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第113章
    这蛊毒鲸吞陆廷之体内的内力, 在他经脉间极尽搜刮之能事，却也因为这霸道，陆廷之那天生武绝体而淤塞混乱的经脉，竟被生生撕拉拓宽开来, 关蘅输入内力救, 蛊虫拼尽全力抢, 陆廷之自己已被激发的那点内息也在保命的本能下，觑了空子的时候小跑步前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加紧修补自己的身体。
    在这几个日夜间肆无忌惮的争夺和较量下，他的身体成了战场, 既痛苦又危险，然而却也有大收获——困扰他二十五年随时危及生命的经脉问题，竟然被这蛊给荡平了。此时蛊毒裹挟能量流转间一片坦途, 若是内力在其间, 想必也同样奔流肆意。
    神秘的苗蛊，从来都是一体双面的存在。
    蛊在最初的时候，便是苗人巫医用来治病的圣物, 传说中甚至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蛊王, 而蛊之毒，也是苗人自保手段, 除了痴情的苗女为情郎下相思蛊，苗人很少有以蛊害人的传统。不过到了后来, 苗蛊发展壮大, 派系众多, 念头杂了邪祟顿生, 用法和作用也便开始五花八门，蛊的名声也就此褒贬不一，甚至令人提起隐隐色变了。
    不过作为从前的疗伤圣物，蛊就算是毒蛊，都还是有其神奇的在“护身”层面的作用。
    就说陆廷之，他现如今经脉宽坦畅通，但亦是千疮百孔，这一步关蘅也能做到，不过就是用内力强行推过去，将他体内经脉路线强行拓出，但是一般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这个人要么经脉碎裂而死，好一点侥幸保住了性命，便全身瘫痪动弹不得，也是相当于去了半条命，生不如死。
    可是这蛊毒却能如此凶残地跟关蘅斗争，内力你来我吞，你不来我往其他地方横行霸道，将陆廷之这脆弱的肉体凡胎做了战场，还能保证这战场地面牢固安稳，坚如磐石。
    尽管陆廷之已至油尽灯枯，生命垂危，生命力每天都在消散，但是，他的身体却在蛊毒的侵蚀下，呈现近似傀儡的状态，只要没到精力耗尽的最后一刻，他的身体便能保持机能，供这些蛊安身。
    它们阴毒强横，又可怕可怖，将被寄生者的内力乃至生命力吞噬一空后，便大摇大摆带着战利品离开，它离开的一刹那，便是被寄生者生命终结的时刻。而若是被寄生者生命终结在前，那么体内的蛊便也会一同迎来终结，是可谓相辅相生，“相爱相杀”。
    “你这是不是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呢？到时候如果能得了母蛊，夺了宿主的地位，别说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等死了，你一夜间就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以现在古武界这个糟心情况，绝对是横扫一片的水平！怎么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关蘅握了陆廷之的手探查着他的情况，一边轻声跟他絮叨。
    陆廷之也不知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闭着眼睛似乎一心一意跟蛊毒斗争，偶尔眉心皱两下，用行动表示我现在不太好全身哪儿哪儿都疼。
    好吧，想来陆廷之是不愿与这些小东西相爱的，只是如今为了性命，到时候怕也由不得他喜不喜欢了。
    陆云章来的时候正见到关蘅一手握着孙子的手，低声跟他呢喃着什么。
    他脚步稍顿，在门口停下，眼中泛起几许感慨，有道是患难见真情，廷之眼见着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个时候寸步不离守在他跟前，悄悄牵手说话，如果这都不算爱，他这老头子这么多年的米也算是白吃了。
    看来这份感情也不是他孙子剃头担子一头热呢，两个年轻人，这是互相都深爱对方啊。
    “咳咳……”
    不过才站了一站，见关蘅很快放开了孙子的手，并温柔地给他盖好被子，他方出声提醒了，抬脚踏进了病房。
    关蘅回过头来，对陆云章点头致意，“您来了。”
    她早听到这老爷子的脚步声，只不过到了门口却不动了，已经知道陆廷之的情况，输进陆廷之体内那丝内力也已被闻着味儿的蛊毒一口叼走，她便也放回陆廷之的手。
    “是有消息了吗？”
    看到董义正跟在陆老爷子身后，关蘅忙问道。
    以现在的通讯便捷程度和陆家的手段，要查一个人的背景，除非对方资料是放在政府高级加密档案里的，不然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得了老爷子示意后，董义忙将手上的一个牛皮纸袋递上去给他，虽说这些资料本就是拿来给关蘅的一份，但是就如同关蘅发出调查tony的要求后，他第一时间汇报了陆云章一般，一个优秀且合格的雇员，总会记得谁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陆云章边将纸袋给关蘅，边道，“这个调查结果已经通知了仙姑和道长，那两位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
