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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珏然是我和你的孩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变,我对他好是因为这个,与其他没有干系,你能不能不在无理取闹了。”安意荣回道。
    顾玲燕这话一说,不但是安珏然愣了一下,就是顾启珪也是直接愣住了,要知道包子这事情他是知道的,那顾玲燕说的‘她’,百分之一百就是朱氏,但是顾启珪很确定,这些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娘亲和安意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是没有什么与礼不合的行为发生。
    手上刺痛了一下,顾启珪这才反应过来,安珏然还在他身边,他拉了一下,想把安珏然拉走。要知道现在走还可以,这是还有解释的可能,顶多母亲不是母亲但是父亲还可以是父亲。顾启珪能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顾玲燕绝对会提到那件事情。
    顾启珪用了力却没有拉动,屋里还是在继续吵着。突然,顾启珪觉得要是安珏然知道真相也不错,会怨恨,会怒,但是那样就还有机会。而且,想到之前安珏然所说的话,顾启珪还有些感触非常。
    “安意荣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朱玥冉。”这是顾玲燕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当年舅舅看重的儿媳妇就是朱玥冉,所以她一直不甘心。这些年来她必须得比朱玥冉过得好才行,一想到朱玥冉曾经在安意荣心里留下过痕迹,她就嫉妒的发狂。
    “顾玲燕,你这是在取闹,那是大嫂,是不是毁了我你才会高兴,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龌龊。”安意荣的声音低了八度,就是站在外面的顾启珪和安珏然也能感觉得到安意荣的怒气。
    身旁的安珏然止不住的浑身发抖,顾启珪直接使劲拉着他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你知道?”安珏然问道。
    顾启珪没有回答拉着安珏然往前走,他确实是知道,但是这件事情不好正面回答。
    终于到了安珏然的院子,“你是不是知道,”安珏然怒不可遏,他直接甩开了顾启珪。
    “你待如何?还是你觉得这事情长辈们会告知于我?”顾启珪静静地反问道。按照这个事情来讲,他确实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他也不算是说谎。而且他确定这样说,安珏然会好受些。
    安珏然就那样看着他,最后还是先败下阵来,低声问道:“你相信他们说的吗?”
    “珏然,我宁愿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希望是那样。”顾启珪看着安珏然,沉静的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站早院子里,很久都没有讲话,最后,是顾启珪先开的口,“你累了,进屋去休息。”
    安珏然没有拒绝,回到房间的他们两人也没有继续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里。
    直到,顾玲燕身边的嬷嬷过来禀告,“少爷,夫人旧疾复发,请少爷过去一趟。”
    顾启珪看着并不准备答话的安珏然,直接回道:“嬷嬷,你去回了姑母,珏然不舒服,今日先不过去了。”
    “表少爷,您不要为难老奴了,夫人说一定要少爷过去一趟。”
    顾启珪皱眉,直接打开门走出来,又关上门,看着正等着的嬷嬷,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夫人旧疾复发,想请少爷过去一趟。”嬷嬷低着头,还是原来的说法。
    “拿我跟着你走一趟吧,看看姑母有什么事情。”顾启珪说道。
    嬷嬷一下子就慌了,“表少爷,夫人要见大少爷,您……”
    顾启珪有些狐疑,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个反应也是奇怪了些,“没事儿,到时候我向姑母解释。”说着率先走了出去,嬷嬷没一会也跟了上来。
    站在她身边,顾启珪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嬷嬷有些战战兢兢,但是他不明白是有什么事情。
    去到顾玲燕院子,路上会经过一个池子,在池子旁边,顾启珪看见了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和一个丫鬟,旁面的嬷嬷下意识的为顾启珪介绍,“这是陆二爷家的陆二小姐。”
    顾启珪几乎就反应过来了,这就是陆航的那个受宠的庶女,不过他向来对这么些事情没有那样在乎,所以就在两人迎面走来的时候,顾启珪点了点头就往前走,就在顾启珪和女子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事情发生了。
    “这是表少爷,”这是顾启珪落水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现在他大致明白刚刚他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怀里这个柔弱的女子不会游泳,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岸上的人嘈杂一片,这些顾启珪都顾不得,他现在现在只能尽力的拉着怀里的女子,不让他滑到更深的地方。现在才是初夏,水还凉的紧,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
    等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们二人拉上来的时候,顾启珪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身边的女子披上,虽然是已经湿透的衣服,但是了胜于无不是。
    后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这件事情传的很快,那段时间顾启珪和陆哟的名声被传的都不好,而且又因为顾启珪是有皇婚在身的,这事儿就更是难办。再加上之前顾氏一门两个爵位的事情已经让谏官不满了,现在正好是有了借口,所以此事儿在朝堂上也闹得沸沸扬扬。
    顾启珪几乎是在落水的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安珏然和朱氏等人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也大致知道了事情是怎样的。这件事情原本的是针对安珏然才设的,本来就是传出去顶多就是成亲,根本也尺寸不出这样大的浪花,但是因为当事人是顾启珪,这事儿很难办。
    所以,朱氏来到安府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她生病的儿子,而是直接到了顾玲燕的房间里,给了她一巴掌,这还是这么些年以来的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是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个计划很是恶毒,不管成功的是哪个,受伤的都是她的孩子。更是直接问到了安意荣脸上,“表弟当年许下的诺言没有办到,是不是我就可以把孩子要回去?”
