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当下韩氏看了一圈屋里的下人们，沉声道：“传下话去，今日这事任何人不得再论。若有妄议者，先打二十大板再送到庄子上去做苦役。”下人们忙噤声应了。
    这时，一个丫鬟带着犹豫和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是，可是翠喜姐姐也流了孩子，如今还在后头生死不知，这可如何是好？”
    韩氏看了这个丫鬟一眼，突然低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是在哪伺候的？”
    那丫鬟低首回道：“奴婢小蝉，今年十八岁了，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如今是这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闻言，韩氏突然冷笑道：“什么时候一个丫鬟也能知道小产这样的事情了？难不成你有经验不成？”一句话堵得小蝉呐呐不敢言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接着，韩氏看向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吩咐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翠喜那个丫鬟不过是着了凉提前来了小日子。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可能小产？你们都不要被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利用！以讹传讹可不是好事！”
    话音刚落，外头沈茂就满头大汗的带着一个大夫一路小跑的过来了。韩氏连忙让悠然等人带着大丫鬟们避到西次间的屏风后头，自己只带了几个婆子和小丫头在屋里迎着。
    等那大夫一进来，韩氏就先笑着说：“因我这儿媳妇病情来的紧急，一时半会的有没找到大夫，我这里便请了亲戚里一个通医理的女眷帮着诊治了一番。大夫既然来了，还要劳烦您复诊一番。”
    这大夫年纪不算很大，瞧着也就三十左右，性子却很豁达。当下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其实在下与妇科一道也不是很擅长只是府上的这位大爷一定要拽着我来。既然来了，总要给病人号一号脉，才不枉走了这一遭。”
    第三百五十四章 礼尚
    这要是换个脾气稍稍刚强些的大夫，听到主家已经找了别的大夫怕是早就转身就走了，这位年轻郎中倒是不大在意这些。韩氏在心里赞了一声，心想此人不管医术如何，这份心态倒是极好的。
    大夫待气息平稳了之后，便在床榻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刚刚郎中进到院子的一小会功夫，就有丫鬟把床帐放了下来。这会见郎中在这坐了，刘氏的奶妈忙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用丝帕盖住，拿到床帐外头来。
    大夫屏气凝神，把了一会脉，又换另一只手诊了，微笑道：“看来贵府请的是位医术高明之人，这位奶奶原本有滑胎之相，现如今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以后还要万分小心，切不能让孕妇再有动怒、伤心之事，这一两个月之内必要卧床静养才是。”
    听这个大夫和玉莲说的大致相同，韩氏总算是放下心来。沈茂这回才知道已经有人过来给他娘子诊治过了，只是当着这位大夫的面总不好多问。只是又问道：“如此，内人需不需要再用些安胎药之类的？”
    那位大夫摇头笑道：“我估摸着四奶奶已经喝了安胎药了，这屋子里还有一股药味呢。想来这位医者医术应是十分高明的，四奶奶现在脉象已经十分平稳了。且对方既然是女眷，总比在下看的细致一些。沈四爷只管照着这人的话去做就是。”
    沈茂抱拳道：“如此，也是多谢大夫走这一趟了。”那大夫笑道：“应当的，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嘛！既然四奶奶没有大碍，在下就不久留了。”
    沈茂忙道：“我送大夫。”接着便把郎中送了出去，虽没用人家开方子，但还是让人奉上了一个十两银子的红封。
