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萧淑云只觉肩头上的力道一会儿重一会儿轻,最后,干脆就消失了。“你怎么捏的呀!”萧淑云笑说着就要转过头去,却忽觉脖颈后端,急促的呼吸声一声接着一声,几乎是同时,那热辣的气息就一下接着一下的,全都喷在了她脖颈的肌肤上。
又不是没经过人事的无知少女,萧淑云瞬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手指情不自禁就抚在了肚皮上。
“我问过郎中了,他说,前三月后三月不可以,但是月中,月中是——”
孔辙的声音近乎低喃,他的唇慢慢摩挲着,双手从肩头,慢慢滑向了前方去。
萧淑云的呼吸愈发急促无章起来,她觉得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浑身都忍不住轻轻战栗起来。
第088章
“狐媚子, 真真是个狐媚子!”夏氏打发了婆子出去后, 一掌就狠狠拍在了桌面上。这可真是前所未闻, 挺着大肚子,还勾着丈夫上床去做那档子事儿,真是鲜廉寡耻, 不要脸!
小龙氏听那小两口竟是如此之好,又想到那夏氏骂骂咧咧的, 说那萧氏怀孕至今, 也不见孔家二爷寻了别的女人去, 心里又是艳羡,又是泛酸。转眼瞧见那夏氏双腮泛出了红晕, 气得直喘气,眼睫微微一垂,心里就有了计较,唇角微抿, 轻声笑道:“姐姐姐夫如此恩爱,这等情谊,真真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呢!”
夏氏鼻子里哼出来了一声:“他是脑子里进了水,昏了头了, 才叫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 连亲娘也敢忤逆不孝了。”
小龙氏和夏氏相处了这么几日,每一日大半儿的时辰, 都是在听夏氏咒骂她那狐媚妖精一般的儿媳妇,深知夏氏心里, 把那萧氏恨成了什么样子。如今这蠢婆子心里头,把自己个儿当做了知己,只是得寻个好时机,叫那婆子动了把自己娶进门儿的念头才是。
这边儿小龙氏提起水壶倒满了一盏茶,轻轻推过去,笑道:“伯母别气了,坏了自家的身子,受罪的可还是自己个儿呢!”说着叹气,满脸幽怨凄楚:“倒是萧家的姐姐有福气,一样的遭遇,我还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呢,如今却孤苦无依,没人怜惜,好似那水中浮萍,只能随波逐流,半点子都由不得人。”说着翻一翻眼皮,觑着那夏氏道:“若能我也有福气,得了像孔家哥哥一般模样的夫婿,便是为奴做妾,也是心甘情愿的。只可惜,这千金易得,有情郎却是难遇,怕我也是没这个福气了。”
夏氏猛地一个机灵,忽的想起,那妖精既是怀着身子,辙哥儿身边儿,也不能少了伺候服侍的才是,似他们这种家庭,男人三妻四妾那是正常,哪个没几个女人,偏他们家辙哥儿是个奇怪的,就盯着那一个女人了。
那女人也不贤惠,自家有孕了,还拿身子去勾引爷们儿不安分,竟是连个房中人也不曾主动给辙哥儿添置。
这般想着,眼睛就不由自主瞥向了一边儿坐着的小龙氏。说来这孩子书香门第出身,和自己也性子相近,十分合得来,她既是不嫌弃做妾,不若纳进门儿里,也好日常陪自己说说话儿,解解闷儿,顺便再去敲打恶心那萧狐狸精一回。
心里有了这年头,夏氏便试探地问道:“瞧你这孩子说的,似你这般品貌,做了妾室可不是辱没了你这人才。”
小龙氏心里立时激荡起来,抿着唇儿脸上只一派的凄迷可怜:“我不过是残花败柳的身子,若是能托付给了似孔家哥哥这般有情有义的人,只要人家不嫌弃,我就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儿。若是能有这么个好归宿,我定日日菩萨跟前祷告,没日子侍奉公婆,全心全意,再没有别的不甘不愿的。”
这话说得好听。
夏氏心里头,那萧淑云便是残花败柳的贱货,如今儿子千娇万宠的,她不说好好儿低眉顺眼儿服侍自己,竟还敢同自己硬脖子,简直不可理喻!
