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哦,原来是你啊。”宋兮轻轻一笑,这这个笑容在刘沁雨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都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我自然是比不上宋小姐你!贵人多忘事!”刘沁雨暗中磨了磨牙,咬牙切齿地开口,她还刻意挑着宋兮的痛处说,“毕竟我家里可没有死了人!”
宋兮没有立刻暴怒,她抬了抬眼皮,冷冷地笑着看她:“怎么,胆肥了,这次不怕挨鞭子了?”
宋兮一说到挨鞭子,刘沁雨就想起当年因为宋兮的缘故那一次次打在自己身上的竹藤。虽然恢复之后不会留下伤疤,可是那一道道却比针扎在身上还要痛苦。现在想起那种痛苦,刘沁雨的身体都下意识地开始颤动。
疼痛的记忆是无法忘却的。
刘沁雨咬着牙,气极反笑:“因为礼貌,我称你一声宋小姐,不过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你以为你现如今是什么身份?怎么配和我这么说话?!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在北城那个呼风唤雨的宋小姐?你看看这整个宴会里面还有没有人记得你!”
“你父亲死了!靠山没了!我现在让你跪,你就得给我跪!我打你,你就算不情愿,也得给我挨着!”
刘沁雨说完便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看准了就打算往宋兮的那张洁白无瑕的脸上打去。她的力道很大,速度很快,手掌向下落的时候似乎都能听到阵阵风声。
她的动作之快,连在身边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顾景淮也是等到手在半空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等到这个时候他想要抓住刘沁雨的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啪——!”
一道无比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宴会厅内久久回荡。
所有人无一不目瞪口呆地看着宴会厅正中央场内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刘沁雨的手仍旧在半空中,只是却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难以动弹。而她的侧脸则是出现了一道红色醒目的手掌印,脸上也逐渐开始浮起火辣辣的疼痛。
等等,怎么回事?她竟然被人打了?!
就连刘沁雨自己都不知道在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别说是在一旁围观的其他人,他们不由得开始回忆之前的情形。
好像先是刘沁雨举起了手准备落下,接着宋兮飞快地握住刘沁雨的手,同时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最后在刘沁雨的脸上打下了那一巴掌。
宋兮,竟然是宋兮打的?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而且她竟然敢在刘家打刘家的千金,这里里外外都是刘家的人,她就不怕自己出了什么事?毕竟现在可没有第二个宋大帅再护着她了!
现在还支持宋大帅的人根本就不会来参加刘家的宴会,而会参加刘家千金生日宴会,大多都是支持刘安康的人。这些人更不可能会因为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宋兮选择与刘安康闹翻,大多数人虽然看不惯,但也只会坐山观虎斗,等着看好戏,并不会出手相助。
果然,见到刘沁雨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了一巴掌,这简直就是故意不给刘家面子。周围已经有刘家的下人离开宴会厅,到后面去找刘安康。
“宋兮,你竟然敢打我?!”刘沁雨捂着隐隐作痛的脸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兮,“来人!来人!快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打死!”
宋兮不屑的冷哼,丝毫不把刘沁雨的话放在眼里:“我为什么不敢,你们刘家从前也不过是我父亲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刘小姐,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不讲道理。”顾景淮担心宋兮的安危,他上前一步挡在宋兮的面前,警惕着周围的人,“刚刚是你先动手准备打宋小姐,宋小姐只是正当防卫。”
“这里是我家,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样我说了算!”刘沁雨恶狠狠地回头瞪了那些刘家的下人们一眼,“还不快动手?!”
“慢着!”
刘安康进入宴会厅,用带了几分威严的声音制止了刘沁雨的行为。他原本板着一张脸还觉得面目可憎,可当他的脸上挂上笑容,却多了几分温厚和蔼,从外表上看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辈:“沁雨,你怎么能对客人如此没规矩?”
“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就只学会了在别人面前耍威风?”
“可是......”没明白自己的父亲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刘沁雨愤愤不平,急于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她打了我!”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还不快给我退下!”
刘沁雨看到刘安康那狠厉的眼神,顿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顿家法。她当即闭上了嘴巴,乖乖地跟着婢女走到了宴会厅的边缘。
等到刘沁雨离开,刘安康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对着宋兮看似真诚地说:“没想到宋小姐竟然会来我们小小刘家的生日宴会,你的到来真是使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
虽然刘安康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恶意,但宋兮却并没有真的相信他这一套。毕竟这人在她小时候就知道利用女儿讨好上级,在父亲死后也是第一个见风使舵,跳到郁南宸的手下。
说他会真心尊重自己?绝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字数统计被改了,惆怅
第103章
果不其然, 下一秒刘安康便话锋一转:“不过宋小姐架子会不会太大了点?虽然小女蛮横有错, 但宋小姐也太过无理了一些。”
“这是根本不把我们刘家看在眼里吗?”
