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仿佛永无尽头的黑夜里，她拖着失血过多的身体，走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找到洲际公路，之后彻底失力倒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遇见了她的福尔摩斯小姐。
    郝乐蒂曾长久因她不可控的超自然能力厌恶自身，唯恐伤害到无辜者。
    她曾怀疑自己是变种人，但整整十二年，没有任何一个心灵感应者发现她的存在，来寻找她，教会她应该怎样做。
    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all is riddle,ao a riddle…is another riddle.
    所有的事物都是谜团，而解开一个谜的钥匙……是另一个谜
    作者有话要说：　　all is riddle,ao a riddle…is another riddle.
    所有的事物都是谜团，而解开一个谜的钥匙……是另一个谜——美国诗人爱默生
    第10章 chapter 10
    凌晨四点，郝乐蒂就来到了中餐馆为今天的早餐做准备，因为她准备为一众食客提供琳琅满目的广东早茶。
    饮早茶讲究喝茶佐点，润喉充饥，品样繁多的茶点更是“食不厌精”，几乎无一不精、美、新、巧。
    快要到早餐营业时间时，郝乐蒂已经准备了二十种粤式点心，不少已经被装进蒸笼，但厨房的案台上依旧摆的满满登登。
    红泥小火炉下烧着乌榄核炭，瓦茶煲内是正在沸腾的泉水，郝乐蒂拿出装着安化黑茶、普洱茶、铁观音、大红袍、凤凰单枞和菊普茶的漂亮茶罐，对陪她一同早起忙碌的“美国梦”先生眨眨眼，“史蒂文，你想尝尝中国红茶吗？虽然它们也许在视觉和味觉上稍逊于绿茶，但与广式茶点完全是绝佳配搭。”
    “你最喜欢哪种茶？”史蒂文金发蓝眼的英俊面容上，是对她充满信任的神情。
    “尝尝菊普茶怎么样？”郝乐蒂揭开茶罐，“普洱茶中加入一些晒干的菊花，清凉祛火又暖胃。”
    没错，清凉祛火，毕竟她身边这位超级士兵身强体壮到穿着薄外套都冒汗的程度。
    既然已经准备煮茶，当然就要挑选茶点，她带着史蒂文靠近蒸笼，“广东早茶的习惯搭配是“一盅两件”，一个人通常选择一盅香茶两种点心最合适，你想吃什么？我们两人可以挑选四份点心。”
    史蒂文·罗杰斯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精美点心，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患有选择困难症。
    好在两位侍应生及时到来，于是这顿早餐他们现在可以选择八份点心，二十选八，终于变得没那么虐心困难。
    佩妮和另一位侍应生珍妮弗明显又陷入了老板无脑吹状态，挑选起茶点来就差将二十种点心全搬上桌，郝乐蒂脸上挂着愉悦又纵容的笑，“姑娘们，我可不想一会儿跑去药店买消化药。”
    史蒂文站在一旁稍远的位置看着郝乐蒂，她时常让他感到意外，冷漠时仿佛能隔绝一切，但现在却又如此软甜清澈又温柔。
    两位侍者和一位兼职工在厨房餐桌上吃得热火朝天，满足愉悦，而郝乐蒂则抬起手腕看时间，之后就开始将一些茶点装进保温餐车内，推出厨房时对另外三人说道，“我的朋友应该来了，你们用餐不用着急，我负责招待。”
    她直接将餐车推到了一张六人桌一侧，之后推开正门准备开始营业。
    刚一推开门，斯宾塞·瑞德高挑单薄的身形就撞进郝乐蒂的视线中。
    还有他那些外貌出色的行为分析精英工作伙伴。
    “你们会是今天的第一桌客人。”郝乐蒂朝bau小组成员露出笑脸，显得温良且甜蜜，和昨晚在审讯室中展现的强势锋芒完全不同。
    瑞德小天使穿着有点书呆子气的格子衬衫和毛线背心，斜跨着牛津包，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郝乐蒂，“我是不是来的过于早？”
    郝乐蒂当即摇头，“刚刚好，点心凑巧出炉。”
    她对瑞德十分纵容，也许是因为她同样在幼年时性格内向且孤僻，常因与同龄人不同的语言行为被排挤，更曾经被心理医生认为有潜在的叛逆愤怒，精神状况堪忧，曾长久的进行心理咨询。
    所以她才会与有类似被排挤经历的少年天才谢尔顿·库伯和斯宾塞·瑞德关系亲善。
    一行人走进中餐馆，说实话，经过昨晚，bau小组成员面对郝乐蒂时有些尴尬，尤其是负责审问的亚伦·霍奇纳和艾米莉·普兰蒂斯。