    第159章 往事(四)
    “大嫂,”安意荣语塞,在知道这件事情伊始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件事情不是这样容易就解决的,这么些年他不瞎,当然知道顾启珪在顾家的地位如何。
    “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朱氏直接说道。不过,不管在内里他们闹的多么凶,在对外宣称的时候还是只能说是意外,不然还能怎么说。
    陆家二爷陆航不是不好惹的,他能做到禁卫府的统领,当然是有一定的能力的,而且他还深受圣上信任。不过这个事情他倒是不好说,因为动手把陆呦和顾启珪撞下去的人,就是陆哟身边的贴身丫鬟,是陆家的家生子,刚刚被指派到陆呦身边的丫头。
    这整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京城的百姓们倒是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是了,顶多就是调侃或是阴谋论一下,当然更多地骂声是在女孩子那里。毕竟想也知道顾启珪可是有婚约的,还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长宁郡主,而和他落水的那个是一个庶女,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娶妻要娶那一边儿。
    再加上,顾启珪弱公子德行好的形象深入人心,顾家幼子从落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他身子不好的事情在京城不是秘密,之前北境的事情顾启珪也是立功了的,还受到了皇上的赏赐,大家对皇权总是有一股子崇拜的,所以圣上说什么他们总能记得很清楚。但是,朝堂上的谏官却是像抓住了这个事情似的得理不饶人,总是抓住顾启珪德行有亏来说事儿,其实说罢了就是针对顾家,毕竟因为顾家打破了他们所谓的礼制,一门竟然出了两位有封号的伯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次出事儿的两家人,倒都不是这么好惹的,嗯,他们都属于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这人心都是偏的,谏官在朝堂之上越说越离谱,最后甚至把顾国安和陆航说的是一文不值,这圣上也是不开心了,两人都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你们说他们不行,当皇帝是干嘛的。
    但是,在哪一个朝代总会有几个觉得自己是整个朝堂的救世主,其他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有自己刚正不阿,敢于说真话。嗯,在大齐,蔡畅就是这样一个人。就算是皇帝明里暗里表示顾启珪之事是两家之事,虽然之中虽然有人推波助澜,但是皇后那边已经惩罚过了,这事儿在朝堂之上可以不说了。
    现在顾国安的幼子昏迷不醒,陆航也表示会把他女儿送到尼姑庵,罪魁祸首的那个丫鬟也已经被关进了大牢,这也算是惩罚了。今上打算息事宁人的,毕竟顾启珪的婚事是他亲自定下来的,与云南的联姻势在必行,他不想多生枝节。但是谏官们在哪一个朝代都是看不懂眼色的人物,接连几日在朝堂之上的撞柱子,令沐邱直接没有耐性,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够让皇后那边加快脚步。
    嗯,皇后掺和进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太凶,所以这件事情查的也仔细。除了顾玲燕,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参与其中,那就是陆家夫人,这里的陆家夫人是陆岩的夫人,也就是陆霆的母亲,那个丫头就是她指使的。她不喜陆家大房二房,就一个丫头片子,宠的跟什么似的,她自己的儿子还在外面卖命,大房远在江南,就只能不让二房好过了。要知道一个女子在出嫁前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这以后名声可就坏了,就是能加到安家也是个妾。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顾家的顾启珪,想起儿子之前给她的来信说顾家顾启珪帮了他很多,陆夫人就心虚的厉害。
    不过很快她也就尝到了苦果,和顾家不一样,陆家早就撕破了脸皮,陆家大房二房和本家的关系水火不容,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所以一直到此事陆航的夫人直接在本家大闹了一场,没一个人敢吭声。此后更是把这事儿直接闹到了皇后娘娘那边,逼得皇后娘娘亲自下懿旨说陆家夫人德行有亏,更是撤了她诰命的身份。
    其实不仅是她,就是顾玲燕也在季皇后那里受到了重罚,不仅剥脱诰命,更是被指着鼻子说她后宅管理不力,一时间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而且更是从宫中选了才貌双全的宫女赐给了安府,美其名曰可以给顾玲燕帮忙,至于这是帮什么,仁者见仁。
