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说起正事,共同话题更多。两人聊了没多会,陆翊臣回返,沈姓设计师有眼色地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陆翊臣抚着郁安夏的手,感觉到有点凉,帮她拿过放在椅子背上的白色皮草坎肩穿上:“走,咱们去见一个人。”
陆翊臣拉着她走过去的方向是盛隆企业的老总杨诚那边,他身边也围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夏露和alisa。
侧目看了眼陆翊臣几无变化的脸色,郁安夏似乎能感觉到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
杨诚见到陆翊臣带着太太一起过来显然有些惊讶,他们两人没有过合作,但也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说起来,就是这次他给夏露工作室递了橄榄枝,两人算是有了过节,不过先前关系也不算好就是了,多一桩少一桩关系不大。
不过,杨诚这种商场老油条也不怕,见到陆翊臣过来,他举着酒杯主动和他示意,杨诚身边坐的几位老板也纷纷起身。
只是,到了郁安夏时,她手里拿的却是柳橙汁。
杨诚看向郁安夏:“陆太太这酒似乎诚意不大够呢。”
“我最近不方便喝酒。”郁安夏将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小腹上。
这一举动,在场大多数人心里有了数,只怕是怀孕了不便喝酒。看情况应该还不到三个月,孩子小气,现在没有消息传出来也正常。
杨诚见状,也不再强求,反而喊出夏露和alisa出来让她们也给陆翊臣敬酒。
“陆老板,我听露露说她先前不懂事得罪了您,您看今天咱们这么多人在,我豁出去一张老脸给你们当个和事佬,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杨诚其实知道,夏露得罪的是郁安夏,以外界传言陆翊臣宠妻的程度,这和事佬肯定当不成,他故意这样说,未尝不想看陆翊臣的笑话。年轻人太出色太狂妄,有时候难免让人看不惯,杨诚对陆翊臣便是如此。
谁知一向不好打交道的陆翊臣此刻竟欣然一笑,视线在夏露和alisa脸上掠过:“既然要道歉,那也该有点诚意不是?”
“哦?”杨诚来了兴趣,“你想要什么诚意?”
陆翊臣伸手招来侍应生,不一会儿,侍应生端来了两瓶度数并不低的烈酒,一红一白,而且,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侍应生将红白酒掺杂,一共倒了满满三杯。
红白酒掺杂,这三杯喝下去,只怕人不会太好受。
杨诚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并未出声阻止,其他人或多或少抱着同样的心态。
被孤立出来的夏露和alisa此刻格外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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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东离国嫡公主,如今,是帝家遗孤,山中困养十六载,运筹帷幄晓天下。
能下地农忙,亦能煮酒风流;能决胜千里,亦能难得糊涂。
一道天旨,让她从妻变妾?她只好下山谋一个妻妾不为。
帝家覆灭真相、母后亡死内幕,也要一个清白。
他九黎圣子,身份高贵,荣华一身,朝堂江湖,风云在握。
能市井穿梭,亦能风花雪月;能拨弄乾坤,亦能放下自在。
他说:你安分守己,我护你一世无忧。
她说:你的江山你看好,我的一世自无忧。
他说:帝玄凌,你欲如何?
她说:纳兰胤烨,你之所愿亦是我之所欲。
他们是棋逢对手的劲敌,互相欣赏的知己,更是彼此一生的宿命。
韶华易逝,时光不复,他终于明白他所愿不过她之一笑,哪怕负了天下又如何?
☆、404 是你说我女儿没教养?8(2更)
陆翊臣再开口,却是冲着一直不敢和他直视的alisa:“听说,前两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女儿没教养?”
终于还是发难了,alisa略显单薄的身体明显一颤,旋即闭了闭眼。
她和杨诚等人不一样,今晚来的老板或多或少和时尚圈有些关系,她的事业在国内,现在虽然已经很少走秀,但还挂着模特名头,而且和朋友合伙开着模特公司,也做了一些小型投资。如今被陆翊臣把事情当众挑明了说,事业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这是她现在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我没……”alisa抖着唇,终究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她当时肯定是昏了头,不然干嘛好好的去骂一个小孩子?
“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儿。”
“那意思是别人的女儿就可以随便骂了?”陆翊臣不等她回答,继续道,“我们家的孩子,我和太太一向疼爱,平时别说骂她们了,就是说话说重了心里头都要难受半天。现在哪家孩子不是娇宠的?”
