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第50章 来信廖氏瞪着那离婚书,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她身体原本就不好,这两日发生这些事又耗神过度,休眠不佳,就是这大喜大悲也会耗费不少元气,此时她气恼伤心委屈中,就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
她按着椅子扶手,闭了眼好一阵的吸气才勉强没有晕过去,等她再睁开眼后看到的仍是桌上冷冰冰的离婚书,两边还有自己母亲和侄子冷漠的目光。
她伸手捏住那张离婚书,眼泪滴下来,滴到那离婚书上,慢慢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看向自己的母亲,道:“母亲,我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廖老夫人皱眉,看着她没出声 - 她是觉得女儿这个性子已经歪到根本不可能拧过来的地步,若是任由她再留在京城,留在冯家,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 把她带回岭南,好歹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廖氏惨淡的笑了笑,道:“母亲,大姐和堂姐他们,嫁的全部或是岭南的军政要员,或是家族显赫,可是她们的丈夫是一开始就是岭南的军政要员吗?不是,是因为大伯和父亲对他们的扶持。可是我呢,母亲,家族给了我什么?您又给了我什么?这么些年我在京城,您对我都是不闻不问 - 阿珩,呵,阿珩他在京中,却从不踏入我冯家大门,因此,我在冯家,连个姨娘都能瞧我不上,我婆母在时更是多年被我婆母磨搓。”
廖老夫人:......
这能怪得了谁?家族是可以给你助力,但那也是在你是个可以立得住的人的前提下。阿珩,阿珩为什么不肯踏入冯家一步,是因为你这个姑母给了点颜色,不,不给颜色都能自己开染坊,拿着他的婚事作砝码在背后舞东舞西!
你难道以为家族就该是个血库,想怎么吸就怎么吸,爱怎么抽就怎么抽吗?这样才算对得起你吗?
廖氏还在满腹的委屈和自怜自艾中,道,“母亲,现在厚平这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京中权贵,大大小小的,谁抓了出来身上没点屎?只要阿珩肯去帮忙运作,将那些事情抹平并非难事 - 可是你们,你们只逼着我离婚。呵,离婚......”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又是汩汩而下。
“离婚了,我要怎么办?回岭南,寄居于廖家吗?可是我在离婚前我的丈夫还是高官,家族都对我不闻不问,侄子见到我绕道而行,我只是稍一说说他的亲事,母亲您就将我骂得狗血喷头,逼着我离婚 - 若是真离婚了,廖家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还有,若是她丈夫沦为阶下囚,她和她丈夫离婚,回到岭南,她还有什么脸面去生活下去?当年她是如同公主般的廖家大小姐,被人仰望着,巴结着的对象......
屡次被廖氏控诉的廖珩侧身坐着,看也不看她,根本一句话都不想说。
“立足之地?”廖老夫人道,“你要什么样的立足之地呢?你的嫁妆不够你买个立足之地吗?还是当年你十几万两银子的嫁妆已经被冯厚平拿去了养姨娘,养庶子庶女,在外面养情人,你已经身无分文?就算如此,你放心,我也会从我私房中拨出一些产业给你,足够养活你几世了。除此之外,你还要怎样的立足之地?要你的侄子们怎么供着你?- 哦,你若是想插手他们的婚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不单止你不可能,你大姐,你堂姐,或者任何除了他们父母之外的人,从来也都没有人敢插手过他们的婚事!”
廖氏听得母亲这些话先是面色涨红,后面又是一阵委屈和伤心:“母亲!”
钱财?难道有了钱财就可以好好活着吗?她的尊严和骄傲呢?
廖氏委屈得一阵晕眩,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端了碗燕窝悄无声息的上了前来,站到廖氏侧身边,低声劝道:“姑太太,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太伤神了,先用些燕窝养养神吧 - 老夫人也是关心您,这冰天雪地的,过两日就是除夕了,就是那些子官员也都休假了,三爷就算帮忙也总要缓上一缓,您且用些燕窝歇息一会儿好好说。”
廖氏看了看丫鬟,她现在的确有些虚得厉害,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似的,不过是勉强撑着罢了,只要不是逼着她签离婚书就行,因此听言便伸手接过了燕窝粥,慢慢用了几口。
不到一会儿她便有了沉沉的睡意,那丫鬟便扶了她去一旁的客房歇息去了。
待廖氏不见了身影,廖老夫人才转头看孙子,道:“你给她用的是个什么东西?”
