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程妖轻挑眉,执着勺在药碗里搅了几圈,而后盯着人道:“也许,我用嘴喂着你,会好喝一点?”用嘴喂……
白江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个透,一来,他这二十好几的人,还没亲过谁,提起这茬到底是臊得慌,二来,自己若是不喝,程妖没准儿真会这么干,而这稍稍的脑补便足以使脑袋炸成糊。
“不,不用了。”抢过碗一口闷下,滚喉的烫,直烧到了心里去。
程妖笑着接过空碗,勺子落在里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他伸手探了探某人额际的温度,没觉出异常后又顺带着揉了一把白江的头,语气宠溺得不行:“乖,躺下好好休息。”
摸摸——摸头杀。
白江红得发傻,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却还是听话地躺着了。
一旁的我,瞧着某男那愈发娇滴滴的小娘子样儿,真是,感慨万千。嗯,大概不日,我便得改口称其为师娘了吧,或者,唤程妖一声表嫂?
不不不。
某妖孽那么攻气十足,怎么看,都是认小白为师娘比较合理。
默默地退出房间,在门口立了小会儿,早就觉出动静的程妖,这时候,才找上了我,且问道:“人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反是站在隔帘后偷看,也是很有兴致了。
我叹着气,随口回:“你都让你媳妇儿休息了,我怎么好再去打搅。”
媳妇儿。
程妖心悦地勾了勾唇角。
那脸上,哪里还得见半分的焦躁与忧虑哟。
“高兴个毛,你俩倒是没事儿了,我这还头大着呢。”心里的不平衡一下就冒了出来,你说我为着他俩吧,搞得言大夫都没心情睡我了,结果人家倒好,隔一夜就屁事儿没有了,秀给谁看啊!
这个锅啊,程妖背。
他咳了一声,说:“算我对不住你。”
“算什么算。”哼着声冷眼一瞥,我又成了刺头,“本来就是你对不住我。”
“是是是。”某妖孽的态度倒是好得不行。
气消下来些,本想趁火打劫,让程妖给我支点招,接着去哄言大夫,华总管却适时而至,且带来了一条消息。
叶莺,让赵小六给休了。
缘由不明。
而这实在令我困惑,哪怕是在叶溪入狱后,连宫宴,赵小六都假仁假义地携着叶莺去了,怎么才装了几日,就突然休了人,虚伪的安王竟是不要落个好名声了么。
紧接着,华总管又说,遭休弃的那人,更是在今日一早就被赶出了安王府,分外狼狈。
……
赵小六真特么混账。
我搁心底骂咧着,又不免蹙着眉问:“人呢,现在在哪儿?”
“在东市的旅店住下了。”
有歇脚地儿那还算过得去。
“先盯着吧,有情况,再告诉我。”
……
叶莺终究是某人的义妹,没顾得继续同程妖讨教,我便去给言大夫传信了。
彼时人在书房,面前正摊着一张图纸,我凑过去看了几眼,问:“这,是你那济世堂?”
距言大夫递折子也有好些时候了,国主爹爹该不是这几日才批下的吧,未免也太没有效率了。
嗯着声,言大夫扭过头,一脸疲态,看得我不由心疼。
“找我什么事?”他说。
对对。
有事情要讲的。
当言悔听完后,垂眼默了小会儿,才扶着桌沿道:“若是她来了,便安置着,若是没来——那就算了。”
可巧。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面应着声,一面伸手抱上他的腰,我仰起头撒着娇:“相公~”
到底是为了哄人。
不然这一声一声的相公叫下来,早就无脸以对了。
空气中漫着一如既往的药香,那是言大夫特有的味道,带着点苦,可我闻着只觉甜。
言悔直着身子被人搂着,忍不住地想要回抱,想要亲上那张红润的小嘴。
但是不行。
他真的还没好。
“我还要忙事,你先出去玩,好不好?”言大夫仍是赶着我,却不再冷着调子,而是尽量柔着语气不让我难过。
虽是有些小失落某人的一动不动,但我多少明白,他的心里还有着疙瘩。
嗯。
没关系的,那我慢慢哄就是了。
踮起脚,我闭着眼吻在言大夫的唇上,他不动,自然也没躲。
轻轻的一下。
是给他的喜欢,亦是给自己的鼓励。
“好呀。”我回着话,且扬起灿烂的笑,只希望,在他不开心时瞧见的我,是艳阳晴空,而非雨天阴云。
毕竟言大夫说过的,只要我开心,他就开心的。
所以,我怎么敢苦着脸。
本是松了手就要离开的,转身的那一霎,某人的手指竟是突地勾上了我的。
然后他说:“也别玩儿得太疯。”
嘿——
我憋着心头陡然绽开的那颗烟火,以免面上乐得太过猖狂,扬声嗯了一声,便提着裙边跑出了书房,同时寻思着,要不去街上给言大夫梢根糖葫芦什么的。
这吃糖啊,最能使人高兴了。
【作者题外话】:我这感冒真是旷日持久啊
☆、第216章 是本能啊
出门转悠,我顺便去了趟帮里的大宅,遇着杜师傅,倒是叫我想起自己的小徒儿来。
“他还没来帮里呢?”
杜师傅叹着气说:“前几日匆匆来过一次,拿了您给的书册就又走了,听那小子说,好像是被家里给扣下了。”
没瞎闹失踪就成。
不再多问,我又去情报处探了探柳夏的行踪,结果一个个的都拿暧昧眼光打量着我,还什么信息都给不出来,后头更是拉着我去处理帮务,说什么,大老爷不在,那就由玫长老代劳了。
到底不能占着位置吃白饭,震慑了几句我仍是应下了,只是当扫见那堆积如山的文案后,后悔,随即而生。
居然有这么多!
于是这一日,我呆在帮里看了个头昏脑涨,再出门时,天色已经分外暗沉。
咕——
好饿。
这连晚膳都错过了,还是回去开个小灶吧。
攥着好不容易买着的糖葫芦先去寻言悔,却是在靠近书房的一瞬间觉出了不对。
打闹声。
为什么会有打闹声?
蓦然发慌地丢掉手头的东西,我急匆匆地冲了进去,这一看,神经顿时绷得死紧。
屋内一追一躲两道人影。
一个黑衣蒙面,手里握着柄利刃是狠厉地扫刺着。
一个是我的阿悔,那身上已有几条血口,且渗着碍眼的红。
怒火铺天而起。
抖出腰际的百仞君,我闪身上前便拦下了一刺,更是一脚揣在其胸口,将人踢飞了出去,叫痛与桌椅碎裂的声音杂在一起,彻底搅乱了夜里的平静。
趁着空当,我连忙转身,抓着言大夫一番探看:“阿悔,你没事吧,没事吧,啊?”
后者正要开口,却是脸色一变:“小心!”
好家伙。
受了一脚居然还爬得起来么。
看来不是什么野路子啊。
眸色蹿冷地回头,还不等我出招,那人扑来的动作却是陡地凝滞了。
“是你?”黑衣人难以置信地吐着字,“一枝玫。”
认识的?
听声音也不熟啊。
我护在言大夫身前,蹙着眉戾气不减:“你是谁?”
只听一声嗤笑,那双仅露在外的眼睛是玩味儿地在我与言悔之间游移,无论他怎么打量,俩人的关系都匪浅呢,呵,这一趟还真是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