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徽媛一下子就有些脸红。在一旁被忽略很久的太医,“……”
你们还记不记得旁边有个人?
他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怕再晚宫中就要落钥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殿下,娘娘,药方写好了,可要派个人随我去宫中取药?”
至于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太医不涉及朝政,也不会管皇子间的斗争,他们可以说是整个宫中受皇权变更影响最小的人,所以原祚才敢当着太医的面说那些话。
一来他并不怕那些话被传出去,二来他也相信太医不会蠢到自己去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他听到太医的话也只是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道,“我马上派个人随你回去。”
倒是徽媛,刚才一时间被原祚弄得有些紧张,故而忽略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她听见太医出声,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想到刚才的话,心里十分担心,可看着原祚这副表情,又莫名的放松下来,只对着太医笑着点了点头。
原祚注意到之后,顿时就用自己挡住了她的视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对谁都笑?”
已经连孙子都有了的太医,“……”
他并不能理解小夫妻间的这种情趣,一板一眼的行礼道,“那老臣就先回去了。”
原祚摆摆手,一直挡着徽媛的视线。
徽媛,“……”
真是够了,他这是从小时候开始就没长大过吧。
她也不说什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拉住了原祚的手道,“好了,人都走了,不要不高兴了。”
原祚感受着徽媛小小软软的手,脸上的表情逐渐松弛下来。
此时只剩两个人了,他的视线又情不自禁的落到了徽媛的肚子上。
☆、第99章 神医
虽然六个月的孩子没了, 但却有了个还未足月的孩子,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孩子,而非出自自己的臆想了。
他一副想上手摸一下但又有所顾虑的样子。
徽媛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说道, “现在还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原祚点点头,又问徽媛,“这次他会慢慢长大的对吗?”
上次那个因为是假的, 所以一直没有长大, 原祚还担心了许久。
徽媛笑道,“对啊,这次会长大了,我听说等五个月之后肚皮就跟吹气似的长起来了。”
原祚闻言皱了眉头, “也不要长太大了,你会难受的。”
他看着徽媛这仿佛连他一半都没有的小身板, 实在不能想象她肚子跟吹气似的长起来会是怎样一副危险的画面。
徽媛看着原祚认真的和自己说这种事一时间觉得感动又好笑,她只能说道,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到时候再请太医随时过来为我看看就行了。”
原祚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行的话就把萧玄参找来。”
“表姐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啊,再说到时候说不定表姐也怀孕了呢。”说到萧玄参徽媛又想起原祚的病来, 她又问道, “阿娜说表姐夫那边的治疗要暂时停一下, 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派人去跟他说一下,或者给他写封信?”
“写信吧。”原祚说道,“在信里把事情交代清楚,顺便再听听他的意见,我现在就写了让人送过去。”
他说着果真走到书桌前就开始动笔。
现在写信让人送过去,最迟明日也能收到回信了,这么一想等明日原祚带着人从宫中出来后再开始进行治疗倒是刚刚好。
徽媛看着原祚写好信后让人送了出去,倒是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小夫妻两人倒是又就着徽媛肚子里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讨论起来。
等连孩子的名字无论男女都想好了一大堆后,徽媛也困了,她就顺势钻在原祚怀里睡着了。
第二日她醒来时原祚已经在穿衣服了。
因为他今日要进宫所以起的早了些,他背对着徽媛,在觉察到床上的动静后,回过头问道,“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
徽媛睡得还有些迷糊,闻言果然又往被窝里钻了钻,不过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她自己没察觉,但这些日子她确实比往日睡得多了些,这也算是孕妇的一大体现了。
原祚想到孕妇嗜睡,对着被子里的那块小包笑了笑,然后轻手轻脚的穿了衣服出去洗漱了。
阿娜早就被阿三带着在等着了。
她见到原祚,神情间还有些兴奋,“我们现在就去皇宫吗,皇宫是不是很漂亮,皇帝又是什么样的,和我们寨主一样吗?”
