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09
    终于到了学测这天。
    雯青紧张的替我检查学用品是否都带齐，我则看着不远处的邱灝和范篠琳。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我和他就进入了冷战。
    我真的很想跟他说说话，跟他一起上下学，但每次我一靠近他，那天他嫌恶的表情、语气、声音就会浮现在我脑中，令我却步。
    不过这样也好，我才能专心准备大考，向他证明自己。
    鐘声响起，该进考场了。
    那么就，全力以赴吧。
    「啊啊，累死我了。」第一天的考试结束，雯青伸了个懒腰。
    「不如先去吃个东西再回去吧？」我提议。
    「好！」雯青搭上我的肩，「走走走！」
    我带她踏入一间装潢别緻的义大利餐馆，一打开门，小麦和香料的味道扑鼻而来，老闆一看到来人是我，便亲切的跟我打招呼。
    「你常来？」雯青疑惑的问。
    「对啊，频繁到老闆都认识我了。」我笑了笑，「这间店的餐点不仅好吃，价位也不高，给人的氛围更是舒服。」
    吃饱后我向雯青道别，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结果我居然在公车站遇到了我现在最不想遇见的人。
    本来想装作没看见，但对方喊了我的名字。
    「呃......嗨？」我尷尬的挥手。
    「白诗羽你过来。」过去就过去，那么兇干嘛。我以相当缓慢的速度向邱灝移动，但他大爷十分没耐性，直接拎起我帽t的帽子拉过去，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穿帽t了呜呜......
    「那天是我话说重了。」邱灝抿了抿薄唇，「中文系真的没什么不好的，所以，加油。」
    咦?
    咦！
    咦！！！！！！！！
    邱灝这是......
    虽然不知道他突然想开的原因是什么，但他终于认同我了！
    我可以继续跟着他了！
    「好的！」我开心的笑了。
    「走了，回家了。」邱灝伸出一隻手，「手过来，你手又跟冰块一样冰了。」我喜孜孜地抓住那隻大掌，他的手在这样的寒冬，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暖。
    第二天一早我就告诉雯青邱灝终于认同我的好消息。
    「而且，我们昨天，那什么，牵手了。」我笑得花痴。
    「恭喜你啊，有好消息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啊！」
    中午，第二天的考试终于全部结束，我考完学测了！
    我蹦蹦跳跳的去找在门口等我的邱灝。
    他揉揉我的头发，然后用前所未见的温柔语气对我说：「白诗羽，我们在一起吧。」
    我像是被雷轰到一样，傻站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
    这、这么突然......?
    邱灝也没催我，就这么站在我面前，英俊的脸庞对着我微笑。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说出来的话依然很不完整：「你......说，我......你再说一次，我......在做梦吗？」
    「我说白诗羽，我们在一起吧。」他轻轻的抚上我的脸颊，弯下身，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骗人的吧？」我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你喜欢的人不是范篠琳，是我？」
    「我根本没喜欢过她。」他无奈的叹气，看着我的眼神却盈满了宠溺，「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喔，小白痴。」
    我蹭进邱灝的怀里闻着最熟悉、也最令我安心，那一个，属于邱灝的味道。嗯，我是真切的闻到了，所以这不是梦。
    皇天不负苦心人，多年媳妇熬成婆啊我这是。
    隔天早上我一样赖床赖到快迟到了才慢吞吞的起床，然后打开大门看到邱灝坐在他的脚踏车上滑手机。
    画面真美好。
    「你终于肯起床了。」邱灝听见动静抬起头来，还提了一袋巷口早餐店的早餐给我，「白诗羽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猪还是人。吃多睡多、房间很乱、动作又那么慢。」
    「哎呀，你要是嫌我动作慢你自己先去学校不就得了？干嘛还等我一起迟到？」反正在学校也没少见面啊。
    「想和你一起上学。」邱灝直勾勾的看着我。
    先生，不带你这样一大早就撩人的啊。
    「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直接......你转性啦？」我脸热烘烘的。
    「神经。」邱灝拍拍他的脚踏车，「上来吧，再不快走第一节就要开始了。」
    于是我坐到脚踏车后座，环上他精瘦的腰，顺便偷吃豆腐。
    冬日早晨的北风有些寒冷，但有邱灝替我挡着，我几乎没吹到什么风。
    我把脸埋进他的肩胛骨之间，闻着我最爱的味道。
    「邱灝，你好香。」我用力的吸气，活像个变态。
    「你有病吧。」邱灝的声音从他的胸腔传过来，低低的、闷闷的。
    我笑了。
    到了学校，我们当然是被骂了。反正我早就习惯了，但邱灝因为迟到被骂还是头一次。
    我站在他身侧偷偷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听他对班导说是因为他自己睡过头才害白诗羽迟到，请老师罚他就好。
    我心里像被浇了蜂蜜一样甜。
    我永远会记得，在绚烂的青春里，有一个少年为了我第一次被老师骂，一句话替我揽下所有的过错。
    我永远会记得，那时的我们，是那么喜欢对方。
    那时雯青对我说她还以为讲台上罚站那个人是邱灝的双胞胎兄弟呢，原来是你们在一起了啊，终于。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啊。
    几个星期后学测放榜，我如愿考上t大中文系，邱灝、雯青和范篠琳则是都上了t大法律系。
    放榜的当天下午，我和雯青去逛街。
    「雯青，你明明可以成为真正的跆拳道国手的，文文静静的走法律对你来说好违和啊。」想到那时候她因为脚伤没通过体大考试，我就替她感到惋惜。
    「我想这就是命吧。」雯青弯弯嘴角，「上天不让我走体育这条路必定有祂的原因，我呢，还是考个律师，发挥我那伶牙俐齿的功能吧。」
    雯青总是这样，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我，替我出头、陪我笑、陪我闹，就算伤心也不会表现出来，总把自己开朗的一面带给大家。
    没上体大，她明明是很伤心的。
    「那么我们都要好好努力喔。」我朝她绽开一个鼓励的微笑，「顺便帮我好好看住邱灝那傢伙，别让范篠琳得逞了。」
    「没问题，我会时时刻刻提醒邱灝他是有妇之夫，范篠琳如果敢接近他，我就一拳把她打飞！」雯青做出作势要挥拳的手势。
    高中三年，人生最青春的时刻，有一个最好的闺密、情敌，最后追到自己喜欢的人，真好。
    「谁说不能让我此生唯一自传如同诗一般
    无论多远未来读来依然一字一句一篇都灿烂
    让天空解释着蔚蓝浮云定义着洁白落花铺陈一片红色地毯
    迎接我们到未来精彩未完的未来。」
    《后青春期的诗》＿五月天作词、作曲：五月天阿信