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做个有钱人 第60节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教室,哪知走廊拐角处,还探着好几个脑袋,见他俩出来了,又哄笑着没了影。木婉见状,转头笑瞪着闫坤风打趣:“看来我得吃顿贵的,你可是把我这些学生的魂儿都勾跑了!”
虽是这样说,但最终木婉还是挑了个离工厂不远的小饭馆,店面不大,却胜在干净好吃。
闫坤风绅士地为木婉拉开椅子,坐下后,一边倒着茶,一边问:“你下午准备讲什么课?”
木婉愣住,瞠目道:“你下午还要听?”
这人难道是听上瘾了?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对刺绣感兴趣。
“当然要听。”闫坤风似是理所当然,见木婉面露怀疑,又失笑道,“怎么,你还挑学生?”
“不是,”木婉喝了口茶,想了想,才解释道,“下午我没有安排讲课,而是准备让女工绣展销会要用的作品。”
“那正好,我也看看,说不定能给你提些建议。”
木婉眨了眨眼睛,抛去闫坤风吸引女工注意力这点,如果让他从旁协助,说不定真的能提出一些建议。毕竟木婉还没有参加过大型展销会,对其中的门道并不是很了解。
这样斟酌后,木婉便未再拒绝,没过一会,饭菜上桌,两个人边闲聊着,边吃起饭来。
他们两人却不知,另一边,因为闫坤风出现的关系,引起了一场讨论。
工厂休息区内。
女工们聚在一起吃饭,自然话题都围绕在今天旁听的闫先生身上。
“诶,依我看,那个闫先生来头不小呢。”一个女工迫不及待地说起自己的看法。
另一个女工则是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啊?”
“你傻啊!”首先开腔的女工白了对方一眼,“那辆豪车,肯定是闫先生的,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名小卒?”
第三个女工挠挠头,犹豫着道:“你们还别说,我总觉得闫先生很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哈哈,你见过?那应该是在梦里见的吧?”
“说什么呢!你不也是看到帅哥就移不开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
诸如此类的议论,在休息区里响起,小桃听见后,不屑地嘀咕:“都是些眼皮子浅的。”
坐在她对面的芮兰闻言,劝道:“她们说的也没错啊,闫先生确实挺帅的,而且看起来还很有教养,大伙儿开开玩笑也正常。”
“帅有什么用?就算再巴巴地对着别人抛媚眼,说不定人家早都有主了。”
“也不一定吧……”芮兰随口说了句,并未放在心上,“不过这种事,咱们又不认识他,谁能说得准。”
小桃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也就你看不出来。”
“你看出什么了?”芮兰不解地抬头,看向小桃。
小桃眼神闪了闪,遂压低了些声音:“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咱们这个新老板年纪轻轻,还在上学,就能买下这么大一片厂区,还能给咱们开出比别人高的工资?”
芮兰怔忡,眨眨眼睛,“可能……木老板家里比较有钱吧?”
“嘁!”小桃讥诮翻了一眼,嘴角挑起,“你是看着她现在人模人样的,就觉得她是富家小姐吧?我实话跟你说吧,她亲口告诉我,她以前也跟我一样,是农村来的,还差点被自己亲生父亲卖掉。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
“木老师怎么会跟你说这些?”芮兰诧异万分,手里的筷子也停了。
小桃正巴不得跟人分享这个秘密,很快讲出经过。
芮兰听罢,好半晌才回过神,随即有些心疼地道:“想不到木老师看起来那么优秀,竟然还有过这样的遭遇。不过,看来刺绣真的能赚钱啊,以后咱们更应该好好学刺绣,说不定,真的能跟木老师一样,成为女强人呢!”
“你是被她洗脑了吧?”
见自己说出了惊天秘密,不仅没得到回应,还听了通学习誓词,小桃不由得没了好气,“如果只要努力就能成事,世界上还会有穷人?我看你这么努力,不也还是在这当女工?”
芮兰被嘲笑,抿了抿嘴,才小声道:“那是因为,我以前没遇到木老师,现在不是遇到了么。”
“对,就是这个理儿!”小桃倏地提高音调,吓了芮兰一跳。
只见小桃脸上浮起讥讽,:“之前我还没明白,她跟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今天我才算明白了,门道在这儿呢!她能麻雀变凤凰,就是因为把握住了机会!”