这话,却是和旁边几位老板说的。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不少赞同,现在的孩子都是宝,哪里受得了一点委屈?更何况,一个大人无缘无故去骂人家小孩子,想来人品也不怎样。
alisa几乎瞬间明白了陆翊臣的用心。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摆出和她对立的姿态,又让她完全站到错误的那一方,不出今晚,只怕他们整个圈子里都会传遍这件事,以后,在国内,不,是陆翊臣力所能及的地方,她将寸步难行。
“对不起,陆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跟您道歉。”慌乱之下,alisa视线落在那三杯酒上,“我马上喝酒赔罪。”
“小姨。”夏露一把按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alisa不胜酒量,三杯酒下去,只怕待会儿就要去医院了。目光哀怨地看向陆翊臣,等他开口,为什么他对郁安夏那么温柔,可对她之外的人却那么残忍呢?她们不也是女人?眼见陆翊臣不为所动,夏露咬牙,“我代替小姨喝。”
她常年浪迹夜场,至少比alisa酒量好。
陆翊臣没有接话。
周围没有人帮她们说话,毕竟这时候谁站出来就是摆明了和陆翊臣为敌,就是杨诚也不愿意冒这个险,这事和截单的行至又不一样。知道事情没有转圜余地,alisa推开夏露的手,端起酒杯,接连将三杯全都灌了下去。
胃部似火烧一样,她红着眼睛看向陆翊臣和郁安夏:“陆总,我都喝了,我郑重跟您道歉。”
陆翊臣这才缓缓开腔:“既然要道歉,那就顺便长点记性,公开道歉声明。”
“陆翊臣,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夏露扶着alisa,不敢太大声,“酒已经喝了!”
让alisa公开道歉,就算他们表面上原谅了又怎样?知道alisa曾经这样得罪过陆翊臣,以后圈子里谁还敢和她来往?面子里子都没了。
一直没开口的郁安夏接过话:“我和翊臣从来没说过你们喝了酒就会接受道歉的。”
围观众人看着郁安夏的眼神开始兴味,果然和陆翊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连杨诚也忖度着是不是该和夏露保持距离,这两人不太好得罪。
陆翊臣却并不多说:“我们走吧。”
这时,一直强撑的alisa终于忍不住胃里的火烧,捂着肚子弯下腰,让夏露送她进医院。
然而,她在医院挂点滴时,和她一起合作开模特公司以及她参与投资的几个合伙人先后电话轰炸,生意出事了。
“对方已经提出了明确要求,让你明天中午之前在纸媒上刊登公开道歉信,然后还要录道歉视频放到工作微博上。”合伙人也是没办法了,“alisa,好歹咱们朋友一场,你不是想让我赔得倾家荡产吧?”
alisa捏紧手机:“那我怎么办?以后我在国内还要不要混了?是不是想让我连门都不能出?”
她没自己姐姐和姐夫那么大本事在国外落户,还是得在国内生活的。
“那也没办法,对方显然就是要拿你开刀,谁让你把人得罪太狠了呢?你跟人家结梁子的事已经传开了,只要对方势力不倒,有没有公开道歉,其实以后对你也没什么差别了。没人敢找你走秀,也没人敢再跟你合伙做生意,你赶紧道歉,还能及时抽回一些资金回去,管你晚年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alisa嘴角不停抽搐,那些钱管什么用?买几样奢侈品就没了,和朋友又说了两句,最后气得摔了手机。
她不愿公开道歉,只是形势比人强,最后还是按照陆翊臣的要求做了。
知道内情的人看到alisa的公开道歉,心里难免有了共识,茗江市的陆总不能得罪,他的太太也不能得罪,当然,他们家的孩子更不能得罪,否则,alisa被打得不能翻身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405 郁安夏和你不一样1(1更)
alisa这件事虽然闹得人尽皆知,但真正算起来说大不大,不在乎不关注的人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就算与之相熟看到了也不过一笑置之。但作为昨晚在酒会上陪着一起被牵连的夏露来说绝没有这么轻易就过去。陆翊臣和郁安夏是没直接对她做什么,但和做了也没什么差别,alisa是她的亲小姨,在外人看来一损俱损,难道她还能独善其身?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我是你老婆,我和小姨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就这样置之不管?”次日中午,夏露在家里堵住了苏斯岩,许是因为昨晚刺激太大,她较之平时有点失去理智。
苏斯岩只是瞥她一眼,旋即若无其事地对着镜子打领带准备出门。
两人结婚两个月了,但关系却比朋友时期一泻千里。夏露不无理取闹的时候,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相敬如冰,谁也不管谁,但因为中间还有个怀了孕的罗映儿在,感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不过因为利益牵扯,只要苏斯岩和夏露父亲还有大幅度生意往来及合作,两人就没那么轻易离婚。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得不到回应的夏露出离愤怒,一把抓住苏斯岩的胳膊非让他给个说法。
alisa本来只是昨晚喝了酒胃不舒服在医院里挂水,公开道歉之后人就跟垮了一样,一直头晕,直接办了住院手续,估计要住好一段时间。
苏斯岩看向她,淡淡启唇:“你要我怎么管?管什么?”