    这边，见沈茂将郎中送走了。悠然等人才闪身从屏风后面出来，韩氏上前几步拉住玉莲的手说：“今日真是劳烦你了，若是耽搁到这会子，还不知道情形如何呢？”玉莲笑道：“这也是赶巧了，今日一早我跟着堂妹的车到了这附近出个门，若是还在家里，就是想来也来不了这样快。”
    悠然在一边笑道：“说来，还是四弟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福气。”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
    王氏刚才也听到了大夫的话，知道堂嫂的这位姐姐医术不错，当下也存了交好的意思。女人嘛，尤其是成了亲之后总有这般那般的不舒服，交好一个懂医术又知根底的女大夫特别重要，当下也主动和玉莲攀谈起来。
    这时，从外头进来一个婆子，在韩氏耳边说了几句话。韩氏叹了口气，对着玉莲说道：“一事不烦二主，刚才有个丫头晕倒了，还要劳烦你去给她瞧一瞧。”
    玉莲从刚才的事务里就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但是她如今早已经养成了一副处事不惊的姿态。听了韩氏的话笑道：“既然妇人信的过我，我自然会尽力尽力。”说完，随着那个婆子出了屋子，早有小丫鬟上赶着帮她提了药箱跟在后头。
    过了约有一刻钟，玉莲才回了这里，她有些淡淡的笑道：“已经开了方子了，她受了些凉，总要好生将养几天吃点汤药才好，这一个月内最好还是不要见风。”
    屋里的几个没一个傻子，玉莲这话说的含糊，但是谁家受了凉要养一个月的？到底是一条性命，韩氏虽然不齿翠喜自甘下贱的行径，但还是吩咐了一个婆子去照顾她。
    沈茂送完了大夫，已经折返回来了，见屋子里都是些年轻女眷，便守在了门外。
    韩氏看看天色笑道：“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折腾了这大半天，还是先去前头用膳去吧。”说着，把沈茂喊过来嘱咐道：“你媳妇好容易安稳下来了，你可不许再惹她生气。好了，这里就交给你照应了，一旦她醒了，就立马让人告诉我。”
    沈茂自是忙不迭的应下，因为关系实在有些远了，都是青年男女不那么便宜，韩氏就没有将玉莲引荐给他，沈茂也不好跑到陌生女眷跟前去唐突。因此便拜托嫡母道：“听闻媳妇多亏了泽大嫂子的堂姐出手相助才平安脱险，劳母亲代儿子表达谢意。”
    韩氏点点头：“行了，这事我知道了。”说完，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前头。
    桃良是跟着玉莲一块来的，一到这府里，就被下人带去找沈汐了。沈汐去后头看荷花去了，她嫌外头太阳大，这会正和平哥儿在炕上玩七巧板呢。桃良一抬头，从窗棱里瞧见娘亲远远的过来了，忙跳下炕去。旁边的丫鬟不待反应过来，桃良就已经奔到玉莲跟前拉住她的胳膊，喊道：“娘，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玉莲拉住她的小手，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又调皮了，没瞧见这些人呢？也不知道请安问好。”
    韩氏笑道：“小孩子嘛，就是这些活泼些才好。以往只听说过，这还是头一回见呢。叫什么来着？”桃良笑道：“回太太的话，我叫桃良，今年五岁了。”说完，还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礼。
    待她行完礼，玉莲又教训道：“这位是正一品诰命，你该称夫人的。”
    韩氏连忙摆手道：“都是自家亲戚，不必讲究太过，叫太太就很好，显得实诚。”
    接着，玉莲又让桃良见过了王氏。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花厅里。韩氏到上首坐了，丫鬟早就捧来了见面礼，是韩氏亲自点的一对银烧蓝嵌玛瑙蜻蜓小花钗和一个水晶金珠璎珞圈。
    韩氏笑着对玉莲说：“给孩子戴着玩吧。”
    玉莲见那两样首饰俱是光彩夺目的样子，不由推辞道：“夫人太客气了，这两样东西这样贵重，她哪受的起？”
    韩氏摆手道：“行了，不必多说，不过是两样小玩意，给小姑娘戴正合适，要不也是在那白放着。”
    见嫡母出手如此大方，王氏庆幸自己身上还带了几样小玩意，当下就把腰间戴着的一枚碧玉镂雕花鸟佩解下来递给桃良道：“我比不得母亲私房厚重，这枚玉佩雕工还算过得去，给孩子拿着玩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往来
