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等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终于开始谈起了正事。嘉兴传媒目前是a市最大的一家传媒公司，里面笼统了传统纸媒和新媒体等众多模块，和各路的电视台也有很良好的合作关系，是一般宣发的合作对象的最优选择。
    “你们旗下艺人如今热度最高流量最好的哪些？或者说和你们公司关系很好的独立艺人也可以。”像这种虚拟软件类的代言人不必实物代言需要各方面形象气质合适，只要这个艺人没有什么特别的黑点就完全可以胜任。当然最主要的是ta的粉丝群能消费。
    “真的需要流量热度那你还不如自己上，你雅正集团大小姐的名头一出来，保证热搜都要被你挤爆。”毕竟雅正集团它不是单纯在国内有分量，就算是全球范围内，也是能有一席之地的。
    谢粲皱眉：“我是在和你说正事。如果你想找人开玩笑的话，或许有很多人会比我更合适。”在谈论工作的时候，她是最不喜欢别人扯东扯西的。她不怎么喜欢抛头露脸，所以这样的提议毫无参考价值。
    见对方严肃了起来，黎漾也不敢再吊儿郎当了，他拿出公文包里面准备好的文件，赔罪道：“是我的错，工作时间的确不应该开这些玩笑。这是近三个月娱乐圈的这些明星的热度分析，你可以参考一下。”
    排在第一的人叫做裴绍，他是目前微博上唯一一个粉丝破亿的明星，看着资料上面超出别人一大截的数据，谢粲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对方并不是嘉兴旗下的艺人，这多少让她有些犹豫。
    再看了看其他的一些人，谢粲还是翻到了第一页，问道：“这个人你们公司有过合作吗？”
    “合作是有过，不过裴绍这人傲的很，还非常自恋，估计你受不了他这臭脾气。”
    谢粲笑了笑，“有资本的明星傲气一点可以理解。这样吧，这些资料我先带回去评估一下，有了具体的人选我再让赵彦通知你。”
    见谢粲心情好转，黎漾也嬉皮笑脸了起来，“你自己通知我不行么，还要让助理通知，可真是伤我的心。”
    这一手资料可不是临时赶工能做出来的东西，谢粲知道对方是用了心的，于是对着他都宽容了几分，“可以，你加我微信，或者留个邮箱地址。”
    “你扫我。”
    送走了黎漾，赵彦过来提醒道：“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嗯，检查一下资料是不是齐全。你让司机在门口等我。”
    候机的时候谢粲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处理工作邮件，这时一条微信新消息从屏幕最上端弹了出来。
    “[羊]：这次你请我，等你回来a市我再请你。”
    谢粲有些奇怪地回复：“你怎么知道我去外地了？”
    “[羊]：傻，我爸也去了啊。听你爸说这次是你出席，还没少因为这事儿数落我呢。”
    “粲粲：你比以前变了蛮多的，叔叔嘴上说你心里肯定还是欣慰的。”
    “[羊]：那我变成这样你还喜欢吗？”
    还没等谢粲琢磨出这话里面的真实含义，对方紧接着的一条信息就来了。
    “[羊]：我哥喊我开会去了，下飞机记得报平安。”
    谢粲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点了返回，她和黎漾关系很好吗？
    微信列表堆积了不少未读的消息，她工作和私人号不是分开的，所以微信列表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在工作上她比较倾向于回邮件，而私事上又比较倾向于打电话，所以微信于她来说不过是个表示“我没有落伍没有和大家断绝来往”的证明而已。
    而此刻，在她的消息列表的最上方，出现了一个置顶的微信号，上面的网名是：“纪”。
    谢粲点开了对话框，在上面输入道：“项链收到了吗，最近我要去外地出差，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对方许久没有回应，谢粲想了想，点开了万年不发的朋友圈。“等我回来。[图片]”
    朋友圈的配图是贵宾休息室里光滑可鉴的地板，上面映衬出透亮的天空，还有一架刚从上空划过的飞机。当然最瞩目的自然还是她纤细的脚腕和脚上穿着的黑色高跟鞋。
    朋友圈一发出，点赞评论的人数不甚数。
    “谢小少爷：爱姐姐，姐姐给我带好吃的/爱心”
    “[羊]：好。”
    “爸爸：好好准备，等你的好消息。”
    ......
