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
这些蔬果铺子,在朱俊阳名下的所有铺子中,盈利也都是数得着的。现在,也都登上了聘礼单子。在朱俊阳看来,这些铺子利润之所以如此之高,都跟小丫头脱不开关系。他一个老爷们,不能给自己媳妇带来金钱红利,还要占媳妇儿的光,太说不过去了。干脆,全都送给媳妇儿。小丫头以前经常挂在嘴上的:成亲后,他的都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如果她能兼顾得来,婚后他手上的生意都交给她,又如何?
不过,有个能干的媳妇儿,朱俊阳还是颇有压力的。如果他再不努力些,就要沦落为靠媳妇儿养了。小丫头肯定是乐意养他的,不过那样就剥夺了他赚钱给媳妇儿花的乐趣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赵老将军父子、房子镇三人,头抵着头地研究着朱俊阳开出的聘礼单子。各色金银珠宝玉石古董字画,令人眼花缭乱;各种只有在皇城内库中才出现的珍贵绫罗绸缎刺绣,让他们目不暇接;房产、庄子、店铺,让人眼晕。更不用说一些奇珍异宝,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会引得人咋舌不已。
旭王的家底太雄厚了!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惊叹。旭王对小草丫头,真是太舍得了!三人看向旭王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认同和赞赏。对嘛!聘礼越珍贵,越能显示出男方对女方的重视!旭王不会把所有的家底,都当做聘礼搬给小草丫头了吧?
他们这么认为,也不无根据。朱俊阳的确把名下近一半的产业,当做聘礼送出去了。这有如何?他乐意?谁也管不着!
“呃……旭王殿下,这聘礼单子,您要不要拿回去,跟靖王和靖王妃商议一下?”赵老将军也觉得聘礼太过贵重,生怕朱俊阳私做主张,引起未来公公婆婆对小草丫头的不满,斟酌了片刻,开口问道。
去外面做了些糕点,留作下午茶之用的余小草,重新进来后,见干爹跟赵爷爷父子叽叽咕咕半天,说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便顺手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单子,在朱俊阳身边坐下,口中笑道:
“什么聘礼,我瞅瞅……是不是这家伙太抠门,列出的单子你们都看不下去了?没关系,要是聘礼不能让咱们都满意,成亲的日子还可以往后改一改的嘛!”
赵伯娘瞪了她一眼,嗔怪地道:“定好的良辰吉日,怎么能改?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说话不经过思考的。幸好旭王是知道你的脾性的,不会怪罪于你……”
朱俊阳知道赵夫人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马上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小丫头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最对爷的胃口。那些遮遮掩掩,一点不干脆利落的闺秀,爷还不稀罕呢!赵老将军,您放心吧!我母妃向来在站在小丫头那一边儿的,她恨不得我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搬到小丫头那儿呢!有时候,我都有种我是捡来的,小草丫头才是她亲生的错觉!”
“咯咯咯!这说明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嘛!你多大的人了,还跟我争王妃娘娘的宠,还不害臊啊?”余小草戏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低头去研究那张聘礼草单。
“母妃喜欢你,爷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你争宠?等你嫁过来后,不光母妃宠着你,爷更要把你宠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你绝对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的!”朱俊阳厚着脸皮,当着一众长辈的面,说着甜得腻人的情话。引得一旁喝这药茶的苏然,一阵龇牙咧嘴。
赵伯娘老脸微热,看向一旁嘿嘿傻笑的小姑娘,忍不住暗叹小丫头傻人有傻福。她儿子输得不亏,以赵晗那个木头性格,这样肉麻兮兮的话,他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的。阳郡王……旭王瞧着性子冷清,没想到在情感上,倒是放得开。
第六百五十九章 贤惠
“哇哦!送我这么多铺子当聘礼啊!那我得准备多少嫁妆,才能不弱了阵势呢?朱俊阳,你好奸诈啊,为了钓到我这条大鱼,怪舍得下鱼饵的!”余小草看到那几十间房产和铺子,觉得自己从小富婆瞬间成为大富豪的飞跃。
“怎么说话的?旭王这是看重你,聘礼才会给那么足的!”赵伯娘轻轻拍了一下小丫头,忙帮着圆场,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
朱俊阳有些心疼地盯着小草被拍的地方看了很久,才开口道:“没有梧桐树,怎么招的来金凤凰?不下足了本钱,怎么能显示出小草你弥足珍贵?你值得最好的!”