廖珩道:“不过是些安神的东西罢了 - 上次打晕了她,您说她身体不好,下手还是得知道点轻重,这次便给她用些药吧 - 没什么害处的。她现在这样大悲大喜哭哭啼啼的,才是催命符。”
廖老夫人叹气,廖珩便道:“冯厚平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今晚就会带过来,这事儿会解决的,您不必忧心了。”
当晚。
廖家大书房,冯厚平看着桌上的东西,一边是一沓材料文件画押文书,另一边是两张轻飘飘的纸 - 离婚书。
廖老夫人道:“看见了吗那些材料,呈交上去,有的可以帮你至少减轻一半的罪名 - 有的,可以让你万劫不复,十个你也不够死的 - 不是因着这次的事,我们去查,还真想不到你竟敢这般大胆!签了离婚书,你便拿了那些可以减轻你罪名的东西滚蛋,以后在外,永不许再提湘如和廖家,把那些记忆都从你脑子中抹去。”
冯厚平冷汗涔涔而下,身上只觉寒得发颤,他想发怒,道,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 - 真的不是他做的,其中有些最多他只能算是不知情的情况下的帮凶。
他虽贪了些财,但他能爬上今天的位置,靠的也不光是廖家女婿的身份或者当年为新政府成立所作的贡献,他自有他的见识和敏锐度 - 这些东西,不管有几分真实度,只要交上去,他就只剩下一个死字。
现在他甚至生出一丝荒谬的怀疑 - 那些送到中央调查局举报的材料,是不是也跟廖家有关,不,不可能,他们没理由这么做......
他抬头看廖老夫人,没有去拿那资料,也没有去签字,只缓缓起身跪下,然后咬了牙沉痛道:“母亲,是我的错,这些年,是我因着子嗣问题被蒙了眼睛亏待了湘如,以后我一定不敢对她再有半点亏待......”
廖老夫人摇头,眼神冷漠,道:“我要带她回岭南,听到了吗?她的身体,连医生都说了,继续留在京城,怕是没有几年的活头了 - 你以为,她死了,我会让你好活?现在你签了这个东西,以后你冯厚平便和她和我们廖家再无相干,否则,怕是只有让你直接死了才能再无相干。”
声音冷得如坚冰,也找不出任何缝隙,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冯厚平最终还是慢慢爬起了身,哆哆嗦嗦的拿起了笔。
冯厚平离开廖家之时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廖氏,他脚步顿了顿,随即便不再停留的继续往前走 - 此时的他,头发发白,眼神呆滞不满了红色血丝,不过才四十几许,身影已经有些佝偻 - 哪里还是那个风流倜傥,儒雅成熟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魅力的冯次长?
廖氏盯着他离开。
先前她的母亲拿了那沓可以帮他脱罪的东西扔到她面前,道:“这些是你侄子这两天冒着风雪让人弄回来的,我让冯厚平选,看他是要你还是要这些东西。”
当时她还想说,为什么要选,既然可以脱罪,为什么还要选。
廖老夫人显然知道她所想,道:“冯厚平的罪不可能脱尽,能保了他的小命已是极致,若是他签了离婚书,你想继续跟他过我也不拦你,只是你当知道,我年后就要回岭南,在这京城,你是死是活我也管不着你,以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廖氏一直坐在厅里等着 - 她看到他出来,然后从她面前走过,她便知道他的选择了。
她终于晕了过去 - 但之后也再没去冯家。
且说阿暖送走了廖珩,她想着今日之事,果然是太冲动了些 - 冲动是魔鬼,想到自己年后就要离开,就不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招惹廖珩,可是她大概也知道,哪怕今天自己没从了他,以他那样的性格和架势,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 - 主要是她没想逆了自己的心意,咳咳.....她就觉得多想无益,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有时间还不若做些有意义的事。
她准备去厨房做些点心一会儿拿去隔壁给外祖母吃,然后阿碧一脸喜气的过来寻她,手上还捧了一大盒的东西。
阿碧道:“姑娘,是二舅爷的信和包裹,专门从南洋寄过来给您的。想来是路过南洋时,念着姑娘,就特地抽了空写了信挑了礼物寄了给您。”
阿暖听言顿时把那要做点心的事情抛到了一边去,忙高兴地就上前去接阿碧手中的东西,阿碧却是笑吟吟的转开了身,自顾把包裹小心地放到了桌上,一边放着还一边道:“姑娘您小心些,重着呢,还是让我来的好。”
阿暖看着她笑,然后阿碧这才从那包裹上面取了先前在隔壁大盒里拆开来的信件递给她,道,“老太太说了,二舅爷就是给她的信件也没给姑娘的厚,真是白养儿子了。”
第51章 吃醋
陈澈之比阿暖年长六岁。
他不是一生下来就被送到了陈家的,而是三岁时才从王府被送出来,然后在延城的一座寺庙一直养到九岁时才带到陈家 - 这也是因为陈老太爷的父亲谨慎,他将自己病重的孙子,真正的陈澈之送去了寺庙,说是寺内高僧说了,必须养在庙里才能养大......如此过了数年等陈澈之从庙里出来,外人也都没想到这个陈澈之已经不是那个陈澈之了。
