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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她急得看向纯贵妃,却见纯贵妃也深深皱紧了眉头。
    两个美丽的女人都替他着急,李贽却一撩衣摆,气定神闲地坐在了韩开对面。坐稳了,他无奈地对韩开道:“近来疏于习武,怕是难令单于尽兴。”
    韩开一句都不想听他的废话,直接将大手摆在了李贽面前。
    李贽摇摇头,提起袖子,与韩开握住了手。
    两人都露着胳膊,众人一看,韩开的胳膊果然比李贽的粗了好几圈。
    韩开面露狞笑,今日他便捏碎李贽的手!
    然而比试开始后,韩开尚未发力,对面突然传来一道惊人力量,韩开没有准备,竟一下子被李贽压了过去,只差两寸便要碰到桌面!
    冷汗陡出,韩开连忙拼尽全力,总算接住了李贽的力道,可惜无论他怎么咬牙暴筋,都无法将拳头移到中央。
    韩开抬眼,死死盯着李贽。
    李贽额头也暴起了青筋,俊脸微微泛红,显然也很吃力。
    见韩开看他,李贽唇角上扬,尽量气息平稳地道:“单于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比武当尽兴,单于不必让我。”
    韩开:……
    谁让他了?
    一气之下,韩开不禁泄了几分力,拳头再次临近桌面。
    意识到自己上了李贽的当,韩开忙重聚心神,再次将两人的拳头扳到了快中间的位置。
    离得远,庆德帝不禁离席,与其他臣子一般凑了过来。
    但臣子们特意留出了北侧的空隙,好供帝妃与平西侯夫人观看。庆德帝心细,知道纯贵妃关心兄长,也站在了李贽一侧。
    李贽偏头,往沈卿卿的位置看了眼。
    目光相对,沈卿卿莫名心慌意乱,垂下头去。
    李贽再看看对面的韩开,然后低声对庆德帝道:“劳烦皇上移步到中间,挡住微臣,青筋暴起之态过于丑陋,臣怕吓到夫人。”
    庆德帝与群臣:……
    韩开:……
    李贽肯定看不到他自己的青筋,所以李贽口中的青筋暴起过于丑陋说的是他啊!丑就丑吧,什么叫过于丑陋,他堂堂单于长得有那么丑吗?就算丑了,一个大男人那么在意美丑做什么?还担心吓到夫人,怕大家不知道他疼他那貌美似仙的媳妇?
    短短几个念头,韩开怄的差点吐血,更让他吐血的是,“嘭”的一声,他的拳头砸到桌子了!
    韩开难以置信地看向桌面。
    李贽微笑:“多谢单于手下留情。”
    韩开:……
    他抬起头,看到李贽虚伪至极的俊脸,韩开心底只剩一个念头,这辈子他若弄不死李贽,他不姓韩!
    .
    比试结束,宴席也就结束了,但下午庆德帝还要陪草原首领们去跑马,李贽自然作陪。
    沈卿卿一个人回了她与李贽的院子。
    玉蝉退出去了,沈卿卿躺在床上,却一点都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李贽胜出后温文尔雅的模样,是韩开气急败坏的大红脸。怎么可能呢,李贽的力气居然比韩开还大?因为庆德帝的遮挡,沈卿卿没能亲眼看到李贽赢,可众人总不会配合李贽撒谎。
    所以,李贽并非靠妹妹一步登天,他是有真本事的人。
    沈卿卿轻轻地划了划床褥,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
    晚上李贽还要陪庆德帝吃席,沈卿卿简单用了些晚饭便睡了。
    快二更天的时候,李贽回来了,人刚绕过屏风,一股浓浓的酒气就冲了过来。
    沈卿卿本就没睡,这下子直接被熏精神了,眼看李贽要来挑纱帐,她捂住鼻子嫌弃道:“你先去沐浴!”
