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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想不想试试牙口?”我问他,他居然这么就点头了,还真咬上了
    日子宽裕就可以这么挥霍吗?我泪!
    第17章
    夏日清晨,鸟语花香,听雨过来跟我示好,顺便提及我昨日在莫氏那里的夜郎自大,不自量力已然传播整个侯府。我看她温柔恭顺,小道消息也灵通,深得我心,我家男人在起床前与我说,这听雨其实是个文艺女青年,还喜欢诗词绘画什么的,之前对二少爷很是仰慕。
    我初时觉得是他在跟我说这个姑娘不会看上他,让我放心,转念又觉得不对,好似另有一层意思。我瞧着她很是认真地与我解说这府里的小道消息,这幅态度当然是下属纯粹对着上司的心态。从主观分析,一般空降领导如果资历不深厚的话,基本上初期很难得到下属的认可。我也不巴望,所以胡萝卜在哪里?大棒在哪里?威加海内兮的爆棚小宇宙在哪里很重要。
    今天我不用他带了,自己穿戴整理了去荣安堂请安,和二弟妹陈氏玉珠一左一右跟在莫氏身后,后面是跟着其他几个姑娘回了她的正房。
    莫氏坐定,我和陈氏一起给行了礼,当然我看见有人抿嘴笑我行礼的生硬,我不生硬难道还行云流水给你看?脑子是个好东西,总是有一些人会把脑子流放三千里,真让人伤感。
    接下去就是昨日报账,今日领新的对牌,从吃穿到饮食事无巨细,一件一件回过来,里面还有些细节,莫氏会细细地问,陈氏也在那里和她商量,我就呆在边上看看自己的指甲,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实际上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昨晚常兄盛情难却,求取颇多,我一时间心软,随了他的愿,这下好了精神头不足,大早上就想瞌睡。
    四姑娘和五姑娘也坐在那里,偶尔还随口会问一句,你们学习中馈就学习中馈,关注我作甚?他们问我:“大嫂子,怎么就看着自己的手啊?”
    我一听,瞌睡虫跑开,想要掩饰自己打瞌睡的事实,将手放在身侧,又一念回想,似乎整个坐姿颇为怪异,想着还是坐坐端正,一下子左左右右调试着,乃是我那后婆婆都发现了,问我:“燕娘这是在坐什么?怎么动来动去的?”
    “哦,背后有点痒,反手抓不到!用椅子蹭蹭!”我一脸无奈地跟她说道。
    她惊诧到无语地看我道:“你这姿态不雅!不可放肆!”
    我似懂非懂又好似委屈地说:“什么吗?这侯府连抓痒都不让人抓?”
    在堂上众人都噗呲地笑出声来,我一脸尴尬地,不再说话。后婆婆已经不愿意再搭理我。
    那五姑娘用她那眼梢瞥了我一眼,神情非常不屑,也不在跟我说话,一脸讨好地跟着四姑娘说话,四姑娘对她也不太感冒,偶尔接受到陈氏和莫氏的询问。
    足足坐到了中午,我茶喝了三杯,点心又甜又干,没兴致吃,好在我平日里都要过了午时才得空可以吃饭,倒也不觉得饿。
    陈氏果然口舌伶俐,莫氏对她也信任有加,毕竟是莫氏的外甥女,从厨房采买到日常用度,如今都是陈氏在做主。
    “嫂嫂可听明白了?”陈氏和莫氏总算谈完了,陈氏还记得回过头来问。
    我笑了笑说:“方才的听了进去,早前儿的记得不太真确!”
    “哦?”
    “嫂嫂说说看!”
    “买菜,买布料,买冰!就这些!”我还是老实巴交地回答。
    莫氏说:“能听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跟着她们吃过午餐,有钱人家的媳妇姑娘都要下午休憩一番,这倒是个好习惯。等我快跨出门还未走远,就听五姑娘对着莫氏哭诉道:“母亲为何要我们姐妹跟这等憨傻之人在一起?何必让她来管家?二嫂嫂干的有多好您又不是不知道?”听见她这么说,我暗暗骂了一声:“马屁精!”
    “谁叫她是长媳呢?你二嫂嫂再能干,不占着长字啊!”莫氏略微叹息地道:“玉珠,委屈你了!”
    “母亲不要如此说,这是折煞我了!她是长嫂,以后总要她管家的,也难为她小门小户出来,这些东西哪里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也是母亲有耐心才带她,哪家姑娘不是未及笄就开始跟着家里学管家,学主持中馈?就她那样子,还大言不惭说自己管家有天赋,刚才您是没看见,她那个土样儿……”五姑娘不遗余力的捧莫氏和陈氏的臭脚,努力地抹黑我。真的蛮好!实在很好!
