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哦？我不觉得自己哪里比你差，就你这样子……”顾云安也没多讲，可是眼中的嘲弄无论谁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这个程柱子长得也就是一般人，瘦小枯干的，二十多刚弄得好像是三十多岁，眼角泛青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这样的他和人家顾秀才站在一起任何人都不会选他吧，除非眼瞎。
    “也许，我别的比你厉害也不一定……”程柱子在市井混过，所以这些荤话张口就来。可是说完后悔了，这样一讲不就是证明自己已经和那个段氏有了什么，那顾云安还不……
    “大哥，既然他这样说，就让我们看一看他怎么出奇了？”顾云安声音都是阴冷的，一点也没有摆出书生派头说他无耻什么的，而是痞气的说了这样了句。
    偏顾云辉是个在军队里混过的，所以对这些事情是非常懂的也不在意，三下五除二就将程柱子的裤子给脱干净了，然后用裤带将他给挂到一边的树上让大家观看。
    真的是好生猛，一点也没留情面。
    程家的人虽然骂他们过份，但是冲上来的时候却被顾老二给挡住一点也冲不上来。
    顾云安还轻哧一声，在程柱子面前转了两圈儿道：“就这，啧啧……不过你既然自我感不错就显摆一下吧，大家可以过来看看，这有啥值得显摆的？”
    果然，爱起哄的人过来瞧了瞧。
    同村的男人们，尤其是家里有漂亮媳妇儿的男人们哪个不知道程柱子的好色，常常骚扰他们家媳妇儿恨透了他。如今得到机会还真都来观赏了一下，然后均笑了，道：“这也好意思拿出来说，真的是脸好大，可惜那个地方比狗仔儿的大不了多少。”
    回去和婆娘说了，以后可别上了程柱子的当，他那物儿还不如她们男人的大呢！
    当然，这没脱裤子谁也不知道谁的大，可是程柱子被所有男人都喷了竟然有点自卑，难道自己真的很小？
    顾云辉算得上是在军中混过的人了，大家一起洗澡什么的，一起撒尿的时候常常看到不该看的，这会儿忠恳的来了一句：“也算得上是残废了。”
    “嗯。”难道得沉默的顾老二在一边也应了一声，这下程柱子就觉得里子面子都快丢光了，于是求着他们将自己放下。
    “行啊，八抬大轿将我大姐带回来，否则你还是写休书吧。”顾云安马上道。
    程柱子觉得自己现在都被人知道什么样了，只怕以后传的四处皆知，想再娶媳妇儿只怕难了，于是就道：“我接，我接。”
    程家的人也觉得理亏，眼下也算清楚了一切都是程柱子说的，于是自然也同意他去将人接回来了。
    顾云辉见他答应这才松了腰带，程柱子将腰带系上后竟然嚎啕大哭，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可惜他也没有勇气去死，在顾家兄弟走后就雇了辆轿子去将素清给接了回来。
    顾家也总算能过个太平年，这个年过得大丰收，只是独独少了麻氏。
    顾母心疼自己的儿子就道：“不如，去把麻氏接回来吧？”
    “娘，过了年我去矿山做活，不过我不下矿，要一两年能回来，麻氏的事情再说吧！”一两年回来之后若她改好没有再嫁就接回来，若是还和现在一样那他也就绝了这份心思了。
    “可是矿山挺危险的，不如我在衙门那里给谋一份差事。”
    “这样会不会太为难大哥了？”
    “不会，总比你去矿山的好。若你不想回来……那就在城里住下，反正他们有大通铺。”
    不一会儿顾云安也到了，他将一个小碗还到了顾母手里道：“大哥说的对，去矿山太过危险了，挣的多但是我听闻好多回来的人心肺都出了毛病。二哥，你听大哥的。”
    顾母在一边点头，这兄弟三个向来和的来才是她最值得骄傲的。看了一下那还回来的碗道：“这是都吃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倒也不错。
    “没有，吃了小半碗，剩下的让我给喝了。娘，我看你也别麻烦了，要煮粥明天我给她煮就是。”顾云安苦笑一声，没想到怀个孩子这么折磨人。
    “你也别太担心，过些日子就好了。”顾母也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的。
    没想到这句话真的说对了，过年那天段芳草竟然就好了，早上起来吃了好多饭也没有吐。顾云安几乎是欣喜若狂，他终于可以放心的过年了。
    一家人都去堂屋里过年，做饭的就得是这两个媳妇儿。云娘性子好做起活来也利落，虽然看起来有股书香气但是厨房里的活儿倒是拿得上手。
    段芳草还挺佩服她的，今天都没用顾母出场她们三个就将饭菜做好了。六个菜，有鸡有鱼有肉倒是难得的好年景儿。
