ρoρo.ásＩá 76.缘起缘灭，生死相随

    剑光如影，生烨的剑光把石壁上挂着的画像打落。
    被打落的其中一副画像的背后藏着一个七彩琉璃灯。
    莲生眼疾手快的拿了下来。
    “把聚魂灯还我！”蓝枫一字一顿地道，梭然抬起的黑色眸里染满令人心惊的狂暴猩红杀气，让他原本出尘脱俗五官生出一种狰狞的艳丽来。
    看得出这个聚魂灯对蓝枫何其重要。
    莲生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手上变出火焰把聚魂灯变成了火团，砸向那棺材。
    “不要……”蓝枫奋力飞身去接住聚魂灯，但还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声，撞在棺材的聚魂灯瞬间摔成了碎片，一片红色的火焰窜起，连同棺材一并烧起来。
    蓝枫僵木地站在原地，怔然地看着那突然烧起来的大火，在他精致到阴郁的面孔上看见了几乎可以称之为——茫然的情绪。
    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一缕魂魄从破碎的聚魂灯悠然飘出，空中投射出她生前的样貌，是那画像中的女子。
    那影象仿佛海市蜃楼随时就能被风吹散成一片片的碎片。
    蓝枫呼吸一窒，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那些“碎片”，声音微颤:“雀儿……”
    幼希看着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原来蓝枫把那女子的魂魄收集在聚魂灯里。
    没有了那聚魂灯承载女子的魂魄，那么复活也就失败了。
    蓝枫沧然地望着大火，表情开始龟裂，痛不欲生。就离复活差一步了，他好恨，好恨……他要杀了他们！
    变得面目狰狞的蓝枫再次挥剑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夫君！”
    蓝枫手中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从棺中坐起来的女子。
    他收回剑跪下去，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捧着她的脸:“真的是你吗？真是的你吗？……”不停反复的问着这句话，他怕这是每晚的午夜梦回，醒来都是自己一人。
    女子似有所觉一般，缓缓地睁开眸子，抬手轻柔地抚摸过他的发鬓，轻声道：“是我，你的雀儿。”
    他痴迷地看着面前坐在火焰里的女子，美丽的面容被周围的火海倒映得明媚如朝阳。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容貌阴郁俊美的男人，“夫君，你来了！”
    女子的魂魄附在自己的尸骨上，那尸骨神奇的修复到了原本美丽的样子，但所留的时间不长，知道自己要消失殆尽，流着眼泪劝住道:“夫君，不要再错下去了。”
    “我不管，我只要复活你，就算以后下地狱我也愿意。”他表情带着几分难以自持的癫狂之色。
    雀儿摇着头，带着哭腔:“我不想你下地狱，只要你好好的。”
    蓝枫一愣，看着手背上那一滴剔透的泪珠，没有温度的水珠却似灼热得像能在他的皮肤上烧灼出火焰，慢慢地融进血管和皮肉里，一点点地顺着血液慢慢地流淌进他的心脏。
    雀儿拉住他的袖子，一双沾了泪光的星眸，看上去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像我这样对家族无用的废材，小时候处处受到别人的欺负和排挤，就算死了也是无人问津，草席一裹随便丢出去埋了，是你把我带出来。教导我为人处世，教我法术，炼制最好的丹药给我，还能与你结为夫妻，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是我命薄，无法承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不要再去伤害无辜的性命了，好吗？”
    幼希看着金楠，“这算是师徒恋吗？”
    金楠默然的点点头。
    蓝枫不在意旁边是否有人，握着她纤细的手，放在唇边不断的亲吻，不是那样的，她反而才是他的救赎，他生来即妖，从无慈悲之心，只有从杀戮中才能得到快乐，直从看到了弱小的她，在那样困苦的环境下，还能坚韧的活着，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当他施舍给她一颗糖时，她笑起的弯弯眉眼如春日般美好让人可以扫去一切阴霾，那时候他就打算护她一辈子。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是佛没有悲悯之心，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有多痛……”他的心硬生生被摘走了，原来心被掏空了是这样的难受，痛得从十指指尖漫延到大脑，胸口如被撕裂般，骤然发痛。
    见他不听劝，这种固执的态度让她有些难受，但一想到他如此全是为了她，她就硬不下心去怨他，只得把所有心酸和涩然都咽回去，抓着他的手不松开，对着他道:“好吧！夫君，你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们永生永世永不复见。”雀儿身后火焰跳跃如鬼影，美人平静而绝望，似一生悲欢都尽付。
    他顿时慌乱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沉思片刻，细绒如凤羽的长睫覆在他如玉一般细白的脸上，烙印下淡淡的阴影，声音轻如飞烟:“好，我们一起走。”他的声音有一种阴郁的、坦然气息，仿佛从极深之处的传来的幽邃之感。
    蓝枫望向蛟莲他们，幽幽妙目微微挑，抬手间，宽袖一拂，抛出一个玉牌，神情淡漠:“出口的开关在左边的石壁上，把玉牌放上去，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蛟莲接到玉牌，不没有出手阻止蓝枫下一步的动作。
    蓝枫毅然而然的踏进棺中搂着心爱的女人一起躺下，他黑曜般的双眸凝视着她，轻笑了起来：“这样我们就永不分离。”
    雀儿先是愣住，然后释然的露出微笑，笑容如晴天般明快：“好。”
    他身上的衣衫燃起了焰火，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闭上眼，也低低地笑了，将下巴抵在她发顶上：“这种抱着你的感觉真好，没有无止境的孤单和痛苦。”
    雀儿把脸埋进他宽实的胸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心在痛啊！她是这辈子是做对什么，让她遇见这么好的他……
    他的乌发已经被烧灼，染上火灰，蓝枫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唇，一滴泪慢慢地顺着他精致的面孔缓缓地滑落，轻轻地呢喃：“雀儿……我疼，给我唱首歌吧，我就不疼了。”
    雀儿抬手慢慢地将面前的男人抱进怀里，满是泪痕的脸露出温柔地微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开始轻声哼唱：“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顾作鸳鸯不羡仙……”
    炽烈的火焰渐渐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吞噬相拥的两人。
    此刻，幼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幼希缩在莲生怀里颤抖的身体发声大哭。
    那种残忍的自焚、同样充斥着诡谲美感的血腥手段，震撼得她彻底哑然，又一次彻底刷新幼希的三观。
    五人从石洞走出来后，明媚的阳光让幼希心里压抑的心情变得好了些，蛟莲靠向幼希，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似神祗俯视着卑微的凡人，声音却温柔如水：“要是我们三人下了地狱，你来殉我们。”
    生烨跟莲生的脸上出现了同样诡谲森冷的笑容让人看着莫名地胆寒。
    幼希瞬间被雷劈了一样，迈不动脚步，张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