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没事没事。”小朱连忙摇头。
    又安安静静片刻。过了会徐长命没忍住试探问：“最近公司有什么八卦没？”
    小朱这才恢复正常，巴拉巴拉说起公司八卦。比如公司新签了个女艺人，大学刚毕业特别清纯，老总很看好，还让玲姐带，有事没事就要叫人进去开会，然后有一天老板娘找上门，直接堵着老总办公室，里面霹雳巴拉作响，清纯学生被打的脸颊流血，衬衫都扯坏了，老总脸上也多了几道指甲印。
    “ ……那女学生被老总潜了，是小三。”小朱总结说。
    徐长命一脸懵，没想到他们这小破公司艺人前途还没两样起来，先乱七八糟的个个俱全。到了公司，大家办公挺懒散的，徐长命路过茶水间的时候还听到员工再说老总女学生八卦，一点避讳都没有。
    他不由皱着眉，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风气不太好。
    到了汪玲办公室。
    “跟张制片约了中午饭。”汪玲将长发顺手挽起来，眼神停留在徐长命身上的外套多了两秒，自然的收回目光说：“走吧。”
    小朱开的车，吴芳也跟着。
    到了约好的火锅店，小朱和吴芳在外头等着，徐长命和汪玲在里面包厢。徐长命一进去先脱了羽绒外套，他今天知道要见人，穿了圆领宽松针织衫，里面是件丝绸白色衬衫，露出个白色领子，发型刚修剪过没两天，此刻坐在椅子上，有点锋芒毕露的贵气感。
    汪玲一下子看愣了。
    徐长命被看了下，解释说：“衣服没穿好吗？临渊帮我搭的。”他说今天跟节目组制片见面吃饭，昨晚临渊就帮他搭配好了衣服，嘻嘻嘻，临渊穿的跟他同款不同色。
    “临渊说每年季度都会订衣服，今年也帮我订了。”徐长命没忍住，看包厢没人，小声说：“情侣装。”
    汪玲：爱马仕的针织衫、canali的纯手工衬衫，秀不起秀不起。
    这一身行头，就是一线明星拿钱去砸都不一定买得到，尤其那件衬衫。汪玲沉默了一秒，徐长命浑身贵气不是没原因的，都是拿钱砸出来的。
    “季先生不知道今天吃的火锅吧？”
    徐长命不懂怎么问起这个，他害羞一笑：“知道，不过他说我身体还没养好，让我吃清淡锅。”顿了顿，怕玲姐不懂他秀恩爱的心，还补充：“他就是那么的关心我。”
    嘻嘻嘻。
    汪玲：想骂人了。这衬衫吃个毛线火锅。
    果然没一会张制片到了，徐长命和汪玲站起来客气招呼，张制片看到徐长命那身行头愣了下，这人也太给她面子了吧？就是吃一顿火锅，这要把全部家当都穿过来了。搞得张制片很想说要不去吃西餐？
    汪玲已经被刺激过了，笑了下，说：“知道跟张姐一起吃饭，长命特意拾掇了一番才出来。”又招呼张制片，“咱们点锅，边吃边聊怎么样？”
    张制片今年要四十六七，女强人打扮，家里也是有背景的，不然不会坐到制片主任位置。
    坐在主位还在想，这火锅吃的徐长命要大出血了，不是说小公司，最近也就接了个电影还没上映不知道好坏的，她本想着穷扣扣的价钱不需要给太高，能压一压，毕竟现在是对方求她，可一看到徐长命的浑身打扮，到嘴边的价位数字提了一些。
    不知道对方是真有底子还是装大方，可张制片想到《宫宴》的事，再看徐长命穿着那身行头高高兴兴的捞肉吃，丝毫不介意菜汤溅到衣服上，顿时觉得还是保险起见，同是圈子里的，以后难保不是她们求着人家。
    因此一顿饭吃的主宾尽欢其乐融融。
    汪玲都没想到价位谈的这么快和这么高，已经超出她心理预期，尤其给徐长命的定位也比之前高一些。回到公司，徐长命中午吃的清淡锅底，没忍住想吃两口麻辣锅，可一想到季临渊的关心，就没下筷子，这会乖乖的抱着保温壶倒滋补汤小口小口的喝。
    汤清淡解腻。
    两口下去，徐长命脸上露出舒服的笑，一看玲姐看他，便客气问：“玲姐，要不要喝一些？”
    汪玲摆手，心想今天这事八九多亏了徐长命那一身行头了。这行先敬罗衣后敬人，看人下菜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过这衣服起这么大的作用。
