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阿石把山上的桃树、梨树、苹果树、葡萄树都修剪了,今年结的果子比往年都多。”他咬一口桃子,嘴里塞的满满,含糊不清的说,“阿石真是一个很好的看山人。”说到此忽而想到了什么,直起身来,拿过那止痒膏,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褚珩,“阿珩,弄一些这个,阿软要给阿石送去。山里蚊子多,每年这样的季节都把阿软咬的好多包,阿石是人类,怕是更会受不了……”
褚珩听着他的碎碎念,点头应了,并吩咐下人备好这些。
白软又让下人多备一些,他要带去京都送给阿城。
备完这止痒膏,白软光着屁股在屋里走动,见什么好东西都要说备两份,一份带给白城,一份带给石砡。
终于走到褚珩面前,下意识的指着褚珩,“这个……”
褚珩,“……”蹙眉,变脸。
白软一顿,看看他,嘿嘿一笑,讨好的抱住褚珩,“这个是阿软的,只能是阿软的,谁也不能给。”
听了这话,褚珩才算是满意了,将白软护在怀里,又用薄被裹住他,拿了衣服,道,“穿上衣服,这样光着算什么?嗯?”
白软垂眼,抿唇,“天热,阿软不想穿衣服。”说着却将衣服拿过来,“不过,阿软是要做人的,是得有个人样。”他说完哼哧费劲的往身上套衣服。
褚珩制止住他,给他捋了捋有些乱了的头发,后拿过衣服要给他穿衣服。
白软将衣服夺过来,摇头,“不行,阿软要自个穿,以后做人了,可不能总要阿珩给我穿衣服。”
刚套上亵裤,忽然想到了什么,顾不得穿衣服,就从榻上跳下,光着脚丫对外头的候着的人吩咐再备一些这个季节的衣服。
下人应了,便去准备了。
白软心满意足走回来,还不忘嘟囔道,“差点忘了给阿石准备衣服。”
脚走到榻边,刚想把自个塞进褚珩怀里,忽而看到榻边的鞋子,忙转身跑到门口,探出一颗脑袋来,冲外面候着的下人又吩咐别忘了备几双鞋子。
猫儿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后对下人吩咐道,“衣服鞋子依旧都是备两份。”
“阿城和阿石要一人一份的。”白软做着这样的打算,回了榻边,爬上榻,将自己塞进褚珩怀里,往他胸膛一靠,继续啃桃。
褚珩,“……”
忍不住有几分吃味,这小妖精,都不曾想过给自个准备当季的衣服鞋子。
不过转念一想,府里这么多下人伺候着,该准备的早就不等他们吩咐就已经备好了。况且如今和白软心意相通,时刻在一起,这当是比什么都珍贵的。
他伸手抚了抚白软白净圆软的脸蛋,又戳了戳因咬进嘴里一口桃子鼓起来的腮颊。
白软扭头看他,将手上的桃子送到褚珩嘴边,软软的含糊不清的说,“阿珩,给,可甜了。”
“是嘛。”褚珩轻挑眉看看那桃,又看向白软。
白软点点头。
褚珩却大手扣住白软的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双唇,尝了一口白软嘴里那口桃,后退出他的双唇,心满意足的点头道,“嗯,很甜。”
白软给弄了个脸蛋红扑扑,睫毛扑闪闪的,靠在褚珩怀里抿唇偷笑,正是个害羞又吃到“豆腐”的满足小模样。
一口似乎不够,于是褚珩将还在傻乐的小妖精压在了身下,开始一番“进出口交流”。
晚上把白软折腾的厉害,褚珩都觉得有些许累,翌日去京都,小妖精困的不想起,闹了些脾气,喝了碗白粥又睡下了。
怕马车颠簸,牵扯那处的痛感,小妖精受不住,褚珩柔声哄了一番,让白软化成狐形,抱着他,又带着小山雀上了去京都的马车。
出了王府没一会儿,白软被街口那家包子铺卖的包子香味给弄醒了,买了几笼屉包子,将肚子吃的圆滚滚,打了个饱嗝,才算是露了笑。
褚珩坐在旁边,轻抚着白软的大尾巴,心里却心绪翻转,此次前去京都,是太后下传的懿旨,说她老人家近来身体不适,想褚珩了,要他无比去京都一趟。
褚珩不知此次前去会生出什么变故来,若不是他家小妖精非缠着要去京都看那个白城,他哪里有去京都的意。
