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第60章“来来来,让姐姐给你分析一下,小呆瓜。”童言扯着她坐在沙发上,从桌子上随手捞过来一支笔和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戏精”两个字。
“你知道什么叫戏精吗?”童言两手一拍,“所谓戏精,就是人戏合一,已经成精的超凡生活演员。”
盛夏:“……”
“真是一出好戏啊!”童言啧啧两声,“打扮得精致得体去见暗恋对象的女朋友,脚踝上纹着暗恋对象的名字首字母,秀身材秀家境秀三观,还自然地使了个离间计……真是个人才。你知道感情最忌讳什么吗?猜忌,一旦有了怀疑和不满,就像玻璃上有了裂缝,那缝隙会一再延伸、加宽,最后甚至崩裂,且很难修复。真是拙劣又高超的演技,只是可惜了,她的观众眼神不好,还有点儿缺心眼。”
盛夏:“……”
她听出来了,童言在讽刺她。
当时她的确是没想那么多,但其实仔细想想,她还是有点儿明白的,她和苏灿又不熟,仅仅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她来看她,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别有用心,另一种是别有用心加居心叵测。
正常人都会觉得莫名其妙,盛夏和她不熟,但是她却是沈纪年的朋友,她来看她,盛夏如果用正常思维来推,肯定会以为她和沈纪年关系很好。她进门那几句话也侧面证实了这一点,她说的是很最近有考研的打算,很感谢沈纪年对她的大力帮助。
“关于换鞋子的事……如果去不太熟悉的人家里,多少会觉得拘谨,做事都会更有分寸点。但是她上来就要穿沈纪年的鞋,虽然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但是多少透着点暧昧,或者是想表达她和沈纪年很熟?”
还有——
童言歪着头问她,“脚脖子上那么大一个‘s’,你不觉得刺眼?”
“……她名字首字母不也是‘s’吗?”
“哈!”童言要被这个傻狍子逗笑了,“你觉得一个人处于什么原因会去纹纹身?赶潮流、好玩、心血来潮、感情满得要溢出来了无处倾泻所以要用一些外在的东西去承接……这些呢,都有可能,以苏灿的性格,你觉得会是哪一种?我帮你猜,最后一种。你不要小瞧暗恋的女生的执着和澎湃的感情,就算是她把沈纪年的名字纹自己胸上我都不会怀疑。但是她纹就纹了,特意去你面前晃悠这就太不要脸了点。”
盛夏:“……”
“其实更不要脸的是她说你们卫生间地板太滑,特意强调自己在里面摔过,沈纪年到处找红药水给她。轻描淡写一句话,暧昧都快破体而出了。然后再强调一句,那天是因为什么的,然后大家都在,我呸!玩什么此地无银呢!”
盛夏:“……”
“再然后呢!秀完暧昧,秀家境。先膈应膈应你,然后再给你点儿危机感。你看啊,我和你男朋友很熟,我们关系不错,而且我条件也很好。潜台词就是这些呗!”
盛夏:“……”
“后来又劝你以后不要去危险额地方,她说的话虽然很体贴,但是处处都是绵里藏针,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原话是什么?