    但是就是这样,谏官门还是觉得这样不够,他们最是能说。一直到顾启珪好几天之后醒过来,那时候事情已经愈演愈烈,就是顾擎向他汇报时情都令他头疼不已。也因为这件事情,才刚刚能站起来的顾国安直接下了床榻处理此事,也因为没有养好伤,到现在阴天下雨,胳膊关节处都不好受。
    这件事情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当今圣上倒是惩罚了顾启珪,三年之内除非重大事情不得回京,这也就变相的意味着,顾启珪三年之后的那届科举考试不能参加。要知道科举考试在每一个儒生之中的地位都是崇高的,顾启珪在此之前已经错过了一届,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
    这下子朝堂之上的声音倒是没有了,虽然没有弄着顾国安和陆航,但是他们也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毕竟皇帝是摆明了就是不动那二人的。
    这件事情这样之后,顾启珪这边倒是还好,但是虽然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与云南那位郡主的婚事也没有怎么样,想也知道不可能怎么样。此次事件之中最受伤害的当属陆家二房的姑娘陆呦,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可能她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
    在离京的前一天,顾启珪脑海之中不止一次出现在江南蹭到他怀里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他’的形象,到最后是完全没有了旖旎,他们完全是机缘巧合,那个女子甚至没有见过他,就是他那样做了她也不会有什么,而且也许正中她家里人的下怀也说不一定。
    转而又想到在水里那个虽然害怕的要死,手里紧紧攥住她自己的衣服,但还是努力的想挣脱他不让自己成为拖累的女子,顾启珪觉得他心里已经有了天平。要是他不做什么,那个女子必然会以悲剧收场,在这个朝代没有谁会去娶一个‘德行有失’的女人。
    顾启珪觉得在那样的困境之下还会那样做的人,起码品行不会有失,他觉得比起可以在这儿选择的自己,那个只能被选择的人才更可怜。再说都已经这般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什么。
    这是顾启珪下的决定,是他跪在顾国安和朱氏面前亲口说的,他说他想娶陆呦。
    顾国安当时正在喝茶,听到此话放下手里的茶碗,认真的看看他,“下定决心了?”朱氏则是更过激一些,虽然不怎么看好沐茜,但是让幼子去娶一个庶女实在是不在她的考虑之内,“顺宝,咱们可以那别的补偿她的,娘想办法……”朱氏说的语无伦次,身为一个女人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有多苍白无力,世人对女子苛刻,她又如何不知。
    “让孩子自己说,没事儿的。”顾国安拍拍自家夫人的手低声说道。
    顾启珪把自己想的说了,末了道:“爹爹,娘亲,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这样做会更好,儿子不求以后外家能给儿子带来多大的助力,但求个问心无愧,还望爹爹娘亲成全。”
    “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不过云南那边儿陪不配合还是得看你自己。一会儿我亲自领着你去陆府,你亲自把这话给陆统领说个清楚。你知道这个话说出去了就是给别人无限的希望,不要让别人傻等才好。”顾国安说道。
    “是,谢爹爹成全。都是儿子不孝,今后的三年,儿子不在京城,还望爹爹娘亲保重。”顾启珪说道。
    上座的朱氏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儿子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另一方面她也有着身为母亲的自豪感,有一种看,这是她培养出来的孩子的感觉。坐在她身边的顾国安也是欣慰,是,也许这样做对于未来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问心无愧。再加上对于陆航他们夫妻二人从来都是抱着感激的心情的,毕竟这也算是安珏然的半个师傅,而且为人品行都不错,所以在顾启珪要这样做的时候,顾国安和朱氏没有明确强烈的表示不行或是怎么样。
    那日晚上顾国安领着顾启珪去了陆府,陆航虽然刚开始在顾启珪提出来意的时候很是惊讶,但是之后态度没有很亲近但是也没有很排斥,到最后也只是说‘看结果’。顾启珪当然也明白这个事情,他也没有指望一开始陆航就能接受或是直接表示出要怎么样,毕竟现在他只是空口无凭,一切确实还得看结果说话。其实说起来,对于陆航,顾启珪也是一直是抱着感谢的心情的,毕竟这么些年一来,都是他在顾着安珏然,在顾启珪做决定的时候,这也占了一部分原因,本来该是他顾家干的事情,别人帮着干了,还干的不错,当然是值得感谢。
    第二日,顾启珪就离开了京城,他第一站的目标就是去云南。当时的情况就是,要是想娶陆呦,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身上背负的婚约,第一步就是得解决它。