想起那杀了褚家那么多藩王的褚铎,褚珩眼中不由的黯淡。
白软一爪拖着腮帮子懒洋洋的靠在褚珩怀里,另一只爪子拿着杏干一点点的往嘴里抿,圆乎乎的眼睛偶尔眨一眨。
他也是个有心思的小狐狸,阿雀说阿城已经许久化不成人形了,他有些担心,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见到阿城。
第86章
白软想变成人, 可那处确实被马车颠簸就有些痛感,他只好还是以狐形躺在褚珩怀中。这也倒是比化成人惬意。
因他可以平躺着、侧躺着、趴着、缩成团团、四仰八叉亦或者其他姿势,随意的在褚珩怀里折腾, 也不怕压着褚珩。
加上带了好些个爱吃的东西, 白软更是个十二分的惬意,没一会儿, 就把小肚吃的圆滚滚,撑得还打了个饱嗝, 后靠在褚珩怀中, 露出肚皮来, 懒洋洋的微眯着眼睛发呆。
毛茸茸的大尾巴还在自己眼前甩来甩去的,不经意间会扫到褚珩。
褚珩的目光也盯着那白茸茸的大尾巴,半晌, 他伸手将那大尾巴轻握住了自个手里,而后抚摸着玩了起来。
白软呆乎乎的抿了抿唇,抬眼瞅他,圆溜溜的眼睛瞅了好一会儿, 见他家褚珩玩他的尾巴玩的开心,也就随他去了,并体贴的挪了挪屁股, 稍稍把尾巴都朝向褚珩的方向。
褚珩低眼看他,忍不住笑了笑,亲他脑门一口,道, “困了吗?若困就再睡会。”
白软摇头,软声说,“阿软才不过醒了一小会呢。”
褚珩笑了笑,确实不假,这小妖精睡了许久,醒来就吃,可真有他的。
“阿雀飞出去玩还没回来,阿软也想出去玩了。”白软说着,双爪挠挠肚皮,脑袋转向车窗边看向外面。
褚珩抱起他,把车帘子掀开,往前面坐了些,说,“这样如何?”
白软端端正正的坐在褚珩前怀里,双爪着地,望着前面的景色,忍不住双眼亮了起来,发出一声赞叹,点头道,“如此甚好。”
马夫是蓝律,他驾马车素来好的没话说,白软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圆乎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扭头看褚珩,问道,“阿珩,你会驾马车吗?”
褚珩抚了抚他的耳朵,又抚了抚他的后脑勺,“自然是能。”
“那你来驾马车,让蓝律坐马车如何?”白软还是很期待他家阿珩驾马车的。
褚珩给他这个建议弄得轻轻挑了挑眉,觉得似乎不错,因去京都,路途遥远,一路上坐在马车里怕是要错过好多好看的风景。
他当下没有犹豫的点了下头。
白软露了笑,等和蓝律换了位置,他兴奋的坐在褚珩怀里,望着前面,要褚珩快点驾马车,还要快马加鞭。
褚珩怕这小狐妖一不小心给从他怀里颠下去,便用一块布给护婴儿似得护在他怀里。
白软看傻子似得看褚珩,小小声的说,“阿珩,阿软是妖。”
褚珩原本的担心此刻被他这一句给弄得全没了,看着被自个强行绑在怀里的小妖精,登时忍不住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来。
白软耸拉着耳朵,连同胡须都耸拉着,闷闷不乐道,“阿软不开心,但阿软不说。”
这样帮着是安全,可却是热的,这么热的天,浑身是毛毛的白软是不喜热的。
可自家娘子如此体贴,自己怎能这般,白软心思转到这里,忙哎哟一声,仰着小脸,“阿珩,就这样吧,我们快上路。”
褚珩抬头望了望天,炙热的太阳正当空,天正是热的时刻,他便带着白软上了马车。
白软双爪托腮,缩在褚珩怀里,只露出一颗白绒绒的脑袋瓜,圆溜溜的眼睛,圆乎乎的脑袋,连同那软乎乎的小爪子,他目光看着前方,十分满足的眯着眼睛吹着风。
过了一会儿,小山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了褚珩肩头,喊白软,说道,“阿软,方才我去找了阿城,告诉他你要去看他了。”
闻言,白软睁圆了眼睛,昂着头转向他,期待的问,“阿城怎么说?”
