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大儿媳妇在部队还惦记着公爹身体不好，想法子弄了补身子的东西回来，只看老头子的身体好这么快，霍大娘就知道小树没少费心。再看看霍老二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们两口子可没少照拂他们，结果亲爹病了十几年刚好一点，他就跟自己媳妇惦记着吸他们亲爹的血了。
    老头子是霍大娘的逆鳞，这回霍老二和张桂芝算是踢到铁板了。不顾饭吃到一半，霍大娘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老二，你心里既然只有你媳妇，那就去张家当你的好儿子，以后别再进我霍家的大门，进一次我打一次！”
    “娘！”霍老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霍大娘如此绝情。他媳妇一直爱占小便宜，但也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爹娘也不差这点钱，娘每次骂过就不跟他们计较了，这回怎么这么生气？
    回想了刚才的话，霍老二很快就知道霍大娘在气什么了，“娘，桂枝就是说说，到时候我们忙不过来爹娘过来搭把手就行，也不是让你们天天干活......”
    在霍老二看来，大棚里的活能有多累。他爹身体明明好了，大冬天的带着孙子玩一下午都不累，大棚那点活儿有啥不能干的？看来真让媳妇说中了，爹娘就是偏心大哥。要是大哥提这个要求，娘肯定不反对。
    霍正锋气急，木家的大棚他也去过，里面潮气特别重，又湿又热又闷的，身体健康的人待的时间长了都难受。霍老二却想让大病初愈的亲爹去大棚干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木家二老身体好，经常去大棚帮忙，但是前提是木林请了村里人干活，他们二老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老二和他媳妇的意思却是不请人，就自家人干。这两个惫懒货根本指望不上，到时候肯定把活儿都推给爹娘。
    霍老二越想越生气，他嚯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霍老二身后，揪着他的衣领把人往院子里一扔，冷声说：“出去！”
    “大哥！爹，娘，你看大哥......”霍老二被衣领卡着脖子，涨红着脸挣扎。
    霍老爹的眼神一片黯淡，根本不想看这个孽子。老二小时候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什么时候长成了这个样子？似乎是从他媳妇进门吧？妻贤夫祸少，娶错媳妇毁三代。也是老二耳根子软，要是换了正锋，怎么会压制不住自己媳妇？
    霍大娘看霍老爹备受打击的样子，心里揪着疼，连大孙子都不待见了，抱起金宝往张桂芝怀里一塞，“抱着你儿子回去，别逼我拿棍子赶你们！”
    看张桂芝还在犹豫，霍大娘从墙上拿下鸡毛掸子，威胁道：“走不走？”
    看娘是真生气了，霍老二赶紧拉着张桂芝出去。娘在气头上，他们还是先避避吧，回头再过来赔罪。
    走在路上，张桂芝一直在想，但是怎么也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在她看来，顶多是大哥不愿意借钱，就算占不了便宜也吃不了亏，但是公婆为啥这回就生气了？至于让公婆干活的事，张桂芝却没当回事，又不是白干，他们还包伙食费呢。
    一定是大嫂跟公婆说了什么，张桂芝愤恨的想道。回头要好好跟娘说说，一定不能让她被木小树蒙蔽。这个小嫂子看着单纯，肚里心眼比谁都多。
    第69章
    张桂芝和霍老二低估了霍大娘的怒气, 直到几天后霍正锋带着媳妇孩子去木家村的时候，那两口子还没有能进霍大娘的家门。霍老爹虽然脾气好, 但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霍大娘唱反调，毕竟闹成这个样子也是为了维护他。
    霍老爹觉得冷一段时间, 或许老二的脑子能清醒一点，别什么事都听他那个媳妇的。听媳妇话不是坏事, 但是也得看这媳妇是什么人。
    有霍大娘顶在前面，霍正锋和木小树的麻烦就没了, 两个人高高兴兴带着孩子回木家了。
    木林对女儿一家的到来十分惊喜，“我还以为你们年前过不来了？”
    霍正锋先前的话他当成是客套话了, 毕竟小树已经嫁出去了, 一年顶多回来一次，他怕霍家那边舍不得放人。
    “说了回来还能骗您？爸，您放心吧, 我公公婆婆没那些破讲究, 这次回来还是他们先的。”木小树宽慰了一番木林。其实这么快回来不仅是因为公婆开明，还有觉得自家失礼弥补的缘故。
    毕竟让小树当面听到了张桂芝的盘算，霍大娘和霍老爹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对木小树的态度也越发和善。知道她想家，没等她开口就催她回来看看娘家人。
    霍正锋站在木家院子里，有些怀念。他来木家的次数不多, 第一次是救小树, 第二次是坦白和认错, 第三次上门提亲, 第四次从这里把他的小媳妇迎走......