“如此,我便做主,把你许配我儿,做了二房如何?”夏氏打定了主意,便拉住了小龙是的手,笑眯眯问道。
小龙氏全身的血脉立时澎湃了起来,忙抽回了手,瑟瑟坐好,脸上的羞臊愈发明显:“这哪里成呢?孔家哥哥那么好的儿郎,我,我是不配的。”说着,便拉起袖子,哭了起来。
夏氏忍不住站起身来前去安慰,说道:“你若是不配,那我家里头那个骚狐狸,岂不是更加不配。只是要你委屈了,只能屈身为妾。”
“不,要是能常伴孔家哥哥身侧,便是为奴为丫头,我也是心甘情愿,感恩戴德的。”小龙氏故意装着脱口而出的样子,然后佯装惊怕,又垂了头哼唧道:“原是在萧家的时候,见过孔家哥哥几面的。”
夏氏一腔犹疑立时化作烟云消散不见,她的儿子她知道,便是个女子,就没有不被迷住的。只可恨他糊涂昏聩,只把一只破鞋当做了宝贝疙瘩。
“如此,便真真是天作之合了。”夏氏便轻轻抚着小龙氏的发髻,笑道:“莫要害臊,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你好好伺候辙哥儿,便是我的福气了。”
小龙氏只双颊绯红,含羞道:“如此,伯母大恩大德,再不敢忘记的。”
这些事情,萧淑云自是不知道,她正坐在里屋里,被朱嬷嬷数落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姑娘也忒是心眼儿大了些,便是郎中说可,然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出了事情来,到时候你叫老奴如何和太太交代。”
朱嬷嬷眼见萧淑云不说话,只垂着脑袋,怕得说得重了,她在心里难受,又忙去开解:“这次便罢了,只是以后,姑娘再不可如此大意了。”
萧淑云暗地里松了口气,这才含羞道:“知道了,嬷嬷说的话,再不敢忘怀的。”
院门口儿,孔辙正打外头走了进来。
林娇因着朱嬷嬷要和萧淑云说私密话,便把她撵了出来,正是百般无聊坐在外廊下发呆,见得孔辙立时眼中一亮,蹦跳下来,就喊道:“姐夫!”
孔辙立时就笑了起来,问道:“你姐呢?”
林娇嘟嘟嘴,不高兴道:“朱嬷嬷有话要和姐姐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孔辙笑笑,就往屋里去了。
里屋朱嬷嬷早就听到的动静,孔辙进去后就瞧见她风风火火迎了出来,笑着施礼:“嬷嬷好。”
朱嬷嬷忙偏开身避过,笑着福礼:“二爷客气了。”
等着进了里屋,孔辙先是和萧淑云说了一会子儿的甜蜜话,因着朱嬷嬷的训斥,萧淑云略显得有些拘束,偏孔辙无知无觉,腻腻歪歪的,揩油不住。
萧淑云本还半推半就的,忽的听见朱嬷嬷在外头大声呵斥小丫头不知轻重,心里“咯嘣”一跳,一伸手就打落了孔辙伸过来揩油的手,嗔道:“你老实些。”
孔辙便笑道:“你这会儿又做什么推三阻四的。”又笑道:“昨晚上——”
“好了。”萧淑云羞得脸通红,翻着白眼问道:“如何这个时辰往家里来,不是在办公吗?”
孔辙回道:“忽然有急事,需得出门几日,故而家来收拾行囊衣物。”
萧淑云了然,就起身唤了丫头过来,叫她去收拾包裹。因着不放心,便在一旁指点着。
孔辙不忍心她受累,便拉了她往榻上坐下,低声絮语道:“我走这几日,你要好好保养,不要劳累。若是有事,只管紧闭了房门,等我回来再做理论。”这话,却是隐隐说的那夏氏。
萧淑云了悟,便点点头笑道:“相公只管放心便是,你知道我的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身子重,并不愿意多事的。”
有了萧淑云这话,孔辙便放下了一半儿的心。他深知萧淑云不是个惹是生非的性子,也知道,除非是避无可避,不然,绝不会和他那亲娘起了冲突。再则,便真个是起了冲突,他也不怕她吃亏。
默了默,孔辙道:“若是实在躲避不开,该如何便如何,只一条,你怀着身子,万不可生气动怒,一定要保重自身。”
这话说得萧淑云心里仿佛熨斗熨了一般,立时就平贴了,于是笑道:“不妨事,相公只管安心离家便是。”又想了想,续道:“人在外头,总是比不得家中安逸,相公也要谨慎小心,安保自身才是。”
于是夫妻又一番浅声低语的私语后,孔辙便带了几个强壮的衙役,一道儿离了这凤凰县。
然而孔辙前脚走,后脚夏氏便带了小龙氏往家里来了,先是一番安顿后,小龙氏就提出,来者是客,总是要去后头拜见一番才是。
夏氏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瞧瞧那萧狐狸变脸的模样,自是千肯万肯的。然则两人到了后院儿里,却是被拦在了门外头。
拦人的正是林娇,身后站着春喜,毫无惧色,冷冷看着那两个人。
原是这个女人来了。
萧淑云出嫁后,林娇便被萧淑云之母岳氏接去了萧府长久住着,原还是拘束,只是岳氏待她极是亲近,没多久便撒欢儿起来。
她整日里私下乱逛,旁人许是不知道,可她却是听过一耳朵,说是她姐姐嫂子家的妹子,虽是个苦命的,但着实不是个老实的,有那些在她院子里伺候过的丫头私底下暗暗传言,说是那个小龙氏,竟是恋着家里的新姑爷。
这还了得!