    玉莲不好驳王氏的面子，只得笑着收下了，好在王氏的女儿也在这里，她这份人情立马就能还回去。当下将自己刚从银楼买的一套金项圈金手镯递了过去：“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请三奶奶莫要嫌弃。”见她坚持，王氏只得笑着收下了。
    这一套金项圈是玉莲买来预备给小侄女的周岁礼，她的娘家大嫂去年一三十多岁的“高龄”生下来一个女孩，总算是给娘家第三代添了一个千金。如今不得不时拿出来支应一下场面，后头还要重新再买一份。
    在旁边见证了这一幕的悠然，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古代光这来来回回的送礼就是一样特麻烦的事，只是大家都这么做，你若是不入乡随俗就只能是被孤立起来。
    待下午告辞的时候，韩氏又让人给玉莲备了一份厚礼。玉莲忙推辞道：“夫人这样可是折煞我了，不过是一点子小事哪值当的夫人如此厚待？”
    韩氏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你只管安心拿着，过几日还指望你来给老四媳妇复诊呢。再者，你收了我的东西，以后我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去请你，你还能好意思不来？”
    玉莲笑道：“瞧夫人说得，就是不给东西，您招呼一声我也立刻到的。”
    韩氏笑说：“还是收下好。”悠然在一旁劝道：“既是伯母的一片心意，姐姐就收下吧。”如此，玉莲才千恩万谢的收了。
    回去的时候，桃良和沈汐坐了一辆马车。康哥儿嫌回家无聊，硬是赖在国公府住下和沈泓一起玩。平哥儿被悠然抱在怀里，上了马车没一会就睡着了。悠然把他放在车上的睡篮里，拿手里的团扇轻轻的给他扇着风。
    玉莲沉默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说：“有的时候我真是厌烦了和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家打交道，里头的龌龊事实在是太多。可是偏偏，有的时候避也避不开。”
    悠然听她语气分外萧条，思索片刻后问：“怎么了？可是你诊治的那个丫鬟不好了？”
    玉莲回道：“岂止是不好了？那个丫鬟怀着身孕还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听说又在院子的石板上跪了半日，小产后又没及时医治，以后想要怀孕怕是艰难了。”
    悠然安慰道：“你是行医之人，见到病人身体不好自然担忧伤心，可是话说回来这个丫鬟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我暗中问过以前的熟人，这丫鬟原是四奶奶身边的陪嫁丫鬟，以前颇受四奶奶的看重。只是谁曾想她会背着自己的主子和姑爷勾搭在一起？这事也算是她背主的报应吧。”
    玉莲复又叹气道：“你这么说也对，归根到底也是她不自重。唉，这世间女子难做啊。”
    悠然也感慨道：“是啊，所以咱们更要好好过日子。如今，你手头也不那么紧巴了，以后若是实在不想出去应诊，能推的就推了也好。”玉莲虽然没有和她直说过，但是这几年悠然帮她置了好几间铺子还有一个二百来亩的小庄子，光这些就得五六千两银子，都快赶得上一般小的官宦家庭的家底了。
    玉莲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前是手头紧张，没有办法才那样做。如今手头也算宽裕了，我也想多陪陪孩子。这两年都没能好生在桃良身边陪陪她，那天恍然间看到自己闺女都会做荷包了，才深觉自己这个娘亲的失职。”
    悠然回应道：“我瞧着桃良是个懂事的孩子，定能体谅你的难处的。亲母女哪有解不开的结？她如今不是照样黏着你？”
    这时，马车的车轮正巧辗过了一个大坑，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平哥儿在睡梦中都感受到了不舒服，半梦半醒的就撇着小嘴哭了起来。悠然连忙将他抱在怀里轻声的哄了半天才又将他哄的睡熟了，眼瞅着就快要到家了，悠然也没把他往篮子里放，一直抱到家门口。
    下了马车以后，玉莲指着她从陈家带回来的两个箱子说道：“这是陈公公和陈娘子给你家的回礼，直接让人抬到你屋子里吧。”
    原来，玉莲今天之所有去陈公公家，是受了悠然的嘱托。一是前些天陈家送了些东西过来一直没曾还礼，二来也是去探望一下陈公公的伤势回复的如何。这事，悠然自己去的话有些太扎眼了，让下人去又觉得有些不尊重。悠然知道太监本身因为身体的缘故都会异常敏感，因此对陈江一向都是捧着的。千思万想之下，才让玉莲替自己去了。当初陈氏曾和玉莲住过同一个院子，总比旁人熟稔些。
