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她外婆眼睛没问题吧?她堂哥堂姐一大堆,她妈一个不生也不会断了老时家的传承啊,时酒觉得洛外婆这个思考问题的方式很有毛病。他们老时家就她爷一个大队长算是个干部,可这大队长又不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贫穷才是她老时家十八代代代相传的,如果贫穷也算是一种财富,或许她妈丁克才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女孩子怎么了?是生来就生理有缺陷还是天生就矮蓝孩子一头?想当初那女权部落可比男权部落早了好些年呢,谁还不是从老大一步步过来的不是?怎么她外婆就一心想着男孩子传宗接代光宗耀祖反而把女性最牛逼的光辉岁月给忘得一干二净呢?时酒非常痛心的握紧了小拳拳,肥嘟嘟的脸上露出形似便秘的狰狞表情。
很好,成功打岔了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反驳亲妈的洛静姝同志。
偶然瞥见闺女小表情的洛静姝步伐飞快的走到时酒跟前,怀疑道:“是不是又拉不出大便了?”
时酒:“······”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时酒连忙摇摇头表示否定,但是洛静姝并不相信这个有不止一次‘前车之鉴’的胖闺女。
说实话,能在这个年代便秘的人都是大奇葩!
天天粗面粮食吃着,青菜萝卜大白菜几乎就不离饭桌,吃肉顶多是每月一次,除了过年能吃个痛快,对了,每天还要下地劳动赚工分,所以大部分人脸上都是菜色,压根就不会出现‘便秘’这种富贵病。
偏偏时酒这货不止一次哭着嚎着拉不出粑粑,惊呆了前进大队的农民群众,也心疼坏了把时酒当宝贝疙瘩的时队长和宋红芳。时酒虽然是个身经百战的优秀执行者,但是从娘胎里重头再来她就真的和小孩子一个身心了。
拉不出粑粑,对任何一个小孩子来讲,都是一件比悲伤还要悲伤的事。
大半夜的时队长去敲了姜教授的门,姜教授询问了宋红芳平时都给孩子吃了什么后,宋红芳就答鸡蛋奶粉奶糖冰糖麦乳精糖角饼干米果子猪油渣云云,姜教授沉默半晌才用一种特别淡定的语气说这是正常的,多给吃点粗粮蔬菜水果,多喝开水,自然药到病除,指导了宋红芳好几个有助拉粑粑的正确姿势后,姜教授才特别蛋疼的回劳改点。
洛静姝到现在都还能记得倒霉闺女扶着小马扎蹲着使劲儿拉粑粑嚎啕大哭的模样,所以,当再次从闺女脸上看到类似‘拉不出粑粑我好痛苦’的表情,她毫不犹豫的上前再三质问。
“如果拉不出粑粑,自己找个小马扎去茅厕蹲,知道不?”
时酒囧囧的说:“知道了。”
洛外婆十分震惊的看着胖外孙女,她总算是有那么一点儿相信老时家没亏待这孩子了,瞧瞧,这多少人吃不饱饭的时候,她竟然还会便秘!
“去外面找哥哥姐姐们玩去。”洛静姝想起还有些话要对亲妈说,陡得想起自家闺女最爱听八卦这坏毛病,赶紧催促时酒出去玩,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马上就要吃饭了,米果子可不许再吃了,待会儿吃饭给你夹大白菜必须给吃干净了知道不?”
得到时酒肯定的回答后洛静姝才放心让她出了屋子,关上门洛静姝就跟洛外婆提了到帝都借住的事儿。
“妈,先不提别的了,我要跟你说件事,咱们家那房子不是还回来了吗,正好小酒也要去帝都那边读书,我想着家里能不能给腾个房间出来让我们先住着,乍到帝都我也不好找房子,您看成不成?”
“这有什么,咱家那四合院那么大,你把你婆家都带去了那也够住的!”纵是重男轻女,洛外婆也还是疼洛静姝这个闺女的,再者闺女回娘家确实也属常事,她和洛外公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了妈,你怎么都不和我婆婆说说话,你看我爸和我公公处得多好,我婆婆就是看着有点凶,对我们特别好,你别一副瞧不起乡下人的样子,我婆婆就是懒得搭理你,你以为人家看不出来呢?”
