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呸,谁稀罕你这点钱。刚刚骂我们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怂了。”依旧是琉夏在回答他。刘威看到穆滨城迟迟没有动手,以为穆滨城不敢伤他,又恢复了些许嚣张的气焰。他对琉夏说,“男人说话,你个小娘们儿别插嘴…”
“啊~”刘威骂琉夏的话尚未说完,疼痛就淹没了他的神经。
就在琉夏说他们不稀罕钱的时候,就从背后,悄悄的塞了一枚铜钱,到穆滨城空着的那只手里。
刘威一直注视着穆滨城手中,那支带毒的袖箭,并没有注意到琉夏的动作,再加上他一贯看不起女人。那知到头来伤他的,却是这个可恶的女人,递出的一枚铜钱。
铜钱射在刘威的右腿膝盖上,深可入骨,他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只能瘫在地上惨叫。
穆滨城失去与刘威周旋的耐心,打算把葛斌弄醒,问清事情的究竟。
第39章 围观者
刘威还在那里拼命的叫嚷着,声音尖利而凄惨。
按理说这巷子里也有其他的住户,应该能听到刘威的声音。就算刚刚争执和打斗的时候,太过于速战速决,还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自从刘威受伤开始,他就在不断的刻意对外发出信号。
但是这巷子里依旧鸦雀无声,不仅周围没有一个住户出来一探究竟,就连路过这巷子的行人,也一个也不曾有。
对此情形,就连琉夏都有所警觉,她依旧被穆滨城背在背上,这样的话,不管接下来再发生任何不确定的危险状况,都不会出现顾此失彼,因为发生照顾不周却让琉夏受伤的事情。
琉夏趴在穆滨城背上,头就放在穆滨城的肩膀上,于是她凑近穆滨城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放他继续这样吼下去,会不会把周围的邻居都招来。”
看到这躺了一地的人,琉夏多少有些心虚,她不知道,待会儿真有人来问起的话,她应该怎样快速准确的解释事情的原委。
然而穆滨城向四周看了一眼说,“不必担心,周围没人敢出来。”
穆滨城说话的声音很大,就不止是琉夏能听见了,简直方圆十丈范围内都能听见。
如果琉夏只是担心,被周围的邻居听到的话。那么穆滨城是知道,周围的邻居已经听到了。
不管是官差一言不合就抓人,还是官差被要抓的人给打成重伤。
不是从刘威受伤惨叫开始,从争执刚刚开始的时候,穆滨城就听到,周围的墙壁之后,开始出现急促的呼吸声。就像躲藏在树丛里的野兽,穆滨城早已通过呼吸声确定了位置,而对方还以为影藏住了身形,就万事大吉。
不仅是墙后面有人,就连后来走进巷子的人,也被人强行拉住,躲进了墙的后面。这里毕竟是连接两处繁华所在的道路,怎么可能长时间,没有一个人经过。
穆滨城有两次,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可是总是不等那声音走到近前,就会被人中途拦截。
可能不只是现在的打斗,也许之前官差们将葛斌抓到这里的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已经察觉到了。不然这次打斗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躲在靠近这面墙的地方。
所以事情并不如刘威他们想象的那般隐蔽,也许这件事情有许多的人知道,可是对于那些只敢悄无声息躲在墙后的人,也可当作没有人,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存在。
因为四周没有‘人’存在,所以穆滨城大声的说话之后,除了刘威有了一些变化,并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声音。
听到穆滨城的话,刘威的叫声都停滞了一瞬。
刘威是十三岁就敢面不改色杀人的家伙,曾经在打斗过程中受过的伤不知凡几。
不过是膝盖受伤而已,跟胸前遭人横砍一刀相比如何,扒开刘威的衣服,就能看到一条从右肩蔓延到左腹的狰狞疤痕。
所以对刘威而言,这样的疼痛是可以忍耐的,但他选择放声大叫,其目的就是为了给留在房子的同伴发出信号。
刘威的目地,并不是为了让房子里剩下的四个人来救他,因为以他知道,以穆滨城的武力,再来四个人也是也来无回。
刘威是想让人去杨府通风报信,而这么久无人从房子里冲出来,刘威判断自己的希望已经实现了。