    关蘅拆开袋子，一沓打印纸出现在视线中，她抽出这些纸来，tony的照片便在第一张，从出生年月日开始，人物生平几乎都在这薄薄几张纸上了。
    第一个引起关蘅注意的便是他的中文名。
    “柳旭洲？……柳？”
    压在舌尖下将名字默念了一遍，她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
    从资料里看，找不出什么问题，成长轨迹和大众所知也没有什么出入，父亲是被抱养的孤儿，外籍华人，母亲是r国与m国混血，这小子从小在国外长大，念书打球极限运动，这家人除了还说几句华语，其余跟华夏没半点关系，就更别说能跟苗蛊有什么牵扯了。
    关蘅不死心地再从头翻起，目光落在他的名字上，眼神突然一动——
    “柳旭洲……柳旭舟？？？”
    怪道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柳家那个找她打架的年轻人不正是这个名字么？
    读音相同，写法也只一字之差……这会是单纯的巧合吗？
    第114章
    予润老道与何淼两人很快也出现在病房，虽然没能确定这个柳旭洲的身份上存在问题, 予润道长却也有些发现。
    作为一个常年研究各种神秘力量奇怪家族, 不是钻深山老林, 就是满世界乱蹦跶的资深“文化学者”，予润道长尽管武学成就不高，但论起对各方势力各地传承的了解，怕是没人能及。尤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门派, 那简直如数家珍。
    “他母亲是混血，娘家在r国是小生意人, 虽然貌似名声不显, 但是大宫这个姓氏却让我想到了一个家族。”予润老道手指规整一缕碎发，顺着发梢拂下，不过他那发髻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这样的整理半点效果也没有，手指上动作着，他嘴上也不停, 继续道，“说起来跟我道门还有点渊源，这r国大宫家族，脱胎于一个古武门派——五行宗。五行宗的功夫出自五行八卦, 也是我道家一支流脉。不过五行宗早在百年前覆灭，门下弟子一部分流转r国, 与当地豪族结合形成现在的大宫家族, 一部分在国内另起灶垒, 也就是现在的八卦门钱家。这两家前些年还打过一场，就为了争五行宗正统的地位。”
    “结果当然是钱家占了上风，那大宫家族说是当年五行宗弟子的后人，但是武功法门已经跟当地土术法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杂交，五行宗的功夫只剩个零星皮毛，就这还想称正统？”
    予润道士说着，小眼神一瞟，好似那大宫家已经在跟前了，缭乱充满艺术感的长眉和那双细长眼间说不尽的不屑和傲娇。
    关蘅听得这话，倒是想起来些什么，“r国……tony，哦，也就是这个柳旭洲，倒还真提过r国，他曾经说过有r国的朋友来华夏想要学功夫，但是后来觉得没什么神奇的，我还说那是没摸到古武的门道。还有，偷袭我们的那个人，是从土里钻出来的，看他的隐匿和攻击手段，也确实有些五行门道的影子。”
    “难道这次的蛊毒事件，是r国那边的手笔？”何淼道。
    予润道士看似粗糙，实则心中亮堂得很，他狭长的凤眼扫过陆云章，看了一眼关蘅，道：“古武封闭日久，国内各家势力想要从古武界学到点真东西都难，更别说国外那些人了。所以就不免有那心急的，开始想各种歪点子，从其他途径着手了。再说了，用蛊直接吞噬别人的功力，可比自己辛辛苦苦地练容易太多了，这招虽然阴损了些，但是回报太高，由不得人不心动啊。”
    他说到这里，也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世间的纷争阴谋，莫不是为了利益而起，然而人就是这样有无穷欲望的生物，故而阴谋层出不穷，纷争重重迭起。
    有这种能吸食功力的蛊虫在，这古武界人士，但凡有点内力的，那就是一个个移动的天材地宝。
    关于这点，很有忧患意识的予润道长早已经向自家门派做出了关于贪蛊——这是予润道士自己给那道被开发出新用途的子母蛊起的名字——的防范指示。
    关蘅看向病床上的陆廷之，“他们是为内力而来，这些蛊本来的目标是我，是我连累了他。”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是谁都没说出来，这些蛊是寻找内力，针对的绝不会是普通人陆廷之，即便有人要害他，也不会使这种手段。那么对象肯定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身后没甚势力，功力又高的关蘅了。
    陆云章倒是厚道，虽说这次孙子遭遇这样的祸事是因为和关蘅走得近，但他的病也是古武这些人才能治得好的，以后也必然是会跟这些人有牵扯，故而，他不会去怪罪这些人连累陆廷之。反而现在更需要这些人，陆廷之才有得救，更何况孙子对关蘅是什么态度，这位做爷爷的也不是不知道，怕不当时，这傻子还高兴中蛊的是自己而非对方呢。陆老先生的脑子一向清楚明白。
