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6节

    海帝觉得，自己让君子坤进来旁听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毕竟老侯爷如今也在场，不好做的太过。
    可，北辰衍这一开口，摆明了就是要将事情摆到明面上了，这让他心中极为不爽。
    只，这个丞相，即便是他，也必须要给上几分的薄面，便也就没有开口，只是不悦看着北辰衍。
    君子坤一听北辰衍这话，似乎很是感兴趣，不由得朝着北辰衍看去。
    两人目光相撞，碰出了不知名的火光，两个男人的目光之中闪烁着的那一抹的深沉，似也只有两人知晓其中深意。
    “宁王可要本相作何见证？”
    北辰衍便将方才与海帝说的话再次的说了一次，君子坤一听，自然点头，朝着海帝拱手：“微臣倒是可以做这个见证。”
    有了证人，有了海帝的承诺，那么就该北辰衍摘下面具了。
    每个人都屏息了，只有封鸾和君相两人非常的淡定的站在一旁。
    倒是封鸾不由得惊讶的看了一眼的君相，随后便移开了视线，看着海帝和离妃两人。
    “怎么会？”
    两道声音，同时在大殿上响起。
    一道是离妃，一道是来自于上官耀，两人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的惊恐，上官耀甚至差点腿软的直接跪倒在地。
    毕竟如果北辰衍是毁容的，他们都能说他是假的。
    可，如今北辰衍的脸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包围宁王府，讨伐皇嗣，这一桩桩一件件，就算他是皇戚，那也逃不开杀头这罪名。
    而离妃看着北辰衍那张几乎完美的脸，面容不禁扭曲起来。
    她曾怀疑过当年行宫那场火，兄长都以为那场火是自己所为，但是当年的自己都觉得那场火来的极为蹊跷。
    她怀疑过，但是并不将它放在心中，况且，她也是见过北辰衍被火烧伤后的模样的，确实是一脸的疤痕。
    就算她不曾见过，那也无妨，毕竟北辰衍喝了自己下的折颜，总归也会落得一个毁容身死的下场。
    她只疑惑，北辰衍怎能拖这么多年，当她得知北辰衍有武功的时候，只觉得很多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如今，却不曾想，自己竟然是被耍弄了这么多年。
    北辰衍不仅没有被烧伤，也不曾中折颜么？
    这般的想着，离妃的脸色，精彩极了。
    而海帝，此时的脸色，却更加的耐人寻味起来了。
    若是平时，海帝看到自己曾经最为器重的儿子其实并未折损容颜，必然是会高兴的。
    可是，刚才已经做出了选择，这就让海帝变得又怒又恼又后悔，五味杂陈。
    要说高兴的，就只有老侯爷一人了。
    当北辰衍的面具揭开的那一瞬间，老侯爷整个人都欣喜若狂，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眼中那璀璨的光芒，彻底的掩盖了之前的死灰。
    “衍儿——”
    似乎，北辰衍那完好的眸子，对于老侯爷而言，是一种慰藉。
    “太好了！”老侯爷抹了抹眼泪，
    眼神中这一刻似乎多了一抹的坚定。
    “怎么，离妃娘娘，见到我这张完好的脸，可是觉得不可思议？”北辰衍没有看向海帝，直接的对上了离妃。
    离妃的嘴角扯动，良久，才道，“怎么会，衍儿的脸完好，本宫高兴还来不及了。”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这张脸，任凭他们如何的说他不是二皇子北辰衍，那也是掩耳盗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的。
    毕竟，北辰衍‘毁容’之前，就已经十六岁，模样基本已经定型。
    “宁王这话，本相听着怎的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就在这个时候，依旧一脸的淡定的君子坤开口询问，拉回了殿内所有的人的注意。
    而此时的君子坤，仿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真正的旁观者，置身事外的那种。
    至少，他的表情，从始至终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淡定的让人咬牙切齿，而问出的话，也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的轻松，却是让离妃心惊胆战，让海帝和老侯爷生了疑惑，而上官耀一直以为行宫那场火是离妃所安排的，这个时候听着也是带着几分的心虚的。
    “自然！”面对君子坤及时的问话，北辰衍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想当年，我的容颜可差点毁在了离妃娘娘的手中了……”
    “你休得胡说——”离妃快的反驳，可随后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了一些，当即便放软了语气，“衍儿，有些话没得证据，可不能胡乱的说。”
    海帝看了一眼离妃，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完全的弄明白了离妃的所为了。
    可是这个时候，就算是明白，也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在君子坤这个外人的面前捅出来。
    就算是今日的事情让他对离妃的喜爱消失，但是上官家的势力和皇家的颜面，他不能不要。
    况且，今日的事情，他很清楚，就算眼前这个儿子什么事情都没有，经由今日的事情之后，自己与他也会有诸多的隔阂。
    心中虽遗憾，但是海帝却并不想要挽回这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