“阿城很开心,说他在京都等着我们。”小山雀开心的说。
白软点点头,软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正要跟褚珩说,褚珩低头看他,问,“阿雀原是去了京都,那有没有探一探京都的状况?”他说完抬头稍稍偏头看了看肩头的那只小山雀。
小山雀点了点小脑袋,将褚铎生病的事情道出,并说,“他看样病的不清啊。”
听罢,褚珩的眉毛不由自主的一皱,“病的不轻?”
小山雀又点点头,“是的呢。”
褚珩心里想,不是说太后生了病,这也是他安排的探子得到的消息,不过,相比那些探子,他更愿意相信阿雀,倒不是说探子不忠心,而是探子毕竟是凡人,小山雀却是只小妖,它看到的听到的定然是比凡人听到的看到的更准确。
褚珩又在心里做了些思量,越发断定是褚铎身体不适;至于太后为何召见他进宫,这事倒是叫他有那么几分不解了。
褚珩心里不禁生出些许困惑来,不管怎样,此次前去也是要万般小心,因他的命早晚是要为了他家小妖精而献出去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毁葬送在他人的手上。
白软软声软气的喊了一声,“阿珩。”将褚珩从思绪中拉回,低头看他,应了声,问,“怎么了?”
“是阿珩在想什么?”白软小爪子拖拖自个的小胖脸,“那坏蛋皇帝生病就生病了,莫不是阿珩还心疼?”
褚珩因这话失笑,挑了挑眉,目光柔柔看着白软,“你怎会这么想?”说到这套用白软的话,回道,“莫不是傻子来着?”
白软给他说的哎哟一声,笑弯了眼睛,小爪子拍了拍,“阿珩学的真对。”
褚珩给他这小模样弄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才专注的驾马车。
——
皇宫内,褚铎的寝宫内,他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手上拿着奏折细细翻阅着。
一声太后驾到,叫他立时将那些奏折藏在了被子下。
太后进了内室,脸色绷着,不悦道,“别藏了,哀家都看到了。”
褚铎蹙眉,道,“母后,孩儿只是……”话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有些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皇儿……”太后神色大惊,忙呼传御医。
御医前来,一番诊治,后开了药,太后吩咐人煎好了药,端上来要褚铎喝下。
望着这药,褚铎却发了火,厉声道,“你们这些个庸医,除了给朕开这些苦药之外,还能做什么?”气的将面前药碗打翻,“来人,给朕拉出去,通通全部都斩了!”
御医和伺候的宫人们立时吓的跪地求饶。
褚铎气的捂住胸口,一下子吐了血。
太后大惊,慌忙跑过去,扶住褚铎,惊呼道,“皇儿,皇儿……”
褚铎心跳如鼓,脑袋晕眩,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后咽了咽喉结,虚弱道,“母,母后……孩儿……”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而一直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幕的白城,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静默的看着褚铎,看着太后和在场人的慌乱。
褚铎是在半夜里醒来的,昏昏沉沉,脸色白的吓人,待喝过药后,他又吐了出来。
实在心里烦躁,褚铎吩咐所有人退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所有人退下,白城甩着大尾巴走到了床前,后幻了人形。
如今他已经可以化成人形,只是父亲设下的结界,却还是叫他无法自由的出去,只能再褚铎身边转悠,倒是真让白城无比郁闷。
不过,这些时日,褚铎饱受疾病缠身,他虽没什么感受,却也有几分同情了,用手段好不容易坐上这高位,这才短短三年,就生了重病,依他来看,这褚铎怕是要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