    悠然见那两口大箱子体积都不小，不由苦笑道：“原就是去回礼的，你带回来这些竟比回礼还重，这下可难为到我了。”
    玉莲笑道：“我瞧着你就是想的太多了，陈公公虽然还未当差，但以后就是正经的三品都太监，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这年节下里，有的是人巴结，那好东西一车一车的往他家送。他家不缺这些东西，又感念你出手帮了人家的大忙，送点子东西给你聊表敬意也是人之常情，你只管安心收下就是了。”
    悠然扶额叹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都听你的。”回去后，将几样贵重的玩意儿收到库房里，然后把一些料子、吃食之类的东西都分了下去。
    略微一休息之后，又去了厨房看厨娘们将明日包粽子用的糯米等物洗净泡好。虽说各家各户都会自己包上一些，但是几个亲近人家总少不了要互相送送。尤其是悠然家里包的粽子清香黏韧，深受亲戚家的喜爱。
    往常，端午之日，都会有赛龙舟的活动。近两年，宫里头接连出事，京城一带已经许久没有搞过这样的活动了。今年还没出太子的国孝，自然也没有赛龙舟的活动，让京城及周边喜欢凑热闹的老百姓失望不已。
    有那不知轻重的小伙子就在私下底下嘀咕：“怎么死了太子也要守什么国孝？真是的，既不让娶媳妇又不让赛龙舟，这日子还有什么奔头？”话音未落就被旁边的人用手把嘴给堵上了。
    端午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到来了，一大早，悠然便让人将煮好的粽子用精致的食盒趁热装好，给几个亲近人家一一送去。众人也多会回一些自家的粽子等物，总之，又是一番礼尚往来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枣泥山药糕
    且说那刘氏醒来后从奶娘嘴里得知是悠然找人救了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孩子，心里也不是不懊悔的。要说她有多少坏心也称不上，其实也不过是在娘家被宠坏了，一贯的掐架要强惯了的，嫁人后韩氏也懒得调教她，这才养成了她这副性子。
    经历了这一回事件，差点将肚子里的孩子都折腾没了，刘氏好歹知道收敛为何意了。又听说悠然不过在韩氏跟前略提了一句，韩氏就将三房的慧姐儿接到自己身边教养。心里头更是悔恨不已，她再傻也知道嫡母肯把庶子的孩子养在身边意味着什么。
    刘氏不由的暗自责怪自己，听了一些小人的风言风语，以为泽大嫂子不过是靠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攀上沈家的。单凭那天韩氏为了她半点不顾及自己就看出来，这事绝对不是真的。好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刘氏一边懊恼一边让丫鬟收拾出两份厚礼，让自己的奶妈亲自送到沈家。
    悠然见了刘氏送来的东西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刘氏变脸变得也挺快的。她笑着和刘氏的奶妈说了半天话，问了些刘氏的近况，又说了些吉祥话。待她走的时候还收拾了一些补品让奶妈给刘氏带了回去。
    两份礼物，自然有一份是玉莲的。玉莲瞧了东西，笑道：“我原本还想着躲懒不去的，如今光礼就收了这么多，不再去瞧瞧病人似乎有些说不大过去。”
    悠然笑道：“这有什么？你想去就去吧，明日我这边有些事，后日咱们一起吧。上回那个张妈妈想替她的儿子求娶柳叶，虽说我让人去打听了，大家都说好，但是我答应了要放柳叶出去。她家那个小子还是沈家的下人，柳叶若是跟了他岂不又成了奴婢？我却是不大舍得的。”
    玉莲点头道：“可不是？柳叶这样的品格样貌，出去做奶奶都使得，配给一个小厮确实有些埋没了。”
    悠然说道：“所以我才想到那府里再细细的打听一番，若张家那小子是个有能为的，也可以考虑一番。”
    过了两日，两人果真结伴又去了国公府。恰好韩氏不在家里，王氏出来接待的她们：“真是不凑巧，母亲今日去探望长公主去了。嫂子过来也没打声招呼。”
    悠然笑道：“原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着过来瞧瞧四弟妹的身子，就没提前吱声。”