所以最初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但却也一直隐约知道自己并非是陈家亲生 - 虽然陈老爷子以及陈家人一直跟他强调他是亲生的,甚至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说他身体如何差等等,他还是知道,只是从来不说而已。
他到了陈家之后就见到了阿暖,那时阿暖只有三岁多不到四岁。
陈澈之生得也很好看,但可能是因着对自己身世的怀疑,还有在寺庙里孤寂枯燥的生活,那时的他阴郁又孤僻,而阿暖,整个人精致得不像是个真的,笑起来像是能融化整个世界。
阿暖对他很好,虽然只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却总能容忍他的冷淡和坏脾气,看着他的样子 - 仿佛他才是个需要照顾和包容的孩子 - 当然陈澈之认为那只是她比较善良而已。
最初的他就是因着阿暖才慢慢融入陈家,也是因着她的影响性格才慢慢变得越来越正常 - 至少表面上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阿暖,其实也只有阿暖自己知道,她当初对他好,是因着知道他从小“病重”,从三岁起就被关在寺庙里每日里对着青灯古佛 - 这还不如她前世大半时间在医院呢,至少她状态稍微好些的时候还是可以回到家中的,也可以出去玩 - 所以她最开始对陈澈之好完全就是因为她觉得陈澈之真的是十分的可怜,然后怀着某种又同情又悲悯的情绪去接近他的。
但不管怎么样,因着那些缘由,几乎造成了陈澈之之后对阿暖所有无条件的纵容 - 但那也只是似舅舅或者兄长那样的亲情而已。
阿暖坐在书房的软塌上,一边读着陈澈之的信,一边就翻着他寄过来的画册 - 全部是他一路上画的,难得他在船上也能把一路的风景和船上的生活画的栩栩如生,阿暖读着信和看着画册便仿佛看到了他每日里的生活,连邻船位那位骄傲的小姐和某家公子之间微妙的暧昧都画出了个速影......还有南洋的风情,看得阿暖因着这些时日都是白雪茫茫的天气而有些慵懒的心情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廖珩第二日处理了一些事情没有再过来寻阿暖,但第三日一早便过了来 - 其实昨日他之所以没过来,并不单纯是因为要处理事情,而是因为他不想给太多压力给阿暖,希望给她多一点时间慢慢消化他们关系的转变。
他原本心情当然还很不错。
他到的时候阿暖还是尚未起床,陈氏招呼了他一阵便让阿碧仍是带了他去阿暖的书房 - 阿暖有两间书房,外面的大书房多是些画稿各色书籍,并无太过私人的东西,廖珩来得多了阿暖常让他在那边去坐,陈氏便也就没太在意。
只是他进了书房之后尚未坐下便看见了阿暖那张超大画桌上铺开来的那些陈澈之寄给阿暖的各色画册 - 根本不需要他特意翻看,因为那些画册全部就摊开在了桌子上 - 他看着上面的各色风景,然后下方龙飞凤舞的签名和日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偏偏阿碧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看到廖珩眼睛看着桌上的那些画册若有所思,还要一边奉茶一边抿了唇笑着介绍道:“三爷,这些都是二舅爷昨日寄过来给我们姑娘的,我们姑娘自小就有个习惯,不管去了哪里都喜欢把遇到的人和景都画下来,有空的时候就会翻翻 - 她说这样就好像在重温当初看到这些景色或遇到那些事情的好心情一般。二舅爷知道姑娘喜欢,后来去了哪里也都会把见到的风景和事情都画下来寄给姑娘。”
这个时候她倒是唤的是“三爷”而不是“姑爷”。
廖珩心里是什么滋味暂且不知,但此时他听着阿碧说话时的神情倒已算是非常难得的和颜悦色了,然后还顺便多问了些阿暖幼时在延城的生活,阿碧嘴很巧,便挑了些阿暖幼时的趣事说了说 - 这中间间杂着不可避免的也提到了陈澈之,因为阿暖幼时习武,学画,甚至习字,读书,统统都离不开陈澈之的影子。
及至阿碧离开之后,廖珩面上的神色立时便从先时的温和变得十分阴晴难测了。
他看着桌子一角放着的那封陈澈之给阿暖的信 - 还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没有去伸手拿过来打开。
阿暖这回没有磨蹭太久,只是洗漱过后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亲自端了一个点心盘子进了书房。
她进来的时候桌上的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廖珩只是坐在了一旁看着他自己带过来的文件,至于看没看得下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阿暖进来后笑盈盈的先将那盘点心放到了桌上,然后才看向廖珩问道:“三爷,你用过早膳没?”