苏灿说:“欸,其实我也特别想要出去看看,不过一直没机会。之前我爸爸说送我出国去留学,我妈妈都舍不得,怕我一个人不会照顾自己。”盛夏回她:“也是因为爱你。”她笑了笑,说:“是啊,所以我虽然不是很赞同,但还是好好待在国内了,不舍得让他们担心。”
一个人的理想和信念是一个人拼搏的动力和生存的乐趣,而最痛苦的时候是自己的理想和亲密的人产生冲突。
“她想表达,你让沈纪年担心了,而如果是她,她会选择妥协,不舍得让身边人担心。这句话翻译过来,无非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性子烈一点,会觉得自己和沈纪年三观不合,吵架了分手了正合她意,如果你性子软一点,会觉得对不起沈纪年,你痛苦你纠结,也合她意,总是就是……很恶毒了。”
说到这里,童言摇了摇头,“不过她还是对你了解太少,你这种……应该叫做戏精杀手。”
完完全全get不到点啊!“人家那么卖力地表演,结果你也一个点也没领会。”童言都乐了,“其实像这种情况,她应该也是很乐意的。毕竟对手这么傻,她就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了,专心对付沈纪年就好。”
盛夏微微蹙了下眉,她倒是不在意谁来她边儿上秀存在感,但是她讨厌有人去招惹沈纪年。
“对付男人就简单多了,勾引啊,渗透啊,拼命展现自己的好,投其所好,步步为营,以她的手段,完全做得到,只要脑子不太差,长得不丑,主动勾引,没多少男人招架得住。何况人家身材又好,笑容又甜,你要是个男人,一个貌美养眼的姑娘整天在你面前晃荡,你不会多看两眼?这看来看去八成是要出事啊!”
童言把纸拍在桌子上,拿笔在戏精两个字上圈了两圈,“所谓人戏合一,她已经是无敌了。”
“沈纪年他,不是这种人。”
童言接着乐,“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我都有点儿同情那位苏小姐了,她将要连踢两块铁板。首先我要表扬一下你家那位。”
说到这里,童言不得不再次感叹一下盛夏的智障,“其实那天你没做的事,沈纪年都帮做了。特意赶回去一趟,帮你充分找回了场子。我要是苏灿,我得找个地缝当场钻进去。而且她要是够聪明的话,也该适可而止了。”
*
童言作为盛夏的狗头军师,临走的时候叮嘱她说:“其实呢!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世上还是好姑娘多,但好姑娘如果喜欢上有女朋友的男人,会把喜欢默默藏心里,不会主动去人家女朋友面前找存在感。既然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也没必要客气。该打击打击,该收拾收拾,就当你为社会做贡献了。”
盛夏回去的时候还在琢磨,到底打击是个什么打击,收拾又是怎么样个收拾法……武斗她倒是驾轻就熟,但是文斗就不是很……明白了。
正值晚上下班的时候,盛夏从童言的小公寓里出来,在地铁上挤得东倒西歪,沈姨发消息问她,身体好些了没。
盛夏倚着扶手单手打字:“好多了,我也没什么事,大概就是天太热没精神。”
“还是要多休息,别太累了,有事让阿年去做。”
“他挺照顾我的,沈姨你放心。”
“那就好,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教训他。”
盛夏笑了笑,“怎么会。”
*
收了手机,看了一下站牌,差不多快到站了。
盛夏给沈纪年打了个电话,“我从童言那里回来了,你下班了没,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所里要聚餐,你也过来吧!”
盛夏犹豫了片刻,“我就不去了吧!都不是很熟。”
“没关系,他们都很想见见你。”
“见我?”
“嗯,好奇我女朋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所以我才那么钟情她。”他难得开了句玩笑。实在是他对盛夏太上心了,事务所里一群整天跟官司打交道的人,表示很不理解。
盛夏“啊”了声,“三头六臂,那多丑啊!”
沈纪年低笑了声,“过来吗?”
“那好吧!不过他们可能要失望了,我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盛世美颜,顶多就是个普通人。”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女朋友,而我爱你。”
盛夏“嗯”了声,抿着唇笑,“知道啦!”
盛夏回去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淡妆,去事务所等他下班一起走。
是给两个实习生的换送会,他们实习这两天就要结束了。
事务所里的人都在,苏灿自然也在,看见盛夏,热情地打了招呼,“夏夏,你也来了啊!”
盛夏微微点了下头,神色带着些冷淡和疏离。
其他人也过来打了招呼,盛夏一一回应了。
几个人都打完招呼了,才把她还给沈纪年,他自然地把盛夏的包接过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弯腰问她:“去童言那边玩了什么?”是亲近的耳语的姿态。
苏灿往那边看了眼,忍不住咬了下下唇。
盛夏思考了一下,凑在他耳边说:“他今天狠狠地夸了你,但是无情地嘲笑了我。”
沈纪年低笑着:“嘲笑你什么?”