“嘿嘿!算你有眼光!”余小草把聘礼单子随手放在桌上,给朱俊阳一个赞赏的眼神,“放心,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本姑娘的身家,绝对当得起这样的聘礼!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到时候我带过去的嫁妆,会不会逾制?”
“本朝目前还未曾定下明确的嫁娶制度,前朝的倒是有,不过都改朝换代了,谁还管前朝的规定?再说了,旭王殿下现在已经是亲王的级别了,身为旭王妃嫁妆多一些,谁要是有意见也得憋着!”
房子镇也觉得自家闺女,是值得最好的。他这些年搜罗了那么多好东西,就是为了等着闺女出嫁的一天,给闺女做脸面的!嫁妆多又怎么样?咱家底厚,想陪送多少就陪送多少,别人管得着吗?
“那我就放心了!”余小草没羞没臊地想着,自己会不会创造大明朝嫁妆之最?十里红妆,是每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梦寐以求的吧?
朱俊阳陪着小草,送走了赵家三人,又将未来老岳父送至大门外。房子镇瞪了他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道:“旭王殿下,你也早些回去吧。毕竟没成亲呢,免得被人说嘴!”
“岳父大人说的是,等安顿好苏大总管,本王即刻离去!”朱俊阳理直气壮地借用了苏然的名头,心中对这家伙能够常住余府外院,仍有几分不忿。虽说这家伙身份特殊,可毕竟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外面的人不知道他太监的身份,看到一个“大男人”,不亲不眷的,住在余府上算什么事儿?
苏然的身体,房子镇从闺女那儿了解到几分。虽然心中也有几分不得劲儿,可闺女说了“医者父母心”,不存在性别上的差异。再说了,那家伙……咳咳,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算是个男人了吧!再说了,过两天余兄弟一家就来京了,到时候就不存在避嫌不避嫌的了!
见朱俊阳理由充足,他下午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也就不在纠结这是不是他留下的借口了。
见房子镇上马离开,朱俊阳扭身看向身边那个娇俏的小姑娘,微微一笑,轻声道:“对爷的聘礼,还算满意吗?”
“还行吧!”余小草微微一耸肩,露出狡黠俏皮的笑,“如果把珍宝阁,也放入其中,本姑娘就更满意了!”
静立在主子身后的侯晓亮一听,顿时抬头看了未来主母一眼:余姑娘胃口可真大,主子把大半产业都送了出去,还惦记着我们家主子的珍宝阁。要知道,珍宝阁的收益,在主子所有产业的收益中占了八成呢!
朱俊阳伸手点了点她挺翘可爱的小鼻子,声音中充满了宠溺:“你呀,真是个小财迷!既然你开了尊口,爷要是不答应,倒是显得爷小气了。好!回去爷就把珍宝阁加进去……”
侯晓亮对于无底线的宠妻行为,已经麻木到无知觉了。就是现在主子说把手底下所有的铺子产业,都当做聘礼送给未来主母,他的心中都兴不起任何波澜了。
“别,别!我就是随便说说,过过嘴瘾而已!你把手底下赚钱的买卖,都当做聘礼送给我了,要是你需要用钱的时候囊中拮据,会被人笑话的!”
身为王爷,手底下养着的人只会更多,用钱的地方肯定不会少了,小草自觉是个“贤惠”之人,不会把着男人的钱袋子,让男人在外面扣扣索索的施展不开。男人变坏,跟钱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是他心中在不在意你!
“爷心中有数,给你,你就拿着!”朱俊阳见小丫头一心替自己着想,心中升起淡淡的甜蜜,大手在她头顶摩挲了片刻道,“在爷心中,你才是最最珍贵的!”
余小草心中感动又甜蜜,她抬起头来,笑容灿烂而又耀目:“你若不离,我必不弃!感情的诚挚与否,不是用金钱,或者聘礼来衡量的。所以,你那些产业你还是……”
她的前一句话,点亮了朱俊阳妩媚的双眸,他握着小丫头柔软细嫩的小手,柔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辈子,休想爷放开你的双手。爷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爷这个人!”
