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来日方长
“真的。”女孩原本带泪的眼睛，就像星辰一样散发着光芒，被他一句话彻底地安抚住了，很快破涕为笑：“嗯。”
“乖孩子。”
……
姜笙住的房间被安排在了顾时衍对面，据说是顾大太太亲自安排的。
“太好了，以后我可以和姜笙一起上学。”顾菁菁挽着姜笙的手，嘴里还嘟囔着一句。
“不过奶奶还真偏心啊，我的房间还是自己布置的。”
“走吧，该下去吃晚饭了。”姜笙拉着顾菁菁的手，两个同龄人倒是有很多共同话题。
“好，我们下去吃饭。”
主桌上坐着一圈人，主屋别墅里，平时也就顾少成和他的夫人在这里吃饭，其他子孙辈们有空才会过来。
“姜笙，学校的事情已经定了吧？”顾大太太热心地问了一句，“本来菁菁这个学校不错，就是远了点。”
“定好了，我打算去一中。”
“一中啊？”顾菁菁惊讶了一句，“那不是和我学校离得很远吗？我还说我们俩可以一起上学呢。”
“一中也好。”顾大太太说了一句，“你四叔上班的地方也在一中的方向，以后可以每天顺道送姜笙上学，安全。”
听到这里，顾菁菁忽然扭过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顾时衍。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她四叔套里有套啊。
“看什么？”顾时衍当然注意到了侄女的异样眼神，波澜不兴地回视了她一眼，依旧很正经的模样。
顾菁菁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联系。她四叔真是老不正经，这样勾搭小姑娘。
装，您就继续装吧。
——
晚上的时候，顾菁菁执意要过来和姜笙一起睡，顾大太太当她小孩子心性，叮嘱两人不要睡得太晚，明天早上还得起来上学呢。
洗完澡后，顾菁菁掀开了柔软的被子，钻进了姜笙的被窝，两个人说着悄悄话，说着说着忽然都笑得不可抑制。
停了会儿，顾菁菁拿脚架在了姜笙脚上，笑嘻嘻道：“姜笙，你觉得我四叔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姜笙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虽然我四叔的年龄是有点大了，不过这个年纪正是男人责任心最强的时候，你不觉得这种稳重型的男人很有安全感吗？而且我四叔长得这么帅，电视上那些超模明星都不见得比得过他，一般做老总的都是大腹便便或者肥头大耳，哪有他这么好看的？”
姜笙脑子里，突然浮现男人清俊成熟的五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印上了。
从一开始，她存着报复梁冉冉的心态试图勾引这个男人。
可他，却对自己这般的好。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在这个时刻还是犹豫了。
可是即使她犹豫了，现在想刹车，事态似乎也已经不再接受她的掌控，就这么顺势发展了。
见姜笙忽然不说话了，顾菁菁马上笑嘻嘻地转移了其他的话题。
——
第二天一大早，顾时衍就在门口敲门了。
姜笙醒得比较早，他敲门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了，顾菁菁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卷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一开门，姜笙看到外面的男人单手束着领带，动作很娴熟利落，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女孩脸上。
“醒了？”
“嗯。”
姜笙目光落在了他的领带上，却没有动作，但喊了一声：“顾叔叔，要上班了吗？”
这句顾叔叔，倒是喊得他眉间蹙了一下，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姜笙的脸上，她的情绪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那股子距离，似乎被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
“嗯。”
顾时衍也没什么情绪显露，像往常一样叮嘱着：“收拾一下，我送你去上学，早餐已经打包好了，在车上吃。”
“好。”
姜笙关了门，掩住了顾时衍的目光，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如果能慢慢地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也挺好的。
顾时衍收回了视线，步伐平稳地下了楼，慢条斯理地扣上自己的腕表。
姜笙，我们来日方长。
……