    “傻站着干啥，风吹得呼呼的，还不赶紧进屋！”木小树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三苗迈过门槛，回头看自家的傻大个还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正锋一手提着两只鸡，一手提着一大兜子礼品，快步跟了上去。记忆诚然美好，然，更美好的是眼下的生活。娇妻幼子在侧，他如今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屋里提前被木林和木老头抱进屋的一苗和二苗一人抱着一个苹果啃得正香，木小树把三苗放下，让她去跟两个哥哥玩，然后就问起家里的近况。
    木婆婆眯着眼睛说：“家里都好，你们放心吧。最不让人放心的就是你爸，我说让他再找个人他死活不愿意。”
    木林手里有四个大棚，还有一个山头的果园，人人都说他富得流油，别说什么二婚守寡的，若是在乡下，就连黄花大闺女都有愿意嫁的。
    “我看是在外面跑野了，是不是还想找个城里媳妇？你年纪也不小了，再挑就挑花眼了。”木婆婆叹了一口气，担心儿子低不成高不就，最后落得个晚景凄凉。
    木林也是无奈，“娘，我跟您说几次了，我现在有小树，还有三个外孙，一把年纪了还找什么伴儿？”
    他现在根本无心感情，要是凑合找个女人过日子，不小心遇到个不省心的，说不定还会给小树带来麻烦。而且他现在身体壮实得很，万一不小心再生个孩子，就是乱家的苗头。
    “这不是小树嫁出去了吗，以后我跟你爹没了，你跟前没个人咋办？”木婆婆想想儿子晚年喝口水都没人倒的场景，差点落下泪来。
    木小树看出木林对再娶实在没想法，就帮着劝木婆婆，“奶，您说这话让我和霍大哥心里啥滋味？我爸老了我们还能不管他？”
    “爷、奶，放心吧，我回去把张家湾那边的房子买下来，到时候爸年纪大了就跟我们一起住。”爱屋及乌，就冲着小树霍正锋也会把木林当成亲爹孝敬。
    女人大多不喜欢跟公婆同住，自然男人也不喜欢和岳家同住，更何况作为女婿奉养老丈人在乡下实在算是惊世骇俗了。木小树知道霍正锋都是为了自己，不由得回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霍正锋挺了挺腰板，回了一个更加痴缠火热的眼神。就为了小树此刻的笑容，被说给老丈人养老送终，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亲手奉上。
    木林看得牙酸，莫名有种什么东西吃撑了的感觉。他决定以后晚点去张家湾定居，不然天天看这两个人腻歪的样子，他怕自己眼瞎。
    “爷、奶，二叔，我刚才看小树和正锋回来了，顺手摘了点菜，你们看够不够？”木永强在大棚那边干活，正好看到霍正锋一家从大路上经过。他没有急着回来，想着中午要留人吃饭，摘了几样菜才归来。
    木林对这个大侄子还是很喜欢的，“大棚那边有人干活，你也不用一天到头都待在那边。”
    木家百蔬园的规模越来越大，木老头和木婆婆年纪也不小了，木林就把侄子拉扯上了。虽然大哥大嫂小心思不少，但是几个孩子性子都不错，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也愿意拉扯他们一把。
    “知道了，二叔。这就是我外甥吧？怎么长得不一样？”木永强见过双胞胎，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没想到小树三个孩子却三个样。
    木小树叫了一声大哥，跟他解释，“同卵的才会长得一样，要是异卵双胞胎或者多胞胎长相就不一定一样了。”
    “你们这些文化人的东西一套一套的，听不懂。”木永强也是随口一问，根本没过心。他此时的注意力全被三个古灵精怪的小外甥吸引住了，手边没有什么玩具，他就跟孩子们玩起来举高高，一个一个轮着举，逗得小树苗哈哈直笑。
    小树苗的感觉十分灵敏，木永强纯粹的善意和好感让他们一下就卸下了防备，高高兴兴的跟舅舅玩了起来。
    木永强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霍正锋在旁边守着，生怕这小子手不稳摔着他家宝贝儿了。
    木林看向院子，轻声跟小树说：“你哥肯干，人也踏实上进。以后他要是争气的话，等我离开村子，这百蔬园说不准能交给他。”
    有了外孙，木林就在木家村待不住了。要不是爹娘还在，他早就搬到闺女那边住了。现在他已经开始培养木永强了，以后他要是小树那边小住，也不用担心这边的事了。
    “爸，大棚是您一手弄起来的，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木小树不在乎一个百蔬园，百蔬园最值钱的不是百蔬园的这些大棚和蔬菜，而是木林维护的那些客户和管理经验，以及木小树用灵力梳理过的土地。
    只要有她和木林，随时可以在部队附近再弄个百蔬园千蔬园什么的。
    木林笑了下，“也不一定非要交给他，先看着吧。”