古人要是开窍了,情话说得就连现代人都顶不住。余小草两颊微热,咬着嘴唇笑着道:“既然如此,咱们又何必纠结于产业铺子是在你手中,还是在我手中呢?”
“可是,爷想让全京城的人,看到爷对你的重视!不想让别人看轻你……”小丫头白得如顶级羊脂软玉的小脸上,飞上一丝动人的红霞,朱俊阳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炽热的目光中,爱意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小草害羞地低下了头,脚尖在地上无意义地画着圈圈。一个单了二十五年的“老”男人的攻势,还真让人难以招架呢!
秋阳中,一高一矮,一挺拔一纤弱,一个玉树临风一个俏丽可爱的身影相对而立,显得那么和谐自然,让人移不开视线。
宁东澜静静地站在街道一角,远远地看着这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娇俏特别的小姑娘,此时正流露出少女独有的羞赧。宁东澜深知,余小草在京中一众闺秀中,是特立独行的。和众闺秀或娴静,或活泼,或娇甜,或谨慎的表现相比,她无疑是多变的。
在皇庄办差时她自信飞扬,和小姐妹在一块儿时她粲然俏丽,面对强敌时她又冷静自若……可他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她,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也会害羞,也会做出小女儿态,也会透出浓浓的依赖。
他多想那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能够牵动着她一颦一笑、一心一弦的那个男人是他啊!可惜,他在她的生命中,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她,默默地为她祝福……
似乎察觉到什么,朱俊阳转眸望向了远处某个角落。宁东澜已闪身进了旁边的店铺,只余下空落落的街角,和清风中一抹惆怅。
“你在看什么?”余小草上前一步,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又收回目光,一脸迷惑地看着他,问道。
朱俊阳微微蹙起的双眉,低头看向小姑娘的时候,又瞬间舒展开来。捏了捏小丫头的面颊,他轻声道:“没什么!走,去看看你的苏先生,这个时候他应该醒来了。”
用过午餐没多久,喝了药的苏然,已经被安排在外院的客房中睡下了。伤势透支了他的精力,即便想强撑着等待众人商议聘礼的结果,想帮着小丫头多从旭王那儿榨些好东西的,结果却力有不逮,在药茶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还是朱俊阳跟他带过来的小太监一起,把他抬到收拾好的客房中呢。
“苏先生,感觉怎么样?睡得还习惯吗?”敲门进了客房,看到那个机灵的小太监,正尽心服侍着苏先生洗手洗脸,余小草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伺候的小太监,算是苏然众多徒儿中的一个,他知道大总管平日里惜言如金,忙笑着道:“多亏金安郡主您的药,大总管很久没睡这么安稳了。以前总是隔不久就被疼醒,一身都是冷汗……”
“你先下去吧!”这马屁显然拍在了马腿上,苏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太监惊出一身冷汗,忙弯着腰退了出去。
小草叫住了小太监:“我给你的药茶,去泡一杯过来。苏先生,这药茶也要多喝,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后一句,是叮嘱苏然的,带着几分哄孩子吃药的语气。
小太监感激地朝她投来一瞥,快步走了出去。他也是在师父受伤归京后,才被派过来伺候大总管的。上任之前,就被教导过,大总管不爱应酬,让他机灵着点。没想到,这才上任不久,就揣摩错了大总管的意思。看来,以后还得警醒着点儿。
苏然对小草哄小孩的语气,表示无语。他一把年纪了,还能享受到孩子般的待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一抬头,看到旭王不爽的表情,他心情又瞬间明朗起来。
“如果我好好配合,是不是有奖励啊?”苏然故意这么问道。
朱俊阳阴恻恻地道:“养得是你的身体,爱配合不配合,还想要奖励,脸要不要了?”
第六百六十章 护姐(六千字大章)
就在余家人抵达京城不久,我们新晋的解元老爷小石头余舤童鞋,也包袱款款地回到京城。八月秋闱过后,这家伙在京城待不住,又跑去湖广一带的同窗那儿游玩去了。
小石头本来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这些年在灵石液的潜移默化地改造之下,不但小身板儿棒棒哒,智力也蹭蹭上涨。以前考童生试和府试的时候,他的成绩只能算靠前,第一倒是从来没拿到过。没想到时隔六年,这家伙竟然在乡试中一举夺魁!