······
宋红芳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弄出一桌好菜色,直接把猪油罐子给拿出来了,连清炒小青菜她也给挖了一勺猪油放进去。
六盘菜挨个儿出锅,也不急着端上去,宋红芳怕热气跑了菜走味又给炒好的菜放在大锅里的蒸板上,下面是烧好还在冒热气的开水。
眼看着晌午快到了,饭菜也全都弄好了,宋红芳就准备让时建国去河堤那边喊人回家吃饭,时建国还没出大门时队长就带着洛外公两人兴致勃勃的回来了。
“爸,快洗洗手,要吃饭啦!”时建国觉着一声爸叫俩人还挺别致的,怪有趣儿。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尽兴,挑剔如洛外婆也说不出宋红芳整的这桌菜有啥不好的地方,时队长还请洛外公对斟着喝了点酒。
饭后,洛外公和洛外婆去洛静姝前两天就整理好的房间歇息,都是过了半百的老人,长途奔波说不累都是假的,宽慰子女罢了。
在时队长的热情邀请下,洛外公在这边又多逗留了三天,天天跟着时队长爬爬小坡看看河,要么就大槐树底下和人聊天,可别提多快活了。
但是洛外公的任命也就这几天就下来了,他还没到退休年纪,国家还指望他继续到校园里教书育人呢,算了算时间,洛外公准备带着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女向时队长一家子辞行了。
这几天搁时家住着,洛外公那是眼睁睁的瞅着时队长和宋红芳夫妇俩是如何花式宠着时酒的,内心那是啧啧不已,同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愧疚,决定等回到了帝都自己也得像时队长这般疼外孙女儿。
临别时,宋红芳对时酒那是一百万个舍不得啊,恨不能自己一块跟着去,时队长则是欣慰失落参半,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疼的时酒,但疼了好几年了,谁还能说时酒的肥脸蛋没有时队长一半的功劳?这人啊,疼着疼着就舍不得了。
“建国,到了帝都给家里寄封信发个电报啥的,过阵子家里就装电话机了,记得常和家里联系!还有小酒,可别让她瘦了······”
时队长的声音在车轮声里渐渐被淹没,跑了百米远他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时酒蓦地就不想离开这个家了。
掏出小手绢擦擦小泪花,时酒握紧小拳拳,胖脸蛋划过一丝坚定,憋住,不能哭,这只是她征服星辰大海的第一步!
第20章
两天一夜后,绿皮火车在帝都总站台停了下来,洛静姝拎着两大袋行李先朝外面走去,时建国主动抱起时酒跟在媳妇后面,洛外公和洛外婆也各自拎着包跟在女婿身后。
帝都这边到底是华国中心城市,前进大队就时队长独一辆的永久牌自行车搁这儿到处都是,更别提除了火车站前面又是一个公交站台了,时建国和洛外公上前去打听了一番,正好,这五分钟后来的2路车恰巧就经过洛家老宅子那块儿,一家子人赶紧大包小包的往公交站台边挤,不多时2路车稳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十字路口,大家瞅着车来了不由再往前挤了挤,这还没上车呢就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你挨我我挨你,好不紧促。
时酒被她爸抱上车时透过玻璃窗瞅见车上本不多的座位座无虚席就知道这下子得一路站回去了,饶是如此,乘客也一群群的冲车里挤,脾气极好的司机师傅见车里快塞满了才好言相劝没挤上车的乘客等下一班,可别以为这下一班很好等,帝都这么大,也就三百百多辆公交车,各走各的线路,一个来回下来等的可不止半小时,和气的司机师傅还在备了好几份报纸,显然挤成鱼罐头的大伙是没这兴致的,不看报,便有人寻了个话题和周围人聊,时酒耳朵尖,不费力就听见几人讨论的是“少年班”。
“听说了吗?华科大今年要搞一个‘少年班’,九月份开学,听说能进去的个个都是这个!”说话的男乘客得意洋洋的竖起了大拇指。
“这少年班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听这名儿估摸着招的都是岁数不大的孩子吧?”
“哟,这你可猜对了,招的都是少年天才,我听人讲,这招进去了可就跟大学生一个待遇,不对,这招进去了他就是大学生喽!”
