢慢往青山村走着。
    “相公，我们买只驴吧，你这样一直挑着累的很。再说买了驴我们来回也快些，人也轻松些。”刘氏看着空了的担子说道。
    沈和每天要挑着煮砂锅的菜和砂锅、炭炉等东西走到镇上，刘氏也要背着碗筷等零碎的东西，累人的很。
    “怎么想起买驴了？不过买了驴我们确实能轻松些。”沈和把担子挪到左肩上问道。
    “驴虽然不如牛的力气大，但是走起来比牛快，而且价钱也比牛便宜。我就想着买个驴再拾掇一个旧车厢，我们就能让驴拉着担子了，这样你也能多歇歇。”刘氏替沈和擦了擦汗说道。
    沈和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是，明天砂锅卖完了我去牙行看看，如果有合适的驴就买上。银子也不是省出来的。”
    “相公说的是，只是娘那边可能又要挨骂了。”刘氏无奈的说道。林氏针对自己她是知道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幸好沈和一直向着自己日子才没那么难过。
    “没事，娘跟前我去说就是。她要是还骂你你就说你不知道，不然你会遭殃的，等分了家就好了。”
    沈和知道林氏的脾性，所以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分家，分了家以后就用像防贼似的防备身边的人了。
    刘氏笑了笑说：“我晓的，相公放心娘现在也就骂骂我，不碍事的。”
    沈和把担子放到路边上，从怀里拿出两个烧饼分给刘氏一个说“先吃些，回去肯定吃不饱。”
    两人分了烧饼吃了，慢慢的往家里走去，边走边讨论着买驴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