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是,康詹明白。”康詹点头。封业叫来了暗卫,“送康詹去北山的庄子上,有人问起,就说是纵山派的师弟。”
“是。”暗卫应道。
封业见康詹和关鹂似是有不少话要说,便道:“你们去纯馨院说话吧,半个时辰后出发。”
“多谢王爷!”两人行了礼,就出去了。
封业这边解决了康詹的事,封钦那边也与亓官涵他们汇合了。几个人就地扎营,商量起了战术,尽量节省攻打火邪教的时间,毕竟火邪教的实力他们了解的不完整,怕越拖久了,反而对他们越不利。
江翊这边过得很平静,每天吃、睡、看书之类的,闷是闷了些,却不算太无聊。封业偶尔会过来坐坐,给他带些京中流行的吃食和书籍,也够他打发时间了。
这天,江翊吃完午饭正准备午睡,夏风就匆匆跑了进来,“王妃,不好了,平南将军府出事了。”
“什么?!”江翊一下站了起来。
夏风忙去扶他,“将军府上的管家来了,说让您尽快回去一趟,说不定还能见后一面。”说着,夏风也红了眼睛。
“备车!”江翊忙道。
在门口伺候的丫鬟赶紧去让人备了车。
江翊衣服都没顾得上换,就上了马车赶往平南将军府。
第61章
路上, 管家跟江翊说了情况。
今天晌午,将军和姑太太像往常一样围桌吃饭, 天气凉了, 府上就买上些羊肉来炖,二小姐说身子不适,就没过来吃饭。
谁知吃了没几口,姑太太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把家里人都吓坏了。将军去扶姑太太, 随即肚子也跟着疼起来, 家中下人一看不对劲儿, 立刻去请了大夫。
大夫来一看, 说是中毒了,但不是常见的鹤顶红之类的毒, 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管家病急乱投医, 把将军平时收藏的各类药全搬出来了,想试试看这其中解毒的能不能解了这个毒。
将军和姑太太都吃了些, 但效果并不好, 大夫说只是吊着命而已。现在大少爷不在京中, 管家也是没办法,只能违背将军不许打扰二少爷的命令, 找过来了。
平南将军府内一片哀鸣,江翊下了马车快步走进去。
下人们跪地行礼, 江翊也没理会, 直接跟着管家进了父亲和姑母休息的暖阁。
“父亲, 姑母!”江翊快步走到姑母的床边,看过后,又去了父亲休息的榻上。
此时,江羡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色苍白,眼睛微睁,看起来像是处在半昏迷的状态。
“你……你怎么来了。”江恒德喘着,断断续续地道。
江翊忙坐到榻边,挥退了屋内的所有人,并让管家把门带上。然后才道:“出了这样的事,儿子怎么能不来呢?”
说着,江翊将异能集于手中,护住江恒德的心脉。
江恒德笑了笑,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我跟你说说话。”
江翊知道他现在的能力还解不了毒理,但并没有停下来,心下也是十分焦急,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办法锻炼自己的异能,以至于在关键时刻一点用场也派不上。而更要命的是,宋颀不在,如果宋颀在,也许还有得解。
江恒德拍拍他的手,道:“你啊,从小就没让我操过什么心,嫁给律王那会儿,我的确是有些忧虑的,但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也就安心了,也算对得起你的母亲了。而你哥,也是因为我、因为咱们家的关系,至今未娶,前些日子那个亓官涵在咱们家小住,我看出了点苗头,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想到亓官涵是江湖人,你哥若真跟他在一起,是亓官涵放弃江湖生活,还是你哥放弃朝堂官职,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是为难的。所以我并不看好,也就没提,全当不知道。如今我是快不行了,你哥的事,你多上点心吧。他若想跟亓官涵好,就随他吧。日后你们兄弟俩也要多相互照应着,别生份了就好。”
江翊红了眼睛,“哥哥的事还得父亲来主持才名正言顺,亓官涵看着不好伺候,但实则很好相处,父亲多跟他相处一阵就明白了。”
江恒德笑了笑,眼睛慢慢闭上了。
“父亲!”江翊并没有放弃动用异能,“父亲,您醒醒,别睡!”