“啥机会啊?”芮兰忙问。
“就是傍大款啊!”只见小桃言辞灼灼,颇为笃定,“你没听说吗?好多女大学生,仗着自己有个漂亮脸蛋儿,会去傍大款,然后用大款的钱,再去做自己的事情发家……”
若是木婉听见她的这番话,不知是会生气还是发笑。
明明木婉的本意是鼓励,同样的事情,看在芮兰眼中,是正面积极的。但经过小桃的恶意揣测,就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不待小桃说完,芮兰就变了脸,急辩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木老师?她平常对咱们这么好,什么都愿意教咱们,而且,木老师本来就有能耐,这刺绣本事,可是傍大款学不来的!”
小桃也没想到,向来木讷呆笨的芮兰,竟会这般强硬,不由得来了火气,尖声道:“她是给了咱们什么好处?教咱们学绣活,也是她指着咱们给她赚钱!就算开了高工资,咱们拿得也没她赚的多!”
“可,可要是没木老师,咱们能有机会赚这个钱?”芮兰也恼了,只是她没小桃牙尖嘴利,虽然心里气愤别人朝木婉身上泼脏水,却说不出什么有利的反驳。
两人的声音都拔高许多,不少女工寻声望来。
听出她们是在因为木婉吵架,刘姐眉头皱起,扬声道:“小桃!芮兰!要吵出去吵!”
第89章 目标89·阿婉长大了
听见刘姐发了话,小桃和芮兰皆是面色一滞,随即止住了争吵,低下头继续吃饭。
很多女工隐约听出小桃的意思,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看小桃的眼神,也渐渐不喜起来。
以前她们是因同情小桃,所以经常会迁就她。遇到小桃说话不好听的时候,大家也是忍忍就过了。谁让她们都是半斤八两的底层工人呢,如果她们再不团结,指不定老板会怎么欺负。
可现在遇到木婉,眼见着能看到日子的奔头了,大伙儿各个都卯着劲头,盼着能早点学成刺绣,过上好日子。
在大家都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小桃却还是时常冒出不和谐的声音,生怕没人浇凉水似的,这就让人很厌烦了。
“她啊,是觉得自己有能耐,所以才这么刺儿。”一个年长些的女工忍不住嘀咕。
另一个女工也不满地道:“之前咱们要签合同的时候,她不是还说木老师是骗子么。要真这么有能耐,怎么还来跟着咱们啊。”
“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心比石头还硬,怎么也捂不热。咱们对她也算好的了,她哪次不是脾气上来就一顿骂……”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一旦女人堆里起了分歧的苗头,很快就会如燎原之势发展起来。
刘姐也深知这个道理,默默记下此事,打算瞅空告诉木婉。虽说一个厂子里总免不了这样那样的矛盾,但在最紧要的建设初期,如果犯错的人不悔改,那么只能干脆舍弃。
吃过午饭,木婉和闫坤风回到厂区,先去了办公室。
木婉从柜子里拿出杨三水的画作,展开给闫坤风看。杨三水这次画的,是一幅山水图,画中群山巍峨,山后有一轮旭日生起,近处梅花丛中,几只斑鹿在溪边嬉戏,梅花树上还立着几只小鸟,仿佛在好奇打量鹿群。整幅画作全部用青墨完成,清隽中又带着丝古意。
闫坤风并不擅长赏画,但哪怕外行人,看到这幅画,也会被其中的意境所吸引。
“杨老先生确实画技高超。”闫坤风忍不住赞叹,遂好奇看向木婉,“这幅画绣起来,应该并不简单,三个月内,你准备怎么完成?”