可是她问完话才发现廖珩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 其实还是很温和的,但是阿暖向来很敏感,她立即便看出了他目光中细微的研读,还有有些紧绷的情绪以及眼底温和之下的阴沉之色。
阿暖微微怔了怔 - 她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前日,前日......她可没有得罪他 - 所以应该是外面的事情吧,不过除了从韩稹那里救自己出来的那次,她还真的很少见他有过这样的神色,而且他这样看着自己,难道还和自己有关?
阿暖一时之间有些巴巴的看着他 - 能让他面色阴沉的事,想来不是什么小事,她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出口询问。
廖珩“嗯”了声,道:“用过了,你先用膳吧。”这是答她先前的话。
阿暖干巴巴地“哦”了声,然后略有些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低头拿着勺子戳了戳那块姜汁红枣糕,终于又忍不住侧过脑袋来看廖珩,问道:“三爷,是有什么事吗?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家,云家的事?”
然后她灵光一闪,想到的是 - 不会是祖母去世了吧......
一时之间她倒是忘记了云老太太去世关廖珩什么事,他干嘛要因为她的去世而阴沉着面色?
廖珩别开了眼睛 - 她一直都这么敏感,不过此时他半点不会想让她知道自己真实的情绪和想法 - 他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其实还很脆弱,并不想此时有任何情绪让她产生不安而要退缩 - 他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时哪怕不出声也是非常吓人的。
他的眼睛定在了她桌上的一本簿子,那本簿子里分门别类记录了美国各间大学的状况,科系的介绍,优缺点的比较,那些字迹他扫上一眼便知道是陈澈之的。
所以他上前伸手抽开了那本簿子,然后道:“不是,是冯家的事 - 冯厚平犯了事,我姑母昨日和他签了离婚书 - 冯家的事还需要处理一下,不过并没什么。只是......阿暖,我记得你当初是想上燕京女子大学的,后来为什么会突然又想要去美国?”
第52章 叔叔
这个问题,阿暖仔细去看廖珩 - 她在想他情绪有异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冯家的事,还是因为她要出国留洋?
可是她要出国留洋他是一早就知道的啊 - 那就该是冯家的事了。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冯家的事她不好说什么,至于为什么她会突然想要去美国 - 她仔细想了想,并没有特别强烈的理由,只是因为觉得去那边对母亲比较好吧 - 在京城,她看不出母亲的生活有任何转变的机会,不过这个理由却不方便和廖珩直说出来。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是他一直都是不希望自己离开的。
她遂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笑道:“大概是因为京城不怎么太平吧,你看,我刚到京城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出了这么多的事 - 若真的去读了大学,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现在虽然已经是新政府,但男女同校仍是多有不便,去美国那边到底还是要自在一些......不过,你问我,你自己不也是在那边读的书,有什么分别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廖珩点头,他握着那本簿子微微的晃了晃,看着她对着自己乖巧到近乎有些讨好的笑,心里软了软,先时心中的阴霾也淡了不少 -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对着她,总会让你的焦躁或负面情绪融化消散。
他想,陈澈之的事情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陈澈之是她舅舅,从她是个很小的孩子起便一直对她好 - 这个就算他心里再不舒坦也不关她的事 - 这只能怪自己认识她太晚,不过这事他总会解决的,却不能因此事让她和自己产生隔阂。
他神情慢慢放松了下来,便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拿起了小刀慢慢的切了一小块点心,阿暖以为他是想要自己吃,她看出他的情绪好了些,目光便从他手上的点心移向他,抬头对他笑了笑。
然后阿暖再想不到他的那块点心会递到了她的嘴边,吓得阿暖的笑容都僵在了嘴边,她忙要伸手去接,却被他让开,然后另一只手一拉便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坐下 - 这,阿暖觉得这么一大清早的,他们不能一见面就这么腻歪,这后面,后面就不能好了。
所以阿暖很认真的用手撑开两人的距离,叹了口气,道:“廖叔叔,圣人言,食不言寝不语,这样是不对的。”
廖珩笑,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可以不言,慢慢吃就好了。”
说完眼睛又闪了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她道,“是不是你每次要装模作样的时候就会唤我叔叔?”
“不,我每次想要提醒您注意您的身份和言行的时候就会唤您叔叔。”阿暖很认真道。
廖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