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林可眼皮一跳,望了身边明艳的女子一眼,笑了笑接话道:“云伯,我年纪小,吃不消这等阵仗。”云天远已经铁了心要把那本书弄到手。在他看来,对付林可这种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美人计那是再合用不过。因此林可越是推辞,他越是不依不饶。
“你都十三、四岁了吧,也该开荤了。”云天远笑道:“蔡姑娘色艺双绝,且还是个清倌人呢。今天云伯做主,就让蔡姑娘陪你一晚上。”
林可顿时就有点懵:“不…………”
云天远立刻打断他,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再推辞,就是不给我面子。”顿了顿,他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激将道:“还是说,林小哥你年纪轻轻,已经不行了吗?”
林可:…………
她不行是正常的,哪天要是行了,那才叫惊悚好么!!!
☆、第15章 撩妹
林可实在是不想跟什么蔡姑娘、饭姑娘的共度良宵,可云天远的态度坚定,硬是要拉着她一块儿腐化堕落,她实在推不过去,只好在席间多喝了几杯酒,假装醉了试图逃出生天。
原本想着,她都醉得人事不省了,云天远总该放她回去了吧。然而林可很快就发现,自己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对贵圈的套路研究得不够深啊。
席散了,谢福倒是来接她了。可云天远一脸体贴地说她喝醉了吹不得风,需要在屋里躺一躺、醒醒酒,便顺顺当当地把谢福给打发了回去。不一会,就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扶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了一件屋子里。外头的喧嚣都被紧闭的房门给挡住了,一股暧昧的气息在幽静的房间里蔓延开来。
既然要装,那就只能装到底。林可紧闭双眼,心中默念“我是一头死猪,我是一头死猪”,暗暗期待这蔡姑娘看她睡熟了,就能识趣地转身离开。
她的心思,蔡双却是不会懂的。
青楼中的妓子都是苦命的女子,但细究起来,待遇还是有所不同。姿色出众的,从小就会被鸨儿挑拣出来,细心培养,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打着卖艺不卖身的噱头吸引那些贵客。这是她们最风光的几年,然而等她们年纪大了,没了艳压群芳的姿色,鸨儿还是会安排她们陪客,榨干剩余的价值。
因此说是清倌人,蔡双却知道,自己早晚都是逃不过这一天的。她也不矫情,咬咬牙就往床边走去,低头看向那个昏睡的少年。
屋中燃着灯,豆大的烛火跳跃着,光影勾勒出一张犹带些青涩的脸。少年的头发有些乱了,没绑起来的几缕就垂落在脸侧,衬得肤色如硬玉一般素白无暇。纤长的眼睫投下淡淡的阴翳,然而这却并不令少年显得女气。他的眼窝深邃,鼻梁挺直,略微苍白的薄唇紧抿着,纵然睡着了,整个人也带着一股锋锐又疏离的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她一个青楼女子,总归就是这样的命,若第一次给了这样一个少年,倒是一件幸事……
看了一会儿,蔡双忽然觉得胸中的忐忑犹豫,不知怎么地都渐渐消散了。她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俯下身就去解林可的衣服。
然而林可生怕哪天不小心,给人家知晓了自己的真实性别,衣服上打的结都死紧,一时半会别想轻易解开。蔡双用了好些力气,总算把外裳给脱了下来,一看里面还有密密实实的两层,就有些傻眼。
她纠结地想了想,索性不跟衣带较劲了,先不管裤子,直接把衣服往上撩,纤纤素手便抚上了林可结实的小腹。
林可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哆嗦,终于装不下去了,一把拽住蔡双的手,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
“别,蔡姑娘!”
她突然诈尸,着实将蔡双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林可赶紧扶了蔡双一把,两人在床前站稳大眼对小眼地互相盯着看,场面委实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林可干咳一声,首先开口道:“蔡姑娘,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替我叫些吃的来吧。”
蔡双垂下头,柔声道:“桌上有点心。”
“……是么。”林可又道:“我浑身上下都是酒气,有些难受,麻烦你出去帮我弄一桶热水来,我想沐浴。”
蔡双抬起头,指了指床边一根垂下来的绳子:“林公子只要拉一下绳子,那边铃铛就会响,一刻钟之后,自然有人会抬水上来的。”
林可:…………
这该死的青楼服务也太周到了吧!这叫她怎么支开这姑娘跑路啊?!