    第160章 往事(五)
    顾启珪临出发的前一日晚上,安珏然来与他道别,毕竟圣上下旨之事不是什么秘密。顾启珪也正有此意,就是安珏然不过来,他也会在离京之前和他见上一面的。
    “你要娶陆呦?你可以不必如此的,”安珏然一见到顾启珪,就非常的激动。此事确实是对不起陆家,但是这个结果完全没有必要是顾启珪来承担,就是要承担也得是他才是。陆航是他的半个师傅,但是却在自己家里,让他的掌上明珠遭遇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一种罪过。
    这是稍微长大之后,顾启珪稍有的看到安珏然这样激动,他拉住安珏然笑着解释道:“珏然,我说过,不用把这些事情都放在自己身上,这些本与你没有干系。要是我不想做,没有什么人可以逼我,这事儿是我主动的,是我提出来的。”
    “你,”安珏然其实有些无措,好像一日之间他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但是他都没来得及整理之前发生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了,现在他几乎是不知道面对这所有人。尤其出事儿的是顾启珪,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他不希望顾启珪因为这些事情有什么,再加上这一切本该是他承受的。
    “之前我接到过沐执的信,”顾启珪抛出一句话,这件事情他从没有与人说过。其实他退亲的想法倒也不是偶然,这件事情他一直在盘算,眼前这事儿的发生也算是一个契机。
    安珏然皱眉,他当然知道长宁王世子名沐执,这在整个大齐都不是什么秘密,盖因为比起他成名于年少,在云南边境征战多年,骁勇善战就是他的代名词,在大齐境内几乎没有不知道沐执是谁人的,但是同时这也是一个顶不好对付的人。“他说什么了?”安珏然接着问道。
    想起那一封信,顾启珪就觉得好笑,甚至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赐婚之事,那封信就到他手里了。“只说让我配合,他们沐家的公主一定不会嫁到京城,让我不要动心思。”这话说的霸气,甚至连条件都开好了。
    “这事儿,舅,舅父知道吗?”安珏然皱眉,确实如传言,沐执真的是很强势。
    顾启珪笑着摇摇头,这事儿他谁也没有说,就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其实说起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对这门婚事没有这么在乎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承认他对这件事情有些在意,觉得凭什么我就要听你的,像是对不认可自己的人的一种反抗,所以他府试时他还是任性了一次,不是说我配不上她吗,就更配不上好了。说起来,这很幼稚,但是对于自从来到这里就在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顾启珪来讲,那封信还是令顾启珪很不舒服。
    不过后来顾启珪就改变主意了,他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值得他做什么事情。所以,顾启珪回京后去长宁王府拜访,他当时是知道长宁王妃的意思的,毕竟引路的婆子几次想把把他往亭子那边引,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他们二人见上一面。这样的方法他也是用过,怎么会不知,不过他没去,不找痕迹的就自己出了院子。他觉得既然以后可能不会有大的瓜葛,就不要徒增两人的伤心才好。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必要这样选择的。”安珏然看着顾启珪,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都知道,就算是这样娶陆呦也不是必然选择。不管怎么说,陆呦的身份都是一个大问题。
    “不管怎么说,不管此事因何而起,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此时我来出面是最好的结果。而且比起有一个强势的大舅子和不省心的二舅子,我觉得还是有一个透明的小舅子来的好些。”顾启珪知道嫡庶在这个朝代很是重要,如果他嫡长子,这事儿还真是不好说,但是他是嫡幼子这事儿倒是好操作些。
    因为在乎,所以安珏然在替他觉得不值,但是其实顾启珪是没有过多的这想法的,他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灵魂,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在这个世界长大,前世的思想在他脑海中留下的印记,让他不会太过在乎这个。再加上,沐执聪明强势,沐苛纨绔跳脱,哪一个他都不想应付。而且他不觉得云南的沐家毫无心思,雄踞云南如此之久,那里的百姓恐怕只知道有长宁王,而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皇帝存在。总之这一切的种种,看起来是他受了委屈,但是说起来,这个事情在他这里更多的算是有了一个契机。
