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颜晗有些着急，干脆直接问道：“他有女朋友了吗？”
    裴以恒摇头：“没问过。”
    兄弟之间确实不像姐妹那样，无话不谈。如果是两姐妹的话，只怕是对男生有好感都会相互分享。可是男生之间不会特别聊这个。
    况且裴以恒和裴知礼两人的性格，也不会主动聊这个话题。
    颜晗还是不死心：“你们就没聊过吗？”
    裴以恒看着她，轻笑着说：“你想知道？”
    颜晗叹了一口，当然，强扭的瓜确实是不甜。可是明明圣诞节的时候，在派对上裴知礼主动跟陈晨说话，陈晨激动地拉着她们，就差让她们一个晚上没睡觉。
    谁知后来，再问她，她居然什么都不说。
    颜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倒是裴以恒靠过来，手掌在她耳鬓间轻抚了下，将她的碎发勾在耳后。
    “别想那么多，如果他们有缘分，不用我们担心，他们也会走到一起。但是……”
    裴以恒顿了顿，抬眸安静地望着她。
    颜晗点头：“我懂。”
    她确实是都懂的，感情这种事情确实太过玄妙，如果不喜欢，怎么强求都没用。外人问再多，也无法对两个人产生积极的影响。
    说不定反而让对方会有负担。
    之后几天，颜晗继续上课，而裴以恒则是每天都还是去棋院。
    裴以恒临走的前一天，程津南和高尧打电话过来，说是好久没看见他。裴以恒正好从棋院回来，让他们直接去自己家里。
    结果他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人站在自家门口玩手机……
    他走过去，抬头朝两人扫了一眼，淡淡问道：“怎么不进去？”
    家里的密码锁，程津南他们是知道的。
    谁知程津南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裴以恒本来在低头按密码锁，随着一声轻响，锁开了，他这才抬头看程津南，眼神自然是询问的。
    程津南其实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只等着他的眼神一扫过来，立即戏精上身。
    “毕竟你现在谈恋爱了，我们得懂得避嫌。”程津南一本正经地说。
    不过身后的高尧伸脚踢了他下，直接说：“把东西拿进去，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买这么多东西。”
    两人临来之前，去了一趟超市，光是啤酒就买了两打。
    两个超市里最大的塑料袋，装的满满当当。
    程津南进门，左右望了一圈，乍一看还是以前那个模样，跟他想象中被女生粉嫩嫩毛绒绒的东西占据着整个家里的场面，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裴以恒看着放在茶几旁边的袋子。
    高尧下巴朝程津南的方向抬了下，无奈地说：“还不是这货，非说你马上又要比赛，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跑来要跟你送行。”
    裴以恒：“……”
    他一年比赛大概有几十场，不仅全国各地都有比赛，甚至是全世界各地都有。
    两人盘腿直接在地毯上坐了下来，裴以恒则是坐在沙发上。
    程津南开了一瓶啤酒，递过来，裴以恒接是接了，可是没喝。
    反倒是这两人，说好是来找裴以恒喝酒，结果两人倒是拆了很多零食还有好几包周黑鸭，直接喝了起来。
    裴以恒靠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
    程津南说着，突然问：“阿恒，颜晗去看过你比赛吗？”
    “嗯，去过。”裴以恒声音挺淡。
    程津南疑惑地嗳了一下，回头看着他：“我怎么没看媒体报道？”
    “我请记者不要报道这个的。”
    这下程津南和高尧同时回头看着他，裴以恒似乎有点儿累，捏了下眉心和鼻梁处，整个人又在沙发上窝了下。
    围棋确实不像其他运动，在体力上有极高的要求。
    可是围棋作为一个有着极其复杂运算的运动，对于脑力要求极高。所以每次高强度的一盘棋下完，其实跟别的运动一场比赛结束，并不差别。
    他上午在棋院下了一盘棋，时间挺久，这会儿用脑过度，是真的累。
    其实上次颜晗去比赛场，确实被不少记者还有粉丝撞见。
    裴以恒给那些粉丝签名之后，也问过，能不能请她们不要把遇到颜晗的事情，在网上说出来，因为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裴以恒并不想让别人总是对颜晗指指点点。
    很多职业选手的棋子，都是下围棋的，因此当丈夫表现不好时，大众总会责怪妻子。
    倒并不是只有围棋圈才会这样。
    就连很多运动员的比赛失利之后，他们的妻子或者女朋友都会成为责备的对象。
    至于记者那边，裴以恒也请棋院的人出面沟通。好在围棋本来就是小众，很多记者都是相熟的人，见裴以恒不愿意让颜晗到现场为他加油的这件事成为新闻。
    于是最后，颜晗并没有上新闻。