原祚看着旁边阿三想阻止又没来得及的神情,淡淡说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好。”阿娜点点头,挽着阿三的手臂,神色间还是很激动。
原祚看了他们交握的手臂一眼,道,“阿三不能进宫。”
侍卫是不能跟着主子进宫的,这是规矩,阿三也明白,所以他只是顺从的行礼道,“属下知道。”
“啊?”阿娜看看原祚又看看阿三,神色带上了几分失落。
就在此时,原祚听到外面传来徽媛的声音,“阿祚,等等我,昨天我们说好了一起去的。”
徽媛刚才刚一睡过去突然就想到了原祚今天要做的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匆匆穿了衣服,胡乱的抓了两把头发就过来了,生怕原祚已经走了,如今看到原祚还没走,她放下心来,喘着气说道,“你早上怎么不叫我呢,害我差点来不及,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梳洗一下,马上就好。”
徽媛的一头黑发此时就这么披散在身后,要不是她的头发十分垂顺,而她本人也长得足够好看,怕是此时看起来就会有几分做女鬼的潜质了。
但此时她看起来却只有那种刚睡醒不加修饰的天然又带着几分懒散的美感。
原祚的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但看着她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又皱起眉来。
倒是旁边的阿娜十分真诚的赞美了一句,“五皇子妃娘娘这样好漂亮啊。”
徽媛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少女这样夸赞,何况她此时连梳妆都没有,她抿着嘴,对着阿娜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原祚顿时就更不高兴了。
他现在就像一个得了珍宝的孩子,既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又怕别人知道了他的宝贝有多好之后会觊觎他的宝贝。
他顿时就走到了徽媛的身前,将她完全阻隔于他人的视线之外,然后低头对她低声道,“你要是困就多睡会儿,我就是去宫里问些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说完不等徽媛开口就继续说道,“何况你现在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莽撞的跑来跑去呢,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觉得铺垫的够多了,终于把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再说你这个样子除了我怎么能给别人看见。”
徽媛,“……”
说了一堆,原来重点在这里。
昨天是连孙子都有了的老太医,今天是比她还小的少女,徽媛深深觉得原祚这坛子老陈醋不仅酸,蔓延范围还相当之广。
她这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虽然散着,但在自己府里也没什么大碍,没想到原祚居然还吃起这个醋来了。她拿他没办法,只能说道,“我马上就去弄好,你等我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进宫。”
原祚点点头,最后却是跟徽媛一起回去了。
徽媛也不介意,这样反而还不用担心他会趁着她不在先走。
原祚全程看着锦绣给徽媛上妆,等看到最后他还说道,“看着也不难,下次我帮你。”
在对方脸上动手动脚这样亲密的行为,原祚觉得还是自己上手比较好。
徽媛并不相信原祚的手艺,但看着他跃跃欲试的神情,还是如壮士断腕般的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无比庆幸起今天的妆已经上完了。
至于以后,大不了她不出门就行了,反正在自己府里吓人不算吓人。
上好妆,她又重新换了身宫装,等一切都打扮好,这才和原祚一起出了门。
朝会是三日一次,今日没有朝会,所以原祚进宫时路上没有什么人。
徽媛能大概猜到原祚带着阿娜进宫想知道什么,所以一路上她也没有问他什么,只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皇帝最近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修养,就算是朝会也都是硬撑着去的,大家也基本不会在朝会上说什么重要的事。
倒是六皇子和二皇子这几日入宫入的勤,一副孝子贤孙要过来侍疾的样子,皇帝看着他们这样反而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病入膏肓,他们都是在觊觎自己皇位的样子,所以并不高兴。
反而是原祚这个从他生病后从来没来过,他又知道他绝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人过来了他才生出几分真心实意想要接见的意思,更何况原祚说带来了一位隐居的神医,他就更愿意见一见了。
原祚进去的时候皇帝依旧是躺在床上的。
他看见原祚之后便直接往他身后看了看,“听说你带了位隐居的神医过来,人呢?”
原祚是一个人进来的,徽媛和阿娜现在都还在殿外,他便说道,“都还在等父皇召见。”
皇帝听后连忙道,“快把人召进来。”
皇帝身边的随侍领命下去。
很快徽媛便带着阿娜进来了。
徽媛皇帝自然是认得的,但阿娜实在是太小了,皇帝目光只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便继续看向殿外,问,“人呢,怎么还没进来。”
徽媛此时便开口道,“父皇,臣媳身边这位就是。”
皇帝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看起来可能还没成年的少女来,打量了一会儿他有些怀疑的看向原祚,“这就是你找来的神医?”
原祚解释,“他们的医术是世代传承的,她就是这一代的传承人,从出生起就开始学了。”
这种传承多年的听起来总是让人觉得放心许多的样子,皇帝再次看向阿娜,问,“你有把握治好朕的病吗?”
阿娜事先已经得了原祚的教导,此时只是说道,“这个还得等看过之后才能确定。”
对方没有直接打包票说能治好,皇帝顿时又放心了些许,他承诺道,“你要是能治好朕的病,朕就让你入太医院。”
阿娜并不稀罕入太医院,闻言只是在心里撇了撇嘴,觉得这个皇帝有些小气,不过想到原祚的交代,她还是尽责的说道,“多谢皇上赏赐,不过现在还是先让民女替陛下看看吧。”
阿娜虽然是传承下来的巫女,但其实也算是他们寨子里的大夫,所以替皇帝看起病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她先是结合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和原祚提供的消息把皇帝的病情详细的说了一番,然后又犹豫的给了结果,“我看陛下这……像是中毒。”
皇帝早就怀疑自己这是中毒了,但太医院检查了好几遍,甚至连他平时的饮食都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他心里只觉得太医院无能,并不是十分相信他们的诊断,此时眼前这个少女一说中毒,他心里顿时就信了几分。
他连忙问道,“你看如今这症状可还严重,治好需要多久?”
阿娜想到原祚的话,故意扫了一眼四周说道,“陛下这病时间已经不短了,恐怕不好治,不过我们族有个法子应该能治好,只是族里有规定,治病时不能被别人看见。”
皇帝已经被这病已经很严重吓到了,他自然是惜命的,听说有办法可以治好,赶紧道,“有什么办法你只管用,只要能治好朕的病,不管需要什么,朕都马上让人找来。”
阿娜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帝寝宫中伺候的人以及原祚夫妻。
皇帝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但看在眼前少女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是对着伺候的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去外面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