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提问的记者一脸鸡听牛话的表情,不耐烦地说:“我们只想听实话!薄荧真的和孟上秋有不伦关系吗?作为友人的你究竟有没有察觉这一层关系?”“你说什么?”李阳州皱眉瞪眼,拿食指掏了掏耳朵:“谁和谁不伦? ”
“薄荧和孟上秋!”不消提问的记者回答,围起来的记者里就有人大声说了出来。
“放你妈的屁!”李阳州勃然变色,猛地出手推了说话的记者一把。
谁都没想到在众多摄像机的拍摄下李阳州还敢动手,记者们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后,猛地炸开了锅:
“李阳州打人了!”
“这就叫打人?你怕是连巴掌都没挨过吧?”李阳州满脸讥讽地说。
“让让!让让!”外围的邬贵河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李阳州身旁,他一把捂住李阳州的嘴,拉着他不由分说往外挤去:“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下回再说!”
邬贵河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拿出经纪人必学的金句来破局。
“李阳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打人!”被推的那个记者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喊道。
邬贵河死命捂着李阳州的嘴,依旧敌不过李阳州不知哪儿来的蛮力。
李阳州丢下邬贵河的手,回过头朝大喊大叫的记者投入一记冰冷的眼刃:“你再他妈胡说八道,老子还要削你。”
作者有话要说: 林淮,一个脑门上写着苦逼的男人。
第一次,圣诞夜,被时守桐截胡。
第二次,红毯上,被程遐截胡。
第三次,微博,被自带金大腿的李阳州截胡。
作者都想给他在腿上大写一个惨字了。
估计狍子黑这次会再次攻击狍子的金大腿,狍子的金大腿算什么啊,和《荣耀绿帽》的男主之一,已经在前几章露过一面的刁昌濑的金身大佛比起来,狍子的幸运值还不够看。
以前有人说林淮是中央空调,这点我一直不认同,到处乱撩的才是中央空调,本文所有角色,最接近“好人”这个词汇的,除林淮外不作他想。
☆、第229章
“松鼠娱乐:震惊!第一个站出为薄荧说话的竟然是他!”
“芒果快报:李阳州于上京机场与记者发生肢体冲突, 被打记者称‘他说要削死我!’, 本报将继续为您追踪报道。”
“微博新闻:日前微博突发故障, 技术员小哥已飞快修复好了bug。”
“中国娱乐:继李阳州用行动表明立场后, 林淮紧随其后发表了站队微博‘所谓看人, 是用自己的眼睛去从日常点滴中判断一个人的为人, 而不是道听途说, 人云亦云, 你们的每一句恶言,都有可能成为压倒无辜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
“海浪娱乐, 前有孟上秋前妻发表澄清申明, 后有李阳州和林淮挺身而出, 目前舆论已经开始回转,而当事人薄荧至今没有露面, 其经纪人也始终拒绝透露任何消息。”
在股东大会进入尾声的最后一小时内,程遐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不断因为推送的新闻而震动,每一次他都神情严肃地拿起来浏览,注意到程遐异常的人根据他的性格, 自动脑补成是遇上了生意上的棘手难题,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程遐紧皱眉头看的东西, 和他们儿女此刻在看的是同一份东西, 他人如此,秦昭远也是如此,唯有穿得像是风流花孔雀的秦焱在一旁扬着唇似笑非笑。
“会议就到这里吧, 程遐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秦昭远神色淡淡地说。
程遐看了秦昭远一眼,起了一半的身体又坐了回去,秦焱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其他人”,秦昭远也像是没看见似的,任由他留了下来。
“生意上有什么困难?”秦昭远问,他面无表情,一张脸上满是和程遐如出一辙的冷漠,虽说秦昭远明显更青睐后生的小儿子,但谁都得承认,两个儿子里最像秦昭远的还是程遐。
“没什么,一切如常。”程遐平声说。
对程遐的回答秦昭远没有任何意外,他不置可否地撇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已经和西班牙当局搭上线,准备在塞维利亚开发一个大型度假城项目,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如果你办得让我满意,我就把旅游业这一块也交给你。”
秦焱变了脸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了,他还没胆子去置疑秦昭远的决定,所以只能沉着脸看着程遐。