    高尧挺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她只是个普通小女孩，还在上大学，我不希望别人总是对她指指点点。”况且他不是神，他总会有输掉围棋的时候，他不希望到那个时候，颜晗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
    这还不如直接来骂他。
    程津南冲着他竖起了拇指，“果然是我们殿下，知道护着小仙女。”
    高尧朝他瞥了一眼，“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输给了咱们殿下了吧。”
    程津南双手抱拳，脸上带着一股心服口服的表情：“是我不自量力。”
    程津南闷了一口酒，这酒啊真是助兴的东西，喝着喝着，话就说开了：“别说，普通人确实是受不了那些狂轰乱炸。你看看阿恒每次输棋之后，那些什么论坛呀，贴吧啊，简直把他当成千古罪人似得。动不动就是，裴以恒要陨落了，裴以恒棋力大降。”
    高尧伸脚踢了他一下。
    可还是没能挡住程津南继续大放厥词，他说：“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输棋呢？阿恒，你别看那些微博上和论坛里的话，你呀，已经是天下第一，世界第一了。你要是表现地再好，你说说，你还给不给其他棋手留活路了？”
    本来高尧想骂他，怎么总说输棋的事情呢。
    不过这会儿这么一听，他不由跟着点头，觉得程津南说得还真的挺对。
    裴以恒听到这里，低头看着坐在地毯上的人，竟是笑了起来。
    程津南见他笑了，特别开心地指着他说：“看看，看看，阿恒都笑了。他肯定也觉得我说得对。”
    “还有就是咱们小仙女，多好一个姑娘，阿恒你保护她是对的。那些网络喷子真是太厉害了，我觉得她真的受不住那阵仗。”
    这是越聊越开心，于是酒也是越喝越多。
    直到程津南起身去洗手间，他出来之后，又觉得口渴，喊道：“你们要喝水吗？”
    他进到厨房里面，拉开冰箱拿出几瓶矿水泉。
    等他再次关上冰箱门时，眼睛往旁边一扫，瞧见旁边流理台上摆着的一对儿水杯。
    程津南瞪大眼睛。
    直到他拎着两只粉嫩的水杯走出去，“阿恒，这个……”
    裴以恒见他拿出来，立即起身接了过去，似乎生怕他摔了。
    不过他也没藏住，直接说道：“情侣杯。”
    程津南虽然已经猜到，但是听到裴以恒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懵圈的感觉。
    半晌他终于说出一句话：“阿恒，你变了。”
    颜晗过来的时候，真的是一进门就闻到了酒味。等她走过去，裴以恒正好在沙发上抬头望过来。
    地毯上躺着的两个人太过显眼，而且虽然只有两个人，还是躺出了横七竖八的感觉。
    颜晗眨了眨眼睛，裴以恒已经起身，将她直接拉着出门。
    等到了自己家里，颜晗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凑在裴以恒的身上闻了几下，还真的没有什么酒味。
    “你没喝酒？”颜晗特别意外地说。
    裴以恒点头，轻声说：“你不是说过，不让我喝酒的。”
    这话确实是颜晗说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男朋友真的会这么听话。
    颜晗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轻搓揉了一下，低笑着说：“真乖。”
    裴以恒的眼睛锁定在她脸上，黑眸深邃，仿佛能将人吸进去般。颜晗被他盯地无奈，踮起脚尖，直接亲了下他的唇瓣，“好了，奖励你一下。”
    本来颜晗是在拍视频，不过提前赶回来，就是为了跟裴以恒多待一会儿。
    他明天又要出去比赛，好几天都不在呢。
    “你吃过东西了吗？”颜晗低声问道。
    裴以恒摇头，他不爱吃零食，也没喝酒，就是跟程津南他们聊天而已。
    颜晗让他坐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自己立即去做饭。
    随后裴以恒看着她走进厨房，伸手拿起围裙，麻利地准备晚餐。过了没多久，厨房里切菜的声音暂停，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爆香。
    裴以恒回头望着厨房，透明玻璃门内，少女纤瘦的身影正站在灶台前忙忙碌碌。
    或许，这就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吧。
    *
    裴以恒出去比赛之后，颜晗也挺忙的。大三下学期眼看着也要结束，她们即将进入大四，不管是工作也好，继续升学也好，都该有个定论了。
    她们中午没在大食堂吃饭，而是在小食堂里点餐。
    几个人坐在桌子上，等着上菜的时候，艾雅雅突然说：“陈晨，你还是打算明年申请剑桥吗？”
    桌子上一下陷入寂静。
    本来艾雅雅是因为在群里聊天，正好说到留学的事情，有个人说自己想要申请剑桥。结果艾雅雅随口就问了出来。
    刚问完，她尴尬地偷喵陈晨，恨不得立即绞上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