    他拍拍关蘅的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其中宽慰之意尽显。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响，两人转头，便见旁边的何淼一掌拍在沙发扶手上，脸上隐含怒意，这位医术高明的仙姑在陌生人面前端着架子，看着是个高高在上的冷美人，然而这其实也是个暴脾气。
    “好啊，这个大宫家族好胆！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手都敢往咱们华夏伸了！这回是关蘅，下次是不是就敢冲其他年轻一辈下手了！再接着是不是就要放那些恶心的虫子在整个华夏古武撒野了！岂有此理！”
    她说着便要站起身来，看样子似乎有找人动手的冲动。
    予润道士连忙安抚，“何师妹，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仅仅只是推测，现下也没有证据，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这证据还不够明显吗，就算那个大宫家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了。”
    两人还在为大宫家的事情做讨论，就见眼皮子底下被塞过来一张纸，正是那被调查的年轻人，然后一只手指划向姓名栏，接着两人便听到关蘅道，“两位前辈，除了他外祖姓大宫，我觉得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们看他的名字……这个人，会跟柳家有什么关系吗？”
    在古武界，提起柳家，自然只有那一个柳家。
    丝嵋剑柳家名声不错，家风正直，家族传承又有些真本事，更有隐隐坐稳剑道第一高手地位的柳孟真坐镇，在整个古武界，都是大名鼎鼎，与钟家有世家双剑之称。何淼跟予润道士虽然不大通俗事，也不好交际，但是一个因为好友，一个因为师弟——予泽道长的关系，这两位对柳家倒是印象良好。
    予泽道长是武当太极剑之首，当世剑法最强者那一堆里赫赫在列，和柳家柳孟真是多年好友，这两人对好友（师弟）的判断都信得过，自然也都认为柳家可交。
    关蘅对柳家也是信任的，不仅在于爱屋及乌的移情作用，她与柳家几次打交道，印象都很不错。柳孟天、柳孟真这些长辈且不说，看一个家族家风，观察家中年轻人便可窥得一二，柳旭舟在此时可当算天才人物，却不骄不躁行事规矩有章法，偶然遇见的几个柳家的女孩子，或聪颖或纯稚，却也和当初的小月湘一般，热情大方满怀赤诚，这足见柳家家教。
    她直觉里相信这样一个家族不会跟那阴毒的蛊有联系，但是却无法忽视对tony姓名的在意。
    何淼也是一样，当下便道，“姓柳的人多了，那干坏事的都跟柳家有关系还得了！”
    予润道士倒有些犹豫，毕竟人心隔肚皮，再清风霁月的人家内里也不免有几分阴私，万一大家看走眼了呢？不过师弟也不是好糊弄的，要是这柳家真有问题，他不会跟柳孟真来往几十年，关系莫逆，“他父亲不是孤儿吗，也许就只是随便起了姓，就像何师妹说的，这天底下，柳姓之人众多，单凭一个姓氏就怀疑柳家，不妥。”
    “我哪里说过怀疑柳家了，”关蘅哭笑不得，“我与柳家还算有些来往，这件事，我只是觉得，这个柳旭洲的线索，也许我们可以从柳家入手，或者说，让柳家帮忙来查。”
    第115章
    柳家不愧是老牌的古武家族, 这事交给柳家, 很快就有了结果。
    “关姐姐, 真查出了点问题。”柳旭舟亲自来找了关蘅一趟。
    那个柳旭洲和他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而且这件事关乎整个古武界，毕竟有了那种子母蛊, 凡是有内力的人哪有不担心的，所以柳家对这件事很重视，而查出的结果也有些出乎他们意料。
    柳旭舟表情严肃, 甚至还带着些尴尬，他继续道：“这个柳旭洲确实和柳家有些关系。”
    关蘅没敢离开医院，却也不想在未确定之前让柳旭舟接触到陆廷之，所以她和柳旭舟约见的地方，在陆廷之病房的正下方, 不影响和柳旭舟的交流, 也可以方便随时关注陆廷之的情况。
    关蘅闻言坐直了些，没想到这个柳旭洲和柳家还真有些联系：“他和你名字只一字之差，这, 难道是柳家主……？”
    柳旭舟忙摆手，苦笑道：“关姐姐你想多了，跟父亲没有关系，他的身份, 说来有些复杂。”
    这个说来就跟一个人有关了, 这个人关蘅也认识, 应该说还接触过, 甚至可以说印象不错，那就是当初在武术大会时的认识的柳中明柳会长，早早脱离柳家积极奔走，为武术届争取权益，在武术届声望极高，古武界也名声不错的一位老者。
    他正是柳旭洲，也就是tony的亲祖父。
    关蘅有些意外，她回想起武术协会那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他对武协的热爱发自内心，她都看在眼里，也很佩服这一点，却没想到，这样的一位老人家竟会和这么一桩阴邪事有关系。