“好。”程遐点头,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哥,你这就准备走了?”秦焱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今天是爸的生日,你不会忘了吧?回家来吃顿饭吧。”
程遐面无表情地瞥了秦焱一眼,仿佛他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虫子。
程遐看完秦焱,又漠然地看向等待他反应的秦昭远:“秦董,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他连“如果没事”都不愿说,一句“我还有事”堵死了所有秦焱把他框回秦家的可能,程遐知道秦昭远不会出言挽留,这么多年里,他只会用古井无波的表情看着他,这一次也是一样,秦昭远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程遐走出会议室后,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知道是秦焱跟了出来。
“大哥走得这样急,不会是回去看那个大明星吧?哦对了,现在既然flop了,也不能叫大明星了吧?”秦焱脸上带笑,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里却毫无笑意地紧盯着程遐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尽会使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程遐脚步不停,继续朝电梯间走去,秦焱跟在他身边,满脸笑容,仿佛和程遐真的是心灵相通的好兄弟一般:“不管黑猫白猫,能逮耗子的猫就是好猫;阴谋阳谋,能成功的就是好谋。大哥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程遐讽刺地朝他睨了一眼,“你懂得多,只可惜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赢过我的一天。”
秦焱的笑脸陡然沉了下来:“你别高兴得太早。”
“你也别高兴得太晚。”程遐站在电梯间前按下了向下的按钮,面前的电梯很快向他打开了门,他笔挺西裤下的长腿迈进电梯,再转过身时,俊美的脸上挂着冷笑,他看着秦焱,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没多少可以高兴的时间了。”
程遐结束股东大会后就回到了位于集团会议室楼下的总经理办公室。坐回熟悉的办公椅后,程遐刚习惯性地翻开桌上等待审阅批示的文件,一股异常的违和感就从他心里升了起来,不过一天时间没来,办公室里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程遐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偷拿或者偷放了办公室的东西,直到他冷峻的目光在办公室里仔细地扫了两遍后,才发现陌生之处来源于窗外。
逸博集团总部大楼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万里大道上,主楼310米的高度足以俯视这个区域里的所有建筑,从总部大楼驱车到热闹繁华的白嘴湾需要四十分钟时间,而从程遐所坐的位置,抬眼就可以眺望到白嘴湾林立的高楼大厦,那些仅占玻璃窗一角的建筑物从前并不引程遐注意——直到其中的一块巨幅广告牌换上了薄荧的广告。
现在那张巨幅广告牌上已经换人了,原来是抬眼含笑的薄荧,现在成了一个短发的女星,她长得有几分孩子气,一双杏眼乌黑水灵,像是不涉世事的纯真少女,修身的针织背心却挤出和娃娃脸截然相反的沟壑来。
程遐觉得这女人像是见过,片刻后想起是在秦焱身边见过一次。
正当他望着那张广告牌沉思的时候,余善齐在门外敲了三下,开门走了进来。
“程总,这些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他拿着一沓等着程遐审阅的资料走了进来,递给程遐,程遐却没接。
余善齐跟着程遐没动的视线望去,同样看见了故意两臂夹拢显摆胸中沟壑的女星,和程遐不同,余善齐立马认出了这是当红女星安安,和程遐不同,余善齐一点没注意这块广告牌的前一个主人是谁。
余善齐一点也不认为引起程遐注意力的会是那个女星,所以他又仔细看了两眼,依然没发现那个方向有什么值得程遐注意的地方。
“程总,外面有什么问题吗?”余善齐问。
“……把那块广告牌给我买下来。”程遐依旧神色淡淡,就连声音也是平整无波。
余善齐没想到他看的真是那块广告牌,不由隐晦地又看了两眼,还是没看出什么玄机,只能单纯服从命令:“我马上去办。”
余善齐转身刚要走,程遐叫住他:“……薄荧呢?”