姜笙并不知道顾时衍所想，收拾好书包后下楼，周秘书已经提前到了顾家，正和顾老说着什么，看到姜笙下来了，急忙挥着手：“姜笙，快过来，你上学都要迟到了。”
黑色保时捷停在旁边，姜笙拎着书包打算上车，惊讶地看到后座上坐着的顾时衍。
她还以为，他会亲自开车，否则她应该会选择坐副驾驶。
毕竟这辆保时捷是他的私人车，姜笙以前就很细心地观察过，他很不喜欢别人开他的车。
有钱人都是有一些臭毛病的，顾时衍也不例外。
看到这个男人坐在后座上，一时间腿跟扎在了原地似的。周秘书拿着车钥匙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惊讶。
“姜笙，你怎么还愣着不上车？你上学真的要迟到了。”
“嗯。”
姜笙还是上了车，坐在他旁边，把书包放在了两人中间，似有感应，他瞥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姜笙故作看窗外的风景，没料到车一个突然的左漂刹车，姜笙整个人撞在了顾时衍怀里，他的手顺势揽住了她的腰，看上去力道不大，但姜笙怎么都挣脱不了。
“动什么？腰这么能扭？”
姜笙：“……”这说得什么话？
姜笙没有再动一下，余光视线里，只有男人挺刮的衬衫跟肩膀，她的心跳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要你管！”
到底还是年纪还小，说出来的话也孩子气。
“不是口口声声喊我叔叔吗？我不管你谁管？”顾时衍依旧没有放手，看她的眼神哪怕波澜无痕，也依旧令人悸动不已。
“好好坐着，既然你这么喜欢叫我叔叔，我就让你叫个够。”
姜笙僵着身体没动，知道他指的是出门的事情，一时间无法猜透他话里的意思，连基本的喜怒都揣测不出来。
她耳根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红了。
“刚刚磕到哪了？”
姜笙愣了几秒后，才意识到男人是在问自己，立马摇了摇头。但男人宽厚干燥的掌心已经移到了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揉着。
“别动。”
他的手很温暖，也很舒服，但另一只手却从她的腰往下滑，让她的心跳越来越紊乱。
到最后，他骨节分明的手看似随意搭在了她的大腿上，肌肤上的灼热让她有些难耐，但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真没磕到哪。”
姜笙任由他揉着自己的额头，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在驾驶座上的周秘书，看她专心开车，心里松了口气：“顾叔叔，我头不疼了。”
他放下了手，但在腿上的手却没有挪动。
到最后受不了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趁势抓进了掌心里，略有粗糙的骨骼细细地摩挲着她手指，她的心似乎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一路上姜笙的神经都在吊着，她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以前做的那些事有多稚嫩。
活到他这个年纪，肯定早就什么都见过，也已经经历过了，就这么看她撩他，任她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现在想起来，姜笙都有点恨不得把头塞到地缝里。
“顾总，我会带姜笙去见班主任。”
“嗯，就交给你了。”
到了一中校门口，姜笙拎着自己的书包下车。周秘书完全不知道在车上发生了什么，带姜笙去见了高三9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女老师，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严肃刻板，目光扫在姜笙身上时带了点笑意，说话也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就是9班的新同学啊？欢迎你来9班，我是9班的班主任老师钟晓燕，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老师。”
“老师好。”
姜笙扯了下嘴角，露出个笑容。
“那老师，姜笙就拜托你了。”
“行，没问题。”
周秘书又特意跟姜笙交代了几句才离开办公室，班主任也很快带着姜笙去了教室。
一中的学习氛围确实很不错，但总有那么几个刺头，是被有钱父母砸钱硬塞进来混日子的，9班就有这样的纨绔子弟。
很不幸的，姜笙被这几个刺头认定为了同道中人，毕竟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有钱人家的腐败，以及一种名为纨绔的混账气息。