    听到这里我无意听其他,左右不是什么好话。回到自己的院子,挥手让丫鬟们自由发挥,也不急在一时,此时要解决的是我睡眠不足问题。
    躺靠在贵妃榻上,睡了一觉,只觉神清气爽,爬起来到常远的书房,刚到门口,他那小厮就说:“大奶奶,大爷在温书不让人打扰?”
    唬谁呢?我一转念,估计我家他是出去溜了,让人给望风呢!我微微一笑骗他道:“他早上便跟我说今日不在家,我进书房里找两本书便走。”这话一出,果然那小厮就让开了路。
    呵!书房藏书还不少,涉猎极杂,从历史经义到农林渔业各类都有一些。于我那是老鼠跌进了米缸,前世我外公外婆都是大学教授,我妈从小就培养我看书,我十几年都保持了一年阅读超过两百本的书。
    然而这个时代书是财富,林明祁每每有钱买一本书都珍而视之,宝贝地紧,我只能在书房翻看,只要带回房一天,他就会问:“阿姊!xx那本书看见过没有?”实在小气地紧,我只能每日晚间,对完账。他看他的,我看我的,他还高兴地曾经问我:“阿姊,这算不算红袖添香?”我当时斜看他一眼道:“做梦!”
    捡了三五本书过来,翻页品读,常远回来的时候,我正歪在贵妃榻上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他坐在我旁边手,撩开我的裙摆,捉住我的脚,放在他的手里,我放下手里的书道:“你这是干嘛?不会你也有那等癖好?”
    “什么癖好?”他疑惑地问我。
    “爱莲人士!”
    “你这叫莲?你这叫金莲吗?你这完全是船!”他非常明确地指出我的错误,我一听恼怒,脚大怎么了?抬起在在手里的脚,往他心窝子踹去,他完全没有防备被我踢翻在地。
    “张燕!你是不是我娘子?有这么对夫君的吗?”
    我一看闹过头了,立马下地拉他起来,一脸讨好求饶地看着他,他将我一带,被他压在地上,地上铺的青砖很是凉爽以为他要白日宣个啥,我推他道:“这样不太好吧?”他咬了我一口,我嗯哼地略微叫了一声,放开我道:“带你去个好地方!”好吧!我会错意了,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拉着我到他的书房,我禁不住要一脸的瞧不起的表情,下午我来搜刮书的时候人影都没有,这会儿说是好地方?想起下午让小厮望风,假借温习,开口说:“下午去哪个老相好那里了?”
    他侧过头如见怪物一般看我,我问:“干嘛这般看我?”
    “我的老相好,从来就只有一个你!”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我鼻腔又发酸了,我真是个听不得情话的人。
    他推开一个书架,里面是一堵墙,推开那堵墙,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洞,他招招我的手,我跟着他过去,他将我带进那个洞里,关上了那堵墙,这是密道啊!里面有微弱的烛光,我被他带着向前,心里记挂着那个书架,向他提出疑问,他回答我自有人可以帮他复原。
    没多久我跟着他推开了密道的一边的门,钻出洞口,那是一片绿油油地小树林,夏日里遮阴避日的林子很是清凉,一道矮灌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顿时脑中响起了前世所读奇书中一段道:“此地可练玉女心经!”
    他不解地侧头,我跟他简略地说道:“之前看过一本话本子,说一个女师傅和一个男徒弟要练一门奇功,须得脱干净了衣服放能练就神功,但是男女有别,他们便在这小树林的中间找到一丛矮灌木,靠着矮灌木隔开二人视线,得以双修!”
    “你怎么这等□□也看?”
    我使劲拍他后背道:“胡说什么,这是经典之作!怎容你亵渎?”
    他侧头看向我问:“既是经典,我怎么没看过?”
    “你能看过几本书?你爹一直嫌弃你读书少,你怎么有那种自觉,觉得自己读书多?”我理所当然且有气势地反驳他。
    但凡曲径通幽了必然就是豁然开朗,一块开阔地之后,木篱笆,几间瓦房出现在眼前,他说:“昨夜你说想有个地方日日可以锻炼,这里是我的练武之处,我在与不在你每日都可以过来练练。省的以后皮肉松垮,勾不住你家相公!”
    里面走出来四个家仆模样的人,对着我俩行礼道:“见过少将军!少夫人!”