江恒德只是笑着,却没有睁开眼睛。
江翊的眼泪落下来,异能的大量调动使他疲惫不堪,冷汗也跟着流下来。肚子里那个也不省心,可能是因为江翊身体不适,孩子也不安稳起来,一阵阵腹疼袭来,让江翊眼前发黑,却不敢放弃。
现在江翊面前的两个选择让他进退两难,如果他的大量异能释放,在孩子和父亲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选。一面是生养自己的父亲,一面是自己还未谋面的孩子。这其中的难过与纠结,已经快把江翊的神经逼断了。
就在这时,江翊身上突然泛出绿光,然后从四周聚向江翊手中,若仔细看,会发现光的来源是在腰腹周围,而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孩子……江翊肚子也不疼了,身上轻飘飘的,也感觉不到疲累。
江翊发现他现在的异能里,更多的是白色的暖光,像是由另一个个体提供了这样的能量。
片刻之后,只见原本已经要没呼吸的江恒德突然坐了出来,哇哇吐了几口黑血,最后吐出来的是干净的液体,不知道是胃液还是什么。
江翊看了看自己的手,绿光仍然在向上集中,江翊抹了把眼泪笑了笑,然后走到床边开始给姑母疗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逼毒了,所以必需再试试。
江羡芝和江恒德一样,也是吐了血出来。
随后,江翊身上的光消失了,孩子也安静得很。
江翊又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聚成的异能已经是绿白相间了,他不确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确定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出问题,一切还要等父亲醒来问问才行。
自己能做的做完了,宫中的太医也赶来了,江翊赶紧让太医给诊治,谎称自己给父亲和姑母用了药,才让他们吐出血来的。
太医诊脉后大喜,说毒已经清了,但还需要调养和段时日,毕竟两个人都有些年纪了,不像年轻人恢复的那么快。
江翊也放心了,慢慢调就是了,总比丢了性命好。
太医开了放子后,佑兴机灵地给了红包,并妥帖地将人送了出去。
夏风亲自去抓药熬煮,江翊看着小厮和丫鬟把药喂进父亲和姑母嘴里,才放心了些。
“对了,江月薇呢?”江翊问。家里出了这种事,江月薇就算是个姑娘,也应该出来看看吧?
管家道:“之前出了事去通知了二小姐,然后奴才就去找您了,回来也没见到二小姐。”
江翊道:“去把江月薇叫来,姑母那里我不方便照顾,还得她来比较好。”
“是。”管家应着就去了。
夏风扶着江翊去刚搬来的软榻上休息,江翊身上不觉得,但一靠在软枕上,就睡了过去。
等江翊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江恒德和江羡芝早醒了,这会儿正喝第二遍药呢。
见他醒了,江恒德挥退了旁人,问:“你是不是又精进了?”
江翊笑了笑,把情况说了一下。
江恒德听到点点头,“你母亲当初怀你时,也是这样精进了一次。”
这想想来,那孩子应该不会受影响,江翊也就放心了。
江羡芝这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江恒德这回也没有隐瞒,把事情都说了。
江羡芝又惊又喜,觉得这是上天眷顾他们江家,准备等养好了,就去寺中添些香油钱,吃斋念佛一月,以表诚心。
“对了,江月薇来了吗?我让人叫来过来伺候姑母,然后就睡着了。”江翊有点不好意思。
提到江月薇,江恒德和江羡芝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江翊疑惑,“怎么了?”
“她跑了。”江恒德语气冰冷的道。
“啊?”跑了?跑哪儿去?
“管家去找她,没找到人,发现跟着她的贴身侍女、嬷嬷也都不见了,拉开衣柜一看,什么都没有,不是跑了是什么?”江恒德道。
“可她为什么要跑?就算父亲和姑母中毒过世,家中还有大哥,断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吧?再说,离了府上她日子就能过得好了?”江翊实在不能理解。
江恒德一拳砸在榻上,说:“她不跑我就亲手掐死她!”