她这正在腹诽,蔡双却柔柔弱弱地仰头望向她,微微红了眼睛:“公子莫不是嫌弃我?求求您,若是被赶出去,云老爷饶不了我的。”
她实在是个很好看的姑娘,黑亮的眼睛如宝石一般,眼底却有恐惧和悲苦一层一层止不住地
冒上来。
林可怔了怔,到了喉咙口的话便一时没有说出来。
蔡双却以为她是默许了,便又贴近了一些,将头靠在林可肩膀上,同时手顺着她脐下三寸摸去。
林可瞬间就回过神来,惊得一把推开蔡双,强忍住才没有夺门而逃。
她是个女的好么,并没有作案工具好么,摸一下就露陷了好么!
完蛋了,早知道她应该塞根黄瓜的,说不定就能够蒙混过关…………不不不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地啊啊啊,冷静,淡定,不要方!幸亏蔡双那一下摸得并不扎实,也许还有补救的方法。
种.马男们啊,请给予我力量吧!
林可深吸了口气,算是豁出去了,上前几步扣住蔡双的手腕,就把想要起身的蔡双给重新压了回去。
蔡双:…………
林可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贴得这样近,蔡双能够清楚感受到对方平和的线条下紧绷着的肌肉,明明久经欢场,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头却是猛地一跳,手腕内侧与林可指尖接触的地方,好似火烧一般灼热。
屋内的光线是被故意调暗了的。林可居高临下地望着蔡双,缓缓勾起一侧唇角,那仅有的一点烛光像是都汇聚在了她的眼中,仿佛霞光流转,有一种令人心驰神荡的吸引力。她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微微俯下身,在蔡双的耳边轻声道:“云天远逼你服侍我?”
这句话像利剑一样,直指关键。
蔡双本能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心神越发动摇。
“我猜猜,是美人计吧——”
林可勾起的唇角几乎贴在了蔡双纤细的颈项旁,她轻笑了一声,语意悱恻缠绵:“确实是个让人心生怜爱的美人。”
这句话里带着冰冷的嘲弄,偏偏尾调微微上扬,像是羽毛轻轻搔在蔡双的心上。蔡双望着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辩解,声音里带着一点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颤抖:“我不是……我不想害您。”
“我知道。”林可却忽然放柔了语气,缓缓地,宛若诱哄一般说道:“你是个好姑娘,理应被人放在手心,如珠如宝般疼爱,不该被云天远当作一个工具对待。”
蔡双神情怔忪地摇了摇头:“可我是个青楼女子,我……”
说到这里,她像是有些清醒过来,脸上硬是挤出一丝媚笑,却比哭还难看:“公子,您想要我吗?”
她是个以色侍人的女子,所有人都教她当一朵逆来顺受的菟丝花,被这个吃人的世道逼到死角,便唯有挥舞着自己唯一的武器想要逃出生天,却不明白这无力的反抗只能叫人觉得可笑。
林可为了脱身,原本是打算演戏利用她的。可现在看着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混蛋。
这姑娘才十六、七岁吧。
要是在她的那个时代,应该梳着傻乎乎的齐刘海,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抱怨作业太多,爸妈唠叨,食堂饭难吃。
然而这是古代。这世道对女子苛刻百倍,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不论是坚强还是柔弱,不论是弱小还是强大,其实都是一样的,她们都只能在世上咬着牙艰难求活。
蔡双仍然在奋力地勾.引她。这高中生年纪的姑娘哆嗦着手,把肩头的衣服扯下来一些,露出雪白的肌肤,近乎哀求地凑近林可。
林可却忽然一把抱住了她,那怀抱不带一丝一毫的**。
如此温柔。
那般珍重。
“对不起。”林可拥着她,轻声道:“好姑娘,别哭。”
咔嚓一声,蔡双觉得心口的那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化了,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忽然都涌了了上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眼泪一颗一颗地涌出来,她抓着林可的衣袖,却仍抽噎着道:“公子,求您了,我今晚一定要陪着您,不然云老爷会打死我的。”
“我会告诉他,你已经尽责了。”林可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别怕,我不动你。你好好的,以后可以嫁个喜欢的人,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云天远不一定会让我给你赎身,但我会想办法,让你不用再接客。你不用逼着自己讨好我。”
“可是……”蔡双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林可起身,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蔡双惊诧的眼神中往床上滴了几滴血。
“不论谁问你,你都跟他们说,我们过了一晚上。”林可温声说道:“明白吗?”