    安珏然没有讲话,他大概懂了顾启珪的意思。
    顾启珪不想再谈论这个事情,因为他这一件事情的发生,导致另一件事情暂时搁置了,其实对他来说,那一件事情才比较重要,想到这里顾启珪试探的开口:“还有那事儿,”顾启珪刚开个头,就被安珏然打断了。
    “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哥。”安珏然说了一句,自己笑了出来,倒是和他小时候恶作剧时候的样子有些像。他自己本来是有些蒙的,但是因为顾启珪的事情一出,把之前他知道那件事情的心情冲淡了许多,现在想起来,他自小与顾家大房的这些人从心底里觉得亲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这么确定你比我小?”顾启珪看到安珏然这样,也放松了很多,还开起了玩笑。
    “也是。”安珏然苦笑,他们怎么能知道谁大谁小,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们什么都不清楚,虽然隐约知道了真相,但是还真是浅薄的真相。而且,虽然能大致的了解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他心里还是非常的不适。
    顾启珪没有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和顾国安和朱氏说,从他来讲也不是容易就能开口的。他总觉得,要是安珏然想清楚了,这件事也能好解决,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只是顾启珪没有想到他这次想的还差些,在他走后没多久就接到了京城给他的信。安珏然在他离开京城之后就离开了,自愿的跑到了南靖一待就是几年,就是他回了京,安珏然都没有回来。
    但是那时的顾启珪还不知道,在房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讲话,相互沉默。
    “爷,用些茶。”磨石宇端着茶进了来,他的声音也直接惊醒了顾启珪。顾启珪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安珏然才姗姗来迟。
    顾启珪听到开门的声响,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一袭白衣的安珏然,身后跟着黑衣的顾十一。六年不见,他们都变了很多。
    顾启珪是变的圆滑,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傲气,因为这些年在外面的缘故,顾启珪接触了很多人,这与人交往也是成熟了很多。但是相反,安珏然是变的越来越冷,如今一袭白衣,只是让他的气质更加的冷凝,当然这与他这些年的经历有关,见得生死离别多了,人就慢慢的变冷了。
    不过在看到顾启珪的那一瞬间,安珏然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好久不见,”语气熟稔。
    顾启珪走过去,同样笑着说:“你还知道好久不见?”当年顾启珪从云南回来到安庆的时候立刻就往南靖送信联系安珏然,这些年也送了很多封信去了南靖,但是每年安珏然除了在他们生辰时候送一封平安信给他,其他就没有了,这让顾启珪很是怨念好不好。
    “这不是回来了吗,一回来就得到了你的好消息,恭喜你,会元郎。”安珏然笑着说道,说起来,两兄弟已经有六年不曾见多了,除了刚开始看着有些隔阂,这说起话来倒是把那些都冲淡了。
    “这次回来还要离开吗?”顾启珪让安珏然替安珏然斟茶,问道。
    “这个要看情况,南靖刚刚稳定一些,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过本次回来是奉命借调,还不知道会去哪里,我现在也没个章程。”安珏然低声说道。
    “陆统领应该是想让你接替禁卫军,但是我的建议是再等一等。”顾启珪说道,禁卫军统领是皇帝的禁卫,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大齐的天儿也快变了。
    “嗯,我知道。”安珏然笑了一下,转而笑着问顾启珪,“陆统领?”
    顾启珪知道安珏然的意思,但是他没有往下接。
    两兄弟说着自己的近况,长大了之后,能做的决定多了,能说的也多了。
    末了,顾启珪站了起来,说道:“去家里用膳吧,爹爹知道你这几日回来,娘亲今日还念叨你呢。”顾启珪这话是试探这说的,其实说起来,这些年安珏然和顾国安夫妇是没有断联系的,就算是在北境,安珏然也会定时收到这边送去的衣物用品,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准备了的,这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但是他心里还是复杂,毕竟通信是一回事儿,这见面都是另一回事儿。
    “今日就不去了,我刚刚才回到家。”安珏然低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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