    “古武世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有自己的保密办法，所以你们查不出他的身份来，也是关姐姐你找到我们，不然你们怕是找不出这事情的源头了。”柳旭舟说完，见关蘅笑着看他，顿时觉得这本来该是得意的地方也变得有些尴尬，这话在平常可能是自得，但是在这个情况下说出来，就十足打脸了，这就是变相地承认古武的规矩变成被人利用来隐藏身份的条件了嘛。
    他忙接着说：“柳中明是柳家旁支，因为天赋原因没有学习古武，早早就脱离家族，进入武术协会，充当两方的中间人，在武术协会地位很高，古武很多人看不上他，但也有许多人佩服他，觉得他是真的在做实事，怀着大梦想，呵呵，他们要是知道让整个古武界吃不下饭的子母蛊是他弄出来的，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
    “你们确定了是柳会长在背后做的？不能因为他是tony的爷爷，就说背后的人一定是他吧？”关蘅提出疑惑，一个颇有好感的长辈忽然角色颠倒，叫人一时间有点难接受，她就是那些觉得他在做实事的人之一。
    柳旭舟点头，“当然不会，我们是掌握足够信息才敢跟您这样说的，柳家已经派了人监视柳中明，因为不知道像陆先生中的蛊还有多少，所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会打草惊蛇，具体行动还需要先与您和其他几位前辈进行沟通。”
    “柳中明第一任妻子是华夏人，不过后来那位夫人过世后，他就娶了第二任，也就是现在的这位李惠李女士，李惠的全名其实是叫做大宫理惠，是大宫家族现任首领的私生女，虽说私生，但是在家族里地位不算低了，她在华夏活动时用的身份李惠，是国际友好交流会的组织会长，经常会组织进行与r国的交流活动，她还经营一家拍卖所，经常进行所谓慈善拍卖，组织慈善交流，进而与许多社会上层人士尤其是女士们建立了良好关系，她的关系网不可谓不强！”
    第116章
    柳旭舟继续说着柳中明的情况, “柳中明有记录的孩子只有两个, 一男一女，老大柳文聪也在武协，现在是京城武协分会长, 也是武协高层之一了, 女儿柳文娜嫁到了李家，李夫人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
    关蘅听到这里一怔, “李家？哪个李家？”
    柳旭舟笑道：“除了f省李家, 还有哪个姓李的大家族。李家可不简单……”
    “我知道。”关蘅点点头, 她抬手示意柳旭舟继续说, 心里却暗道一声冤家路窄, 兜兜转转这个柳中明居然跟李家也有关系, 脑海里闪过李浩强那个胖子的脸, 她皱了皱眉，果然苍蝇都凑在屎堆上, 一窝都恶心。
    “但其实柳中明在这两个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他对外声称孩子早夭，其实是送到了r国, 就是这个柳旭洲的父亲，公开的资料上显示柳旭洲的父亲是个孤儿，而且一应完整履历都在，但我们派人调查到, 这个人前二十年是在r国长大的。”柳旭舟说到这里停了停, “因为用到的是古武界的消息通道, 所以和陆家查到的资料会有误差。”
    关蘅嘴角撇了撇，以前没发现这孩子这么幼稚啊，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了，这回柳中明出这事，柳家的脸是丢大了，可不得使劲在其他方面找补，以挽回自家的形象。
    关蘅嘴角提起一点笑意，“嗯，我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这个柳中明和tony既然都是柳家人，那么这件事之后就要麻烦柳家配合解决了，早点把子母蛊的事情解决，大家也才能早点放心，这东西对古武人的威胁太大了。”
    柳旭舟也严肃起来，他认真点点头，“我会的，父亲说了，一切配合，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柳家提，我们也会暗中控制柳中明，不让他有机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那就好。”关蘅有些忧心，“当务之急还是陆廷之身上的蛊，他现在危在旦夕，必须要引柳中明他们出手，把母蛊引过来，所以你们千万小心，不要被他发现了端倪。”
    “是。”柳旭舟答应着，却见关蘅表情一顿，在坐直了身子，他忙问道，“关姐姐，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关蘅在嘴巴上比起食指“嘘！”，柳旭舟顿时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关蘅是发现了什么，不敢打搅她。
    谁知关蘅听了两秒，忽然站起来，“好了，就这样，有事回头我们再联系。”说完她就急匆匆走到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