他的愿望的确实现了,因为穆滨城也看到,有人在刘威他们走出来的那座房子的围墙上,冒了一下头。短短的一瞬,当他看清楚这里的情形后,就迅速的后退。之后房子里,就再也没了声息。
既然暂时无人打扰,穆滨城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先将昏迷的葛斌弄醒,问一问他事情的原委。
掐住这小子的人中,很快,陷入昏迷的葛斌就恢复了意识。
穆滨城将葛斌嘴里的布巾扯开,就退开一点,留给他一个思想回笼的时间。
果然他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说话。然后突然他说,“快去救我舅舅。不对,应该是洺县的新任县令。”
穆滨城问道,“你舅舅是洺县的新任县令。”
这次葛斌的终于恢复了正常,“恩公,谢谢你之前给我的银子。让我娘最后一段日子,能有可口的饭吃吃。说起来终究是福薄,没等的舅舅回来,就去世了”
这个经历了父母双亡的少年,不仅是早当家的问题,简直有点老气横秋了。不过这是他舅舅应该操心的问题,穆滨城一个外人可没有这样的权力去过问。
第40章 跑了
看到穆滨城迟迟没有行动,葛斌焦急的催促道,“我舅舅就被关在后面的这座房子里。”
穆滨城不慌不忙的问道,“房子里有多少人。”
敌人躲在房子里,这种情况下是敌暗我明,在没搞清楚基本情况的时候,穆滨城可不会冒冒失失的冲进去。因为他这样做的的话,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更何况他还带着琉夏,琉夏已经因为这件原本与他们不相干的事情受伤了。
如果再出意外,穆滨城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责怪葛斌,即使知道,葛斌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且穆滨城还知道,自己不仅会迁怒葛斌,更加会责难自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绝对不会贸然行动。
也许有人会觉得,琉夏岂不是变成了他的弱点,让他丧失勇猛的劲头。可是穆滨城觉得,有这样一个人让他时时刻刻牵肠挂肚,是一件让他甘之如饴的事情。
因为失去亲人,失去战争,他其实已经一无所有。
就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一个人,以一种强行介入的姿态,闯入了他的生活。这个人就是琉夏。
琉夏没有使他失去勇气,而是增加了他的责任。如果没有琉夏,他将会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荒废自己,或者在一件无关紧要的时候抛弃生命,这就是穆滨城在认识琉夏之前,对自己命运的预测。
而现在,穆滨城再也不会这么想,他觉得心中一片安定。他还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使之幸福美满。
所有的想法,只不过是穆滨城脑海中的一个闪念,葛斌依旧显得十分焦急。
葛斌快速的回答,“他们一共是九个人,这里有五个,里面就还剩下四个。”
“认识路吗,待会儿躲在我身后,给我指路。”穆滨城对葛斌说。
“认识,认识。”说着他已经到了那房子的门前,像是要跑到前面去给穆滨城带路,而不是躲在他的后面。
对方好歹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所以穆滨城好言提醒道,“你冲在前面,就成了活靶子,你确定要这么做。”
他听到穆滨城的话,脸色明显一变,可是他依然僵直脖颈说,“我不怕,如果不是我人小力弱,一定要亲自把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打的哭爹喊娘。”
不说穆滨城,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琉夏,都觉得葛斌是少年人的心性发作,不肯服输,喜欢逞强。
不过面对喜欢逞强的少年,硬碰硬,他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于是琉夏决定自己先屈服,她拍拍穆滨城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落地之后,穆滨城一只手搀扶着琉夏,让她靠在自己臂弯里。琉夏对葛斌说,“你把我撞伤了,难道就想跑。还不快过来扶着我。”
穆滨城皱着眉看向琉夏,很明显是在询问琉夏,在他背上挺好的,怎么要这小子来扶。