本来,余家想给他大办酒席,庆祝他考中解元的。谁知道,人家招呼都不打,收拾几件衣裳,就跑去同窗那儿玩去了!正主不在,还庆祝啥?再说了,当时朱俊阳捷报虽传入京中,归期未定,小草心神不属的,也就没办了。用小石头的话说:等殿试过后,再一起庆祝吧!这家伙倒是挺自信的,一点考前的压力都没有!
春闱就在次年的三月初,还有大概半年的时间,要换了别人,早就头悬梁锥刺股,在家中奋力一搏了,他倒好,还有闲心跑去找同学耍,真不知道该说他自信,还是说他心大好!
得知大内高手苏总管在自家养伤,这家伙舔着脸凑上去,要跟人家学功夫。要是换了别人,苏然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毕竟是小草的亲弟弟,他敷衍地在小石头身上摸了摸骨,嫌弃地道:
“你这资质,只能勉强算是中等,要是从三四岁的时候开始慢慢打磨的话,练个三五十年,倒也勉强能跻身高手之列。现在都十六了,早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所以……你还是把精力放在读书上,别七想八想的了!”
小石头砸吧几下嘴,异想天开地又追问了一句:“我要是从小就开始练武的话,有几层机会能跟旭王打个平手?”
苏然像看天大的笑话似的,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开口道:“年轻人,还是不要做白日梦的好!你未来姐夫,那可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活脱脱一个妖孽。我没受伤的话,也只能勉强在他面前不落败而已。这么说吧,目前大明朝功夫能超过他的,绝对不会多于一把手的数!”
“啊?那也就是说,旭王是个绝世高手了?”小石头一脸绝望,“我还想着,学些拳脚功夫,要是他以后欺负我姐的话,能帮我姐撑腰呢!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想得住他了?”
“有啊!怎么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苏然见小家伙想学功夫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姐姐,心中对他的感官好了几分。
“谁?快说啊!”小石头一听,身边居然隐藏着能够超越绝世高手的能人,精神一振,连声追问着。
“你姐啊!”苏然挑眉看着他,笑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也只有你姐,能够降住那个野兽了!”
小石头却理解错了,他将巴掌一拍,笑道:“对啊!我姐制药的功夫出神入化,软筋散、散功粉,甚至是无色无味的毒药,都手到擒来。谅他也不敢对我姐不好!”
“谁对你姐不好?当我这个姐夫是摆设吗?”说曹操,曹操到,朱俊阳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儿,只听到小石头最后一句话,忙虎着一张脸,一副随时准备跟人干仗的架势。
苏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幸灾乐祸地道:“你小舅子,正想着用散功粉、软骨散对付你呢!旭王啊旭王,知道你多么不招人待见了吧?”
朱俊阳诧异地低头看向那个一脸不自然的少年,却未曾勃然大怒,只是疑惑地问了句:“小石头,爷怎么着你了,让你如此恨爷?不会是因为爷马上要娶走你姐姐,所以才……”
“才不是呢!我已经想通了,我二姐早晚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在几个兄弟姐妹中,小石头跟二姐最亲。小时候都是二姐带着他上山套野味下水捉鱼,弄到好吃的都是先紧着他吃。他能够成为袁大儒的关门弟子,也跟二姐有莫大的关系。家里越过越好,每一步都离不开二姐的努力。
因此,当二姐跟阳郡王定亲后,他的心中忍不住有些难过,觉得二姐被人抢走了,因而一直不怎么待见朱俊阳。一直在余家人面前刷好感的朱俊阳,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他的小别扭?只能变着法儿地讨未来小舅子欢心,渐渐突破他的心防。
没想到,这家伙,竟想着拿对付坏人的阴招,对付他这个未来姐夫。朱俊阳暗暗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爷哪点做得不到,让你如此恨爷?”
“恨你?那倒没有!苏先生的话只说了半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敢对我二姐不好,哪怕你功夫再高,身边保护的人再多,也总有让我逮到机会的时候!我管你王爷不王爷,敢欺负我姐,拼了命也要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小石头张牙舞爪,就像小黑带回来的母狼刚生下的狼崽子——空有气势,却没多少杀伤力。
朱俊阳心中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不经意间得罪了未来小舅子。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语气坚决地道:“放心吧!爷疼惜你姐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欺负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你还是不信爷的话——你就从你姐那儿多要几种毒药备着!”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小石头还是不太放心地加了一句,“我二姐说了: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爬树!尤其是位高权重,长得又好看的男人!”