    他点了点头继续带我参观,石锁?沙袋?还有那箭靶子?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襦裙,他拍拍我脑袋道:“今日已晚,明天过午咱俩可以过来?今日带你来看看!”
    我略有些不满,扑到他背上,一口咬住他肩膀,他闷哼道:“干嘛?”
    “不开心!我突然发现我家相公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侧过头看我道:“难道你就没故事?”
    我的故事?我是个乏善可陈的女人,别看活了两辈子,其实就是那么点子事儿,实在没有什么太多可以吹嘘的,突然想起那奇书,跟他说道:“等下给你讲那男徒弟和女师傅不得不说的故事如何?”
    他似乎略感失望,却还是回了我一句:“好!”我挽着他,他又叫道:“寄松,过来!”
    一个瘦长个子的少年跑了过来道:“少将军!”
    “以后就由你负责少夫人在外的安危!跟着少夫人出去!”他又侧过来跟我说:“以后你想出去,只管在这里叫寄松安排车马。”
    我觉得好是好,但是怎么出去又是个事情,毕竟一入侯门深似海,他们家人多口杂,万一有好事者时时刻刻来找我麻烦,我该如何?
    这事儿在晚上我俩才吃上第一口热饭就解决了,当时是这样的,我俩被叫到了荣安堂,我以为只有西方人才会跟孩子互道晚安,然后睡觉。没想到这里还时兴这个,那时荣安堂里烛火通明,他那板正严肃且妻妾成群的老爹也在。
    我跟在他身后如鹌鹑,进去一个个叩头过来,荣安堂里的老太太,他的老祖母是如此说的:“听说今日你在理事的时候蹭椅背了?”
    我抬头惊恐地看着她,又低头看了地板,嗫喏地答:“是!”
    她严肃地呵斥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愕然地看向她:“规矩里有不能挠痒?我不过是左右略微摇晃了一下,想着侯府规矩大,能不动尽量不动……”我一脸委屈地低头。这一招是照搬我干娘,我干娘不管有理没有理,只要是低头伤心了,就算道理都是她的。
    “你就是左右摇晃了一下?你那种坐姿就是左右摇晃?”五姑娘嗤笑着出声,我心里怜她脑子流放,不与她计较,这种只要老板脸色一寒,就龇牙咧嘴咬人的狗腿,没必要理睬。跟她搅在一起,那是狗咬狗一嘴毛的节奏。
    我身边的常远对着他祖母说:“老太太,我原也知道燕娘初入侯府,规矩尚未识得,跟着母亲管家理事尚早,原就想让方嬷嬷带着她三五个月,学些规矩。您看不如这样将她关入我院中学点规矩,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出来了!您看呢?祖母也知道孙儿命犯凶煞,主娶市井之女。既然是市井之女,带些习气也是正常,总要给她时间改过来。”
    若是一般人呢,听见自己的夫君对自己是这种评价,定然心里委屈悲苦。我是二般的,基于下午他带我出去那一段,我就知道他是在给我找空余的时间。
    方嬷嬷么?以前他娘亲在他两岁不到就走了,估计是产后抑郁,靖国公夫人就将宫里带公主的方嬷嬷给要来,让她照顾自己的亲外孙。后来他长大之后,方嬷嬷一度闲散地帮他管管院子,老嬷嬷据说很是严厉,但是我没见过她。
    “如果她改不过来呢?”老太太严厉地质问常远,常远一时沉默。
    我抬头说道:“这些算不得大事,我用不了那么多的时间,定然能学好!我学什么都很快!”一副埋怨常远不帮我变白,又急于表现自己的样子。这才是正常的逻辑,在外我还是要表现正常才行。
    老太太突然之间叹息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是老了,做什么恶人?你母亲,哪怕她再为你着想恐怕在你心里也不过是后娘,你哪里会念她的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这什么情况,画风转了?
    “老太太莫伤心,都是媳妇的不是,没管住下人,让他们到老太太面前胡说!”莫氏一脸诚恳地跟老太太说道:“想来方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远哥儿也是有主意有分寸,才找了她来!”
    他老爹一脸嫌弃地对常远说道:“你实在让我失望,别到时候一事无成。好言相劝,你从来不听。”
    通常旁人听见这些评语,一定会认为常远实在是大户人家的败家子,而以我跟败家子们接触很多很多很多年的经验来看,常兄实在是大户人家的优秀子弟,当然比我要差了那么一点。就这么着鸡毛大小的事件如我所愿发展成了天大的事情,但是在常远的运作下,居然给我弄来了三个月禁足时光。
    第18章
    我问常兄:“三个月以后怎么办?”