    而后又一想，普通的成衣和高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以前带的人，见人吃饭规格高了就是大牌成衣，只有红毯才是高定，还是提前几个月去借，去找门路，谁像徐长命随手就是一件，痛快吃了顿火锅。
    第41章
    一顿火锅谈拢签约的真人秀叫《跟着朋友去旅行》, 一期定价三十万，算得上真人秀行业价位高的了。签完合同, 徐长命和玲姐回到公司，首款已经到了，六期先给了一半的钱，总共九十万，照旧扣完税公司分成，到了徐长命手里, 所剩不多。
    不过徐长命照旧开开心心的，他挣得钱已经比普通人高出许多了，给国家上税也是应该的。
    三十多万到手还没捂热, 徐长命转手就打到了他和季临渊小家庭的招商卡里。买家具那时候, 徐长命一脸积极的提出以后生活开销都是他来，没直接说房子是季临渊出的, 他怕这样说显得太斤斤计较伤季临渊和爷爷的感情, 就说他现在挣钱能养家了, 撒泼打滚的求给他一个再艹艹强攻人设的机会。
    季临渊哪里看不出来, 不点破徐长命的小心思, 一个家庭两人彼此共同努力也是好事, 就哄着徐长命新开了张家庭用银行卡，以后徐长命的钱都放进去用于家里生活开销，然后心机大巨巨温柔款款盯着心满意足的长命老公说：“家里开销听你的, 不过我给你买衣服送礼物你可不能推辞。”
    “我想跟长命老公穿情侣衣呢。”季临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 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徐长命被晃了一秒的神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醒来看到季临渊眼里的笑意就知道又中计了。心想楚楚可怜个屁啊，床上掏出来比他大，持久比他强，这段时间以来体重增加，八块腹肌不敢说，徐长命昨晚才跟小季司机偷过情，数过小季司机结结实实有六块腹肌。
    他只有一块！
    最后只好包容的露出宠溺脸：“也就我这么大方宠溺疼你了。”说的像模像样不要脸了。
    钱转过去，徐长命又麻烦玲姐帮忙更换了下他以后工资进账的银行卡，变成了那张新开的家庭卡，方便以后，不用转来转去的麻烦。这事是小事，汪玲对准了卡号后，写了变更条子让徐长命签了名，之后让吴芳拿到财务处就好了。
    不过汪玲看到徐长命一副‘嘻嘻嘻我和临渊好恩爱’的模样就头疼，明明长得挺锋利高冷的，没想到是这么个芯子，不由挥手让徐长命没事就回去，不用留公司了。
    “那我先走了。”徐长命丝毫不介意玲姐赶他，高高兴兴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本来想回家，想到什么转了个弯进了办公区，正巧看见小朱，就问：“summer在公司吗？”
    小朱一听徐长命找summer有点好奇，嘴上说：“今天还真在，早楼上练舞室训练跳舞。”没忍住问：“哥，你找他们干什么？”徐哥不知道，他们公司经纪人部门现在分两派，一派是玲姐为首的，另一派就是刘亮为首的。自从刘亮空降抢了玲姐手下的summer男团后，现在整个公司的帮派氛围就明显了，两方手下助理谁都看谁不顺眼，徐长命当然属于玲姐这一方，他怕徐哥一人过去吃亏。
    “爷爷喜欢summer，我想要张签名照。”徐长命说。
    小朱一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说：“哥，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上楼，舞蹈室就是以前徐长命学表演的教室，地方不大隔音效果也不是特别好，刚出电梯就能听到节奏热烈的动感声，门没关紧，留了个缝，原本隔音就不好，难怪声音更大了。
    门是玻璃门，半面磨砂质地，上面是透明的，徐长命站在门口先将门关紧，里面冲浪的声音略微能小一点，里面五个男孩还在练舞，大冬天的练舞房暖气并不足，这五人却只穿着背心短裤，此刻一个个满头大汗，徐长命不懂舞蹈，却也觉得里面的人跳的很有感染力很活力。
    那种冲面而来的爆发力像是能点燃他这个外行人。