作为总经理助理,余善齐会的百般武艺里还有一个揣摩上意,有些事,程遐可以不问,但是问了,他就最好有答案,虽然因为薄荧的事,余善齐就被警告了一次,但是今非昔比,他还是在股东大会结束前向程娟确认了薄荧的行踪,本是保险措施,没想到果然用上了。
“薄荧已经回扁舟台了。”
“她一个人?”程遐又问。
“是。”余善齐回答。
程遐沉吟一会,似在思考,余善齐杵在原地等着他的决定,许久后,程遐站了起来:“把工作收拾一下,下午我回去办公。”
可是余善齐站着没动。
“有什么问题?”程遐也站住了脚步。
“杨泽重背后有很大可能站着秦焱。”余善齐说。
“我知道。”程遐说。
“……薄荧是秦焱为您准备的饵 ,明知如此,您还要咬上去吗?”余善齐低着头,一副谨言慎行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一反常态,毫不含糊。
程遐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目光从余善齐身上扫过,随后抬脚走向门口:“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第230章
薄荧去见了戚容后就直接回了扁舟台, 现在她正处于风头浪尖的时刻, 如果在街上被人认出, 即使没人敢像黑粉私信她所说的一样泼她硫酸,但是向她投掷一些让人难堪的脏东西还是很有可能的。
距离梁平发布分手声明后已经快两个小时, 如她所料,时守桐那方没有任何回应, 算是默认了分手声明。
薄荧回到扁舟台后, 给物管中心打了电话,撤销了时守桐的来访权利,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出入扁舟台了。
打完电话后, 她又上网看了遍舆论风向,有了戚容的澄清和李阳州、林淮二人的力挺后,舆论已经开始渐渐偏向她, 看着那些支持她、为她反驳的留言,薄荧无动于衷,若说心里有什么感觉,那也只是一丝冰冷的嘲讽,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为她说话的人,和几个小时前诋毁她的人没有本质区别。
如果杨泽重抛出第二个炸\弹,现在这些为她说话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沉默不语或是对她倒戈相向,甚至他们还会因为自恃受到欺骗, 成为攻击薄荧最凶狠的那批人,这就是粉丝之爱,天下最偏执疯狂且毫无理由的爱。
她曾经着魔似的执着于粉丝数量,将勤补拙、夜以继日的四年,她终于爬到了娱乐圈顶端,成为仅次于元玉光的人气女星,她曾以为八千多万粉丝数代表的是八千多万个喜爱她的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数字永远是冰冷的数字,她强加的心愿,不过是她天真又可笑的妄想,粉丝和明星的关系,看似是我强他弱,实际却是我弱他强;明星私底下无论如何厌弃追车、跟踪、对父母毫无关心却执着于一日三次私信问安的粉丝,明面上却必须装出宠溺温柔的模样来面对粉丝,因为他们光鲜亮丽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粉丝的追捧身上,失去了他们的追捧,明星也不过是流星,注定消失于天际。
每天都有新的明星冉冉升起,那些声称永远爱着薄荧的人,从来不乏心动。
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微博的界面被来电显示取而代之,薄荧看着屏幕上没有显示姓名的号码,半晌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接通电话后,她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话筒中传递。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三十秒,对方终于开口了:“新闻报道是不是真的?”
“答案和你有关系吗?”薄荧说。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薄荧闻言,低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虚伪。”薄荧将手机握在耳旁,平静地望着对面空无一物、宛如皎洁雪地的墙壁:“你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捡破鞋的理由,不论我回答如何,都顶替不了你心里的答案。”
“你——”话筒另一端故作冷硬的声音有了剧烈起伏,“薄荧,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
“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傅沛令。”薄荧漠然地说。
“当我赤脚在冰岛的冰原上旋转跳舞,冻得四肢都失去知觉还不忘找人偷借电话打给你时,你不信我;当我偷了护照离开剧组,坐了二十一个小时的长途飞机赶回上京为你庆生时,你不信我;当我告诉你有人在暗地里跟踪我时,你不信我。”薄荧平静地说着冷酷无情的话语:“我曾经信过你,事实证明我信错了人,我曾经全身心地依赖过你,事实证明我依赖错了人。”
话筒另一面的傅沛令哑口无言,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传到薄荧耳里。
“你不是想挽回我,只是想挽回你头上最耀眼的那顶王冠,如今这顶王冠已经跌落尘泥,你还要捡回去戴在头上吗? ”薄荧说:“到此为止吧,傅沛令。”
对面还是沉默,薄荧却不再等待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打开鲜少使用的笔记本电脑,一边以“薄荧”为关键词在微博等各大自媒体上搜索,一边新建了一个文件夹,神情冷静地将一个又一个id的发言截图记录。
被她记录的发言既有恶毒脏污到难以想象这是一个陌生人对着另一个陌生人发出的诅咒,也有不分是非曲直、扬言薄荧无论是吸毒还是**都会爱护支持到底的宣言,薄荧面无表情地,冷静又漠然地这些发言截图下来保存。
她的心像是冻结的湖面,无论是和煦的微风,还是狂暴的雷雨,都再吹不皱一池春水。
寂静无声,仿若无人的客厅里忽然响起了悦耳的门铃声,薄荧合上电脑后,朝玄关走去。
玄关的对讲机屏幕上映着程遐冷漠的脸,如果薄荧有心,她可以装作不在家的样子,无视这门铃声,可是她连想都没想,就按下了开门键。
现在在她面前站着这个世间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她为什么不见?为什么不迎?为什么不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