    他愿意提携兄弟侄子，但是也不想养出一群白眼狼，他愿意培养永强最开始的原因是这孩子偷偷攒了钱把那些年欠他的钱还了，因为这个还被大嫂骂了一顿，就连永强媳妇都有些怨言。
    不过等永强到他这边帮忙后，大哥大嫂一家从上到下对永强都没有异议了。钱真是个好东西，连亲情都能买来，嗤。
    木永强陪着小树苗玩了大半天才回去，木小树和木婆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做饭。永强现摘的蔬菜，再加上霍正锋提来的鸡鱼，还有梁上熏的腊肉，随便弄弄就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饭。
    吃过饭后，霍正锋和木小树把小树苗丢给老两口，小两口手拉手“私奔”到闷头山忆当年去了。
    “那会儿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那个平常又不平常的早上，霍正锋在闷头山下捡到了一个误入凡间的精灵。
    木小树当时只以为自己刚被劫雷劈过来的，睁开眼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要不是霍正锋，说不定她就与这辈子的家人错过了，“上天还是厚待我的。本来我只是想渡个化形劫变化出人身去红尘走一遭。谁知道一下子被劈到这里，不光有了家人，还遇到了霍大哥，生下了小树苗......”
    赚大发了，木小树抬头看天，觉得自己是得天眷顾，一定是那些年她努力净化空气积下的功德。
    “你以后还会渡劫吗？”霍正锋转身抱住小树，心里不知何时蒙上一层阴影。雷劫太可怕了，小树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复鼎盛时期的实力，如果有朝一日再次渡劫，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次的幸运。
    木小树把头靠着霍正锋胸口，温柔的安抚他：“放下吧，我已经化形了，还能渡什么劫？就现在的环境，我还能飞升不成？”
    霍正锋并没有彻底放心，就算有小树的灵力滋养，他将来也一定会走在小树前头。就算再活上百年，在小树过去一千多年的生命里也是短短的一段路程。譬如浮游，朝生暮死，自以为轰轰烈烈过了一生，在人类眼里不过是一日的光景。
    “小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尽快忘记我。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没有别的妖精，如果能找个同类作伴，你应该会更幸福一些吧？”霍正锋突然觉得时间紧迫起来，好像随时会和小树分开一样。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爱人，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死不分离。
    木小树又何尝想和霍正锋分开，她活了一千多年才遇到一个想共度一生的男人，错过他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第二个。
    “霍大哥，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跟霍大哥在一起后，她再回想过去一千多年的岁月，那种孤寂让她开始恐惧。就像在地底沉睡了多年的种子，破土而出见到阳光的刹那，就再也无法忍受黑暗。
    第70章
    “小树, 你可不要做傻事。能跟你过完这一生已经是我的幸运了，如果有缘，或许来生还能再相见。”霍正锋确实很想生生世世和小树相守，但是如果以伤害小树为提前, 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小树悻悻的说：“我倒是想，也得有办法才行啊。原来我在县志上看过一个小故事, 说是古时本地有个老员外，他有一个白胡子的老朋友, 老朋友有次醉酒后现出原形，原来是个得道的老猿。老员外偷吃了对方的内丹，然后就羽化了。”
    “后来我也在身体里寻找内丹，但是丹田处除了灵气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我的境界不过吧。”
    木小树非常遗憾, 如果她有内丹，分给霍大哥一半的话, 或许能让霍大哥的寿命延长一段时间。
    霍正锋却有不同的看法, “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不可信。人类和妖的体质并不同，那老员外与其说是羽化了, 不如说是承受不住妖的力量身体崩溃了。”
    木小树细细寻思，也觉得霍正锋的说法更靠谱一些。就像给家人调理身体的时候，她都不敢输入太多的灵气, 生怕把脆弱的人类身体摧毁了。更不用说承载着妖全部力量的内丹, 绝不是区区人类可以驾驭的。