    不过这些多半是段芳草帮忙后攒来的，虽说做活没有人家大儿媳妇利落但总归还是不错的。一家人终于坐上了桌子，和和气气的，没有人说噎脖子话也算是个好年，除了顾老二休了妻顾云辉与顾云安都算是过得不错。
    四个男人喝了点酒，连顾母和素梅都饮了一些。顾父高兴，就嚷嚷着让顾云安给他考个状元回来，这状元的爹自是与别人不同的。
    顾云安自是连连答应，然后对一边的段芳草道：“你不能坐得太久回去歇吧，过会儿我们喝过了酒自己收拾就成。”
    “那怎么行，你们大男人哪会收拾。”段芳草瞪了他一眼，这做儿媳妇的他们还没吃完饭她就去躺着不太好吧。
    “他们不能收拾我们收拾，你回吧，别给这酒气给熏着了。”顾母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道：“下雪了，素梅你送你三嫂回去，小心别让她摔了。”
    第87章 应试去
    雪好大，在城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段芳草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
    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空看这样的雪，现在看到不由得越发的想念家里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如何，会不会知道他们的女儿在异地已经成家有了孩子？
    段芳草呼着气，看着天上落下的雪发呆。
    素梅道：“三嫂你怎么了，外面冷该进屋了。”
    “嗯，该进屋了。”段芳草重复了一遍然后就随着素梅进屋了，不过大过年的不能哭，她要坚强，一定不能哭。
    沉闷了一会儿顾云安欢欢喜喜的走了进来，立刻吹散了满屋的愁思。
    “娘子快出来，我们一起放鞭炮。”
    “……哦。”都多大了，放个鞭炮高兴成这样。
    段芳草轻擦了一下眼角就随顾云安出来了，接着被过年的气氛一闹她的心情竟然意外的转好了。
    大年初一他们就开启了拜年模式，收到不少红包。
    大年初二送神，又是烧香又是祭祖的折腾好久。
    初三回娘家，对此段芳草表示好不愿意回去。可是顾母道：“你往年也是回去住两天的，今年我瞧着就别住了，早些回来，毕竟身子不太好。”
    “行。”一听不用住了段芳草还是很开心的，可是人家顾老大夫妻骑马，他们要走着吗？这当然不行，顾父亲自去借了头小毛驴套了车然后让段芳草坐上去由顾云安赶车两人回到了段家。
    段芳草谁也没理只回到了自己家里，原主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对她也不是很亲。
    将礼物该送上的送上，这个时候段奶奶就过来打秋风，段芳草看着有点烦。之前还在他们顾家吵闹见他们来了就来摆长辈的谱，无非就是想让他们拿钱出来孝敬。
    段芳草翻了个白眼，然后对段母道：“娘，东西都是给你的，别人你别想着让他们拿去听到没有？”
    段母点了下头，女儿能回来看自己当然开心。想到那个二女儿和整个段家她都觉得满身无力，现在只求着自己的儿子能有点出息就好了。
    段奶奶正准备说段芳草没良心的时候就听着外面有人道：“段家有人吗？”
    段奶奶和段母听着声音陌生就都出去了，结果看到来了一辆马车，上面都用很厚的帘子遮着。下面跟着一个小厮一个婆子还有一个丫环，怎么瞧都是大门大户出来的。
    段奶奶看着来头不小自然就问他们是哪里来的客人了，那小丫头道：“我们是城里沈家的，我们姑娘回来拜年，你们可否将屋里的闲杂人等都清了，免得冲撞我们姑娘。”
    “这，你们姑娘是……”
    “奶奶，是我啊，二丫回来给你们拜年了。”
    帘子一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段二丫出现在众人面前，段奶奶一看一下子就乐了。看来段二丫这次被卖之后是得了势，很可能做了姨奶奶什么的，瞧她那盘起的头发就猜到一二。
    “屋里也没谁，就你的大姐和大姐夫……”
    “那可不行，我们家的姑娘可是金贵人儿，这外男可是不能见的。”那个小丫头开口着，语气充满着嫌弃。
    段芳草嘴角已经抽的不行了，这个段二丫能耐了，竟然还混得不错。算了，既然人家有意摆谱自己就别挡道了。于是站起来对顾云安道：“我们回家吧。”
    顾云安点头就扶着段芳草走了出来，他们根本没有理会段二丫可是没想到她在马车里道：“大姐，怎么这就走了呢？你毕竟是我的大姐，留一晚也是没有关系的。我在沈家还带了礼物回来，你留下来还能拿回去些，那些可都是你平常见不到的。”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段芳草上了驴车，马车里的段二丫又道：“小梅，快给大姐抱一床被子过去，这样坐着多冷啊，连个棚子都没有。”