    但对方却是分析组宠儿小天使瑞德极为看中的好友，再加上郝乐蒂本身就令人充满好奇，所以在今早瑞德早早就要出发前来帕萨迪纳时，bau小组才会全员出动，从洛杉矶市中心跑来老城吃早餐。
    六人落座，郝乐蒂解释了一遍“一盅两件”的习惯，于是这次为选择犯难的成了bau小组精英探员们。
    ——早餐准备二十种点心配茶？中国人为什么如此凶残？！
    如果这几位fbi探员知道广东茶点有上千种之多的事实，估计会震惊到目瞪口呆。
    瑞德漂亮的棕色双眸看着郝乐蒂，简直像是委屈巴巴的puppy eyes，郝乐蒂认输，“我帮你们选怎么样？”
    棕发妹妹头的瑞德小天使立即点头，看起来别提多乖巧了。
    “安化黑茶和普洱茶各上一壶，茶点的话，水晶虾饺、叉烧包、干蒸烧卖、糯米鸡、豉汁凤爪、肠粉、椰汁糕、榴莲酥、流沙包、马蹄糕、蘑菇包，”郝乐蒂从餐车里拿出一笼笼点心，“再加一份艇仔粥怎么样？”
    看着桌上十几种精巧到了极点的点心，bau小组探员完全没有丝毫意见，上帝，这些中国点心看上去实在太诱人。
    郝乐蒂转身回到厨房，行为分析组精英们立即开动，大快朵颐起来。
    水晶虾饺在小巧精致的竹制蒸笼里越发显得晶莹透亮，虾仁的粉红色泽透过澄皮隐约可见，入口清鲜嫩滑，美味至极；而肥瘦适中的叉烧包更是香甜咸软，滋味鲜美。
    瑞德小天使拿起一个形状漂亮的干蒸烧卖放进嘴里，牛肉配着马蹄粒、笋粒，鲜香爽口到了极点；巧克力帅哥德瑞克·摩根则正享用着糯米鸡，清香扑鼻的荷叶香裹着鲜味，完全渗透了鸡肉香的糯米极为可口。
    身为意大利人，大卫·罗西最先尝试豉汁凤爪，油炸后上锅蒸制的凤爪红香酥软，一吮当即脱骨，酱料更是完全入味，堪称齿颊留香，让他忍不住很快就又拿起一个。
    而jj和艾米莉，则对几盘香甜茶点难以拒绝——
    晶莹清爽的马蹄糕和椰汁糕软滑爽口，味道极香甜，却又能兼顾清新滋味；流沙包金黄的馅料细而浓稠、色泽鲜艳，甜中带咸的味道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榴莲酥的软滑榴莲馅心搭配着精细松软的酥皮，浓鲜绝妙；蘑菇包以假乱真的外形无疑令人喜爱，甜香浓郁的欲罢不能。
    而总是一脸严肃表情的亚伦·霍奇纳正吃着肠粉，细腻绵柔的米粉与油香、豉香简直堪称完美绝妙，暖胃解腻的红茶更是绝佳搭配。
    正在和巧克力帅哥德瑞克·摩根视频通话的佩内洛普·加西亚，在手机屏幕上难以置信的惊呼，“我为什么非要被留在匡提科，而不能出外勤？！这些中国包子看上去美味极了！”
    而当郝乐蒂将艇仔粥端上来后，bau小组侧写精英们喝着香米绵烂鲜甜，配料爽脆软嫩的海鲜粥，开始认真思考——
    能不能把bau办公地点从匡提科搬到洛杉矶来，忽然觉得弗吉尼亚州和华盛顿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当fbi精英探员正沉迷中餐之时，为了美食放了月刊封面女郎鸽子，特意独自一人早早来到中餐馆的布鲁斯·韦恩老爷，正极为不满的与郝乐蒂交涉谈判。
    “我独自一人用餐和我准备选择二十种点心并不冲突——”布鲁斯·韦恩一早就穿着笔挺昂贵的定制西装，正无理取闹的炫富。
    可惜郝乐蒂不为所动，“你不但会让自己腹胀不适，还非常浪费夸张。”
    带着好友罗迪上校和助手小辣椒佩珀、司机霍根一起来吃早餐的托尼·斯塔克，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多年竞争对手，“韦恩，请你别再耽误郝乐蒂的时间，我需要挑选八种点心，这可是个力气活。”
    韦恩老爷恼怒非常，简直恨不得将这个不要脸的死亡商人踢出中餐馆。
    他目光在餐车里琳琅满目的茶点上停留了一会儿，下一秒，竟然出乎意料的站起身来，在郝乐蒂的注视下走到老熟人斯塔克这一桌。
    然后在空位上坐下。
    布鲁斯·韦恩冷笑着勾起嘴角，对刚才还笑的一脸小贱样的托尼·斯塔克说道，“你现在可以挑选十种点心了。”
    美国首富本来正准备再次嘴炮，听见这句话，眨了眨他被长睫毛框起的大眼睛，“这竟然是个不错的建议。”
    郝乐蒂：...你们超级富豪为了口吃得可真是努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很快，十种茶点和两壶铁观音、大红袍就端上了桌。
    除了堪称粤式早茶必点茶点的水晶虾饺和叉烧包之外，内陷滑嫩醇香，酥皮松化的广式蛋挞更是让托尼·斯塔克吃得津津有味，更不用说鲜美香浓、入口即化的豉汁排骨和色泽金黄漂亮的煎萝卜糕。
