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她后脑勺受伤了?在疼痛的刺激下,秦蓁蓁的意识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你醒了。”床帏被人动作轻柔的掀开,一个人影坐在了床沿上。
“我扶你起来喝醒酒汤。”刘子佩塞了个枕头过来,好让秦蓁蓁可以靠着。
有力的大手搀扶着她坐起身,秦蓁蓁揉着惺忪的醉眼靠在了枕头上。
“我什么时候受伤的……”她喃喃自语道。
而且还是伤在这种隐秘的地方。
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李婧和参商才没有察觉吧。
“你后脑勺上的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你放心,只是一条不长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伤的。”
刘子佩手中端着醒酒汤,不停的用勺子搅拌着,好让它快些变凉。
刮伤?
秦蓁蓁想起在福源楼中自己遇到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
应该是自己把酒瓶朝那纨绔子弟砸过去的时候,被酒瓶的碎片飞溅刮伤的。
“我没事,只是在教育人渣从新做人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误伤了。”秦蓁蓁不在意的摆摆手。
“是他们弄伤的?”刘子佩手中的勺子停滞在了半空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是……大概是我拿酒瓶子砸他们的时候,被碎片溅到了。”
秦蓁蓁对于此事不欲多言,似乎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渣滓身上。
“子佩,你今日一整天都在家里吗?”秦蓁蓁接过刘子佩地方醒酒汤,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我今日去了福源楼。”
刘子佩想起自己在雅间中听到的熟悉声音,又见着秦蓁蓁此时问起自己行踪,心底顿时有了数。
“哦?”秦蓁蓁挑了挑眉毛,对于刘子佩的坦诚颇有些意外。
她抿了抿勺中褐色的醒酒汤,发现温度已经被刘子佩凉的刚刚好。
秦蓁蓁埋头喝汤,把刘子佩晾在一旁,并不言语。
在福源楼听到的熟悉声音,八成就是秦蓁蓁本人没跑了。瞧这反应,估计还看到了自己和月娘在一起。
刘子佩也不慌张。
敌不动,我不动。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细细的品着。
秦蓁蓁一勺一勺的喝着醒酒汤,见刘子佩似乎没了下文,心中难免有些捉急。
刘子佩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他这根本就是默认?!
“就你一个人吗?”眼瞅着碗中的醒酒汤已经见底,秦蓁蓁沉不住气了。
“自然是我一个人去的。”刘子佩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
他突然发现,这样逗着秦蓁蓁还蛮有意思的。
刘子佩再次端起茶杯,掩饰唇边那一抹悄然的笑意。
他眼角的余光瞥过秦蓁蓁,看着对方气鼓鼓像个刚出笼的包子,却还不自知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了几分。
“你去福源楼一个人吃饭?”秦蓁蓁试探受挫后并没有灰心,她向来是越战越勇的类型。
“蓁蓁,你怎么会这么想?”刘子佩故作不解,“我为什么要去福源楼一个人吃饭呢?要是去吃饭,我一定会叫上你啊。”
“……刘子佩。”
“嗯?”
“你笑了。”
“什么?”