    回答她的,却是李贽忽然倒下来的身影,修长挺拔的男人勉强挑开纱帐,人就压到了沈卿卿身上。沈卿卿的小肩膀哪承受的了他,直接被李贽压了下去。就在沈卿卿以为李贽马上就要轻薄她的时候,耳边却响起李贽隐含痛苦的声音:“头疼,劳烦七姑娘照拂。”
    说完,他脑袋一歪,倒在旁边昏了过去。
    沈卿卿撑起身子,就看到李贽红得吓人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嗷,写到一半时小田螺醒了,所以这章更晚了,抱抱等更的你们,晚安~
    ☆、041
    沈卿卿从来没有照顾过醉酒的男人, 确定李贽真的昏过去了, 沈卿卿下意识地喊了玉蝉进来。
    玉蝉点了灯, 沈卿卿这才看见李贽胸口的衣衫湿了大片, 浓浓的酒气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脑海里浮现白日李贽被那些草原蛮汉们接连灌酒的情形,沈卿卿便猜到今晚李贽喝的酒只会更多。
    衣裳湿哒哒的粘在身上肯定不舒服, 沈卿卿忙吩咐玉蝉:“快替侯爷宽衣。”
    沈卿卿没伺候过人, 遇到这种事第一个念头就是使唤丫鬟。
    玉蝉习惯地顺从主子,只是当她走到床边, 看到侯爷伟岸的身躯红透的俊脸, 玉蝉突然紧张起来。夫人就在旁边盯着, 玉蝉硬着头皮伸出手,可是越靠近侯爷她的手就越抖, 最后关头, 玉蝉咬咬唇, 猛地缩回手, 央求地看着沈卿卿道:“夫人, 我, 我不敢……”
    沈卿卿一愣, 让她伺候李贽, 这有什么不敢的?李贽素来宽待这两个丫鬟。
    “你怕什么,快点伺候侯爷。”沈卿卿低声催道。
    玉蝉瞅瞅昏迷的李贽, 伸手将沈卿卿拉到了屏风外侧,在沈卿卿耳边说悄悄话:“夫人,侯爷在后院沐浴从来没让我与玉蝶服侍过, 说明侯爷不喜欢叫我们伺候,而且您想想,三爷与三夫人感情深厚,三爷有叫三夫人身边的丫鬟近过身吗?”
    沈卿卿仔细一想,父亲确实一直与母亲身边的丫鬟保持着距离。
    玉蝉又真心实意地劝说道:“夫人,不是我想偷懒,侯爷那么喜欢您,我猜他肯定是希望您亲手照顾他的。”
    沈卿卿抿唇,李贽真的有很喜欢她吗?喜欢与她睡觉倒是真的。
    虽然这么想,沈卿卿还是安排玉蝉去端热水了。
    玉蝉走后,沈卿卿来到了床边,对着昏迷的男人犹豫半晌,沈卿卿叹口气,终于弯腰去解李贽的腰带。这个位置有些尴尬,沈卿卿一直朝李贽的上身歪着脑袋,等成功解开李贽腰带的时候,沈卿卿竟热出了一身薄汗。
    夏日天热,李贽上面只穿了一件圆领长袍,敞开衣衫就露出了他白皙如玉的胸膛。沈卿卿更不敢看了,继续歪着脑袋抬起李贽外侧的胳膊,先脱了他一只袖子。脱里侧袖子时,沈卿卿不得不撑在李贽身上,小手慢慢地动作生怕弄醒李贽,视线前后左右乱飘,偶尔还是忍不住落在了李贽脸上。
    沈卿卿知道,李贽平时的温和笑脸都是装样子的,此时他昏迷不醒,凤眼紧闭,那俊脸上便多了一种凌厉与冷漠。沈卿卿既觉得陌生,又有些迷惘,她这位夫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甜言蜜语温柔体贴下究竟又隐藏了什么?
    他真的想补偿她吗?
