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既然没有旧伤,外伤药就不是她用的了,排除后目标便锁定了武建。墙角的铁链是武建用的,后面墙上干涸的血迹有他的,也有张素凤的。
但密道里的血都是武建一个人的,说明他离开时负伤严重,以那个血量,不及时就医的话,凶多吉少。
s城大小医院都查过了,没有查到他的踪迹,再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
尸体虽然也能说话,可活人的价值会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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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的思绪被进来的李立打乱,神色一绷,“怎么了?”
“放松点啊队长,”李立提提拎在手里的青菜瘦肉粥,“我只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梅月翻着面前的报告,“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点。”李立把报告拿走不让她看,“想想你的胃。”
梅月吃盒饭吃的急,心思不在那上面,这会儿经他一提醒,胃就有点绞痛。
李立看她那样,眉峰就拢了拢,“队长,你这样真不行,你说你,三四十的人了,就算没办法活精致,也不能这么糙吧?我们大老爷们都赶不上你。”
“罗里吧嗦的。”
梅月揭开透明盖子,拿塑料勺挖一勺粥,吹两下就送进嘴里,“报告我没看完,你看看,完了说给我听。”
“老话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能想事情,容易引起消化不……”
李立在一击眼刀射过来时闭嘴,给她一个招财猫儿似的的微笑,“行,我看。”
梅月一勺一勺吃着粥,胃里暖和了起来,没那么难受了,她问看报告的李立,“怎么样?”
李立说,“张素凤也有个徽章,就那金属球。”
梅月没露出意外的表情,“什么颜色?”
李立粗大的手指抄进发丝里,使劲儿扣扣头皮,“黑的。”
梅月也没感到意外。
李立咂咂嘴皮子,“看样子是张素凤接到组织的任务,要了结武建,结果反被杀害。”
梅月接着吃粥。
李立往后看报告,“那批外伤用的药物不是同一批生产的,最早的一批是去年九月份,最后一批是上个月……”
正说着,门外就响起敲门声,警员在门外上报,说是武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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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建就在他家小区附近的路边,驾驶座上都是血,他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浑身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的。
人还有一口气。
武建没有意识,脑袋却歪向自己家所在的那栋楼。
人将死之际,生命里的那盏灯就快灭了,最后的一点火光会照亮某样东西,或者是某个人。
那就是自己的执念。
大雨瓢泼,梅月穿着黑雨衣立在雨里,帽檐下滴着水,她的目光透过成线的水珠落向远处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立监督医护人员把武建从车里抬进救护车,冲不远处的高挑身影大声喊,“队长,回局里啊?”
梅月呵道,“把人送到总院!”
雨势凶猛,李立没听清,“啊?”
梅月重复一遍,“多叫上几个外科医生,想办法吊住武建的命。”
不等李立回应,她就给局长打电话,之后给章老打,“章老,今晚您得去一趟总院,最好现在就动身,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挂了电话,梅月一挥手,救护车先行,警车跟在后面,带着压抑的氛围直奔总院。
武建是实验品的事,今晚之前都只是梅月的揣测,证据要在今晚出来。
人送到总院就进了手术室。
梅月跟匆匆赶来的章老解释,态度很尊敬。
能力强的人,心术如果不正,制造出的危害会很大,必须要足够坚定,才能不忘初衷,不丢本心。
章老是科研界的权威性人物,梅月只信他。
梅月回想当初张奇私自拿药物做实验,跟她对峙时,那种激烈又疯狂的光芒让她至今都感到惊骇。
只是人融合了动物的特性,张奇就无法自抑的动摇了自己的立场,要是他知道人可以跟同类融合,死了可以再“活”,铁定要有动作。
那样的研究,对医学界跟科研界都有外人理解不了的吸引力。
梅月压低声音,“章老,你底下的人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分毫,谁要是有异样,您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吧,”章老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安慰跟自豪,“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徒弟。”
梅月笑笑,“还是小心点好。”
不能再出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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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建是半夜没推出手术室的,没脱险。
梅月问了医生,得知他身上都是旧伤新伤,四肢以抓痕抠痕居多,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鉴定科那边也有收获,武建的血液里有大量止血跟消炎药物成分,他离开前还给自己处理了伤口,虽然手法匆忙。
之前的猜测被验证。
武建的伤是他自己弄的,他有暴力倾向,会做出自残的行为。
张素凤是知情者,也知道有多严重,否则不会在地下室给他打造一副铁链。
武建应该是定期发作,到时间就锁住自己。
人体的构造被强行篡改了,不顾后果的用来实验,造成什么样的损伤都不足为奇。
这跟生了场病,引起的并发症不一样。
一旦成了实验品,生死都不由自己决定。
梅月跟下属们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武建只要不死,就会有人来灭口,他们打算布局等人自投罗网。
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夜长梦多,对方等不了。
梅月让下属们各忙各的,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径自去洗手间洗脸,冷水扑的皮肤刺疼,那股凉意渗透皮肉往骨头缝里钻。
同样是死后重生在别人的身体里,延续别人的人生,武建会自残,那个人呢……
梅月抹掉脸上的水迹,心想,她得找个时间见他一面。
刑警的身份已经见过了,她换一下,用一个晚辈的身份跟他聊聊。
雷声在s城上空震耳欲聋,搅的人从睡梦中惊醒,又埋怨的几句,翻个身睡去。
王于漾醒了就睡不着了。
一道闪电猝不及防地从窗外劈过,窗户上的雨水忽地在他视野里亮了下,又归于黑暗。
背上靠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王于漾拍拍腰上的手,“乖,你睡你的。”
周易把他禁锢在怀里,“你不睡?”
王于漾哈欠打着,眼底却没睡意,“叔叔要过一会。”
背后的床发出响动,被子也撩起来一块,凉气刚靠近就被挡在了外面,王于漾扭头问,“干嘛去?”
“给你倒水。”
周易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去书桌那里拿水壶。
王于漾往脑后捋几下发丝,神态慵懒的弯了弯唇。
他其实可喝可不喝,递到嘴边就喝两口。
这孩子不问,直接行动,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性。
陈子旭那小鬼说他琢磨不透,其实是没道理的。
人心虽然藏的深,但真情实意的感受领悟,还是能有收获的。
心思不纯,那就不行了。
“在想谁?”
床边的低沉声音让王于漾思绪回笼,他欲要开口就被阻断。
“别说是我,”周易盯着男人,“刚才不是。”
王于漾眉眼染笑的哦了声,“你又知道?”
周易神情冷峻,“我知道。”
王于漾抓着青年的手腕,让他把水杯拿过来一些,凑上去喝了口温水。
“在想那小鬼,他最近安分的有点反常。”
周易一副“你果然没想我”的模样。
王于漾,“……”
学会在他面前耍小花样了啊。
周易说,“陈子旭在国外。”
王于漾挑眉,“找他那个心理学老师去了?”
“嗯。”周易把男人贴着脖颈的柔软长发顺了顺,“他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要防备的是苏沫,以及整个实验背后的参与人员。”
跟苏沫相比,林少南的偏执都不那么棘手了。
因为人体实验相关的一切,他是真的完全束手无策。
那感觉太暴躁了。
王于漾喝掉小半杯水,给了青年一个湿|软的深|吻,轻喘着气笑,“小易,叔叔为了今后能每天吃到你烧的饭菜,每天逗你,会争取把局面扭转,不会是死局,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