    王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直接带你们过去吧。”说着几人便径直去了刘氏的院子。
    刘氏原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丫鬟说悠然两人来了，忙支起身子要坐起来。悠然连忙疾走两步将她按下了：“好了，又不是外人，四弟妹不必这样客气，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瞎折腾了。”说完，往玉莲的方向一挑眉：“要不大夫该不乐意了。”
    刘氏忙道：“相必这位就是救了我们娘俩一命的林姐姐了，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要不然，若是孩子有个好歹，可让我怎么活呢？”
    玉莲见她的眼圈竟然红了，连忙哄道：“好了，四奶奶的心意我知道了，只是你如今刚好，可千万不要这样心思起伏太过，对身体没有好处。”
    悠然也道：“听见大夫的话了吧？我们是来看你的，若是一不小心引的你病情加重可就成了罪过了。你只管静静的躺着，咱们好生说说话。”
    刘氏连忙笑道：“既如此，那就请恕我怠慢了。”只到底还是没有真的平躺下来，而是稍微起了起身，靠着几个软枕斜躺着。躺好后又扬声吩咐丫鬟去沏好茶、拿果子上点心，只把屋子里四五个丫鬟支使的团团转了好一会才略消停些。
    没一会，有婆子来寻王氏回事，王氏站起来笑道：“嫂子和林家姐姐先在这里坐坐，我失陪一下。中午我在自己院子里设宴，嫂子和林姐姐可不许推辞啊。”
    悠然笑道：“早就听伯母说起过，你小厨房的菜色味道特别好，今日好容易有机会，我们自然是要叨扰一番的。”王氏忙笑着答应了，告辞了两句就匆匆的带着下人走了。
    看着王氏远去的身影，刘氏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要不是生了儿子后很快又怀了这个，说不得她也能在嫡母手里讨份差事做。如今只能是乖乖的躺在床上养胎了。
    见她平静下来后，玉莲又给她把了一会脉，然后笑道：“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恢复的挺快的，那天的脉息还有些虚弱，这会已经十分康健了。只是切记不可大意了，除了卧床休养，吃食上也一定要谨慎些。”在她心里，对方既然已经生过一胎了，应该在这上头非常有经验才对，因此就没有多聒噪。
    刘氏听了玉莲的话，笑着回道：“许是最近天气渐热的缘故，总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吃不下东西。饭菜里但凡有点油星就想吐，昨日她们送来的一道枣泥山药糕我吃着还觉得不错，挺开胃的。”说完，吩咐丫鬟道：“刚才小蝉不是说还要给我做枣泥山药糕吗？你去瞧瞧做好了没有，端一些过来，给泽大嫂子和林姐姐尝尝。”
    小丫鬟去到小厨房里，并没有看到有人。只是她见蒸屉上冒着热气，便把盖子拿下来，见里面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枣泥山药糕正往外散发着香气。她见周围没人，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在手里吹了两下，也顾不得烫嘴，三下五除二的就吃掉了一块。吃完后，满意的砸吧砸吧嘴：嗯，酸酸甜甜的真好吃，至于这枣泥山药糕为什么会带着酸味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眼见小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丫鬟便自行拿了个碟子，选了几块外形最漂亮的小心翼翼的用竹夹夹到碟子里。然后学着小蝉的做法，找到放桂花的罐子，捏了一小把桂花洒在上头，左看右看觉得很满意，便端到屋里去了。
    悠然见这枣泥山药糕做成了漂亮的花形，放在盘子里更显得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当下夸了一句：“光看这样子，就觉得好吃。”
    刘氏忙道：“这丫鬟旁的不中用，捣鼓点吃食还行，嫂子和姐姐快尝尝。”
    悠然和玉莲一人拿了一块吃了起来，刘氏见她们俩都吃了起来，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伸手拿了一块刚要吃，却被玉莲一下子挡住了：“这点心你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