······
同样耳朵好使的时建国也暗暗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咋听他都觉着这少年班是专门为自家胖闺女打造的,听这话音儿怕是今年九月一号开学,等回了媳妇娘家把家里收拾妥当了,他得打个电话回去和他爸商量商量。
高中照常上着,到了九月份就把胖闺女送少年班去。
时建国低头冲抱着自己大腿的胖闺女笑得特乐呵。
下了公交车,一行人皆是疲惫不堪,所幸老宅就在巷子朝右三十米远处,洛外公颤颤巍巍的站在大门口抬头打量着这扇大门再慢慢地看向头顶上的这片蓝天,他忍住泪水从衣服内兜掏出了组织归还的四合院钥匙,打开了老宅子的广亮大门,时建国抱着时酒跟在洛静姝后边进了门,不住的四处打量,眼里是满满的赞叹与惊奇,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青砖堆砌而成的影壁。不同于普通四合院的一字影壁,洛家老宅子的影壁是被单独独立开来的,上面绘着一幅苍松白鹤图,经年的风霜雨雪虽未能毁灭这彩绘,却使得这幅图皴裂出多处细小裂痕,有的地方斑驳不堪。
饶是如此,时建国和时酒这对土包子父女俩还是齐齐赞叹了一声。
这声发自内心的赞叹却让洛外婆越发觉得时建国和时酒父女俩不愧是穷乡僻壤出来的,真没见识。
宅子是三进的,布局严谨而合理,一进为门屋,二进为厅堂,三进则为私室或闺房,颇有庭院深深的曼妙美感。
进了二门,院内入目之处很是干净,明显是上头叫人来收拾过的,洛外公和洛外婆直奔他们以前住的正房,被打扫过的屋子干净是干净,可也空旷得很,藏书典籍被毁了大半,屋内家具倒还挺好,主要这家具笨重,也没人稀得费劲砸毁,简单收拾一下就能搬进去住。
“静姝啊,你带着建国去西厢房看看,缺了什么家具咱们明天就去百货大楼买,你也把行李收拾收拾。”回过神来,洛外公陡得想起女儿一家子还没个落脚点,不假思索便将闺女一家安置在了西厢房。
至于东厢房么,洛外公决定抽个空把里面的东西全给换了,洛瑜那白眼狼用过的东西他还真不稀罕!
不对,现在该叫人家叶瑜。站在屋外朝格外空洞的东厢房望去,洛外公微微讽刺的扯了扯嘴角。罢了罢了,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只要叶瑜这小子以后不主动招惹自己,看在以往十几年的父子情份上,就把这事给过了吧。
西厢房,洛静姝和时建国先是给窗户打开透个气儿,而后俩人一个打水一个找抹布把床、柜子、桌子、椅子挨个儿给擦了一遍,最后又用干抹布把残余水分给擦掉。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夫妻俩齐齐吐了一口长气,这才开始整理家当。
从前进大队带回来的家当不多,也就一家三口几件换身衣服,家里腌的腊肉腊肠,还有时酒常吃的各种小零嘴儿。临走前时队长就告诉两口子,粮食啥的不用担心,等到了帝都他那边收到信了就给大米小麦面啥的寄过来。
收拾好了屋子,时建国想起自己还没给家里人发个电报报平安啥的,就去正房找洛外公打听打听这附近哪有邮局啥的。
“建国你这提醒得正好,上头前阵子就说我这恢复了职位得给咱家装个电话机,如今我回来了,得去办事处找找领导给反应一下,我估摸着这效率要是快的话晚上就能装好,你啊,也别想着发电报了,先陪我去趟办事处咱爷俩把这电话机这事给落实喽!”
时建国一听,有道理啊,有了电话机一个电话的事儿何苦费那写信发电报的事呢?笑眯眯的一口应了洛外公,俩人拿好身份证和证明就朝着办事处去了。
事办得很顺利,真如洛外公预料的一般,还没吃晚饭就有工人过来把电话机给装好了,就装在正房堂屋沙发旁边的红木柜上,装的是是前几年兴起的电话(自动交换)机,款式明显比老时家要装的那个公社淘汰下来的电话机要新颖许多。
时建国拨通了第一个电话,嘟嘟了好几声后才被人接起,宋红芳大着嗓门对着话筒喊了声“喂?你哪位啊?”
“奶,是我!”时建国还没来得及叫声妈就被怀里的时酒抢先了一步。
隔着话筒时建国都能感受到他妈由衷的笑声。
“酒宝啊!是你不?奶可想你了!路上有没有饿着?现在到你外公家了吗?咋让你一个小人打电话你爸呢?”宋红芳张嘴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可见这是真真的关心则乱啊!
“妈,我在旁边呢!”时建国特别无奈的冲着话筒回了一句。
时酒就着她爸的手,继续和她奶聊了起来:“奶,我也可想你了,火车上的饭可多了就是不如你做得好吃,我们现在都在外公家住下了,奶,外公家的院子好大啊!等我以后赚了钱我也给你和我爷买一个这样好看的院子!”时酒滔滔不绝的跟她奶吹了一波,小嘴叭叭的,豪言壮语听得时建国这个脸皮厚的都略略红了脸。
偏电话另一头的宋红芳就是对时酒这个宝贝孙女的话深信不疑,哎哟,心里那叫一个甜蜜啊,“哎哎”的应个不停,顺便还互吹了一波时酒,叫时酒的肥脸蛋就没断过笑容。
沙发一旁坐着的洛外婆牙根子都快被这对相隔万里还不忘互诉衷情的祖孙俩给酸死了,咋这外孙女对自己就没有这么热情呢?