只是林娇思及这事儿到底没闹腾出来,且,又都只是传言,做不得真,怕是说给姐姐听,除了叫姐姐不快,顺便再数落自己一顿,旁的,却是甚个也没用。可如今眼见那小龙氏竟是个夏氏搅合在了一处,林娇心里,便有了数了。只怕这事情,竟还是真的!不然,这二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关系,如何小龙氏来了凤凰县,不来寻姐姐,却是先寻了那夏氏去。
小龙氏眼见萧氏从前夫那里带来的拖油瓶,竟也敢在这县衙后宅子里耀武扬威,心里愈发泛起酸味儿来,她如此跋扈,必定是借了她姐姐的光,如此可见,那孔家的二爷,是何等的娇宠着那个本和她一般模样的和离妇。
不!这天道不公!凭甚她一个商门出身的残花败柳,二嫁还能高嫁了去,还能得夫君如此宠爱!
小龙氏心里怀着一股子怨气,立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她是知道夏氏的态度,更知道,夏氏对这个丫头的不喜和厌恶,自是毫无顾忌,揣着长辈的脸子,就骂道:“你这丫头,半点子的规矩都没有,这可是县老爷的亲娘,便是你姐姐在此,也得低眉顺眼,恭恭敬敬,你是哪里窜出来的野猫子,赏你一碗饭便是恩惠,也敢碘着脸,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林娇蓦然冷笑起来,这女人,以前在萧府,吃穿住行全都是萧家的,也不见她有半点子的感激之情,每每见得她,不是板着脸,便是一双眼长到了头顶上。还是萧家的干娘说得对,这女人,不是个知恩知德的。
“我能不能耀武扬威是我的事情,倒是你,好端端的,如何就跑到了我姐姐家,莫不是春心荡漾,千里迢迢投奔了来,上赶着要当别人家的小老婆吧!”
一句话戳中了小龙氏的心事,当着众人的面,她脸上如何下得去,涨得绯红,气得胸前起起伏伏,没个平稳时候,怒骂道:“你这死蹄子,哪里学来的厚脸皮,红口白牙就如此诋毁别人的话,也能这般轻而易举就说出了口吗?你姐姐平素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就纵得你这般张狂无礼吗?”
林娇愈发肯定,这女人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眼前,就是为着来这凤凰县的后宅子里头做妾的,唇角一挑,轻蔑笑道:“我姐姐如何干你何事,你既是说我红口白牙,且要紧紧牢记了你这话,别的事后变了卦,自己打自己的脸却是不美了。”
小龙氏只记得这丫头原先是个腼腆性子,后来倒是活泛了,只是不成想,如今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本要厉声厉语再来论道,可是想起身边儿的夏氏,是个喜欢柔和性子的人,于是只噙了泪花,拉起袖子嘤嘤哭了起来:“伯母,你瞧她!”
夏氏本就气得要死,当即发作起来,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也配在我们家吆五喝六的。且给我让开,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挡道儿。”
然而林娇哪里会从了夏氏,更何况,孔姐夫走前可是有言在先,若是躲避不开,只管闭了门户,自有他回家后来主持公道。
当即,林娇就冷哼了一声,掉转头吩咐道:“关门!”
眼见这丫头片子如此嚣张跋扈,夏氏哪里能忍,立时追了上去,一手扶了门扇,一边儿喝骂道:“你敢关!”
那看门儿的婆子为难地两边儿都望了望,她是一个下人,主子们打架,就不要捎带为难她一个做下人的了。
林娇只觉手痒难耐。
这个女人,没事儿就要为难她姐姐,她姐姐如今身怀六甲,还要每每为了躲避她的为难,东奔西跑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脑子一热,当下就上前将夏氏推倒在地。
然后冷漠看着夏氏被小龙氏手忙脚乱扶住,林娇却是伸手一用力,便把门儿给关上了。
第089章
外面闹成一团, 萧淑云如何能不察觉, 自是早有丫头, 把前因后果全都说给了她听。倒是没想到,那日三朵瞧见的,竟还真是小龙氏本人了。
朱嬷嬷心里大略猜到了一些, 只是不能确定,冷笑道:“这可真是奇了, 二奶奶娘家的妹子, 好端端的怎会到了这凤凰县?这么千里迢迢的, 好歹也有些亲戚情分,也不先捎个信儿过来。既是到了这里, 不来寻奶奶,却是和三太太到了一起,真真是奇闻怪事了!”