    不知不觉的,沈卿卿盯着李贽的脸看了起来。
    “夫人,水来了。”
    屏风外忽然传来玉蝉低低的声音,沈卿卿吓了一跳,被烫般站了起来,偷瞄一眼床上,见李贽仍然昏睡,沈卿卿这才松了口气。
    “夫人,您帮侯爷擦一遍身子吧。”玉蝉将铜盆放在地上,没敢往床上看,轻声提醒主子道。
    沈卿卿刚想叫玉蝉擦,顿时又记起玉蝉刚刚那堆理由。
    算了,她擦就她擦吧。
    让玉蝉去外间等着,沈卿卿打湿巾子再拧干了水,然后坐在床头,闭着眼睛先擦李贽的脸。指腹无意碰到他,那脸庞如火烧般滚烫,位高权重又如何,照样得做他不喜欢的事。
    没来由的,沈卿卿忽然很同情李贽,她睁开眼睛,心无旁骛地替他擦拭身体。
    擦到腰间,沈卿卿平静的心底再次起了波澜,咬咬牙,她费劲的将李贽翻了过去。底下她是不管了,帮他擦擦背吧。
    一盏茶的功夫后,李贽赤着上半身躺在了床里侧,呼吸均匀。
    沈卿卿叫玉蝉端走水盆,她又去西侧间简单洗了个澡,洗完回来,沈卿卿也累坏了,倒在李贽身边就睡了过去。
    翌日沈卿卿睡醒的时候,李贽又不见了,据玉蝉说他是去巡营了。
    “侯爷气色如何?”沈卿卿低声问,昨夜李贽烫成那样,会不会生病?
    玉蝉想了想,为难道:“侯爷走得早,天还黑着,我没看清,听声音似乎并无不妥。”
    沈卿卿嗯了声,叫玉蝉去备膳。
    上午沈卿卿陪纯贵妃、二公主游湖去了,顺便从纯贵妃口中得知李贽今日一整天都要伴驾。沈卿卿早已知道李贽是个大忙人,并没有什么可诧异的,草原的湖水特别蓝,湖边开着她从未见过的野花,清风吹来,沈卿卿心旷神怡。
    下午歇了个晌,醒来给父母写封信,仿佛转眼间,天就暗了。
    “夫人,今晚侯爷回来用饭吗?”玉蝉来请示道。
    沈卿卿摇摇头,道:“今晚皇上设宴款待诸位单于。”
    玉蝉皱了皱眉:“又设宴啊,那些单于就知道喝酒,这么喝下去,侯爷受得了吗?”
    沈卿卿也不知道。
    担心李贽又醉醺醺地回来,沈卿卿干脆捧了本书,坐在侧间的凉榻上等。
    看到困倦时,李贽回来了,他没许丫鬟们传话,沈卿卿便毫无知觉,正打着哈欠,冷不丁门帘被人挑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弯腰而入。
    沈卿卿:……
    她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李贽,手上的话本是歪的。
    李贽也没料到她会坐在外面看书,四目相对,他凤眼亮如星辰:“你在等我?”
    沈卿卿被他看得心慌,本能地辩解道:“谁要等你,我是怕你像昨晚一样醉醺醺的倒在床上,弄脏了被褥,真那样,我还不如先待在外面,免得睡得好好的还要起来折腾。”说完,她满脸嫌弃地打量李贽,就见他虽然一身酒气,但脸色只是微红,目光清明。
    看来今晚喝的不多啊。
    放了心,沈卿卿指着西侧间道:“热水一直备着,你先去沐浴吧。”
    李贽知道小妻子最爱干净,苦笑一声,他先去洗澡了。
    等李贽折回内室,沈卿卿已经躺在床上了,背对他躺着。
    李贽灭了灯,放下纱帐,躺到了沈卿卿身后。
    沐浴了,也喝了醒酒茶,但李贽身上仍然有淡淡的酒气。
    沈卿卿刚想再往里挪挪,熟悉的结实手臂却揽住了她腰,男人贴近,额头抵着她肩膀低语:“昨夜醉得厉害,辛苦你了。”
    沈卿卿喉头滚动,压下心头的莫名紧张,故作平静地道:“辛苦也是玉蝉辛苦,又替你更衣又替你擦背的,我嫌你身上难闻,早躲到外面去了。”
    说完,沈卿卿屏气凝神地等着李贽的反应。
    结果身后是漫长的沉默。
    许久,腰间的手臂忽然离开,紧跟着是李贽疲惫的声音:“下次我再醉酒,你放任不管便是,不必安排丫鬟们伺候,我不习惯让妻子以外的女人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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