木婉勾唇笑笑,道:“秘密。”
“你连我都要瞒着?”闫坤风失笑。
“那当然,万一你哪天说漏了嘴,告诉别人怎么办。”木婉打趣道,随后小心翼翼地收起画纸,又放进柜子里锁上。
待到了下午上课时间,木婉带着闫坤风走进教室。
见教室里女工人数少了些,闫坤风心下略微诧异。女工们瞧见这位闫先生又来了,虽然暗喜,但各个皆表现出专业的模样,只盯着手中的绣布,利落下针、抽线,并没有把注意力分给闫坤风。
其实不是女工们转了性子,而是她们很多人,都以为闫坤风是来视察观摩的。这种事情,以前她们也遇到过,知道在这种时候该如何做,才不会让人看笑话。
这也是木婉用熟练工的好处,很多工作中的实际问题,熟练工不像新手那样,需要老板手把手地教,自己就能根据经验做出应对。
在教室里转悠了一圈,木婉朝闫坤风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出来。
等走得远了些,闫坤风才问道:“你让她们绣同样的图案,是已经准备批量生产了?”
“还不算是。”木婉神色平静,坦言道,“绣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她们已经算是速成班了。做这些绣品,是为了让她们尽快练手。这些图案所用的针法,都是木绣特有的,只是为了集中展现木绣的特点而已。”
“那,你应该还有后手吧?”闫坤风挑唇,语气带着笃定,“想必就是那些少了的绣工。”
木婉轻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闫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随后,木婉带闫坤风又进入另一间教室。
只见教室中央立着一大张绣架,四个女工在绣架前专注地做着绣活,其余女工坐在四周,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图纸和花绷子。哪怕闫坤风走进教室,她们也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垂首忙着自己的事。
闫坤风也不禁好奇,便走近了些。坐着的女工们,是按照图纸上的针法,在花绷子上练习。而绣架中的绣布,上面却有已经成型的图样,正是杨三水的那幅画。女工在绣布上飞针走线,动作十分流畅。
木婉在这间教室停驻的时间稍久,每个女工她都会上前询问。
直到确认完毕所有人的进度,她才与闫坤风离开教室。
“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闫坤风既欣慰,又略有怅然,“看来我没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了。”
之前他还担心,短短三个月内,如果要绣出精巧的绣品,势必时间太紧。而且这些女工,又是才学会没多久的新手,恐怕会难上加难。
但参观过木婉的“绣房”后,闫坤风便知自己的担心多余。
每个女工先按图样试绣,掌握技巧后,再在已经有了底图的绣布上正式绣,无疑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失误。而且每个人分工完成,绣自己最熟练的部分,也会加快进度。
“怎么会?你给我去展销会的机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木婉淡笑望着闫坤风,不避讳自己的短处,“这也是情况所迫,如果不是机会难得,我也不想用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做手艺活,还是稳扎稳打最好。”
闫坤风闻言,却道:“其实我倒觉得,你这种办法很好。手工刺绣作品,动辄几个月甚至半年完成一件,真正的刺绣工艺师,并没有太多时间单独完成一件作品,而是应该管理和协调每个绣娘,做什么要什么线,不会自己一针一线地去绣。”
木婉颔首赞同,遂又诧异道:“闫少怎么也懂这些?”
闫坤风默然扬唇,并没有告诉木婉,他闲暇的时候,也会翻看一些关于刺绣的资料,想尽可能多的帮助木婉。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女工保持进度的?”
木婉抿着嘴笑:“给她们钱啊。”
“这样就行了?”闫坤风挑眉,如果给钱就可以,那公司里怎么还会有浑水摸鱼的员工?
“嗯,按照完成的进度付工资,”木婉知道闫坤风的想法,便多说了些,“工厂和公司还是有区别,对工人而言,吃饱穿暖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的每一点付出,都能实打实地看到,她们就会踏踏实实地工作。”
闫坤风愣了愣,随后忽地伸手揉着木婉的发顶,声音轻柔地说道:“阿婉真的长大了。”
虽然木婉在他心里,仍然如初见那般,沉静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执拗坚强的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的木婉,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那时被困在乡下需要人救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正快速成长起来的企业家。
忽然被温柔称赞,木婉心跳漏了几拍,轻拍了下闫坤风的手,笑斥道:“被摸头会长不高的!”
……
有闫坤风的陪伴,时间过得比往常要快上许多,一眨眼便到了傍晚,木婉还记着要帮闫夫人选礼物,提前让女工们下了课。
随后木婉和闫坤风驱车赶往木绣总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