    “能怎么办?怀孕了,要养胎。”他回答地那般掷地有声。
    “……”我一时无法给他任何回答,只想给他的自信点个赞。
    总算见到了闻名已久的方嬷嬷,果然是一个面相严厉一丝不苟的老人家,五十来岁,清瘦冷峻。她见我先行了一个礼,我依着之前在国公府学的礼仪还了她一个半礼之后请她落座。
    “我这刚进府里,闹了不少笑话!夫君与我道,嬷嬷为人通达,又礼仪周全,是以让我向嬷嬷请教!”我坐定之后,脸上略带谦逊向她求教,她是带大常远的人,更兼是他外祖母的心腹。不必在她面前装。
    她微微一笑道:“少爷谬赞,少奶奶也言重了!少爷也对老奴言道,少奶奶心有锦绣,只是要老奴提点一些规矩,刚好少爷日常也繁忙,想将夫人和先少夫人的那些嫁妆交到少奶奶手上,刚好老奴熟悉这些,倒也是个好事。”
    她对常远好是有感情,对我也许会爱屋及乌,也许未必,至少从常远的先夫人那里,我并没有看见她有任何的参与,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必须互相认同才能相处融洽,从她的面相和说话来看,她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那好吧!从严谨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她打交道就是认真听认真学,直到有一天,她与我说那些典当行,钱庄的出息,我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进了耳朵里,她跟我说:“李家村的庄子按照往年惯例出息……”
    “嬷嬷,这里的数字我有些疑惑……”李家村那个庄子是常远亲娘的嫁妆,靖国公怎么会薄田给自己的女儿,但是按照记载的田地和应有的产出之间有些问题,我将数据拿了纸笔,一步一步推演给她看,不过是落笔之下,她原本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已经有了裂缝。
    论豪门的孩子,前世的那些孩子,如果父母有心培养,那比这里的孩子要艰苦太多,我从小也是钢琴、书法、舞蹈……更何况前世的外公是大学教授,又是书画大家,所以我的字画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至少混个业余中的专业是绝对没有问题。此刻我认为她不是被我的一笔好字给震惊,而是切切实实的数据。
    她对着我说:“还是少夫人明白,老奴居然被蒙蔽了!”
    “嬷嬷啊!账本这个东西,有时候自己操持时间长了,反而看不出这些端倪!一个外来人,没接触过一眼反而能看穿。”其实我是放屁,如审计,一般能看出多少问题,但凡是里面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混乱地一塌糊涂,审计照样过才是惯常。
    经过这些天上午与她交谈,下午有时候出去调研,对于他的这点子产业我也算了然于胸,所以最近我更多的查账,核实。对于具体的经营我没多少经验,我熟悉的是并购和投资,剥离不良资产,集中优势,然后收购新的资产才是我要做的。
    另外哪些用重资产配置,哪些只需要轻资产运作很有讲究,比如好地段的饭店,我的看法是黄金地段买地,即便是饭店生意一般,靠着地段的升值也能收益的保证。而一些田庄和作坊,尤其是作坊我的看法用比较偏远的地段,而且尽可能地不要自己购买地皮。
    说完这些,她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老奴真的不中用了!”
    “嬷嬷怎么这么说?”我呵呵笑着道,因为已经跟她熟悉说话的时候,我多带了一份亲昵道:“阿远自有没有了娘,把您当娘看!我自有也没爹没妈,如今他的娘,自然是我的娘!您是咱们心里的阿娘啊!对于自己的阿娘,难道还有中用不中用之说?”
    她眼里有不可置信,我却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知道,她算是靖国公府的人,但是对着常远是实实在在没有半点子虚言。而我近日又猜测了一件事情,正要等待验证,至少我男人选择了靖国公一派,我自然和他一起,无需多言。
    “少奶奶说这样的话,要折煞老奴了!”她一下子有些局促,我过去挽着她道:“嬷嬷陪我去灶上,咱们娘俩一起去准备晚饭,等阿远回来吃!”
    前几日常远假借了方嬷嬷之名,需要进行系统性的学习,所以方嬷嬷建议为了不打扰到大厨房正常运作,在咱们院子里砌一个小厨房,她可以正确地指导一个主妇怎么管理一家子的饭。
    所以我就有了一个小厨房,也可以随时让人从大厨房拿材料过来试制,这倒是便宜了常兄,一早一晚必然在家里用,我时常叮嘱他好吃也要稍微控制点,小心将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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