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学生口中的老师此时正扬起大卫像停在半空,在她面前,男人的手堪堪落在她的脑袋上空,画面就像静止了似的。“老师,你们在做什么?”
学生的话提醒了静止中的两人,余铭率先动了,他的手轻轻落下,摘下了姜倾头上的一片落叶。
绘画班的外面种着几棵大树,姜倾刚刚从树下走过,大树多情,落了片叶子在她头顶。
余铭只是替她摘下了那片叶子。
姜倾:“……”
她嘴角抽抽,举起大卫像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老师正在做臂力训练呢,最近都没时间出去锻炼。”
学生闻言面露崇拜:“荀老师和我爷爷一样爱养生呢!”
“……那是!”
姜倾斜睨一眼身边的男人,后者拿那片落叶碰了一下嘴唇,笑说:“荀乐,下班后一起聚聚。”
姜倾道:“没空。”
男人笑而不语。
来上课的学生越来越多,男人没有继续呆下去,他整了整衣衫,对着姜倾说道:“那下班后见。”
姜倾心想自己鬼迷心窍了才会在下班后去会面一只王八,因此把这话听了就忘了。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露出个向日葵笑脸,对着越来越多的学生说道:“好了,孩儿们,开始上课了~”
绘画班上午开班四小时,下午开班四小时,下午五点钟准时关门。
姜倾在午休的时候路过行政区,从落地窗看去,没有看到余铭那货,暗想这小培训班装不下那尊大佛,已经走了。
她心下安定,安心在绘画班呆到下班。当她送走最后一位学生,正解着身上的围裙,突然心中有感,回头一看,看到某个人面王八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正看着她画的画。
她吓了一跳:“……你是鬼吗?”
“是人。”
“……”
姜倾走两步,挡在画架面前:“瞅啥呢?”
余铭扬唇:“画得不错。”
姜倾并不会画画,她只是继承了荀乐的身体,顺便继续了她的画技。
可和余铭比起来还差得远。
但姜倾很是自信:“那是自然!”她转身把画遮起来,“别瞅了,我得走了。”
余铭闻言终于抬头:“那走吧。”
姜倾撇嘴:“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余铭微笑,侧身让开:“好。”
姜倾感觉有点怪,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揣着一肚子疑惑走了。
当她乘坐公交车回到家,她终于明白了余铭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透着稳操胜券的笃定,因为——
本该由住在同一栋楼的幼儿园老师送回家的锐锐他不!见!了!
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个黑色西装男,西装男表情冷酷,冷着脸对姜倾宣布:“余总想要把他唯一的儿子余锐培养成继承人,已经带走。”
姜倾:“……”
她儿叫荀锐!
作者有话要说: 姜倾:特么的,谁允许你改名了?!
第5章 床前明月光是大家的白月光(5)
姜倾记得系统给她科普过,说她穿进的这本是篇太监坑文,作者止笔于女配荀乐回国死亡,太监的原因是作者发现自己笔下的故事中有个重要角色的人设出了大问题。
姜倾问系统是哪个角色大有问题,系统回说自己并非作者所以不清楚。
姜倾一直在想是谁出了问题,可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但她想……那人绝对不是余铭!因为那王八一肚子坏水儿,坏得格外忠实!
姜倾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定在一幢颇有历史感的别墅前,一阵风过,别墅墙面上的常青藤朝她耀武扬威。
不多久,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身旁,不声不响的,保持着它身为车中豪门的庄严神秘。
姜倾站得腿脖子酸软,妥协了,扭头,看到宾利里的男人手搭着车窗,朝她笑得春风拂面。
“说好下班后聚一聚,乐乐果然诚实守信。”男人道。
姜倾扯了扯嘴角:“谬赞了,诚实守信是我少有的美德。”
才怪!
说完目光转向别墅大门,继而落在铁门后面朝她流着口水的两条威风凛凛的狗子身上,僵硬地笑笑,“只是余总你不太好客啊。”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话没有错,两条狗子整齐划一地朝她嚎了两声。
姜倾:“……”
见此,余铭笑笑:“没有的事。”
说着也不知道触发了哪儿的开关,铁门自动往两边滑开。
姜倾心里大呼一声“卧槽”,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两条狗子鱼跃而出,一条抱腿,一条压头,训练有素地把她压制在地,然后——
一顿乱舔。
“……”
她被舔得懵头懵脑,顶着湿漉漉的脸面目呆滞。
下一刻,一双笔直的腿出现在她面前。
“感受到热情了吧?”腿的主人笑说,“很好客吧?”
姜倾:“……”
余铭吹了声口哨,两条狗子摇摇尾巴,放开姜倾,扭扭腚,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铁门里。
姜倾有点馋了,想吃狗肉。
余铭俯下身,朝她伸出右手:“起来。”
他的手修长有力,指甲修整得整整齐齐,是手控们的目标。
姜倾瞅也不瞅那只手,拍拍屁股站起来。
余铭耸肩,从容自然地收回落空的手:“走吧。”
“去哪儿?”
余铭没说话,率先走向了别墅,姜倾眼中闪过几丝复杂,迟疑了几个瞬息,最终跟上了他。
余铭住的别墅就像是上个世纪的老物,举例形容的话就像是电视剧中吸血鬼们的老窝。姜倾见了此情此景,格外担心自己穿进的不是豪门狗血,而是西方玄幻,担心前面的男人一转身就面露獠牙,变成了茹毛饮血模式。
“乐乐——”
“啥?”“乐乐”心不在焉。
余铭道:“你的视线好生灼热。”
姜倾:“……”
余铭回头,朝她笑:“你不用跟着我了,可以留在这儿,也可以到处转转。”
此时他们正站在别墅里大到空旷的客厅里,客厅里的装饰古朴又奢华,姜倾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满屋子的几乎能够列入文化遗产名单上的珍贵古物,左右打量寻找着什么,她寻找着,但没有找到,最后只能问正主:“余总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哦?我忘记了什么?”
装!
姜倾想要破口大骂,但考虑到处境问题克制住了,她挤出笑脸:“余总利用那样‘友好’的方式引我这儿,我以为我来了,你就能好好开诚布公了。”
余铭偏了偏头,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你是那样认为的吗?”
姜倾:“……”
余铭笑着摇头:“我只是单纯邀请你来做客而已。”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锐锐那孩子要留下做我的继承人,你是他母亲,我怕他住不惯,所以邀你过来做客。”
姜倾听到这脸色都变了:“余铭,锐锐不是你的孩子,他不能做你的继承人。”
余铭闻言,伸手去摸她的脸,她扭头避开,被他捉住下巴,硬是摸了摸。
他的表情依然温柔,声音依然温和:“乐乐,别惹我生气。”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划过她轻颤的眼睑,说:“要乖。”
说完,放开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转身往旋转楼梯而去,一边走一边说:“好好呆着。”
姜倾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上。
她垂眸沉思。
这时,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扭头看去,看到锐锐朝她奔来。
她下意识地扬起笑脸:“锐——”
她正要喊小孩儿的名字,可还没来得及出口,被一把抱住腿。
“你去哪儿了?”小孩儿恶狠狠问道。
姜倾视线下垂,目光触及小孩儿因不安而颤抖的眼睫上,表情一下子就软了,她默默他的发顶,道:“抱歉,我弄丢了你。”
小孩儿将她抱得死紧:“荀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很快。”
“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