刘安康双目一瞪, 甚是威严,颇有几分气势。
若是旁人此时说不定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可宋兮与宋大帅多年朝夕相处, 宋大帅的气势比他更胜,又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刘安康。
“什么刘家?”她眉头微拧, 不屑地嗤了一声:“也不过是我父亲当年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这话一到众人耳里, 旁人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是最清楚不过。
刘安康脸上的肥肉更是抖了抖,维持不住表面和蔼, 目露狰狞。
好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管家及时扯了扯他的衣角,凑到耳边低声提醒:“老爷,宋兮面上被郁上将护着,我们不能得罪。”
刘安康深吸几口气,忍住怒火:“难道,你是想让我就这么放过她不成?”
“怎么会。”管家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话里有话,“这在刘家的地盘上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要是她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那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管家稍一提醒,刘安康心思一动,便马上想到了不少法子。只不过......
他仍旧有些担心:“那郁南宸那边,万一找我们算账......?”
“老爷你多虑了, 这郁上将虽说将她接回去照顾。但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为了堵人口舌,掩人耳目,做出善待宋家遗孤的假象。毕竟以郁上将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
“说不定老爷你除去了宋兮,还是帮了郁上将一个大忙呢。”
听到管家这么说,刘安康终于放下心来,并且对着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着手去办。
管家明白了刘安康的意思,他谨慎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悄悄从旁边退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接着刘安康再开口时,态度已经完全变了另一幅模样。小心,并且带着些许讨好:“原来宋小姐如今与郁上将交好,恕我之前失言了。”
他将自己装出一副听到宋兮与郁南宸有关系后十分惶恐后怕的模样。
这个转变虽然有些突然,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刘安康是在郁南宸的手底下讨生活,若是得罪了郁南宸,他之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与其对上郁南宸,还不如这时候伏低做小,在宋兮的面前道个歉。若是让其他人来,肯定也会做出与刘安康相同的选择。
只是,人到底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他们对视一眼,眼中到底多了几分嘲笑。
笑这刘家也不过如此。
宋兮看到这刘安康的笑容却心中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再待在你这地方,我怕脏了我的脚。”
说完也没准备等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秦以柔,转身就朝着宴会厅的门口走去。
顾景淮站在原地有些没明白这情节突然的转变,但愣了几秒后还是追着宋兮赶了上去。
“宋小姐,你去哪?”
顾景淮追着宋兮跑到了外面的庭院,明明宋兮个子不高,可走路竟然比顾景淮还要快了不少。
宋兮面沉如水,冷着声问道:“你跟上来做什么?”
“你怎么突然走了?”顾景淮怔了几秒,迟疑地问道,“而且你那样说,刘家岂不是会对你心生怨恨?万一他们日后对你不利可怎么办......”
宋兮没好气地打断:“你以为他们现在就不会想要对我下手?你怎么这么天真!”
“就算这回没有那刘沁雨闹这么一出,刘安康说不定见到我也会打算来一个杀鸡儆猴。”
顾景淮细一思索,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现在刘安康在外的名声不好,他完全可以利用宋兮达到自己立威的目的。
那他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郁南宸?
“不好。”顾景淮的面色突变,“他准备在回去的路上对你下手。”
“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不等宋兮开口回绝,顾景淮已经拉着宋兮上了停在门口那辆顾家的车。
宋兮忍不住在心中翻着白眼。
他跟在自己的身边,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全。有外人在身边,自己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不过现如今也不能强硬地拒绝顾景淮的好意,毕竟这时候她要是依旧拒绝才更加会引人怀疑。
顾景淮的车子从刘家开出去没多远,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就跟着一辆黑色的小车。
顾景淮紧张地向后看一眼,吩咐前排的司机左拐往另一条路走,企图将身后的那辆车子甩掉。
可是甩掉了一辆,旁边又出现了第二辆。
不知不觉,这车子逐渐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少爷!前面没路了!”司机往右拐抬头一看就紧急踩下了刹车,全因无他,正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堵墙。
顾景淮也因为惯性忽然向前扑了过去,等他挣扎地爬起来,发现宋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她正站在车身的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巷子口。
顾景淮似有所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堵在了巷子口。
接着,从那辆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几个人。
他仔细一数,人不多,只有五个。但这五个人各个身高马大,都是彪形大汉,目露凶光,手上甚是还拿着小孩手腕粗细的木棍。
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顾景淮清楚这一回刘安康恐怕是要来真的。
可他们这边总共才三个人,其中一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另一位......
顾景淮回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司机,见他面露恐惧,身子不停地颤抖,便知道司机并不能派上什么作用。
他索性让司机躲在车上,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接着自己下了车站在宋兮的身前。
顾景淮一边警惕地看着那几个人,一边低声对宋兮轻语:“等会若是他们冲上来,你记得躲在我身后。有机会就想办法逃走,不用管我。”
宋兮心中觉得有趣。
到时候还真不一定是谁保护谁呢。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顾景淮便冷下脸看向那五个人:“我是顾家顾景淮,你们不想要命了?”
“顾少爷,我们也不是故意要跟你作对。不过这道上的规矩,收了钱就一定要办事,”那几人相视一眼,接着便从中站出了一个领头人,“只要你交出你身后那位姑娘,我们便放你离开,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各自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