朱俊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咸不淡地道:“谢谢你觉得爷长得好看!你难道不是男人?要是来年你考中了进士,入朝当了官,你长得也不赖,是不是也属于靠不住的男人之列?”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可是我二姐一手教出来的,靠谱得很!”小石头怒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我们家目前虽然门第上及不上靖王府,以后可就未必了!我姐也是有我这个娘家人撑腰的!!”
“是,是!未来的状元老爷,朝廷的一品大员!有你为你姐撑腰,我这个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怎么敢对你姐有一丝丝的不好?”朱俊阳面对青春期的熊孩子,还是自己未来小舅子,打不得骂不得,心中充满了无奈。
不过,幸好未来小舅子,被他师父安排进了国子监读书。袁斯年,为了这个小徒弟,打破了自己不入朝为官的规矩,在国子监挂了个四品的闲职,心情好时,就在太学中讲上一两课。一般时候,他只把精力放在小徒弟的身上。来年开春,小徒弟就要参加春闱了。身为一代大儒的关门弟子,要是在春闱中名落孙山,不砸了他袁斯年的招牌嘛!
虽说,小徒弟资质很高,平日里根本不让他这个师父费多大的心。不过,小徒弟所感兴趣的太杂,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样样都想涉猎一下,偏偏每一样都能学得有模有样。就说他的书画吧,才学了不到三年,就超越了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被一些雅士所追捧,一幅画竟然到了千金难求的境地。
好在,他书画上留的是他自己觉得好玩取的号“缥缈散人”,知道是十六岁的新晋解元手笔的,还真没几个呢!要不然,这家伙能被那些求画的人烦死,书也不要读了。
刚考完乡试,他那个小徒弟就跑去湖广一带,只因为他的同窗得了一件上好的鸡血石印章。这家伙最近,好像对金石有些痴迷……为了避免小家伙在最后的阶段分心,他这个当师父的,真是操碎了心。为了安排小徒弟进国子监,他搭上了人情还把自己也搭上了,答应每月在国子监讲学三次。唉!这年头,当人师父容易嘛!
坐在余记药膳坊预留的雅间中,吃着让人停不下来口的“佛跳墙”,袁斯年跟自己儿子——一代名宰袁宰相,抱怨着为人师表之不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理万机的袁宰相,百忙之中被自家老爹拉过来蹭吃蹭喝。坐进余家人专属的雅间中,吃着别人定都定不来的“佛跳墙”,还要抱怨人家孩子不争气,除了他这个老爹,也没谁了!
“爹,您今日让我来,就是为了显摆你小徒弟博学多才的?”袁宰相动手给老爹盛了一碗佛跳墙,自己也满满地装了一碗,举止斯文却有速度极快地吃着。
“你吃慢点儿!牛嚼牡丹,暴殄天物!!”袁大儒也加快了进餐的速度,心中很后悔把儿子叫过来陪他吃东西了。要不是小孙子也参加来年的春闱,他就把袁允曦带过来了。小孙孙才不会像他爹那样,跟自己争美食的!
袁宰相一连吃了三碗,才停下来。“佛跳墙”的口感和味道,果然名不虚传。除了开业那一天,他沾了闺女的光,尝过一次,这算是第二次品尝了,依然让人回味无穷!
吃一顿余记药膳坊的药膳,真心不容易啊!尤其是佛跳墙这道菜,没有足够的耐心,还真吃不到口中,还是老爹的面子大——不,确切的说,是老爹收了个好徒弟。或许……他下次请人吃饭,能沾沾老爹的光!
“想都别想!”袁斯年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想法,瞪了他一眼,满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道,“老子要借用这个雅间,还要提前打招呼呢。今天,要不是姓赵的那个武夫有事,临时更改了借用的日期,咱爷俩还坐不到这儿呢!要是都像你这样,哪家没个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家余丫头不得头疼死?再说了,你堂堂当朝宰相,好意思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吗?”
袁宰相心中吐槽:您都好意思,我这个做儿子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余姑娘好歹叫他一声伯父,跟他闺女是好闺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