萧淑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忽而一笑:“往日里相公在萧府进进出出的也不少, 她又住在府里头,碰见过几回倒也不奇怪。”
这话说得莫名,好好的说着小龙氏,如何就忽然提起了孔辙来。
然而朱嬷嬷却一下子明白了, 心思原来奶奶和自己想的一样, 先心里头骂了一句狐狸精不要脸,翻白眼道:“碰见过几回就生出了这种心思, 还追到了凤凰县来,也是个奇女子了。”撇撇嘴续道:“说起来二奶奶的性子着实正派, 家中父母也都是守礼之人,怎的这个女子却是这般模样?原先还觉得她命苦,嫁给了那样一个夫君,如今看来,她自己个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萧淑云并不想去评价小龙氏为人如何,只淡淡笑道:“既是她来了,少不得要捎了消息家里去,好歹叫弟妹知道。”说到这儿,表情微微一凝,拧起眉道:“选几样县里的特产叫人送回去,说是我的孝敬,再叫那人背着父母,把这消息偷偷说给了山哥儿和弟妹听,万不可叫我娘知道了。”
朱嬷嬷虽是不高兴这事儿瞒住了岳氏,可她心里也清楚,这也是为着那二奶奶着想。说来二奶奶为人极好,平素待人也温和少苛,只可惜肚子不争气,好些年也不见生出个儿子出来。
“那眼下,那女人该怎么办?”朱嬷嬷想了想,问道。
“管她去死!”林娇正好走了进来,听了这话知道是说的小龙氏,哪有不发怒的。
萧淑云瞪了她一眼,骂道:“你这蹄子,还不过来我这边坐。”
可林娇见萧淑云脸色不好,思及方才之事,哪里敢去,就捡了一个凳子,远远坐下,说道:“我才不去,你肯定又要捶我。”又恨恨拍着桌子:“便是姐姐不高兴,我也不后悔,那两个女人,一个无事生非最是可恶,一个鲜廉寡耻,当真不要脸得很,便是我无礼该罚,可她们却也活该。”
朱嬷嬷也替林娇说好话:“姑娘虽是做得过了些,可,那什么啊,对,那个乱世用重典,沉珂下猛药,那帮子脸皮厚如城墙的人,合该姑娘这般厉害的人,才能解了气,找回了脸子来。”
萧淑云没料到朱嬷嬷这个大字不识得几个的婆子,竟能说出了“乱世用重典”这种话来,不觉抿唇轻笑,又见那林娇一脸委屈,淡了笑意,叹气道:“不是怪罪你,之前说过的,到底那是你姐夫的亲娘,便是她再不好,知道你这般无礼,还推搡她,你姐夫心里总是要生出些不快来的。”
林娇毫不在意,笑道:“原是为着这个,姐姐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的。”心里却道,这阵子竟是没寻得好机会,在姐夫跟前给那婆子穿了小鞋,如今正好,等着姐夫回来了,看她大闹一场,且叫那婆子在姐夫跟前,再没了体面才对。
萧淑云仔细打量着林娇,只觉这丫头怕是心里头打着鬼主意。虽是晓得这丫头鬼心眼儿极多,却又怕她机灵过头,没走正道儿,倒是移了性情。便正了脸色,肃然道:“虽说为人太过憨直不可取,然则机灵过甚,也要惹了人厌。你毕竟年纪小,千灵百巧自是得人喜欢,可若这灵巧染上了不好的心思,人瞧不出便罢,瞧出来的,必定会疏远厌恶你。”
林娇知道姐姐这是好意,怕她行事不端,再误了自己,便也正色起来,坐正了身子,回道:“姐姐说的话我都知道,也都记在了心里。姐姐不必忧心,我会好好的,不会学了坏处的。”然后一顿,又笑眯眯道:“只要心还是良善的,便是耍些手段,也只是让那起子恶心的人,早得了教训。姐姐不是说了,人过于憨直不可取,我也觉得如此,总是被人打脸不还手,却不是憨直过甚是什么?”
萧淑云便知道这丫头如今滑头得很,却也不愿意再去束缚了她,若是当真成了个呆板拘谨的性子,以后嫁了人,被人欺负,叫人哄骗的,倒不如学得厉害些。只要不坏了良心,终归还是性子厉害些的比较好。
这般一想,萧淑云便也不再说道林娇的不是,想了想,把三朵叫了进来。
“有件差事要你去做,你可乐意?”
直到如今,萧淑云还是不喜欢三朵。她那随便拿人东西的毛病,一直都断断续续的,就没有断了根儿。
因着绿莺的缘故,后头她又偷了好几回,却是无人敢戳穿了这件事情。若不是这丫头胆大包天,后头竟是偷到了林娇的屋里去,这下头瞒得严严实实,她这里竟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