蔡双张了张嘴,喃喃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不愿意,就没人能逼迫得了你。若是那么对你,我会看不起自己。”
林可竖起食指放在唇上,笑容温暖得仿佛春日的阳光:“这件事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可千万别告诉别人知道了啊。”
那笑容一路暖进了蔡双的心底深处。仿佛有一颗糖在她的胸口化开,甜得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她俩对好了证词,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第二天云天远就知道了林可龙精虎猛、一夜七次的事情。
而另一边,在青楼里安插了探子的孟昶青正在翻看报告,面色古怪:“我竟看走了眼,他真是个男的?”
唐七点点头:“我早说过了,林可怎么可能是个姑娘?听说那小子厉害得很,陪他睡了一晚上的蔡双姑娘只要一提起他,就能羞红了脸,啧啧,那情意绵绵的模样绝不可能作假。听说林可还把这姑娘给包了下来,嘿嘿,年轻就是好啊。”
孟昶青按了按太阳穴,心情复杂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先观察看看吧。若他真是个人才,便跟谢中奇一起招进密卫来。”
“我可打探到,那谢中士暗中准备对付他们。”唐七道:“要帮一把吗?”
“不必。”孟昶青微微一笑,将报告随手丢到书桌上,淡淡道:“他若连这一关都闯不过,便是个废物。死了,那就死了罢。”
☆、第16章 空
(一)
夜半,红墙黄瓦的宫殿中亮如白昼,两个侍女从角楼中迈步而出,听着房中隐隐传来的痛苦呻.吟声,脸上皆露出恻隐担忧之意。
“桂姐姐,都快三个多时辰了,娘娘怎么还没能把孩子生出来?”
其中一个侍女兰儿年纪小,性子没那么稳重,忍不住绞着手中的帕子问道。
“这怎么是能随便议论的……”
见四下无人,桂儿犹豫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依我看,这一胎怕是艰难。娘娘从来不迈出殿门一步,又时常要吃药调养,听说体弱多病,见不得风。天子也因此对她格外怜惜。自从得到娘娘有孕的准信之后,天子连公务都放到昭宣殿中来办,连朝都不上了,日日陪着娘娘,也不许生人近身,就是担心出了什么差错。唉,菩萨保佑,还望娘娘能吉人天相,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当今天子是个心善的,即位后不光没有大选秀女充填后宫,甚至还顶着压力硬是下诏放归了一大批宫女。桂儿符合标准,本可以离宫,但她家远在西原,亲人也不知还是否在世,出宫也无处可归,便留了下来。
与天真的兰儿不同,在宫中近十年,她见过太多黑暗的事情。
在桂儿看来,她与兰儿都是在昭宣殿中服侍的,虽地位低下,连皇后的面都不曾见过一次,但若皇后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天子悲怒之下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第17章 诗词
接下来的几天,林可过着悠闲的生活,要么跟谢中奇一块在天水城里转悠,要么就去探望一下蔡双。
闲暇之余,她听到了许多真真假假的流言。有流传得比较广的,比如白鹿书院的山长过寿时收到一方端砚,又比如没几天,谢中士就成了山长的入门弟子。也有只在小圈子里流传的,比如总督大人的小妾陆千灵被人骗走了几十万两银子,却不敢大肆声张,只能暗地里偷偷地找那群小贼。
将骗来的赃款分了之后,云天远还特意找林可喝了一次酒。席上他乐不可支地将陆千灵气急败坏的丑态描述了一番,又接着说道:“砚台已经送出去了,拿回来就是打自己的脸。发现那些东西是假的之后,陆千灵担心白鹿书院的山长发现真相,根本就不敢声张,只好一个人暗暗地生气。林小哥啊林小哥,旁的也就算了,你这一手可真是神来之笔!”
“我这只是小聪明,不过出了个主意罢了。”林可谦虚道:“如果不是云伯出人又出力,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成功。”
“嘿,你这还只算是小聪明,那我岂不就是个不可救药的蠢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