    小梅果然在车里抱出来一床被子，可是顾云安已经自顾自的将驴车赶走了。段芳草还笑着道：“那种东西还是你自己享受吧，娘，我就先走了。”
    “大丫，你……”段母送出了几步，可是听着马车里的段二丫哼了一声道：“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不理他们也罢了。”说完有小丫头扶着进了屋，不过是十几步路都用一块布铺好了走的，原因是不想脚上沾了泥水。
    进屋之后又是嫌弃这又是嫌弃那，可是架不住她带回来的东西多，段家就这样哄了她两天才将人送走。之后这段二丫如何在沈府爬上了沈二少爷的床，然后成了通房丫头的事儿就传的四处皆是。
    段芳草听后只是哈哈两声，果然人不要脸什么的就是天下无敌，那个沈二少爷刚十五岁，也真的是够了。
    好吧，自己家这位今年才十八，都快当爸了，是当爹了。
    顾云安最近越发的喜欢读书了，主要是他还要去应试的所以自然比往常勤奋了一些。而段芳草则是学着做起小孩子的衣服，两人一个研究衣服一个看书倒是岁月静好。
    时间过得飞快，当段芳草小肚子刚刚突起的时候顾云安就要出发去应试了。他极是担心段芳草的，但家里人也不会亏待了她。倒是担心那个现在有了靠山的段二丫会对她不利，于是专门找了顾云辉说了一声。
    顾云辉道：“就是个通房丫头怕她做什么，我会照顾三弟妹的你别担心。”
    看着弟弟还皱着眉，就道：“你是不是想歪了，我是当她将三弟妹照顾可没别的心思，你要不信……”
    “我信，我怎么会不想信大哥呢，只是此一去要月余时间，她现在身子又不便。”
    “放心，让素梅搬去你屋里住。”
    “这样极好的。”
    顾云安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人在晚间陪着她自己也就放心了。而段芳草不知道古代应试的考生们是个什么情况，但想着既然要去那么久这一路上最缺的就是钱财，于是她几乎将所有的积蓄都给顾云安带着了，自己只留了十多个铜板。
    “娘子，这怎么使得，你一人在家总要买些东西的，毕竟你现在还有孩子……”
    “我现在有素梅帮忙可以接活攒钱，就算是这几个月是淡季用的少可总是够用的，你就带着吧，穷家富路可别太省了。”
    “娘子……”顾云安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虽然她比自己大，但是现在好想抱着好好疼爱一翻。
    “嗯，你只要记得少惹事，平安回来才是最好的。”
    “是，谨遵娘子的教诲。”
    “还有，别当陈世美。”
    “那是何许人？”
    “……就是考中了状元做了驸马，然后抛妻弃子享受荣华富贵的一个渣男。”
    “娘子，我是何种人你还不晓得吗？定然不会做那种有违道义之事。”
    “其实也没啥，你要是做了陈世美我就带着孩子改嫁，反正手里有你写的那个承诺书，我怕谁。”
    “……”顾云安好想打她的大肚瓜怎么办，但是又舍不得下手。
    两人腻歪了两日这顾云安也就出发了，别看着一个县城里有无数位书生，但是真正能去京城应试的加在一起也就不过百人。顾云安与别人结伴同行，四五个人一起倒也不需要怎么担心。
    段芳草送走了人心里感伤一阵，但想着不过一两个月人就回来了有啥可以担忧的，还是好好养胎重要。不过现在手头紧，想给孩子多买几块布的钱都没有，她就让顾云辉帮着问下吴妈妈是否还要用熟食。
    顾云辉回来之后说是那吴妈妈说的要过一段时间才行，现在便是那食肆的生意也不是很好。
    段芳草只能干等着，等来等去就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顾云辉又去问了一次，回来之后脸上有些冷，道：“弟妹你别想了，那个吴妈妈说沈家的人找过她们掌柜的，说是不许再从你手上进什么货，否则就是和他们沈家做对。”
    “什么？沈家是不是管得太宽，再说他们为什么……段二丫搞的鬼？”说到一半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专业坑姐二十年的妹妹不由得按了下额头，道：“大哥，给我雇辆车我要去沈家。”
    “这……”
    “你放心，我在沈家人认识人。”
    “好吧。”顾云辉道：“我让云娘陪你一道去。”
    段芳草知道他是不放心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她和云娘坐了车就奔了沈家正门，那门房问她们找谁，段芳草就道：“我要见老夫人，你就说之前两次救她的女子前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