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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秦止怀与玉京主的一名手下擦肩而过,她好奇地回了回头,玉京主已经收起了那柄刀,安安静静看起来非常文弱地坐在书桌后面,双手拿着公文,那名手下进去后急匆匆地说:“主上,云梦天宫两天前派出斩龙剑仙燕容和几名门内弟子,来我们玉京城迎接穹山剑宗的剑修。但是现在他们失去消失了。”
    “失踪了?”玉京主不为所动,“看来魔徒对这次道门盛会也很有准备啊。”
    “可是……”那名手下皱着眉,“少主在那行人里。”
    第19章
    在云梦天宫乱成一团的时候,外派出去的欢迎小分队也乱成了一团。
    斩龙剑仙燕容仙子第数不清几次,拎着她寒气逼人的宝剑,冷着脸从村头回来,坐在桌子边生闷气。
    然后她会冷眼扫一圈,问:“你们谁的阵法课成绩最好?”
    所有人集体摇头。
    这事发生得也很莫名。
    云梦天宫与玉京之间还隔着一定距离,中间有广袤的沃野,属于凡人的城镇村庄星罗棋布,大部分凡人城镇的法术普及程度并不高,最多某家有一位会用灵力生火的,所以燕容带着弟子们飞过第一个凡人村庄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异常——
    村子里有很强大的灵力。
    当时燕容仙子认为,会不会是穹山剑宗的剑修提前出发,然后在这里歇脚,所以他们顺理成章地降落在地面。
    ——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地面上就是一个安静如歌、岁月静好的小村子,而他们并非不能离开村庄,他们离不开的是时间——如果宫主在这里,可能又会联想到前世看过的科幻小说,很套路的那种,把人关在某个时间循环里寂寞死的恐怖类科幻故事——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不论他们向哪个方向走,都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忽然回到降落在村子里的那一刻。
    全程没有人察觉什么时候、在哪里、中了什么招。
    所以作为带队师长,燕仙子思考了半天,认为应该是自己最不擅长的法阵在作怪。
    “弟子觉得,此地灵力强大,或许不是谁作怪,是埋藏着某种上古异宝,天长日久改变了地脉,使得——”
    说话的师兄直接被燕容仙子踹下了桌子:“你是凡尘出身吧?茶馆说书听多了,还是话本看多了?”
    “咳咳……弟子徐青,出身中洲,家父是教书先生……”那名凡尘出身的弟子面色尴尬地爬起来,曲倾把人扶起来,好心解释:
    “那都是凡尘里的演绎话本,或者偶尔庙会演的折子戏;在地域上,此地属云洲玉京管辖范围,道者虽不问凡尘政事,但若有天灵异宝、地脉变迁这类与我们息息相关的事件,却还是要归我们管的,所以你说的那种情况不可能出现,玉京主掌管云洲地界千年之久,什么灵宝早都收走了。”
    说完,所有人齐齐看着在场另一位姓玉的道者。
    小玉京主堂堂正正回答:“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玉京主。”
    还是曲倾最为沉稳,她提议:“不论我们遭遇的是什么,我们会在此地遇到,定然是有原因的,不如大家先把村庄周边摸清,然后才能分析到底是法阵作怪、还是有灵宝机缘在此。”
    “麻烦,不如我砍了——”
    “别别别别别!”
    众弟子七手八脚按住燕容仙子,苦口婆心地劝说:“万一这些凡人都是活生生的,您这是枉造杀业啊。”
    “对啊对啊,我猜这些凡人也是被困在这个法阵里了吧?”
    “怎么就确定是法阵,万一是异宝呢……”
    符远知摇摇头,默默出门,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村庄,云洲一带因为曾经是魔徒与道者交战最前沿的地方,靠近幽洲与西京,再往西是深海妖修盘踞的西海,也不如南海沿岸那么秀美,所以道者比凡人多,因而凡人的村镇规模都不大,不像中洲那样繁华。
    这个村子表面上看来非常平静,坐落在河谷地带,从云泽川流出的长河在这片平原分成细密的支流,村庄里一共有三条,女孩每天清晨就开始在水里洗衣浣纱,村外有良田,水车将清澈的溪水引入田埂,一片绿油油的农作物散发着浓郁的植物清香。
    现在平静忽然被打破,因为一名鲜衣怒马的少年道者在村里横冲直撞,踢飞王大妈的鸡鸭,踩扁李大妈的瓜田,还撞倒推车卖豆腐的姑娘,引起一片惊叫。
    “对不起,对不起……”符远知头大地追上去,一路道歉,一边试图控制住突然暴走的小玉京主。
    这位少主毫不在乎:“反正明天天一亮,他们又变成原先的样子,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道理,但是符远知看了看拎着裙子追着玉靖洲大骂流氓的卖花姑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玉京主身手敏捷地把村子掀了个底朝天,只有路过猪圈的时候,嫌弃地捏着鼻子,指指符远知:“进去看一眼。”
    符远知微笑摇头,坚定拒绝,玉靖洲盯着他瞅了俩时辰,终于黑着脸,给自己套了三层闭气诀,转身进了猪窝。
    不到一秒钟出来了,风轻云淡地挥挥手:“安全,什么都没有。”
    符远知:“……”
    “愣什么,不走?”玉靖洲回头,招呼他。
    “天快黑了。”符远知耐心地给这位小爷解释说,“或许我们可以看看,晚上会发生什么?”