“你这个混蛋!你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了!!!”秦蓁蓁看刘子佩,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抓起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哎。”刘子佩动作利索的接住,散发着淡淡少女清香的枕头。
“你怎么知道的?”刘子佩微微歪了歪头。
秦蓁蓁虽然聪明,但是再面对自己的时候,总会变得笨笨的。
不过,就算是笨笨的秦蓁蓁,他也喜欢。
“你刚才一直在笑,你自己没有发现吗?”秦蓁蓁头发稍稍有些凌乱,气呼呼的抱着床上的另一个枕头瞪着刘子佩。
“不信,你自己转头照照镜子。”秦蓁蓁指着梳妆台上的铜镜嗔道。
刘子佩依言转过头,看着铜镜中的男子彻底愣了神。
镜中的他,不仅嘴角勾起了一抹勾人的弧度,连眼睛也带着笑。
那双本就黑曜石般的眼睛,因为这藏也藏不住的欢欣笑意,闪烁着碎星般的熠熠光芒。
连往常总是微微蹙着的眉毛,都在不知不觉中舒展了。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平日里冷淡清高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坠入情网的普通男子。
那是无法掩藏的爱恋,让人心甘情愿的深陷红尘。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不住的。
刘子佩的心,忽然慌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他害怕自己藏不住,害怕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死于非命。)
☆、怀疑
第四十七章
天气晴好, 秦蓁蓁虽然依旧忧心于联姻一事,但是也拗不过熏风的劝, 还是带着刘子佩和染月一同出了府。
“小姐以往最爱热闹,这几日呆在府中,一定是闷坏了。”
染月还不清楚秦蓁蓁和李婧的关系, 只以为秦蓁蓁这几日都呆在府中疗养,便有意逗她开心。
“染月有秦总管照拂,过的一定极为滋润。”秦蓁蓁接过话头调侃道。
“小姐!”果不其然,染月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奴婢和秦总管并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哪样了?”秦蓁蓁的嘴角漾起一个小小的梨涡。
染月垂下睫毛, 低声辩解:“总之不是小姐想到那样……秦总管可是老爷身边的红人,其实我能够肖想的。”
“你若是恋慕于他, 我大可以将你收为义妹,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反正她在众人眼中就是个一等一的纨绔女公子,更惊世骇俗的事情都做过, 更不用说是收个婢女做义女了。
秦蓁蓁只以为染月是小女儿家害羞, 倒是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熏风在一旁, 只管抿着笑。
三人就这么说笑着,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行至了般若寺。
“我说你怎么半天都不肯说去哪里, 感情你是想带我来般若寺!”秦蓁蓁惊呼。
“是刘公子,说是要替小姐祈福,奴婢才选择了般若寺出游。”熏风笑道:“小姐多拜拜神佛,说不定就心想事成了呢?”
真是个傻丫头。
秦蓁蓁轻叹。
这世上拜佛的人那么多, 神佛哪能个个都顾及呢?
况且,自己重活一世,已经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恩赐。
至于其它的事情,她早就不敢再奢求。
她正由衷感叹着,刘子佩却早已在后头下了马车,走至秦蓁蓁的车厢处,将手递了过去。
“一会儿我回和无相大师讨论佛法,你可愿与我同去?”他眸色暗沉,低声细语道。
“佛法?”秦蓁蓁一听见这两个字就头大,便推脱道:“我就不打扰你和无相法师叙旧了。”
她握住刘子佩的手,身手敏捷的跳下了马车,惹得熏风又是一阵惊呼。
染月兀自盯着车厢的某一处发呆,直至听见熏风轻呼,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向秦蓁蓁。
“小姐!”染月的面上的脸上带着些许惊惶,道:“您大病初愈,怎么能胡来!”
“不碍事不碍事。”秦蓁蓁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左右刘子佩在下头垫着,她可摔不疼。
染月咬了咬唇,眼中越发惶恐。
待到众人皆下了马车,刘子佩才轻声对秦蓁蓁说道:“你且和她们逛逛,我和无相法师讨论完了佛法就来。”
他说着就松开秦蓁蓁的手往过走,却不料在半路被染月蓦的喊住。
“公子!”
“染月姑娘有何事?”刘子佩停下脚步。
“我……”
染月一时语塞,看了刘子佩许久,才低头道:“无碍……只是小姐大病初愈,身子虚弱,还望刘公子能够快些回来。”
刘子佩深深的看了染月一眼,道:“这是自然。”
说罢,他便朝秦蓁蓁点了点头,朝寺里径直走去。
染月今日好生奇怪。
秦蓁蓁面带疑惑,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秦蓁蓁许久不曾出府,见着般若寺的一切都觉着新奇。虽然染月今日出奇的话少,但是有熏风在一旁刻意逗乐,气氛还是相当欢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