夏露语塞。
苏斯岩却拂开她的手,冷笑着往客厅走:“我劝你跟你那个小姨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亏她干得出来这种事,你们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在外面见不了人。我现在忙得很,别拿这些事情来烦我。”
苏锦榕开庭的日子就在年后,开脱是没希望了,只能争取从轻,虽然他已经打听到了内部消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无期徒刑,但做儿子的,却不能什么都不争取,哪怕最后结果不如人意。再者,苏锦榕出事前把大部分家产转移出来了,他现在还要忙于整理产业,重新谋求发展,没那么多空纠结这些事情。
夏露却不管这些,一路追着苏斯岩从卧室出来,最后被一脸不虞的婆婆杨萍拦住:“像什么样子!斯岩忙着你公公还有公司的事情,你做妻子的不体贴就算了,还跟他闹。”
她不体贴?她姿态放得还不够?比起婚前私生活混乱,苏斯岩和她不遑多让,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她只是倒霉,被曝光在人前丢脸罢了,为此,她甚至都默许了罗映儿可以在外面把孩子生下来。她退得还不够?
看到苏斯岩一脸冷漠地在玄关处换鞋,夏露咬紧了下唇。刚刚进卧室前,她明明听到苏斯岩在跟女人打电话,虽然不确定,但现在还能让他有耐心陪着说上好几分钟电话的女人,除了怀着孩子的罗映儿想必也没有别人了。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夏露很肯定,苏斯岩对罗映儿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婚前玩脱了闹出人命不得不负责而已,他在乎的只是孩子。
夏露想起昨晚看到郁安夏一脸幸福地护住小腹,而陆翊臣用他的方式保护她和他们孩子的模样,忽然特别不甘心。
郁安夏喝了甲鱼汤孩子都能没事,不知道罗映儿能不能也有这样的好运。
还不知道自己又被默默惦记了一把的郁安夏正和易兰七正坐在绿澜江附近一块面积广阔的草坪上,不远处,和众多嬉戏玩闹的孩子一样,悦悦和嘉嘉也一人手里拿了一只风筝,正欢快地你追我逐。
虽然年还没过完,但这两天温度大幅度提升,外面风朗日清,适合带着孩子出来踏青游玩。
郁安夏和易兰七身下垫了蓝色格纹布巾,出门时带的小吃饮料也是郁安夏准备的。
易兰七拧开瓶盖喝了口酸酸甜甜的鲜榨苹果汁,竖起大拇指夸郁安夏细心。
郁安夏抿嘴笑了笑:“都是翊臣让家里阿姨准备的,他听说我们要来这边,还特意叮嘱要带一条布巾到时候垫着坐,不然直接坐到草坪上身体容易受凉。”
易兰七扬了扬眉,眼底不无歆羡,却还想起在多年前她和崔泽鑫谈恋爱时他似乎也是这样细心。
一回想,思绪就有些飘远。
郁安夏注意到她的走神:“姑姑是在想崔大叔吗?”
“崔大叔?”易兰七朝她看过来,想起上一次提起时郁安夏还称呼崔医生,这前后也没多少时间,“你被他收买了?”
“只是看姑姑似乎还放不下他而已。”
易兰七先是有些错愕,旋即却自嘲一笑:“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那么,是真的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