    徐长命就站在门口等人跳完舞。小朱本来想催，可看到里面情况也没说什么，陪着徐长命一起等，summer的归属是谁，男团没有跟公司谈判选择的权利，除去阵营之分，sr男团是真的努力，最小的十七岁，最大的还没满二十，都是小年轻，为了梦想努力拼搏奋斗。
    “小朱麻烦买点水上来，最好是热的。”徐长命摸了下口袋想掏钱，结果发现衣服都是临渊打理的一毛都没有，倒是有个手绢，他都多大了，哪里还用什么手绢，可一看到手绢觉得临渊用上丝毫没有违和感。
    小朱一见明白，笑说：“哥，没几个钱，我一会回来。”
    写字楼一楼有个小超市，里面冬天有温水，就是一个大煮饭锅里面加了热水，矿泉水饮料泡在里面，供应楼里的白领，喝这些的大多都是女孩子。没一会小朱拎着五瓶温热的矿泉水回来，里面的音乐也停下来了。
    徐长命有点不好意思，小朱提醒说：“徐哥，停了。”
    “知道。”徐长命这才推门进去，里面五个席地而坐的小鲜肉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徐长命，年纪最大十九那位先站起来鞠躬，说：“徐老师。”
    徐长命受宠若惊，赶紧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小朱有眼力见，将水递过去，笑呵呵说：“徐哥买的水，水是温的，别客气。”
    队长接了水道谢，散给地上其他人。大家练舞练了一早上早都又累又渴，早上带的水早都喝完了，这会拿人手短，孩子们年龄不大都不会伪装表情，接了水喝了两口，纷纷道谢。
    徐长命不在意，笑了下，“没什么，你们太客气了，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他说完这话，见其中最小的那位眼睛瞪圆了，而后有些尴尬地挠头，一副想说点什么，徐长命这才想起来，之前打照面时这个最小的就背后说过他年龄也不大装什么大头蒜之类的。
    他看着小孩想说什么又拉不下脸不知道怎么说，有点好笑，不过忍着，岔开了话题说：“我来找你们，其实有事情想让你们帮忙。”
    喝水的几人都停下来了，戒备脸，像是徐长命想拿水要挟他们搞帮派划分。
    徐长命逗完了人，心想果然都是一群毛孩子，大两三岁也是大哥。他心里升起了爽快感，露出白牙，见着一排四个小孩拧紧瓶盖一副要还给他的模样，心里哈哈笑，面上还挺高冷，一本正经说：“我想要你们的签名照。”
    他这话一说完，对面的小屁孩们都愣住了不可置信，那个桀骜不驯最小的脱口而出一声我——可能是想骂徐长命耍他们玩，愣是给憋回去了，忍得脸都红了一片，挺可爱的。
    徐长命心里哈哈哈哈，面上镇定的问：“可以吗？”
    最后还是队长给力，出来说可以的，徐老师喜欢他们他们开心之类的话。看的出来，这五人里面，其实性格都挺直的，还带着少年的莽撞和直接，唯一看起来社交达人的队长，其实也挺青涩的，只是没有人独挡一面，他就只能顶这个位置。
    拿到了五人签名照，五人画着舞台妆打扮的很潮各有各的风格，眼里都闪烁快乐的光芒。
    徐长命也被感染到了，握着照片，真心实意道：“我爷爷喜欢很喜欢你们，每天晚上都会看你们的节目，加油。”
    五个小男神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队长说：“谢谢徐哥，谢谢徐哥的爷爷。”
    大家就嘻嘻哈哈说队长‘徐哥的爷爷什么鬼啦’、‘队长你嘴巴很笨啦’、‘是谢谢爷爷啦’、‘没想到我们还有爷爷粉’，欢欢乐乐的挺好玩的。
    没一会刘亮来了，刚刚笑哈哈的sr纷纷停下来了，徐长命倒觉得没什么，跟大家说了再见，看都没看刘亮，带着小朱就回去了。
    电梯里小朱感叹：“这五个小孩还挺可爱的，只是可惜跟了——”他停下没说。
    徐长命没问，小朱憋了下没忍住小声说：“刘亮作风不好。”说完却觉得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们这一行哪里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情，又说：“不过再怎么不好，刘亮是老板娘弟弟，资源还是挺给力的。”