    没有等到想要的人的回复，谢粲无趣的退出了微信，继续处理起了手里的邮件。
    到达b市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在飞机上小睡了一会儿，她这会儿的精神还算不错，和b市公司里面的高层开了个会，又重新理了一遍手头的资料文件，确保明天在峰会上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样一弄就弄到了晚上十点多，回到酒店洗了个澡，等谢粲躺到床上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她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下今日的财经新闻，又看了一下股市的情况才关掉手机准备休息。在迷迷糊糊陷入梦境的时候，她的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黎漾打过来的电话。
    谢粲以为有什么急事，结果视频电话一接通，对方就一脸委屈的凑上来，“不是说下飞机就报平安的吗？”
    谢粲闻言有些无语地看着里面的人，“不好意思，我没有这种习惯。”别说黎漾了，就算是谢铭或者她爸都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报平安的消息。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有接，我是真的担心你。”
    谢粲：“谢谢你的担心，不过赵彦全程都和我在一起，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赵彦也会通知我的家人的。”
    黎漾气闷：“我看你朋友圈还以为你开窍了，没想到你还是猪头一个！”说着他十分气恼地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跳回消息列表，谢粲愣了一瞬，随即喃喃自语：“不是吧。”黎漾不会是喜欢她吧？两人认识这么久，按理说黎漾喜欢她的话应该早有行动了啊，何必等到今天？
    谢粲想起中午吃饭时黎漾说的那句话“粲粲你可比以前漂亮多了”，难不成她真的变漂亮了很多？
    她竖起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仔细地看了几眼——也没有啊，比起少时那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现在的自己比起以前还是逊色了一点的。黎漾这人审美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谢粲想不出所以然，不过想到黎漾说的报平安的话，又解锁手机重新点开和纪志的聊天页面。
    “到b市了。忙到现在才有空给你发消息，早点休息，晚安。”点击了发送，很快聊天页面跳出一个刺目的感叹号。
    “纪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谢粲捏住手机笑了一声，“真有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在暧昧关系里总有一方会是舔狗。
    黎漾：滚，老子才不是舔狗。
    谢粲：我也不是舔狗谢谢。
    纪志：（弱弱举手）我是隐性舔狗......
    第6章
    纪志晚上睡的很早，但是今晚的睡眠质量实在是不怎么样。梦中有一个卷发女人一直在亲吻他的后颈。她每吻一下他就感觉喉咙处的禁锢被收紧一分。他很想开口喊停，但是又舍不得这样刺激到让人颤栗的感觉。
    后面在他即将窒息的时刻，他猛然醒来，贴身的裤子已经濡湿了大半。
    “操。”纪志爆了个粗口，明明昨天才交代过，怎么今天又......要知道除开年少时期的寥寥数次，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认命地爬起来换了挑短裤，本来打算丢在脸盆里面明天早上再洗的，但是想到徐宇涵那八卦的男人，他还是顺手将短裤洗好晾晒好。
    重新躺回床上，很快他又陷入了沉睡。只是这次在梦中那个长发女人变成了一个扎着半丸子头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高跟鞋在自己的腿根处暧昧地摩擦着，还时不时地用那细长的跟部轻轻地按压着那让人难以言喻的地方。
    纪志有些受不住，一把捏住她的脚腕小声地哀求起来，女人却似铁石心肠般不为所动。他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胡话，只记得那女人凑过来的一张红唇和搔刮着他耳廓的涂着艳红色指甲的食指。
    “乖宝宝，这是对你不乖的惩罚。”
    去他妈的乖宝宝！
    ......