“大概是……情商低?”
“嗯,我觉得她可能……说得对?”沈纪年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上她鼓起的腮帮子和愤愤不满的眼神,眉眼里慢慢染上些细碎的笑意,“不过没关系,你怎样,我都不嫌弃。”
沈纪年按了按她头顶,一脸对智障傻闺女的无底限纵容的老父亲神态。
盛夏:“……”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们夏夏会自己解决的。
第61章
傍晚,各个餐厅都是人满为患。
他们定的包厢被人占了,说是兼职生操作失误,请他们等半个小时再过来。
“哟,八百年了,怎么一出事就甩锅临时工的套路还在玩,啧!”
“这么厉害的,一句操作失误就这么不客气的让我们等半个小时吗?那么我们费心预定是干嘛!”
“你们这属于欺骗消费者,我们可以提起诉讼的你知道吗?”
……
几个律师毒舌起来,餐厅服务人员根本招架不住。起初语气屌屌的,还委婉地提醒“你们不要这样闹,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正是用餐高峰期,你们这样是会影响到其他顾客的。”
到最后只能不停地弯腰道歉,结果是把经理都招来了。
“真的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这样,一楼开放区还有一张桌子,委屈各位一下,这餐我给大家免单,你们看如何?”经理态度倒是不错,一边道歉,一边提了个解决方案。
本来高高兴兴出来吃饭,几个人也无意闹得太不愉快,既然有诚意解决问题就好办,几个人衡量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楼开放区空间有限,一群人挤挤挨挨地坐着,原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显得郁躁。
苏灿起身给大家倒水,安抚着:“消消气,喝点儿水。”
然后招来服务生,商量着再加两个凳子过来。
然后起身过去前台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没多久有人过来送水果拼盘,低声道着歉,“真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是我们餐厅的一点点小心意,还请大家不要因为一些小插曲心情不愉快,稍微等片刻,如果待会儿有包厢空出来,我们立马给大家空出来。”
是个个子小小的年轻女服务生,说话轻柔和善,几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再说这也不是她的错,就点了点头,说没事,挥手让她下去了。
小姑娘抱着托盘,微微欠身道:“我们大厅的钢琴是老板的收藏,平常都不让动的,不过那位小姐说想要给你们弹奏一首,我们经理已经答应了。等餐这会儿,大家可以先放松一下哦~”
苏灿今天穿了件纯白蕾丝镂空的连衣裙,里面搭了白色真丝吊带衬裙,头发挽起来,显得干净清纯。
妆容是恰到好处的精致,踏上台阶,走到钢琴前坐下来,冲着这边点了点头,歪头笑了笑,然后缓手搭在琴键上,身子微微前倾。
她弹了一首《summer》。
音符跳跃,仿佛夏日凉风吹拂,兜头的沁凉泼过来,那些郁躁的情绪缓缓地消散了。
这是一家西式主题餐厅,菜系种类很少,但都很精致,时下流行的那种网红餐厅,气氛和氛围很好,装修堂皇,很适合拍照,所以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开放区的装修格局很开阔,虽然人很多,但深背沙发很好地隔绝出了小空间,通道也很宽敞,并不算很糟糕。
大家情绪缓下来,就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苏灿弹了一首后,有其他座位的人喝彩,然后小小地起哄说:“可以再来一首吗?”
苏灿没有应,只是对着那边轻轻点了下头,微笑着示意。
然后便下了台,往盛夏他们那边过去,挨着沈纪年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献丑了,小时候被妈妈逼着练琴,长大后就不太想碰了,所以很久都没练,已经生疏了。”
陈律师抬了下手,“不愧是我们事务所的牌面,搁哪里都养眼,还多才多艺,你说将来谁娶了你,该多幸运啊!”
苏灿垂首,抿唇笑道:“这算什么才艺,只是看大家心情不好,所以才出来献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