    小朱暗示刘亮有拉皮条嫌疑，徐长命听出来了，却没多问。他入圈子不久，也是从选秀出道，当然也有饭局相邀，一般潜规则性质的，带他们的人都会提前暗示或者明示一下，就怕他们这些愣头青到时候不知道什么去了，事后豁出去闹出什么恶劣新闻得不偿失，徐长命从来都是拒绝的。
    圈子里有的是年轻好看的男男女女，还真没有什么强制性必须去的，反正徐长命没遇到。大多都是不去就算了，但是谈之前，会将条件摆出来，面对种种诱惑跳级，也有忍不住答应的。
    徐长命也没觉得有什么，这都是个人选择，他不喜欢拒绝，有人愿意他也不会去嘲笑别人。
    ——
    回到家，季向河在花房里打理花草。之前送给徐长命的那盆绿牡丹又搬了回来。徐长命换了身衣服，他中午吃过饭沾染了火锅味有些不好闻，这才抬脚去玻璃花房。
    季向河一看徐长命来了，笑呵呵说：“今天回来挺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吃的火锅，听临渊的话没吃辣，还喝了汤。”徐长命小学生报备。
    季向河乐呵的不行，这个长命啊每次见了他都是正正经经的样子，好玩的要紧。
    “该给小绿上肥了，来爷爷教你怎么做。”季向河岔开话题，徐长命一忙正事就忘了紧张，小心翼翼的学着稀释肥料，先给小绿松了土，上了肥，又拿小喷壶将小绿叶子喷洒干净，还上了除虫的药剂。
    这养花是细工夫，等忙完玻璃花房外天已经黑了。
    徐长命一抬头一看天黑了，说：“爷爷——”转了圈就看到背后站着的季临渊，两人对视不自觉的露出个笑容，季临渊上去握徐长命的手，徐长命没忍住挠了下季临渊手心，瞬间想起什么，说：“爷爷在。”
    明明是他先动手的，现在搞得像是季临渊欺负他不正经。
    季临渊凑过去亲了口人，看到长命老公瞪大了眼睛有点方的到处看，这才说：“爷爷回去了，我来接我的少奶奶回家吃饭。”
    徐少奶奶一听爷爷没在，瞬间化身，婊里婊气的拢了下并没有的披肩，说：“小季，还不扶着少奶奶我。”
    司机小季便乖乖扶着徐少奶奶的胳膊。
    徐长命一手扶着腰，趾高气扬的往出走。小季司机好奇问：“少奶奶您腰闪了？”
    “我看电视都这么演。”徐长命解释，他也是第一次演少奶奶嘛，小季司机要求太高了！
    要求高的小季司机一笑，说：“电视里的少奶奶该不会是怀了吧？”又伸手摸了下徐长命的肚皮。
    徐长命被摸得腰也不直了，没法演下去，指责脸说：“你别摸，孩子都让你摸掉了。”
    季临渊：……
    晚上吃过晚餐，夫夫俩陪着季向河坐在客厅看节目。徐长命拿出sr的签名照，季向河见了很开心，倒不是真的追星，而是小辈们带回礼物的心意，夸了一番徐长命，夸得徐长命脸皮发红，规矩坐在沙发上都不知道手怎么摆。
    季临渊看着这样的徐长命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睡前洗过澡，徐长命穿了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袍，这是季临渊专门为徐长命买的，衬的徐长命皮肤更白腻了，这会趴在床上，翘着腿，真丝滑落，半个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他也不介意，手里写写算算的正忙着。
    季临渊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样景致。
    这段时间的温补，徐长命体重加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偏瘦。一米八的人骨架却有些小，一身肉裹着，看着瘦，摸起来其实肉呼呼的软腻，双腿笔直修长，小腿带着一丝力量的结实，再往上是圆润挺翘，平时穿上衣服看不出来，现在趴着就形成个好看的弧度。
    他过去看了眼，徐长命正算账，小笔记本上罗列着礼物和花销，上面标题是新年礼物和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