确认过眼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在下了第一节班会课后，原本在角落里睡觉的少年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向了姜笙的座位。
“快看，韩厉起来了！”
“班草朝转校生过去了？”
“韩厉真的好帅！”
随着那名俊美少年的起身，班上很多妹子都开始眼泛桃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名叫韩厉的少年。
“诶，你以前哪个学校的？”
少年清冽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迷人。
只可惜动作和声音的优雅度不怎么匹配，他有些粗鲁地坐在对面的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笔直修长的腿就这么单踩在姜笙的桌角上。
姜笙：“……”
这个穿着校服的不良少年，不仅没有依据校规拉上校服拉链，领子还被扯得东倒西歪，一看就是那种打架翘课的坏学生。但那双漂亮的凤眸眼角微微上挑，带出一股楚楚风致。
“怎么？”
“下节课要交作业了！”
“然后呢？”
韩厉甩出一份物理试卷，一脸凶横的校霸模样：“我作业没做，你帮我写，快点儿的啊。”
姜笙：“……”
MDZZ。
下一秒，姜笙一个拳头砸过去，一声惨叫响起，韩厉及时拉了个中二少年挡住了脸。
“啊！老大，这娘们下死手！”
被揍个正着的中二少年嗷嗷叫，这他妈简直一怪力少女啊。
“还不是你没用！”韩厉散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嫌弃，看向姜笙，眯眼道，“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
“不是谁喊你一句老大，你就有当老大的资格。”
看姜笙这样挑衅，韩厉噗嗤地笑了：“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还能当这个老大了？”
“不信，我们比比谁的拳头硬？”
“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欺负女人，说吧，你擅长什么，我们就比什么？”
“我没什么不擅长的。”
韩厉：“……”
其他人：“……”
一旁的中二少年都看不下去了，不停地嚷嚷着：“老大，她这是明明白白在羞辱你！”
“啊——”
“还用你提醒我。”韩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弟！
韩厉又看向了这个极度嚣张的女人：“很好，下午放学，敢不敢去赛车？赛机车，我在赛道上等你。”
“去就去。”
就算为了以后不帮他写作业，姜笙也要治治这名不良少年。
傍晚到赛车场时，对方已经到了。
“呀厉哥，这是哪个学校的美女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冉烟烟站在韩厉身边，虽然浓妆艳抹，还是看出年纪很小。
“我们班的转校生，今天比赛的对手，叫什么姜笙。”
“好独特的名字。”
韩厉手底下夹着个头盔，顺手戴上时候耍酷地看了她一眼：“今天让你看看你厉哥的魅力。”
“厉哥加油！”
冉烟烟甜蜜地给了个飞吻，但看着他们赛了几圈后，冉烟烟的态度就彻底改变了。
因为，韩厉被姜笙彻底给吊打了。当比赛结束后，韩厉整张脸黑得跟炭似的。
“笙哥，你太厉害了！”
韩厉：“……”
刺头们：“……”
冉烟烟看着姜笙利落地摘下头盔，整个人都往她怀里扑：“笙哥，你刚刚太帅了。”
姜笙似乎习惯了似的，摸了摸她的头：“乖。”
韩厉：“……”
刺头们：“……”
这TM怎么不按套路来的！
没等姜笙在冉烟烟面前嘚瑟完，派出所就来来抓人了。几个刺头被警察逮了个正着，姜笙也不例外，全都被扭送到了派出所。
“又是你啊！”一个警察拿手指着他，心累得很，韩厉不耐烦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小姑娘，知道你们犯什么错了吗？无证驾驶，赌黑车，聚众赌博！”警察看到这些不良学生就没了耐心，拎着警棍狠狠敲打了几下桌面，把冉烟烟吓得往里一缩。
“现在的小姑娘还真够能耐的啊，居然还敢飙那么高的车速，马上把你们家长叫过来，不保释就老老实实给我蹲牢。”
叫家长？
姜笙没料到自己上学第一天就惹事了，虽然这就是她的本性，但原本打算遮掩个几天。
看她坐着不动，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有些于心不忍地开了口。
“我看你这小姑娘也是第一次犯事，给你提个醒儿，这派出所可不是那么舒服呆的，还是赶紧打电话叫家长吧。”
“哦。”
姜笙现在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顾时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