    前几次他们都把时间花在往外跑上,飞在高空,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他们会发现早已离开的人类小村子重新出现在前方地面,所以符远知决定应该观察一下夜里会发生些什么。
    小玉京主点点头,又溜达回符远知身边,左看右看,像个来视察地方政绩的钦差大臣,符远知看着难得不整他的小玉京主,又不好直说:你打扰我找线索啊少爷。
    几个小孩在村子里打打闹闹,小玉京主为了闪过几个熊孩子,差点整个人糊到符远知脸上来。
    小孩子们脚上挂着银铃铛,一跑起来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符远知一把推开了玉靖洲,赶在这位小祖宗发火前,指着远去的小孩:“那不是现在流行的配饰。”
    “啊?”玉靖洲黑着脸整理衣袖。
    “玉师兄,你在玉京城从来没了解过周边凡人的流行服饰变化吗?给小孩子戴一大串银铃铛在脚上,那是云洲五十年前的流行风俗,现在流行的是戴项圈。”符远知说,并且补充说明消息来源,“我室友爱看灵修杂事社的《云洲风物实录》。”
    “……”玉靖洲说,“反正玉京城又不卖凡人的商品。”
    小孩子们蹦蹦跳跳跑来跑去,这不大一会儿功夫又折腾了回来,而且手里还拿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听他们嚷嚷的词儿都是些——
    “胖小子~坐门边~哭着喊着要媳妇!”
    “……”
    符远知和玉靖洲并排站着,觉得他们宁愿回云都宫外的云梯上大战三百回合,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欠金欠银,情不能欠!佛家讲因果,道门论承负,理是这个理,问题是古往今来无数大能,不知道有多少遇到过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劫,这都快成难度级别最高的心魔了,所以符远知和玉靖洲木着脸站在原地,只能向道祖祈求——
    ——我们宁愿要话本里最俗的天灵异宝、秘境出世,也不想卷进奇奇怪怪的情感纠纷,不仅狗血,而且难解!
    他们回到暂时落脚的小屋,曲倾也正好回来,和他们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情劫。”曲倾揉着额头,“我听到村里人说白家姑娘要成亲,日子定在明天,而我们现在被困在成亲前夜这个时间点里走不出去,我猜要么是今夜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明天的亲没结成。”
    燕容抱着肩膀:“一个结婚没结成,能产生这么大灵力波动?”
    玉靖洲则说:“搞不懂凡人。”
    只有符远知无奈道:“别急着下结论,这个时间循环里没有什么魔气和怨气,如果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导致此地异变,不该是灵力充盈,而该是魔气盈野吧,我猜你们是不是狗血话本看多了,才觉得满天下都是痴男怨女?”
    徐青在那边大叫:“你们道者中流行的话本居然还停留在痴男怨女这个欣赏水平上?”
    一众人脸红的脸红、看天的看天,玉靖洲自然而然站在徐青身边,伸手拦过他的肩膀拍了拍,纠正:“是‘咱们’道者。”
    此时同行的另一位弟子脸色煞白地摸进屋里,一把抓住燕容的手,哆哆嗦嗦指了指外面,所有人停止胡闹,跟着这个弟子,在村子里绕了两圈,绕过一个空地,空地外侧有一片果树林,一棵树的树根下被翻开,摆着几个沾着土的酒坛子。
    那个弟子白着脸说:“我一到这,就闻见浓郁的酒香啊——”
    “埋着你也能闻见?”玉靖洲忍不住插话。
    那弟子苦着脸:“师兄,我是狗妖。”
    玉靖洲的手抖了一下,按下撸狗的冲动。
    “然后一时没忍住,就刨出来了,结果酒坛子下面的土颜色不对,而且一股很恶心的腥味,我就也给挖了,结果就挖出——”
    那狗妖师弟可怜巴巴地呜呜了两声,指着那个土坑。
    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围过去,这一看,所有人都头皮发麻,曲倾和徐青一左一右抱住燕容仙子,防止她暴走,玉靖洲连连后退,脸色奇差,而符远知也深呼一口气,以法诀平心静气。
    ——坑里也是一个罐子,区别是这个罐子外面包裹着一层皮。
    人皮。
    “秘血宗的人罐。”符远知小心地用灵力接触了一下,“以道者的皮包裹罐身,道者的灵力可以掩盖罐内邪气,不易察觉,埋在凡人村子里,罐里养的邪灵可以在夜间吸食活人精气。”
    “所以我们感知到的是一股强大灵力?”玉靖洲说,“而不是魔气?”