    小辣椒佩珀则极为喜爱米粉爽滑可口，排骨酱浓入味的陈村粉；形状讨喜，晶莹通透的鲜肉冬笋粉果也令她颇为喜爱。
    司机霍根抱着一盘味道香而不腻的金钱肚大快朵颐；而刚才还恼怒不满的韦恩老爷，早就为了一盘干炒牛河举手投降，爆炒的香浓味与干爽滑嫩的牛肉，简直美味至极。
    最后，当暖胃鲜香的鲜虾云吞面下肚后，多年来关系紧张，剑拔弩张的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默契的看向对方——
    不然以后在中餐馆里暂时休战，勉强当个饭友？
    第11章 chapter 11
    清晨的广东早茶无疑获得了巨大成功，一众食客几乎吃得沟满壕平，极为满意。
    早餐时间结束准备闭店，超级富豪韦恩老爷还在一遍遍的对郝乐蒂碎碎念，“你为什么不将餐厅开到哥谭，洛杉矶有什么好？”
    定居天使之城的全美第一军火商不满意的呛他，“犯罪之城哥谭几乎都要被联邦政府放弃了，你竟然还想将郝乐蒂拐去那个鬼地方？”
    “洛杉矶的治安能好到哪去？”布鲁斯·韦恩再次与他展开唇枪舌战，“市中心夜生活恶名昭彰。”
    两位超级富豪又开始你来我往的嘴炮不停，而郝乐蒂完全没搭理两人，正拉着瑞德小天使关怀送温暖，“我煮了奶茶，你带去警署。”
    六杯奶茶稳当当的卡着杯垫装在牛皮纸袋中，郝乐蒂递给瑞德，“我准备了鸳鸯和丝袜奶茶，你应该会更喜欢鸳鸯奶茶。”
    香港奶茶带有明显的英国印记，无论是将锡兰红茶经过过滤、焗茶、撞茶，口感更加香滑后再加入鲜奶和糖的丝袜奶茶，还是混合了一半咖啡一半丝袜奶茶，兼顾咖啡香味与奶茶浓滑的鸳鸯，全都堪称翘楚。
    留着乖巧妹妹头的瑞德小天使刚一接过纸袋，两位本来正吵得水深火热的亿万富翁，就将枪头调转过来，不满的看向郝乐蒂，“你为什么又区别对待？”
    郝乐蒂耸肩，“我十一岁时就认识他了。”
    全美第一、第二富人：上次那个是八岁，这个十一岁，这些瘦竹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这么早就出场混个脸熟？
    终于送走所有客人，两位侍应生佩妮和珍妮弗也暂时下班，将等到午餐营业时间再开工。
    郝乐蒂正准备关上正门，却意料之外的，迎来一位熟悉人士登门。
    在她就读于加州理工学院时，负责为她提供心理咨询那位医学教授的年轻助手——
    汉尼拔·莱克特。
    她十一岁那一年，这位就读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年轻医学精英，成为交换生来到加州理工医学工程系进修，在日常学业之外，因其在心理学方面的超高造诣，年纪轻轻就兼任了教授助手。
    郝乐蒂在失踪前的一年里，与他有过多次会面，不知为何，这位来自欧洲的英俊绅士对她有着强于旁人的关护。
    不得不说，郝乐蒂的第六感十分敏锐。
    当时仅仅二十一岁的汉尼拔·莱克特，几乎对与妹妹米莎年龄相近的郝乐蒂，产生了某一种层面的移情。
    汉尼拔的童年之初曾经充满明媚温馨，莱克特家祖辈的爵位可追溯到十世纪初，生活尊贵优渥且幸福。
    然而在他十岁时，一场恐袭带走了一切，他亲眼目睹父母与仆人死在暴徒枪击之下，而那甚至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真正毁了他一生的是妹妹米莎的死——
    残忍的恐怖分子带走了米莎，像砍鹿那样砍死了她，他们吃了米莎。
    那是汉尼拔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梦魇，是早已形成的顽固心理死结，而在他十九岁那一年，他终于用自己的方法惩罚了所有杀害米莎的罪人。
    因无力保护妹妹的自责，汉尼拔对弱势受欺凌的女性，尤其是孩子，有着以他冷酷莫测性格来说极为难得的同情心，他多年对米莎的负疚感扩延成了对此类人群的一种特殊保护欲。
    而郝乐蒂无疑正是其中之一。
    这说不上正确或错误，但汉尼拔当初确实几乎有些沉溺其中，就好像如果郝乐蒂能不受任何伤害的长大，他当年亲眼目睹妹妹被杀死却无能为力的多年梦魇，就能得到些许救赎。
    她坚强善良且智慧超群，即便是博学多识、在众多领域有着超高造诣的汉尼拔，也从未见过比她更聪明的人。
    他以为自己能帮助她治愈因高智商带来的一系列心理困惑，从此目睹她前途无量，获得卓越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