    “所以, 小树, 不用再为我费心了。如果转世后还能记得你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再重续前缘。”霍正锋说完就笑了起来，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人死灯灭，就算能轮回转世，也是一段新的人生，有几个人能会忆起前世呢。
    木小树却对此上了心，既然没办法延长霍大哥的寿命，那让霍大哥带着记忆转世也不错。她在繁杂的记忆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方法。不过既然不靠谱，她就没跟霍正锋说，如果找不到别的方法，在霍大哥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再冒险一试吧。
    霍正锋以为小树打消了先前的想法，牵着小媳妇的手在山上转了一圈。冬天山里一片萧条，很多野物都不露头了。不过霍正锋不甘心空手而归，最后居然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兔子窝。
    木小树看着四只毛绒绒的幼兔，嫌弃的说：“小的肉太少，回去养肥了再宰吧。”
    霍正锋提着两只肥嘟嘟的大灰兔子，也不在乎那几只幼崽，“行，都带回去。家里多的是菜叶子，养着也不费事。”
    回到木家，四只小兔子很快就得到了小树苗的欢心，一苗和二苗一人分了一只，剩下两只全部给了妹妹三苗。
    看着瓜分了一块白面馒头喂兔子的兄妹三个，霍正锋从厨房掰了几片菜叶分给他们，“喂这个。”他不知道兔子能不能吃馒头，但是菜叶安全又便宜，还是不要祸害馒头了。
    小树苗很听话，乖乖把手里的馒头给了木婆婆。木婆婆挨个摸了摸曾外孙的小脑袋，跟霍正锋说：“就一个馒头，想喂就让他们喂吧，孩子高兴就好。”
    “奶，您变了！”木小树控诉道：“以前我吃玉米饼子掉渣您都说我不爱惜粮食，现在这三个小东西用白面馒头喂兔子您都惯着！”
    木婆婆瞪了小树一眼，“多大人了，还跟自己孩子计较。你小时候跟现在能比吗？”小树小的时候有玉米饼子吃就已经很奢侈了，但是现在他们家每天吃肉都吃得起，还稀罕一个半个馒头不成。
    最后小树苗觉得有馒头有菜才算吃饭，把菜叶和馒头都喂给了小兔子。木小树还是第一次知道兔子居然还会吃馒头，她熟悉的只有山林里的吃草的野兔，吃馒头的兔子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火车上不能携带活物，她都想把这几只小兔子带回去了。
    比小树更舍不得兔子的是三个孩子，在木家住了两天，小树苗们和小兔子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临走的时候抱着兔子不撒手，双眼含泪，凄凄惨惨的看着父母。
    霍正锋只得安慰他们，“小兔子不能坐车，没法带走，等回去爸再给你们买几只兔子。家里的兔子让太姥和太姥爷帮你们养着，明年回来再看它们。”
    小树苗终究比普通的孩子懂事，霍正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解了一番，都委委屈屈的接受了。
    木小树跟木婆婆说：“奶，您可得伺候好这几个小东西，可别吃了，不然这三个孩子明年回来估计要大闹天宫。”
    本来是想作为储备粮养肥就杀的，但是小树苗这一闹就不能吃了。
    “明年回来能记得我跟你爷就不错了，还能记住这几只兔子？”木婆婆不太相信，小孩子的记忆力也就比鱼强一点，时间长了不见面就忘得干干净净。
    木小树摇摇头，“奶，他们三个记性一个比一个好，你要是不信明年再看吧。”三苗现在还记得在蛋里的时候差点被木林蒸了的事情，偶尔还会跟她数落外公。
    木婆婆虽然不太相信小树的话，但还是不敢冒险，只得打了个笼子跟老头子好好伺候这几只兔子，生怕小树苗们回来看不到兔子失望。
    安抚住了小树苗，霍正锋和木小树一家就回了霍家，这时候已经快过年了。
    霍家每年的年夜饭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吃的，今年也不例外。霍老二趁机跟爹娘赔罪，打了不知道多少包票才让霍大娘松口，让他们一家三口过年的时候过来吃饭。
    木小树看着安静吃饭的霍老二一家，感慨血缘果然是切不断的，只要霍老二卖个惨认个错，公婆很容易就会心软了。等到霍老二或者张桂芝再折腾出什么事情，这个流程估计会再走一遍。不过她又不跟公婆一起住，这些事情她就懒得操心了。
    过了年初二回了娘家一趟，木小树很快就和霍正锋回部队了。回到熟悉的地方，木小树心里一阵轻松，部队这边虽然没有家人，但是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柳书平提了两瓶茅台过来，准备约上周国栋一起喝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