    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精疲力尽，早上起床的时候连徐宇涵都惊了，“你晚上去做贼了啊？”
    是，还是传说中的采花贼。纪志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徐宇涵从抽屉里面掏出一张面膜来，“你还是敷一下吧，你今天的状态真的不咋地。”纪志谢过，进去卫生间洗漱了。
    今天是去嘉兴传媒试镜的日子，宿舍众人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连冯源都掏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大牌衣物。这一套衣服是某小开送的，当时那个小开正追他们系的系花，他可是在一旁又是出谋划策又是跑腿办事的，后面那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也趁机捞了一笔。
    纪志的经济条件并不怎么好，他又不是愿意费心思去钻营那些的人，所以他的衣柜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衣服。思索了片刻，他还是穿了一套十分日常的衣服。
    “拜托，我们是去试镜，不是去食堂吃饭。”冯源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存心是不想选上是吧？”
    纪志站到试衣镜面前转了一圈，“我看着还好啊，很普通吗？”
    冯源：“非常普通，普通到毫无亮点。”
    徐宇涵也点头赞同道：“你知道韩天师哥有句名言叫什么吗——只要踏出这个宿舍，所到之处皆是秀场。”韩天是大四的学长，今年六月份已经毕业。不过人家大一就出道了，现在也是风头正盛的当红小生。
    听了这话，纪志重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真的是越看越普通，就连最亮眼的脸都衬的平庸了起来。“那你们有什么好看的衣服，借我一套？”
    “你都能买的起阿玛尼了，还需要我们借你衣服。”
    冯源听到这话赶忙凑过来询问：“什么阿玛尼，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八卦？”
    徐宇涵见有人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昨天自己是怎么发现端倪并且戳穿纪志没有女友的谎言。“......你是不知道他女朋友多浪漫，昨天那一大束的花，看的整栋的男生都羡慕死了。”
    冯源狐疑地看向纪志：“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不对，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纪志被问的有些头疼，直接敷上了面膜以此来逃避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最后出门的时候他还是穿上了那套谢粲送的衣服。
    嘉兴传媒作为a市最有号召力的传媒公司，总部坐落在市中心最贵的商圈里，除此之外更是豪华地在里面开设了众多的娱乐场地。徐宇涵激动地开口：“我的妈，这次就算没有选上，能在这里面晃悠一圈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你们说是吧？”
    冯源淡淡地笑了一声，“这就算见世面了？你是没有去过谢小少爷在郊区的庄园，那里面不止有马场，还有一条专门修建给他玩的f1赛道。这商圈里面最大的那家国正饭店也是他家的。”
    徐宇涵咋舌，“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是想象不出来。”
    向前台说明了来意，很快就有人带他们上楼。看着等候在室外的十几号人，徐宇涵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你说昨天的话导演对多少学校的学生说过？”
    “他能亲自来学校已经说明了对我们的重视，不然只要他放出选角的消息，肯定会被抢破头。”毕竟他这次要的演员条件极度宽松，不需要你有演艺经历，也不需要你有观众基础。
    徐宇涵点头，“你说的也是。”在现场看了一圈，他有些奇怪地开口：“怎么没看到罗子皓？”
    罗子皓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难不成被气的连试镜都不来参加了？
    应该不会吧，他虽然有时候说话蛮损的，但是是个很拎得清的人。因为赌气这样的小事而错过这样好的机会，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他们寝室四人其实相处的还算愉快，罗子皓作为a市本地人平日里不经常在宿舍睡觉，相处的时间少的他们的感情自然比不上和冯源徐宇涵那么好。不过总归是一个宿舍的，看在这样的缘分上，纪志还是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
    “今天试镜别忘记了。”
    对方回复的倒是很快，“你们加油吧，期待还能在片场见到你们。”
    将聊天记录给徐宇涵看了一眼，他气鼓鼓地说：“拽什么啊，说的好像他一定能选上似的。”
    “或许真的选上了。”罗子皓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要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的话他不会说这样拉仇恨的话。倒是一边的冯源叹了口气，“有个好家世不但起点比人高，就连以后的路都要比我们顺畅一些。”
    纪志很想反驳他的话，但是搜刮完脑海都没有想出该如何辩驳，只抿紧了嘴唇不发表任何意见。
    试镜的环境其实十分枯燥，就像是走了一遍毫无灵魂的流程一样。导演坐在席间笑眯眯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边上一个戴着框架眼镜的人让他先回去等通知。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等通知就相当于——凉了。纪志吐出一口气，朝着评委席的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这次试镜三人都得到了同样的回复，可以说是铩羽而归了。就连回到宿舍徐宇涵还在念叨着这事儿，纪志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不是你说的么，就当去长见识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三人心中的失落却还是盖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