最后是老时家的理智担当时队长上线,夺回了电话机的通话权,和时建国简单交代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洛静姝和洛外婆不断出去买些家常用品,像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把家里的旧东西悉数卖给了废品站。
时建国则大街小巷的带着时酒熟悉地形,顺便有意观察观察帝都这边什么生意红火,干什么挣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时建国自认不是干苦力活的料,一路上又瞧见不少人家摆小摊子开店做各种各样的生意,看上去都还挺热闹的,脑子向来活络的时建国不由萌生了做生意的念头。
可做啥呢?
别看时建国文化不高,但人有自知之明啊,他没那做吃食的手艺就不往这上面费心思,他没有做倒爷的本身就不会犯眼红病去以身试险。
琢磨来琢磨去,时建国觉着自己也就做衣服这块能拿的出手了。不是他吹,就前进大队那十里八乡的,就做好看衣服这一手,他时建国敢称第二,没哪个会缝纫的敢称第一!
搁街上晃悠了好几天,时建国也算是看出点头绪来了,这帝都可不比老家那小县城,大姑娘小伙子们穿得那叫一个时尚,就隔了两条街的百货大楼,一件呢子大衣一百五十块,姑娘们争着掏钱买,哪像老家那边一个个的衣服上摞了一堆补丁,一件衣服不穿个三五年那都不叫衣服,时建国瞧着服务员麻溜数钞票的样儿越发笃定了拼一把的心思。
万丈高楼平地起。
凭啥他时建国就不能白手起家?
世上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打定主意后,时建国趁着一家三口饭后散步的时候把肚里的想法一股脑说给了洛静姝,然后又是激动又是忐忑的盯着媳妇看,生怕洛静姝持反对意见。
“你可真行,这主意想了不短时间吧?”洛静姝听着听着就意识到时建国准是一个人考虑了不短时间才把这想法完善周全,基本上是没啥漏洞了,具体点则要真正上手了才知道。
按时建国的想法,既然百货大楼剪裁一般的呢子大衣都能卖到一百五一件,那他要自己买呢子回来加工得更时尚更符合年轻人品味,那大姑娘小媳妇的还不捧着钱追着给他?慢慢的,他这门手艺打出名声了,他们再慢慢扩大经营,招人办厂啥的一件不落,到时候生意就交给洛静姝打理,他呢就一心设计各种各样的衣服,争取让帝都的大姑娘小媳妇每个时节都主动到店里掏钱。
走在正中间一边一个牵着的时酒听了这话差点呆了,她爸这想法牛逼大发了,按她爸的手艺和想法,他们一家走上人生巅峰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时建国和时酒父女俩亮晶晶的小眼神攻势下,洛静姝肯定的点了点头,笑得一脸宠溺。
时建国趁机很是浪漫了一把,他拉过洛静姝的手,明亮的大眼睛流淌着无尽的真诚,“媳妇,咱家店名干脆就叫‘时酒’好了。”说着时建国还低头瞅了仰着肥脸聚精会神看大戏的时酒一眼,又对着洛静姝脉脉含情道,“谁让胖闺女是咱俩唯一的爱情结晶呢?”
花式被丈夫告白的洛静姝当即给了时建国一个甜蜜的亲亲,塞了时酒一嘴狗粮,谁想到她爸时建国更是个脸皮厚的,嘟着嘴又回了一个亲亲。
时·夹心饼干·酒:“······”辣眼睛:(
第21章
时建国昨个儿带着刘教授的推荐信去了帝都一高,学校负责人仲校长听闻了他的来意又看了刘教授的亲笔信后,很是爽快的就同意了时酒的入学申请,将她插在高一五班,一个排名不算靠前但实力还可以的班级,主要还是考虑到时酒年纪不大并且五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的舒文静舒老师是个性子极耐心温柔的。
“对了,小时同志啊,这两天也别把时酒同学送来了,这明天就是星期天,干脆就下周一你领她过来,直接去报道就成!五班就在崇德楼最下面一层,你从这直走就行。”临走时,仲校长又对着时建国叮嘱了一番。
时建国笑得极为真诚,“行,真是谢谢您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快坐着,可别送!”
“慢走啊!”
得了准话,时建国欢快的跟个小麻雀似的走路都不大稳重了,时不时还跟个孩子一般蹦跳了几下。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肩头给人带来了一股轻轻的温热,老宅内,厨房的烟囱已然冒出了葱葱青烟,随着飘忽不定的风左右摇摆。
“爸,下班啦?”
一进院子就瞅见洛外公正拿着本诗集笑眯眯的看着时酒,时建国隔着十米远就喊了一声,语调中是不难发现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