    “不能。”符远知摇头,指了指徐青,“可能徐师兄说得有理,此地应该还有某种真正具有强大灵力的灵物,因为人罐的存在,这样灵物的灵力被掩藏的魔气激发,如果只是这些魔徒的肮脏物件,我们不应该感受到那么清澈纯净的灵力,多少会有杂质才对。”
    玉靖洲翻了个白眼:“现在好了,我们这是集合痴男怨女、灵宝秘境、正邪大战于一体的话本了。”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觉得,头疼。
    第20章
    头疼,是真的头疼,因为人罐里冒出一缕黑烟,散发浓郁魔气,好像还配有魔徒受害者的标准惨嚎,所以大家都决定离玉靖洲这个乌鸦嘴远一点。
    “也不知是谁家弟子,就这么陨落在此,再无仙缘。”符远知默默叹了口气,“人罐启封后不宜久留,会生异变,燃灵火烧了吧。”
    “符师兄,我记得你出身中洲南明山,怪不得符师兄对这些魔修的手段这么了解。”那个狗妖师弟笑嘻嘻凑过来,试图抱大腿,“南明山符家斩落的魔徒魔尊不计其数,幽洲魔道内听说常年悬赏符家家主的人头……”
    符远知笑笑:“你说的那是主家,我只是旁支弟子,不然不会来云梦天宫了,符家是大家族,主家嫡子嫡女都宝贝着呢,自有家族长辈悉心教导。”
    符远知落落大方,狗妖师弟没心没肺,旁边的曲倾就脸色诡异了——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又容易掐架啊——符远知的家族就是那个不肯向玉京主低头的世家大族,玉京主虽说势力大、人望高,但毕竟不是凡间皇帝,并不会俗气到要求道者下跪磕头,大家见面尊称一声玉京主,也就和和气气乐呵呵了;偏偏这个符家,连假客气都不想客气,天天找玉京主麻烦。
    听说从妖修山都城到玉京城的贸易线路会穿过符家的地界,符家家主没少借机征税,那简直就是完美的“苛捐杂税”,凡人的贪官污吏根本比不起。
    所以远在云洲,符远知才无辜地被试图讨好玉京的人从云梯扔下去,十八次啊,触目惊心,更惨的是,符家主家并不会在乎多如牛毛的旁支弟子。
    小玉京主的狗腿们欺负的根本就是符家完全不在乎的人——玉靖洲对此表现得一身正气,仿佛当初他没默许过。
    众弟子在燕容仙子的命令下各自散开,去寻找是否还有秘血宗在此活动的痕迹,燕容仙子斩钉截铁地判断——肯定是秘血宗看云梦天宫道门盛会即将到来,开始不安分,并且兴致勃勃地思考着抓住秘血宗的魔徒该如何如何处置,杀鸡儆猴,威慑不老实的魔徒势力。
    因为燕仙子的语气实在太兴奋,不知道的会以为这女人才是魔徒,秘血宗才是受害者,看魔徒那边的琴娘子那么爱撩她,哪天斩龙剑仙变成斩龙剑魔,都不会有丝毫违和感。
    符远知在村口溜达,好不容易甩掉总想跟着他的小玉京主,蹲下来和凡人小孩亲切打了招呼,觉得真是轻松惬意。
    没有家里长辈在耳边念叨的结交权势——他出身旁支嘛,旁支在任何一个大家族里,地位都不怎么样,可能和主家的杂役没什么区别,所以出路才要自己争取,符远知不远万里跑来云洲,也是希望能在云梦天宫赢得一席之地;不过也没得对比,因为现在十洲三岛内以家族形式存在的除了符家,只剩下乐家,而乐家还和玉京主关系密切,哪天玉京主登基称帝的话,乐家就是国相爷的地位。
    仙门从来不是乐土,尽管符远知很久之前就幻想过,但幻想也一直都只是幻想,符远知从来都没法实现他的幻想了。
    ……不过现在情况在变好,有师尊了呀!
    师尊还那么好看……也不枉我周密策划终于引起师尊注意……捂脸,周围的凡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旁若无人开始扭动的怪异仙长……唉,仙长脸还红了,怎么修仙的也思凡咯……
    符远知扭了一会儿,放下手,抓过路过的一个小女孩,从她眉心抓出一缕魔气,捏在手里揉了揉——秘血宗弟子的血魔气,这确实没错。
    村子不大,一转头遇见了甲字班的曲倾,曲倾手里拿着红纸,哭笑不得。
    看见符远知,曲倾自动解释:“是白姑娘家,说想请难得一见的‘仙长’给写个喜字,沾点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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