穆滨城低声对琉夏说,“他们是县衙的差役,被绑的人是新任的县太爷。我们的敌人,肯定是在洺县实力强大的地头蛇,你绝对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否则这路边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穆滨城可是清楚,周围这些静默无声的隔墙后面,都是耳朵。
这些人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即使差役已经被打倒,即使从葛斌的口中得知被绑的人,是新任的县太爷。
那他的们的选择就很明显了,就算不得罪穆滨城他们这边,但是绝对不会站在他们这边,而且一有情况,说不定还会给他们的敌人通风报信。
无论如何琉夏必须留在他身边。
葛斌在穆滨城说话的当口,已经来到他们身边了。琉夏说,“我知道不能离开你身边,但是你被着我太碍手碍脚了,我和这小子,就跟在你身后,你只要时刻记得保护好我们就行。”
葛斌对琉夏说,“我叫葛斌。”
琉夏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穆滨城说,“我和葛斌就跟在你身后。”
“好”穆滨城沉声道。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穆滨城脚下蹬地,琉夏还没来得及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刘威的身边,一脚踢出,于是世界突然之间就安静了。
不仅是安静了,对于刘威,穆滨城下脚真叫一个狠,一脚踢在脸上,脸瞬间变形,吐出一口带着牙齿的血,身体都从原来的位置偏移量几分。而当他的上身也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这个人虽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可是将他留在这里终究是个祸患。
而且他之前对琉夏的态度,早就让穆滨城觉得非常不满了,所以下手的时候,就难免比别的那些差役重了几分。
穆滨城一个人打头走在前面,葛斌扶着琉夏走在后面,谨慎的走进了那扇始终打开着的房门。
不用特意查看,穆滨城知道后院里没人,没有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心跳的声音。
在门口的时候,他都已经仔细的感受过了。
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来自这个草木凋零,看起来就荒废了许久,无人打理的院子,这里太空旷了,不适合人躲藏。
院子后面有三间屋子,门户紧闭,院子离屋子之间有两丈的距离,还有墙壁的阻隔,这次穆滨城就不敢断定,那间屋子里有人了。
“我舅舅他们就被绑在中间的屋子里。”葛斌悄声对穆滨城说。
葛斌的话音刚落,穆滨城就踢起院子里的一块鹅卵石,“咚~砰砰~~”
鹅卵石撞开房门,两扇门重重的弹在墙上。
霎时间,屋内的情形一览无遗,除了一个躺在地上挣扎的人,再无其他。依样画葫芦,另外两扇房门也被穆滨城打开,果然没有人。
这是葛斌已经率先冲入那个有人的房间了,他扯开地下那人嘴里塞着的布,焦急的问道,“赵大,我舅舅呢。”
被绳子捆住的赵大,回答道,“刚才,沈大人被他们打晕抬走了。”
第41章 事情经过
赵大伤的并不严重, 据他自己所说, 他身上显眼的那些外伤, 都是在跟葛斌的舅舅假装内讧打架, 给葛斌创造逃跑机会的时候弄出来的。
给赵大松绑之后,他将整件事的经过, 简要的告诉了穆滨城。
起因很简单, 就是葛斌的舅舅,新任洺县县令, 沈宣沈大人,今天早晨刚刚来到洺县地界的时候,看到有人强抢民女,就以自己县令的身份上前阻止, 那知道对方并不买账。然后在事情发展过程中,闹出了人命。
于是双方的冲突,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事情就发生在洺江边上,一行人在一艘租来的船上,发现冲突已经无法收拾之后,又听到了杨家大少爷的名号,船夫为了不引火烧身,吓的跳船浮水逃跑了
船夫的行踪杨家不关心, 因为船夫跟那些躲在墙后的耳朵一样, 这些人都惧怕杨家的威权,对于这些完全驯服的人,杨家从来都不会放在眼里。
当时沈宣身边只带着三个人, 一直跟随他的一个书童,不满十三岁的外甥葛斌,还有就是从历城调集到身边的差役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