江翊眉头一皱,“难道……难道毒是她下的?”
“对!”江恒德道:“我刚才让管家去问了厨房的人,今天一早厨房开始炖羊肉时,她去过厨房,还掀开过盖子,之后我和你姑母吃了就中毒了。而且中毒的还有厨房做这锅汤的厨子。我刚才让人去看了一眼,尸体都凉了”
厨子要尝汤的味道,自然也跟着中毒了。因为厨子喝得少,说是胃肠不舒服,提前回屋休息去了,别人也没当回事。没想到人就这么没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江翊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江月薇下手毒害家里人。不过若不是她做的,她又何必要逃走呢?而且应该是自己逃的,不是被人绑架了,绑匪可不会给她收拾衣服,还带全了伺候的人,又没被家丁发现。
“这就得问她了!”江恒德道。
江翊叹了口气,“父亲,您和姑母的身体要紧,先好好养着吧。江月婵那边派人去找就是了。对了,郭姨娘呢?她会不会知道江月婵在哪儿?”
江恒德摇头道:“已经没了。”
江翊又叹了口气,也是,郭姨娘的三餐也是由厨房准备的,虽不能出院子,但吃食上也从未短缺过,也是跟家中主子吃的一样。所以今天这顿羊肉,自然也有郭姨娘的份。而大家都在忙着江恒德和江羡芝这边,哪有时间理会郭姨娘呢?
江恒德道:“我会向官府要求缉拿江月薇,谋害父母和姑母,断不能容她。”
“父亲拿主意就是了。不过江月薇一个姑娘家,这毒药是哪来的,还需要细查。”
“嗯。”江恒德点点头。
在这边吃了晚饭,确定没什么事后,江翊就回府了。今天算是有惊无险了,他还是有些累,准备好好睡一觉,等明早醒了,再回去看一眼。毕竟已经请了太医,皇上肯定知道了,所以这段时间勤去几趟也是正常的。
另一边,天色已晚,封钦一行就先就地扎营住下了。近来每每看到新鲜的东西,他都会买上几个,准备带回去给江翊,也不知道江翊在府上怎么样了,担心是必然的,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再走几日就能到火邪教的所在了,走的越远,就越想念江翊,有时候想的晚上都睡不着,也好在他带了套江翊的衣服,睡不着的时候搂着,心也就安了。
正坐在帐篷里看书,江度就匆匆跑了进来,“王爷,有身份不名的一群人正在向我们这边攻来,还请王爷安排出兵。”
封钦一听,立刻扯过自己的外衣,边穿边往外走,“走,准备迎战!”
第62章
前方探子来报, 说前来的一批人应该是火邪教的人,身上都带着火邪教的标志。
封钦倒是不慌,这个情况他他已经部署好对应的策略了。这火邪教的人倒也不傻, 知道与其在教中坐以待毙, 让他们摸清路, 大举进攻,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让他们没有万全部署的机会。
两方对上,兵戈之声吞噬了夜的安静, 突兀而恐惧。
封钦提剑而上, 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从打在一起。对方武功不弱,也是下了死手那种。但封钦根本不俱他, 他的剑快,封钦的剑却沉而有力, 愣是把他的“快”也压成了慢。
对方人多,他们的人也不少,而且除了舒珉,都是能打了。舒珉也不傻, 干脆躲在帐篷里不出来了, 也不需要别人为他操心, 倒是最好的选择。
火邪教的弟子就跟没有痛觉似的,一个劲往上冲, 很像当初他们与木瓦的战事。不过他们现在没有准备, 一时也没办法用火烧看看对方是不是种蛊了。
宋颀那边已经杀了好几个了, 也发现了不对戏儿,转身去拿火把。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裹着黑斗篷人的冲了出来,掌风直奔宋颀命门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纵山派掌门一把扯走宋颀,伸手迎向对方袭来的一掌。
两方内力相撞,迸发出的内力把周围的人生生震退了数步。
宋颀立刻认出了那个人,对纵山派掌门道:“师父,那日刺杀我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