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那么现在,肖一墨的意思是,他失去了古堡的继承权?“你是说……那座古堡没了?”
应紫的心脏开始颤抖。
先不提古堡对于肖一墨的特殊意义,光是这座古堡的实际价值,就足以让她心律不齐。
“目前是。”肖一墨神情自若地点了点头。
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和从前默默地流泪不同,这一次应紫哭得特别伤心,呜咽出声:“对……对不起……”
肖一墨瞬间就心疼了,赶紧将她抱住了,一下下地亲着她带泪的脸颊:“好了,别哭了,和你没关系,谁能想到际安市那么大还能当街碰到你爸妈呢?而且,这件事情严格说起来不能怪你,是我不想把结婚的事情在你们家公开的,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那怎么办……就这样没了吗……”应紫有点绝望,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没有,”肖一墨把史密斯先生最后的话说了一遍,“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一趟,说不定还有机会。”
一整个晚上,应紫都恹恹的提不起劲来,就连肖一墨拉她去弹钢琴,都没能让她展颜一笑。
肖一墨有点想不明白了。
古堡是他想要的,丢的继承权也是他的,他都没生气郁闷,应紫怎么就伤心成这样?
看她这成天蔫蔫的模样,他的情绪好像也低落了起来。
没过几天,公司合作的一个旅游公司上门推介产品,岑宁把宣传册送进来让肖一墨过目,一望无际的碧海、细腻的沙滩、静谧的海岛,看起来十分诱惑。
肖一墨忽然想起上次在师大门口应紫看着旅游广告牌时目不转睛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动,当即兴冲冲地定了一个私人海岛。
一路想象着应紫看到行程单时开心的笑脸,肖一墨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里。推门一看,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家里有客人在,陈姨、他的四嫂孙敏芝和郑玉苒。
“一墨回来啦?”陈姨笑着招呼,“这阵子你忙得不见人影,我们刚好做完美容,就过来看看你,也不知道小紫把你照顾得好不好。”
应紫刚好从厨房里端着一盆洗好的葡萄出来了:“你们尝尝这个,昨天刚买的。”
孙敏芝赶紧接过来,笑吟吟地道:“小紫你别忙了,快坐下来一起说说话。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吗?不如到老宅里来,我们也好带你一起出去玩。”
应紫尴尬地笑了笑:“我什么都不会,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也没事,我们教你就好了。”郑玉苒一脸热情地道,“过两天我们要去f国去一个品牌年中秀,不如你一起过去?”
应紫连连摇头:“不用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郑玉苒饶有兴致地问,“哦,我想起来了,你喜欢唱歌对吧?听说你是学校合唱团的,还登台演出过。”
“呦,小紫你还挺多才多艺的,”孙敏芝高兴地道,“什么时候也唱给我们听听。”
陈姨瞟了她一眼:“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以为小紫是在台上表演的那种歌星吗?”
孙敏芝大为尴尬,连忙笑着解释:“哪有,我这不是顺嘴这么一说吗?”
陈姨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应紫的手:“小紫,我和你说句心里话,唱歌这种事情,自娱自乐一下就好了,别花太多心思在上面,到时候心野了就不好了,而且你爸爸也不喜欢。一墨,我说的对吧?”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肖一墨是理所当然地觉得赞同,可是,应紫此刻垂着眼一声不吭,额上的碎发有点倔犟地翘起着,让他想起那天应紫听到卫时年称赞时双眼跳动的光芒。
“陈姨,小紫她心里有数的,”他淡淡地道,“而且,我挺喜欢听她唱歌,真的好听。”
应紫倏地抬起眼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你夸奖了那总是不会错的。”陈姨有点尴尬地道。
郑玉苒眼尖,看着肖一墨手里的资料,赶紧替陈姨解围,一脸好奇地问:“一墨哥,你手里拿着什么?要出去玩吗?”
肖一墨顺手就把行程单和宣传册递给了应紫:“下周我们出去散散心,我定了个海岛。”
应紫有点意外:“我……没必要吧?家里呆着也挺好。”
郑玉苒看着图册上豪华的度假村和沙滩,心里酸得不行:“一墨哥,你真是厚此薄彼,以前都说了好几回要带我出去玩,到现在还没影。”
“你想去还不简单,随时都可以,把账单寄到我这里来就是了。”肖一墨笑着道。
郑玉苒悻然道:“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才热闹。”
陈姨在一旁柔声帮腔:“对呀,年轻人嘛,的确应该一起多出去玩玩,小紫你别老闷在家里,如果觉得和一墨两个人太冷清,玉苒给你做个伴,然后叫上昱行和他的女朋友,还有佳蓝,一起热闹一下,你们觉得呢?”
郑玉苒不乐意了,丁佳蓝那个女人,傻瓜都看得出来她一直觊觎着肖一墨,为什么要叫上她?“这么多人干什么?挤死了。”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陈姨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她的腰。
郑玉苒吃痛,不吭声了。
肖一墨对着个建议不置可否,陪着陈姨坐了一会儿,便暗示说有事,陈姨她们识趣地告辞了。
晚餐是佣人过来准备的。不知怎么,自从知道古堡的继承权有很大可能被取消之后,应紫好像对厨房也失去了兴趣,平常有事没事总喜欢去厨房折腾个汤汤水水的让肖一墨尝尝,这几天却连厨房的门都没怎么进去过。
漂亮的厨具被遗忘了,一个个呆在厨架上,看起来也失去了往日靓丽的色彩,就好像一个个美人被喜新厌旧的帝王遗弃了似的。
不知怎么,肖一墨有点为这些厨具感到心疼。
吃完饭,应紫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度假村的画册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她看起来并不是太感兴趣,肖一墨头疼了,想了一下,拖着她出去小区里散步。
已经过了立秋了,盛夏的暑意除了在白天继续肆虐外,早晚都凉快了很多。小区里好多父母带着小孩子在中庭的儿童游乐中心玩耍。
一阵童稚的歌声传来,应紫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肖一墨一看,是三四个小孩子在一堵离地三四十公分的小围墙上唱歌比赛,此刻正在献声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唱得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数鸭子》,唱完的时候还像模像样地鞠了一躬,快活地从小围墙上蹦了下来。
“思思唱得真好听。”
“对,思思唱得比强强好听,强强刚才走调了。”
“我才没有走调呢,我的声音比思思的响,唱得响才好听。”
……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争辩着。
应紫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肖一墨松了一口气,在她耳边低声问:“你会唱那首歌吗?”
“这首歌谁不会唱啊,”应紫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小时候我爸妈经常让我在长辈面前表演,我每次都胆小得要哭。”
肖一墨想象了一下粉雕玉琢的小应紫眼里饱含着泪光、鼓起勇气唱歌的模样,有点心疼:“你哭了你爸妈还逼你唱?”
应紫摇头解释:“不是逼我啦,其实我很喜欢唱的,就是有点怕,然后我爸妈牵着我的手鼓励我,我就好了;弹琴也是,小时候去登台汇报的时候,我总要到登台前一刻才肯放开我妈的手。”
“你呢?你有没有小时候被逼着表演过?”她仰起脸来看向肖一墨。
肖一墨摇了摇头。
应紫的眼里明显地写着“不信”两个字:被逼着表演几乎是每一个小孩童年都会遇到的事。
“我不会唱,”肖一墨轻哼了一声,“这首数鸭子,前面念儿歌我会,可唱的那一部分,我就不会了。”
应紫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